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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趙其铮側過身子，問陳牧：“什麽情況？”

這大早上的，別人沒多少注意的，他趙其铮眼神多毒啊。

“不知道。”他哪知道。

“這裏跑水了。”有人大喊。

陳牧和趙其铮過去，發現澆水管連接的地方斷開了，本該澆下一塊地的在澆過的地方又澆了一遍，水都溢出來了。

陳牧讓趙其铮抱住上一截，他拿着下一截往上套，好不容易弄完，衣服濕了一片。

又把這一小塊地的水放出去，才忙活好。

“這是誰看的？”趙其铮生氣道。

這裏是個地頭，本該有人守着這一片，要不是發現的早，那些隔坡高的，一上午進不去水，白澆。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後李曉青出來了。

“我就走開了一小會。”她不是看到雪花姐過來了，上前說了幾句話，還沒呆多久呢，水管就斷開了，還不是弄的不結實。

看見是個女同志，趙其铮不好再兇，說了一聲好好看着，就和陳牧去看別的地方了。

“這個女同志不太行，和紀知青沒法比。”趙其铮道，不認錯。

他又不是傻，她那道歉是真心實意的嗎，滿臉都寫着她沒錯。

聽完這句話陳牧不高興，關他對象什麽事，再說有什麽可比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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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其铮：“你知道張雪花吧，她老是找紀知青茬，紀知青多讨厭她，但是對她，紀知青覺得自己做錯了還是會道歉。”

張雪花做飯難吃在知青點是出了名的，雖然開始她自己還沒意識到，後來大家的表現她也明白了。

尤其是紀初，別人做飯她還能吃一小會，張雪花做飯她吃幾口就不吃了，但人家也沒說過難吃，只是說不餓。

他記得有一回散工散的早，那天正好輪到張雪花做飯，她一個人在廚房裏鼓搗了好久，但是，最後做出來的飯依舊不好吃。

紀初還是和以前一樣吃了幾口就準備回屋吃零食，以前張雪花會生氣，但也沒怎麽樣，但誰想這一回她跟爆發一樣，開始說紀初，什麽就她嬌貴，最後連浪費糧食都說了，關鍵她說完自己還委屈，哭着跑了。

不過紀初當時也沒慣着她，每一句都給頂回去了。

等張雪花跑開之後，林芳才告訴他們，原來她因為自己做飯不好吃特別難過，每次看到大家吃不下她做的飯就難受，所以她這段時間下地只要遇到那些做飯好吃的大娘嬸子，都去和人家取經，讓人家教她。

學到手就回來實驗，半道在路上都念叨菜譜，但還是不行，就是做不好。

聽完大家都有點愧疚，當天的菜一點沒剩，盤子都給擦了。

等張雪花哭完出來之後，還有人說她廚藝進步了。

然後大家都以為這段時間她會和紀初誰也不理誰的時候，紀初說話了：“張知青，我不知道你私下做的努力，沒有尊重你的勞動成果，抱歉，但是我也希望等你冷靜的時候，自己想一下，剛才你說的話是不是也有不對的地方。

張雪花顯然也沒想到紀初會和她說對不起，以前她倆鬧過那麽多矛盾，紀初從來沒給她道過歉。

因為以前那麽多次他對象覺得不是她的錯，陳牧也記起這件事，他對象和他說過。

其實後面的話她沒說完，張雪花就是做飯不好吃啊。

他問她那次為什麽要道歉，他對象說張雪花都努力的把飯做好了，她因為自己還吃不下一口，覺得有點不好，而且張雪花也挺慘的，一點做飯的天賦都沒有。

“我是不是扯遠了，我也不知道咋想到這件事的。”趙其铮笑道，可能是因為那個姑娘想撬紀知青牆角，他不自覺比起來了。

“讓你說的我都想我對象了。”陳牧得瑟道。

趙其铮白他一眼，就你有對象。

而李曉青剛過來就聽到這麽一句，臉色立馬不好了。

那個紀初到底有什麽好的，陳牧這麽喜歡她，她記得上輩子沒有這件事啊，紀初死的早，陳牧半輩子都沒找對象。

因為什麽改變的呢？

李建，對，她堂哥，這輩子李建沒看上紀初，才沒有後面發生的那些事。

看來有空她得去看看她那個被陳牧揍了的倒黴堂哥了。

紀初沒空管那些，因為學校有兩個人打架了，重要的是起因還是因為她。

雙方分別是十歲的沈小文，以及八歲的陳家大孫子陳小軍。

老師問他們怎麽回事，沈小文說是陳小軍先罵人，他聽不下去才打人的。

又問陳小軍罵了什麽，沈小文看了一眼紀初，可能覺得不好，沒說出來。

倒是一旁沈小文的好朋友，說：“老師我聽見了，陳小軍說紀老師是狐貍精，光會勾引人，還說他奶奶說了，就是她死了也不讓紀老師進陳家大門。”

紀初聽完非常無語，看了陳小軍一眼，顯然，他沒覺得自己說錯。

陳家真行啊，小孩面前都不避諱。

看着倆小孩流鼻血的流鼻血，沈小文臉上還有抓痕，雖然他比陳小軍大了兩歲，但他瘦瘦弱弱的，塊頭都比不上陳小軍這個小肉墩子大。

沈文婷不好插手，她也不好說，只能讓另一個老師解決。

兩個人都受傷了，還都有錯，那位姓齊的老師讓兩個人都道歉，以及陳小軍也得向紀初道歉。

誰知兩個小孩都覺得自己沒錯，死活不說話，尤其是陳小軍，一直在嚷嚷這是他奶奶和他說的。

“你奶奶說的不對，這是罵人的話，你怎麽能罵老師呢？”齊婷不贊同道。

陳小軍犟嘴：“她不是狐貍精怎麽讓我小叔和我奶奶吵架，還不回家。”

沈小文：“那你應該回去問你奶奶啊，和紀老師有什麽關系，村子裏都知道，是你奶奶把你小叔趕出去的。”

陳小軍：“不是，就是因為她和我小叔處對象，我奶都告訴我了。”

沈小文像看傻子一樣看他，都八歲了，怎麽啥也不懂：“你奶奶騙人。”

随後和沈小文玩的好的，紛紛說：“你奶奶騙人。”

陳小軍在家可是呼風喚雨的，哪受過這些委屈，但這麽多人他又打不過，推開老師就跑了。

他要去找他奶奶，讓奶奶揍死他們。

齊老師看到人跑了，還想去追，被紀初攔住了，紀初道：“等着吧，待會他們自己過來。”

陳小軍也不小了，每天都自己上學，這點路還出不了事。

而且就劉蘭花那不講理的性子，到時候再加上許玉華在旁邊撺掇撺掇，還不立馬飙過來。

齊婷顯然也想到了，反正快吃中午飯了，鬧吧。

紀初看向沈小文，臉上還有紅血絲，忙把他拉到辦公室。

“首先呢，老師得感謝你，不過下次這種事你別和他打架，來找我就行。”紀初拉過他來，打開抽屜，拿出一些消毒用品，先給他處理一下。

因為這些小孩常磕着碰着，老校長就準備了一些。

“我不疼。”沈小文倔強道。

沈文婷見紀初這麽精細，她弟滿臉還寫着“我不需要”，忍不住戳了戳他腦門，“不疼，回家我看你疼不疼。”

“你都十歲了，還打不過一八歲的，丢不丢人。”

沈文婷看她弟這一臉傷。

紀初瞪了沈文婷一眼，傷到小孩自尊了。

沈小文和沈文婷差了快十歲，算是王雲燕老來得子，從生下來就瘦弱，哪怕大了飯量漲了，還是不是那種顯壯的孩子。

“誰說打不過，我看見的時候小文還占上風呢，不過就是占上風也不能輕易打架，你們小孩下手不注意，萬一傷到眼睛什麽的，多危險。”

“聽見沒。”

紀初又強調了一遍。

沈小文這才點頭。

紀初想的沒錯，陳小軍一路跑回家，在路上看到不少人，好不容易找到他奶和他媽，一下就哭出來了。

邊哭邊告狀，臉上還有沒弄幹淨的鼻血。

劉蘭花只是剛聽到了一句，學校老師和孩子都欺負她孫子就不得了了，再聽到和紀初有關系，這回都不用別人撺掇，還沒聽完，拉着她大孫子就往學校跑。

紀初這小蹄子是要翻天啊，那事過去之後她還沒去找她，她倒欺負上她大孫子了，看她不撕爛她的嘴。

許玉華也是，她兒子哭着說不清楚，她只聽到了和沈小文打架，她們都幫着沈小文，就氣炸了。

她就知道，紀初本來就恨着他們家，人家沈文婷還在學校，她是沈小文親姐，她兒子不吃虧才怪，一群遭瘟的玩意，合起夥來欺負她兒子一個。

這時候就看出自家人的好處了，要是他們家老四是學校老師，說什麽也不能看着自家侄子被打成這樣。

旁邊看熱鬧的吳永芳見這不講理的婆媳倆都去了，害怕紀初和文婷讨不到好，連忙去找王雲燕。

王雲燕剛進家門，還洗着手呢，就聽吳永芳過來說她兒子和別人打架了，她嘴上還說着，“打就打呗，小孩哪有不打架的，男娃皮實，挨揍也沒事。”

但聽完和誰打，以及劉蘭花都去了之後，連忙擦擦手，不行，她也得去學校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