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拜見岳父大人
劉夕陽靜靜地坐下,許多愁只是舉杯示意。萬俟卑奴見着他,立馬開始和許多愁數落劉夕陽的不是,說是這人從來沒有一句準話,也不知道心裏有什麽想法。許多愁笑着和萬俟卑奴幹了一碗酒,也不作回應,就那麽看着劉夕陽。劉夕陽那有苦說不出的笑容,許多愁可是很熟悉的。
劉夕陽泡上一杯茶,也不問許多愁事情辦得如何,直愣愣地坐着,瞧着二人一邊喝着酒,一邊逃離着陪酒姑娘的“鹹豬手”……
也不知道想起什麽,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許多愁說道:“胖子,走,出去一趟。”
許多愁問道:“去哪?”話雖這麽說,可他依舊迅速地站了起來。
“去見你的老丈人。”劉夕陽顯得很焦急,“萬俟兄去前面閣子盡情地喝,我會安排幾個姑娘,給你詳細地說說齊州王的事情。我和胖子出去有點事情。”說完,他連忙領着許多愁從內宅後門走了出去。
萬俟卑奴撇撇嘴,無所謂地向蒼空閣走去。劉夕陽既然都安排好了,他也不想去計較什麽。
換做其他城,戌時的街道除了閑散買歡的公子哥應該不會有其他人在街上游蕩,齊州城則不然。燈火輝煌,熱鬧非凡,數不清的男男女女做着和白天一樣的事情。雖說不至于那麽擁擠,可想着狂奔起來還是比較困難。
劉夕陽快步地走着,許多愁皺着眉頭跟着。應該是去李家,可許多愁不明白的是,劉夕陽為何如此焦急。李家是大戶,難不成有撼動齊州王的資本?
聽到許多愁的疑惑,劉夕陽邊走邊說道:“想在齊州城找到一個能和馬貴霖叫板的人都難,更別提撼動了。李家放在齊州城只是一個平常的富足人家,哪有這麽大的本事?馬貴霖有位小妾和李家有點關系,我有件事情要去李家核實一下。關于馬貴霖身後的人,我現在還是摸不準的,又不敢在齊州城惹出什麽大麻煩,只能選擇這麽個方法了。”
劉夕陽看了一眼許多愁,接着說道:“另外有件事情要和你說說。咱能不殺人還是別殺人了。六周城的事情就算了,以後遇到事情千萬不要這麽沖動,即便沖動了,也別那麽高調。我們不是怕誰……只是別找無所謂的麻煩。”
許多愁奇怪地看了眼劉夕陽:“六周城那官員不該死嗎?”
“穎王該死你不是也沒動手麽?”劉夕陽回道。他不是一個安分的人,可看着貝琳達信中關于老皇帝的信息,劉夕陽多半也能明白如今自己的用處。明面上朝廷做的事,看起來是風生水起,其實根本就沒有動得了筋骨;而他這幾年在雲澤裏的游玩,才是一切的關鍵。現如今根深蒂固的頑疾,老皇帝無力,靖德皇帝也觸碰不到實在,唯有自己探查明白了,才能做到秋後算賬——至于是哪個秋,還得走一步看一步了。
許多愁似乎明白了劉夕陽的意思,聊了幾句家常二人便到了李府門前。通禀了一聲,說是蒼空閣的人求見,二人很順利地進了庭院。
奢華都是表面的,骨子裏的氣度才是一家的底蘊所在。李家家主,李翰傑的父親,看着儀表堂堂,可那難掩的卑微感是劉夕陽不能理解的。李家也不是陡然而富,世居齊州,代代大戶,這家主的狀态不應該是如此。
簡單說了幾句,劉夕陽将李翰傑準備在七月舉行的比武招親說了出來。李家家主一臉的惶恐,似乎是觸碰了了不得的事情。疑惑的劉夕陽問起緣由,那人卻支支吾吾,似乎擔心着天大的災禍。
“劉公子,還是我來說吧……”李夫人及時地開口道:“我家老爺這幾年淨是被通天的大人物給呼來喚去,如今難免有些不知所措……唉,說到底,都是那小妖精給我們李家帶來的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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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夕陽端起的茶杯一頓,疑惑地看着李夫人。小妖精難道是李翰傑?
“公子有所不知啊,”李夫人慌張地說着,“如今那人前顯赫的八絕仙子其實背地裏污濁至極啊,那就是一個浪蹄子,是一個小妖精,是妖怪變得,是惡鬼啊!劉公子千萬別和她走的太近,有戾氣,有滅頂之災!”
這是親生母親?
劉夕陽喝着茶,一言不發地聽着李夫人咒罵着自己的女兒。本想多聽聽這挺新鮮又不帶重樣的潑婦罵街,卻瞥見了許多愁左手又在玩劍尖,他連忙制止了李夫人。看了一眼還在唯唯諾諾的李家家主,劉夕陽突然一樂。這家主似乎在忍耐着什麽,又不敢表現出來,可那緊握的右手不光是顫抖,還會在李夫人瞧不見的地方,惡狠狠地揮着拳——也不敢揮出去,又不甘收回來,一錯一頓,甚是滑稽。
劉夕陽笑着問道:“姜鳳是夫人的何人?”
李夫人說道:“那是家妹,如今是齊州王馬大貴人的夫人之一。”還別說,小妾換了種表達方式,立馬上了一個檔次。
劉夕陽制止了李夫人新一輪的咒罵,接着問道:“我初來貴寶地,剛接手齊州城的蒼空閣,不知夫人能否通過姜夫人給我引薦一下齊州王?”
李夫人一臉得意,“這很簡單。不過劉公子還是聽奴家一句勸,趁早将那浪蹄子給除掉,否則就是禍害!”
劉夕陽笑道:“可如今世人皆知,八絕仙子将來有極大的可能入了宮中,甚至連這次得比武招親,衆人也都覺得只是帝王家給我們蒼空閣一個臺階下啊,夫人,這狀态是不是有些奇怪了?”
李夫人急忙說道:“入了宮就是禍害整個雲澤。馬大貴人在宮中有關系,聽家妹說,這小浪蹄子天天要伺候着幾位王爺,身子污濁的惡心人了。而且各位王爺也就是玩玩她,她早晚會被扔進糞坑——糞坑都嫌她髒!”
“夠了!”李家家主拍案而起。
劉夕陽噎了一下,正在将粘在喉頭的茶葉給咳嗽出來,聽得李夫人掐腰說道:“好你個李大男,你長本事了是不?沒有我你們李家能在齊州立足,沒有我你不早就被各種人等給打死了嗎!你個殺千刀了,現在還想着幫那惡鬼說話?”
李大男大男人了一回,之後又萎靡在了李夫人至今沒重樣的咒罵聲中。劉夕陽也沒有告退,拉着身體緊繃的許多愁出了李府。
剛一出門,劉夕陽嚴肅地說道:“趕緊回去,将所有關于李家的資料全部找出來,一定要仔細到李家的貓是怎麽死的程度!”他突然話鋒一轉,笑着問許多愁,“想不想殺了這個惡婦?”
許多愁下意識地回道:“不想。”
“那剛才為何快控制不住了?”劉夕陽笑着說道。
“畢竟是李姑娘的生身父母……”許多愁不甘心地回道。
“父母是真的,生身的未必。”劉夕陽想了想,“這件事情沒這麽簡單。本想着探聽一下馬貴霖的底細,結果出了這麽一檔子事情。別說我整天和李大仙子不對付,她畢竟算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又和貝姑奶奶那麽親密,将來又是咱許大少俠的‘夫人之一’,我豈能不管?”
見許多愁還不說話,劉夕陽接着說道:“我最近為了所謂的雲澤上蹿下跳,一點好處沒讨到不說,還把自己扔在一個不是很舒服的位置。趁着如今頂着家國大義的帽子,我怎麽就不能處理點私事了?放心吧胖子,我這次不光要動用蒼空閣,飛花亭我也不放過,馬貴霖我也得用上,我就不信不能給你一個公道!”
許多愁一愣,“有我是什麽事情?”
“不心疼你老丈人?”劉夕陽好奇地問道。
“誰?”
劉夕陽拍了拍許多愁的肩膀,“不是你說要娶天下第一的大美人嗎?我這可是在為了你和穎王争呢。”
“誰說的?”
劉夕陽嘆了口氣,“看來你是忘了小時候說的話了……”劉夕陽很是失望,畢竟他當作大事的,自己的朋友卻給忘了。
許多愁突然明悟道:“我是說要娶溫小南啊!”
溫小南,十年前的天下第一美人……
劉夕陽尴尬一笑。此女如今應該三十多了吧?就算是沒嫁人,早就沉寂多年了上哪去找?
沒等他表示什麽,許多愁小聲地嘟囔了一句:“就怕李姑娘看不上我……”
劉夕陽呵呵一樂。這小子心中還是有想法的嘛……劉夕陽摟着許多愁的肩膀說道:“這事兒有我在,李大仙子不喜歡你喜歡誰去?走,咱回去瞧瞧萬俟大少俠玩的如何,是不是已經成了雲澤的女婿了……”
二人一臉賤笑地向蒼空閣走去。
行人們看着這猥瑣的二人,全是鄙夷。齊州城是什麽存在?怎麽會有這種不堪的人物?我們齊州城多高尚?夜夜笙歌,人聲鼎沸,就算有些奇奇怪怪的呻吟聲,也是在各自的屋子裏傳出來的。這倆人怎麽回事?龌龊,下流!還沒進了蒼空閣就這麽迫不及待了,成何體統!還錦衣玉服的,丢不丢人?逛窯子不得先詩詞歌賦琴棋書畫嗎?後面的事情吹了燈再做,這狀态能行?這豈不是野人的做派嗎?我們齊州城都是文人的,這兩個敗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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