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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 章
“唔!”
陸俊兮用力咬緊牙關,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響來。
前方,漆黑頭發化成的利箭,遮天蔽日,猶如蝗蟲;枯骨從墓碑裏鑽将出來,漫山遍野都是一具具帶着泥濘的白骨骷髅。
那只紅衣厲鬼更是飄浮在半空,淩空而立。
帶着血淚的空洞眼眸,惡狠狠地盯着他們,無聲的仰天嘶吼,似乎下一秒就要将他們倆撕裂成渣。
“呵!”
面對這恐怖的一切,白初瑤口中卻溢出了一聲不屑的輕笑。
“想吃了本座的人,就憑你?”
手中殘破大刀在單薄月光下散發出微光,白初瑤漫不經心地一手揮下。
“砰砰砰!”
銳利刀鋒席卷着明亮金光而去,所到之處,漫山遍野攀爬而來的白骨骷髅,哀嚎着瞬間化作齑粉。
紅衣厲鬼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好不容易休養好的幻身居然又被白初瑤打去了一半。
她無聲地仰天長嘯。
催命般的鈴铛聲響徹雲霄,源源不斷的鬼氣不斷從重重墓碑上蔓延出來。更有無數枯骨骷髅不斷凝結,不斷從中爬将出來。
白初瑤收回了刀,眼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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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這法陣占據了靈氣源頭。将靈氣轉化成了蓬勃的鬼氣,只要鬼氣不斷,這些小鬼也不斷。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大抵就是這個意思。
白初瑤滿不在乎地舔了舔幹涸的唇角,一刀直接朝着那紅衣厲鬼劈了過去。
來都來了,那就……擒賊先擒王!
紅衣厲鬼尖叫着躲開。
新仇加舊恨,蠕動着的黑色頭發,濕漉漉地對着白初瑤凝結的防禦結界,發動了猛烈的攻擊。
“小心……唔!”
陸俊兮的瞳孔劇烈收縮。
今天的所見所聞,已經完全颠覆了他的人生。
他的肩頭被那兩只白骨爪狠狠抓牢,即使拼命掙紮,還是動彈不得。
白骨森森,冰寒刺骨。尖銳的黑色指甲越變越長,緩緩刺入進了陸俊兮的肩頭。
“唔!”
陸俊兮咬破了下唇,口腔之中滿是血腥的味道,卻也始終隐忍着不肯發出一絲響動。
一雙漆黑到濃稠的桃花眼,目不轉睛地盯着擋在他身前的白初瑤。
此時,她身上那道金色的光芒大盛,無論是紅衣厲鬼的頭發,還是尖叫着的白骨骷髅,只要接近她的光芒,就會瞬間灰飛煙滅。
沒想到,這具看起來纖細單薄的身體,居然潛藏着如此強大的力量。
她擋在他身前,就像一只小小的太陽,一掃陰霾,将對他的一切傷害都隔絕在外。
不可以發出一點聲響打擾到她,絕不可以拖累她。
黑色指甲在他的肩膀上穿刺,攪動着他的皮肉。猩紅的鮮血流淌下來,在潔白的背心上,留下兩道烏黑可怕的痕跡。
層層鬼氣突破而來,誓要将其整個吞沒。
陸俊兮冷汗淋漓,臉色慘白如紙,全身都在不停地打着哆嗦。
太痛了……
那天,他從十多米的高空摔落下來,當場就暈厥了過去。而當他再次醒來時,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場大夢。
夢中陰森冰冷,滿是鋪天蓋地、漫山遍野的恐怖黑影。他們沒有身體,沒有臉孔,只有無邊無際的撕咬聲、血肉的吞噬聲。
他們朝着他伸出手臂,混沌一片的臉上,發出刺耳尖銳的聲音:
“為什麽你可以出生?!為什麽你可以活下來?!我們明明都是同類!你也應該在出生前,就被母親打掉,不是嗎?!”
陸俊兮驚恐地瞪大雙眼,蒼白的手指伸出,試圖抓住一根浮木。
可是,放眼只有層層濃郁猶如粘液的迷霧。
那些怪物在他面前化作了一個個長着細長四肢,腹大如鼓的恐怖模樣。
他們在他的耳邊嘶吼:
“明明我們都一樣,為什麽母親只選擇把你生下來?為什麽?!”
“大兔子病了,二兔子瞧。三兔子買藥,四兔子熬。五兔子死了,六兔子擡。七兔子挖坑,八兔子埋。九兔子坐在地上哭起來,十兔子問它為什麽哭?九兔子說,五兔子一去不回來!不回來……”【注】
母親空靈幽怨的吟唱聲,似乎也在這刻響起。
恐怖詭異的聲響,與墓地裏不斷響起的鈴铛聲,悄然混成了一體。
為什麽?……
陸俊兮神色迷茫,他也不知道。
他只記得自己很小的時候,有一次無意間進入了一間暗室,在裏面見到了一架漂亮的多寶閣,而在上面被整整齊齊擺放着一只只透明的玻璃罐子。
罐子裏裝滿了渾濁的液體,液體裏浸泡着一只只小小的孩子。
他們很小很小,看起來比他小多了。都還沒有他的一只小拳頭那麽大。
他看到他們在液體裏痛苦的掙紮,小小的臉孔上發出尖銳的嘶吼聲。
他們在喊什麽呢?……
“哦呦,小少爺,你怎麽跑來了?!”家裏打掃衛生的阿姨看見了,忙不疊地把他抱了出去,“不能看!這不能看!”
陸俊兮瞪着那些液體裏的小孩,直接昏厥了過去。
之後,年幼的陸俊兮就開始發燒,燒了整整一個星期,才漸漸好轉起來。
可自從那次開始,那些小小的,還沒有他拳頭大的小孩子們,無時無刻都會出現在他的眼前,猶如雞爪一般的小手,不斷憤怒的拍打着玻璃瓶。
“砰砰砰!”
他們不甘心!
他們要出來!
他們時時刻刻萦繞在他的周圍,窸窸窣窣的不停提醒着他:
他該死。
他早就不該活在這個世上。
他應該把他的軀殼祭獻,成為他們中的一員。
但是,他們是什麽鬼東西?
他又是什麽鬼東西?……
無數記憶瘋狂襲來,陸俊兮竭盡全力大口呼吸。他極力隐忍,習慣鬼氣侵體時那些深入骨髓的疼痛與冰冷。
他的母親、他的經紀人,包括他的粉絲,都對他抱有無限期望與想象。
一直以來,陸俊兮所接受到的教育與信息,都是要他成為一個最好的、最優秀的人,不能辜負了所有人的期望。
他演戲,他拍戲,他成為影帝,成為頂流。無數人的期望推着他不停的往前走,但從來沒有一個人停下來告訴他,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只管做自己,讓自己開心,而并不需要在意別人的想法與眼光。
所以,當陸俊兮在最痛苦時聽見白初瑤那樣說,整個人猶如醍醐灌頂,如夢初醒。
就猶如有一道光,生生劈開萦繞在他周身重重濃霧,不由分說的就拉拽住了他,将他從迷茫、絕望、恐懼的泥沼之中拉拽了出來。
白初瑤,她告訴他,做自己。不必為他人的期望與喜好而活。能讓自己開心快樂,就是最大的天賦。
自私嗎?
曾經的陸俊兮可能會這麽認為,但是,經歷過了那麽多的事情,他的想法早已改變。
他并不覺得。
若白初瑤是自私自利的,她也不會帶着他來到這裏。
“咔咔咔……”
從墓碑裏探出的黑色長指甲,正在發瘋似的攪動着陸俊兮的皮肉,尖銳的指甲摩擦着他的骨骼,發出刺耳聲響。
溫熱的血液浸透了他的白背心,濕漉漉、黏糊糊。
陸俊兮應當疼得快要痛暈過去,但是,此刻他卻是無比的清醒。
白初瑤,外界傳說中的肆意妄為、嬌生慣養的慈星娛樂小公主。
現在,她就擋在他的身前,獨自面對這令人魂飛魄散的鬼怪。
她曾大張旗鼓、敲鑼打鼓地昭告天下,她喜歡他。改劇本,拍親密戲。為了救他,自己接骨。為了他,夜探這恐怖的亂墳崗。
她好瘋。
但是……陸俊兮蒼白的唇角,忽而勾起了一個古怪的弧度。
這不是愛,又是什麽?
原來……他一直是被她愛着的呀。
這麽一想,自陸俊兮的後頸陽隙處,那被點過的一絲陽氣,就像是一只溫暖透明,卻又無比結實的泡泡,将他整個人輕輕的包裹了起來。
像是回到了母親的子宮裏,亦或者似是沐浴在夏日清晨明媚的陽光下,從心頭咕嘟咕嘟冒出來的愛意與滿足的感覺,讓肩膀上的疼痛都似乎被屏蔽了。
無論怎樣的痛苦,只要有那一點金色光芒所在,就足以支撐起他的神識。
讓他的神識保持清明,始終沒有被源源不斷侵蝕而來的鬼氣所侵染。
看起來白初瑤早就算準了這一點,所以,她才會為了他點了陽隙!
她是如此愛着他呀……
陸俊兮眼眸幽深,突然深吸了一口氣,伸出蒼白修長的手掌,一把就掐住了那只還在肆意攪動他血肉的白骨爪子。
那只爪子似乎全然沒有想過,會有那麽一天,它會被一個普通人類一把抓住。
白骨爪子瘋狂地開始掙紮,聯動着另外一只爪子,發瘋似的要将陸俊兮刺個對穿。
非但如此,從墓碑上探出了更多的白骨,張牙舞爪地要從中爬将出來,要将這人給撕裂分食。
可是,完全出乎了白骨意料的是,滿臉蒼白額頭上沁出了層層冷汗的陸俊兮,用力拽緊了那只白骨爪就再也不肯放手。
他那慘白的臉上,甚至還露出了詭異的笑容。
他……在享受疼痛。
這時,一縷縷漆黑的陰氣,從陸俊兮握緊白骨的手掌上悄無聲息地蔓延出來,猶如蛛網一般将那只爪子纏緊。
又順着這爪子,蔓延到了墓碑的裏面,其他更多的白骨之上。
“咔咔……”
極為輕微的聲音響起,陰氣纏繞地越來越緊。這下子,那原本還想吃人的白骨爪,連撤退都來不及,居然直接就被細如蛛絲般的陰氣給攪碎了。
非但如此,下一刻,那些漆黑陰氣猶如洶湧而來的潮水,翻滾着就從白骨爪之中,深入到了整個墓碑的內部。
原本蓬勃肆意的鬼氣,幾乎只在瞬間就被陰氣所浸染。而後,又被陰氣拉扯着,被陸俊兮盡數吸收。
“呼……”
陸俊兮仰頭深深吸氣。
再睜開眼睛時,俊逸蒼白的面上,露出扭曲而貪婪的神色。
力量。
這無窮無盡的力量……在朝着他不斷翻湧而來。
他從來沒有感覺到如此好過。
一股沖動在他的體內翻騰、沖撞,随時随地都可能破土而出。
“锵——”
這時,前方傳來一聲尖銳刺耳的金屬摩擦聲。
站在他身前的白初瑤,用纖細伶仃的右手,當空狠狠一劈,大片白骨骷髅應聲倒下。她又擋住了紅衣厲鬼的一波攻擊。
緊接着,她又口中念念有聲,金色光芒四射,在其左手之中,驟然出現了一只奇怪的事物。
漆黑眼眸猛然一縮,陸俊兮突然整個人都開始爆發出一股沖天的怒意。
她的右手手腕可還沒有好全呢!
怎麽可以如此拼命?
怒火中燒,焦急的情緒,促使着血脈不斷翻湧。
“唔!”
一股來自天地之間的古老傳承,彌天蓋地般的襲來,壓制着陸俊兮心有不甘的閉緊雙眼,密密匝匝的睫毛不受控制的低垂了下去,他突然整個人被釘在了原地。
從陸俊兮身上蔓延出去的陰氣,漆黑濃郁,仿若密密層層的烏雲。彌天蓋地,從每一個殘破的墓碑之中探入進去,貪婪而又殘忍的吸食每一分力量。猶如摧腐拉朽,氣勢洶湧磅礴。
這是來自遠古天地間,最為強悍陰森的力量。
寒風瑟瑟,嗚咽着發出悲鳴。天邊那一輪殘月,也全然被遮天蔽日般的烏雲所覆蓋,再也無法揮灑出半點的清輝。
大地顫抖着,無數只寒鴉驚恐地從密林之中飛起,四散着落荒而逃……
那些原本儲藏在墳墓之中,驅使白骨害人的鬼氣,慘叫着、嗚咽着,卻完全沒有反抗之力,全都被陸俊兮吸收了過來。
早已被破碎攪爛的皮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恢複,陸俊兮蒼白地好像透明的皮膚下,湧動着的是翻湧的陰氣。
“唔!”
極輕、又極為隐忍的一絲輕哼。
傷口只在片刻之間就全然愈合,連帶着他摔下來之後,身體內打着的鋼釘、破裂移位的內髒……都緩緩的得到了治愈。
一股強大的力量自體內突破而來,陸俊兮緩緩睜開了眼睛,漆黑的眼眸迅速閃過絲絲血光。
還不夠……光這些力量根本不夠……他需要更多、更多的力量……
陸俊兮面無表情地站立了起來。
随着他的走動,還死死扣在他肩頭上的白骨爪子,瞬間化作了齑粉,又被寒風一吹,消散一空。
破裂的白背心下,裸/露出的是光潔蒼白的皮膚,與隐約可見淺藍色的靜脈血管。
四周不斷有猶如野獸一般的嚎叫聲傳來。
“砰砰砰!”
無數白骨骷髅,與濕漉漉黑發形成的利箭,發瘋似的朝着他撞擊過來,卻又被那一層金色光芒所阻攔,在離他不過半寸之地掉落下去。
他們周而複始,孜孜不倦,就跟汲汲營營的蟲豸,好不容易發現了自己的獵物,恨不得将他吞噬殆盡。
可是,有着白初瑤的防禦保護,他們根本無法傷他分毫。
所以,到底誰才是獵物?
呵!陸俊兮忽而勾起了唇角,猩紅的舌尖探出,悄無聲息地舔舐着慘白的唇角。
原來,這些,都是他的食物……
原來,他才是最不該活在這個世上的……鬼東西。
可是……她還在拼命的保護他。
陸俊兮悄無聲息地站立在白初瑤的身後,周身是萦繞不散的濃郁陰氣。
這聖潔明媚的金色光芒,已然盡心盡力地擴散到他的四周,庇護着他的安全。
她還不知道他就是那只鬼東西吧……
他怎麽配得上她?
這金色光芒實在太過刺眼,陸俊兮微微眯起了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身前纖細嬌小的身影。
好想将她的光芒,也染成與他一般的顏色。
癡迷的信徒,試圖裹挾着他的神祇。想要拽住了她,一同進入幽深泥沼,便再也分不清到底誰是聖潔,而誰又是髒污……
是她說的,要做自己,要讓自己開心快樂才最重要,不是嗎?
陸俊兮神經質的扭了扭脖子……
“铿——”
白初瑤一刀破開紅衣厲鬼的層層黑發,尖銳刀風直接奔她的幻身而去。
紅衣厲鬼尖叫了一聲,焦急慌忙躲避。
刀風直劈在厲鬼的幻身之上,聲音尖銳,火花四濺。
白初瑤眼眸緊縮,大刀重重地砸落在地,刀尖向下,插.在了泥濘斑駁,沾滿了血污的地面之中。
“哈!哈!哈!”
張開嘴用力呼吸,白初瑤都不知道這鼠族的傳家寶,沒事幹嘛打得那麽重。
她剛剛脫臼的右手手腕還沒好全,完全将那大刀揮舞起來,就有一種随時随地被折斷的錯覺。
亂墳崗上的精怪已經在此繁衍了千年,不但有詭異法陣源源不斷的給那只紅衣厲鬼輸送鬼氣,更有無數白骨骷髅作亂。
這些骷髅顯然是這千年來日積月累培育出來的怪物,看起來并沒有特別厲害,但是數量多如牛毛,打殺起來簡直令人心煩意亂。
白初瑤拄着大砍刀,飛快地調息了片刻,又雙手輪換,上下翻飛,口中更是念念有聲。
經過剛才的幾番打鬥,她已然掌握了紅衣厲鬼真身所在。
此時,呈現在他們面前的紅衣厲鬼,只是她的修煉出來的幻身。
那鈴铛聲源源不斷作響,一是為了混淆視聽,讓他們心思混亂。二則是控制那些從墳墓裏鑽出來的白骨骷髅。
白初瑤認定,只要找到鈴铛所在,就能找到紅衣厲鬼的真身,一舉将此地的法陣破除。
如果幸運的話,她甚至還能找到被屏蔽遮掩起來的靈氣之源。
只要能夠找到靈源所在,她就沒在怕的。
只是,剛剛有一瞬間,這天地忽而變色,似有一股強大無比的力量蓬勃而來。夾雜在了她與紅衣厲鬼之間。
那力量實在太過強大,讓白初瑤也忍不住想要退避三舍。
背後的寒毛倒豎,白初瑤瞬間頭皮一緊。
難道此地還有別的大妖精怪,若是如此……她肯定是保命要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她白初瑤是瘋,但不是傻。
那股力量遠遠超過了她現在的能力。
沒有靈氣,她只憑着一身陽氣争鬥。此時,滿身陽氣在體內不斷翻騰,全身的血脈都快要燃燒起來了一般。
她對付一個紅衣厲鬼已經略有吃力,要是再來一個,她可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當務之急,她先要把這片亂墳崗都給破了。
此處那紅衣女鬼已然修成了厲鬼,假以時日,只怕便要為禍人間。
三日後,姑且不論,她會不會死去,但她定不能讓這些古怪害人。更何況,她這次還把陸俊兮跟小白都帶來了。既然帶他們來,就要安全無恙的将他們送回去。
白初瑤深吸一口氣咬破了舌尖,将一口真陽唾含在了口中。左手中已然捏起了她準備多時的物件。
“砰砰砰!”
可就在這時,天地倏然變色。鬼哭狼嚎之間,整個墓地之中的墓碑突然接二連三的炸裂了開來。
那紅衣厲鬼似有所查,眼含血淚,揚天發出陣陣嗥叫。
那聲音凄慘無比,好似無數惡鬼攀爬上了她的身軀,用力撕扯她的血肉,吞噬她的力量。
怎麽回事?!
白初瑤背上瞬間寒毛倒豎。
她又覺察到了那一股冰冷刺骨的強大力量。
那力量仿佛來自幽深地獄,亦或是來自天地初開的遠古時代。
這是血脈上的壓制,強大的威壓一波一波襲來,讓人下意識生出俯首稱臣的恐怖感覺。
來得這麽快?!
白初瑤用力掐了一下虎口,殺紅了眼的水潤眼眸,迅速劃過四周。空餘的左手更是不停的推演。
她發現陸俊兮正躲在她的身後。
面容慘白一片,漆黑的眼眉低垂着,單薄的唇角用力抿緊。
他看到她看來時,蒼白的手掌伸出,似乎想要來拉住她的衣角尋求安慰。
但下一刻,陸俊兮似乎又想起了此時危急萬分的境況。
他飛快地垂下了手去。
只是把自己盡量縮成了小小的一團,隐沒在白初瑤不甚高大寬闊的影子裏。
那乖乖巧巧、可憐巴巴的模樣,全然就不是身高快接近190cm的大男人該有的。
不是他。
白初瑤迅速移開了視線。
大妖即将出世,必有亂象出現。
但此時,除了蔓延而來的冰冷力量,就再無其他。
無影無形,悄無聲息,這才是最可怕的。
她的修為始終還沒有完全恢複,散出的神識也是單薄。根本沒有辦法找出那只大妖的所在。
而他的力量已經強大到了,她都根本無法捕捉。實力差距之大猶如天塹,那還打什麽?
乖乖束手就擒?
呵!
脊背上全是冷汗,白初瑤的心怦怦亂跳,聲音大的已然完全遮掩過了墓地之中的鈴铛聲。
如果說,這紅衣厲鬼與無數的白骨骷髅,在白初瑤的眼中,只是難纏的小鬼,猶如蟲豸般的打殺不完。
這即将出世的精怪大妖,卻有着吞天攝地之能,即使白初瑤在全盛時期,也斷不敢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之前,與之正面硬剛。
可是,白初瑤骨子裏不肯服輸的倔強情緒,在這刻又忍不住冒頭。
左手猛然一頓,用力握緊成拳。
她算出來了!
這用無數鬼氣滋養的紅衣厲鬼,都懼怕這尚未出世的大妖,只怕那怪物會是鬼怪的祖宗——鬼王!
沒想到,此地濃郁的鬼氣,居然已然孕育了一只鬼王出來。
她原以為會是什麽大妖,卻沒想到竟然會是鬼王!
若說大妖會為禍一方子民,但鬼王臨世,那就是滅世之禍。
白初瑤深吸了一口氣。
面對大妖,她還可以等待時機再來。但除掉鬼王,刻不容緩。
畢竟,鬼王的力量現在尚未完全覺醒,世人還有一線生機。
白初瑤想着,倏然擡頭,卻見那只紅衣厲鬼也是瑟瑟發抖,突然間就戰意全無。
哈,趁其病,要其命!
那先将這紅衣厲鬼收服了再說。
白初瑤迅速放下不停推演的手,一口真陽唾直接朝着那只紅衣厲鬼噴了過去。
“嗷——”
紅衣厲鬼原本被不斷地吸食着力量,就已經快是強弩之末。這時,白初瑤的又一下重擊,簡直就是雪上加霜,一下就快要了她的老命。
爆發出一聲無聲的慘烈嘶吼,紅衣厲鬼的身體猛然就炸裂了開來。
“砰!”
她的軀幹像是煙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化作齑粉。
而她那顆腦袋,卻是咕嚕嚕的滾落了下來,似乎下一刻就要消失不見了。
“別想跑!”
白初瑤咬緊了牙關,将手一揮。左手之中俨然已經多了一只制作精美的娃娃。
“雷火清正,斬妖伏邪。普告九天,度化萬鬼。收!”
往日軟軟糯糯的聲音,此時變得铿锵有力。
白初瑤面容蒼白,長發獵獵,于烈烈寒風之中,口中念念有聲。沾染了鮮血的雙手,四下翻飛,極快的結起了一道收鬼手印。
這個手印,她曾練習過千百遍。卻一直苦于無法見鬼而沒有辦法使用,而現在,她終于可以将其用于實際,白初瑤心如擂鼓,咬牙用力的朝着髒污的地面狠狠拍下。
“砰!”
金色光華四溢,猶如翻湧出了一道金色的聖潔海浪。
海浪以排山倒海之勢翻湧而來,極為快速的劃過這一片烏黑泥濘的墓地。
光芒所到之處,無數白骨骷髅慘叫着化作了飛灰。
而那紅衣厲鬼俨然在第一時間就覺察到了白初瑤的厲害,斷掉的頭顱四處逃竄。
一時之間,她都分不清楚,這到底是未出世的鬼王比較厲害,還是眼前這氣勢洶洶的小女修比較厲害。
“還想哪裏跑?!”白初瑤一聲怒喝,纖細指尖沾染鮮血,淩空虛畫一道降鬼符,“去!”
降鬼符閃爍着璀璨的金光,化作了一張金色的大網,朝着那斷頭就沖将了過去。
“啊!”又是一聲慘烈的嘶吼,斷掉的血淋淋的頭顱整個兒被大網包裹。
白初瑤又将手朝着自己握在左手中的娃娃一指:“收!”
下一刻,光影猶如煙花一般倏然散去,消失在了那只精致的娃娃之中。
而在這一瞬間,原本漂亮可愛的小娃娃,周身散發出了恐怖森冷的鬼氣。更是神情大變,猙獰地扭曲着五官,裂開着一張長滿了細小牙齒的大嘴,似乎要将白初瑤的手指一口咬下。
“啪!”卻又被白初瑤用力拍了一掌之後,悻悻地縮了回去。
大鬼已除,那餘下的白骨骷髅根本就沒有什麽威懾力。
“噗!”
只是,白初瑤精疲力盡,全身氣血翻湧,一口熱血直接噴了出來。
沒有靈氣加持,單憑自身陽氣收服厲鬼,簡直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但是,若此時不将這女鬼除去,一旦她被鬼王吞噬,只怕鬼王的力量更甚,出世速度更快,整個天下将會大亂。
滅世災禍,就會重現于世。
白初瑤滿身熱血翻湧,逼出滿頭大汗,這覺得那一股陽氣沖撞着,從骨頭縫隙裏都快要疼起來、燒起來了。
可是,這還沒完。
這漫山遍野的小鬼未除,紅衣厲鬼的真身未曾找到,還有即将出世的鬼王……
白初瑤深吸了一口氣,用手背不以為然的擦去唇邊血漬。撐着大砍刀,顫顫巍巍的又站立了起來。
“唔……”
肌肉酸軟的完全不受控制,白初瑤一個腿軟,眼看着就要往前撲去。
“小心!”
這時,卻又一只結實有力的胳膊,一下子就将她撈起來,整個兒籠在了自己的懷中。
“……放……肆!”
白初瑤下意識就要呵斥,耳邊卻傳來了一道小心翼翼的詢問聲:“白初瑤,你、你沒事吧?你可不要死啊……”
是陸俊兮。
顫顫巍巍,抖抖索索的聲音,都帶着一絲哭腔。
他的懷中有她熟悉的清冷猶如冰雪的氣息,陰森森的陰氣萦繞,倒是讓她翻湧的熱血沉靜了下來。就好像在四十度高溫的烈日下暴曬的旅人,終于回到了開啓了冷氣的家中。
又舒服又安全的感覺怎麽破?
白初瑤唇邊帶血,全身無力,手中的青龍大砍刀都快要捏拿不住,卻還有氣無力地安慰道:“陸老師,別怕。死不了的。”
她為了收服紅衣厲鬼,還帶了一個極為厲害的殺手锏。
只是,這次的情況比她預料的要順利一點,這個殺手锏到現在還沒用出來。
要那個鬼王真的出世,她便用了那個殺手锏,就算死也要先将無辜的陸俊兮與小白送出去。
陸俊兮長睫低垂,不動神色的舔了舔唇,說出口的聲音卻是輕輕顫抖着:“好、好……那你不要動,我扶你。”
修長冰冷的手探下去,不由分說就接過了白初瑤手中的大砍刀,輕松的提溜住。
另一只手,将白初瑤往自己懷裏又摟了摟。
白初瑤下意識就要掙紮,只是全身軟得都沒有力氣。
陸俊兮把她當做個玻璃人兒一般小心翼翼的揣在懷裏,還擔心的看着她,遲疑了半天,他終于小聲道:
“白初瑤,我可以幫忙嗎?你相信我,我并沒有看起來那麽弱的……”
是啊,你哪裏弱了?白初瑤掙了幾下之後,緩緩停下了動作。陸俊兮這滿身的陰氣,要是好好利用,就是不得了的力量。
她問:“你确定要幫我?”
陸俊兮重重點頭。
“不後悔?”
“不後悔。”
“好。”白初瑤盯着他漆黑眼眉,當下也不矯情了,直接伸手從黑色背包裏又拿出了一只娃娃。
陸俊兮眼眸微眯,小聲的好奇問道:“這是……”
娃娃只有巴掌大小,睜着一雙大大的眼睛,很是可愛。
“這是盲盒娃娃啊。”白初瑤望着四處逃竄的白骨骷髅,輕輕喘息道,“陸老師,我教你怎麽收服小鬼,你能把他們都收進這個娃娃裏嗎?”
剛才,白初瑤用來收服紅衣厲鬼的,就是一只普通的盲盒娃娃。
先前她回到了酒店裏,就見到小助理帶了好多原主日常要用的東西,各式各樣的化妝品啊、包包啊、衣服鞋子、游戲機啊,更加誇張的是,他居然還帶了一大盒盲盒娃娃,和好多昂貴的手辦。
原主沉迷于拆各種盲盒、手辦,收集各種隐藏,她那只大大的奶油膠娃娃,就是最好的證明。
白初瑤在菩提大陸見過了各種制作精良的傀儡,卻也沒見過這種或可愛、或搞怪、或拽不垃圾的娃娃們。
她原本還苦于沒有收鬼除妖的法器,如今看到那麽多娃娃,突然福至心靈。
只有生有七竅,就可以當做傀儡用。
她當即就挑挑揀揀,從那麽多的娃娃中,挑揀出了可用的。又經過了自己的改造,徹底成為了收鬼的好家夥事。
原本她還怕這娃娃收不了厲鬼,帶了好多只有備無患,卻不想這些娃娃制作精良,結實耐用。只一只就順利收服了紅衣厲鬼,那餘下的不就可用用來收服這些小鬼了。
只是,她現在實在沒有力氣,若是再次強行催動自身陽氣收服,只怕她真的要肉.身爆裂而亡了。
而身邊的這位陸俊兮陸老師,天賦異禀,自帶陰氣。
陽氣可收鬼,陰氣亦然。
這天下之物,本就沒有正邪之分。其區別只是用在何人之手。
陸老師既然有那麽好的天賦,自然不能放過。
“收鬼……進這娃娃裏……這也可以?”陸俊兮眨了眨眼,露出一臉天真迷茫的神色,仿佛白初瑤在說什麽天方夜譚,“怎、怎麽收?”
白初瑤此時不但肌肉酸疼,剛才叽裏咕嚕亂叫的肚子也跑來湊熱鬧了。更要一股困倦的感覺襲來,讓她神思混沌的快要睜不開眼睛來。
她都忘記自己現在只是個普通人,需要食物,需要睡眠。虛弱的肉.身實在經不起再次的折騰。
“這樣子……”
白初瑤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虎口,支撐起最後一點精神頭,連比帶劃的将收鬼手印傳授給了陸俊兮。
陸俊兮拍攝過那麽多的古裝片,也曾經好好練習過如何結手印,看過白初瑤兩遍演示之後,再自己操作時,也是動作迅速,分毫不差。
“陸老師,好厲害啊。”白初瑤不由贊嘆道,雙眼亮晶晶的,像是綴滿了小星星。
像這種手勢,哪一個不需要練習成千上百次,才能熟悉得閉着眼睛都能做出來,而陸俊兮不過看過了兩遍,就能分毫不差的展示出來,不是天賦異禀,又是什麽。
白初瑤突然就懂了當年師尊天天誇她的心情,想要教陸老師更多東西的心情蠢蠢欲動。
不過,當務之急,還是趕緊将這些小鬼收服。至于要不要教陸俊兮,那都是後話。
陸俊兮愣愣的盯着白初瑤水潤潤的大眼睛,蒼白的臉頰上驟然浮現出了一層嫣紅。
他不自然的摸了摸耳朵,小小聲道:“過獎了,我哪裏有那麽厲害。是你教的好。”
“唔……”白初瑤忍不住就捂住了心口。
陸俊兮看起來太乖了。
比軟糯糯的小白看起來還要乖上幾分。
本就瓷白的面容,現在全無一點血色。黑色的鴨舌帽早就不知道丢在了哪裏,露出一頭半長不短的頭發。
墨黑的發絲柔順的散落下來,與他那密密匝匝的睫毛融合成了一體,在他那菱角分明的臉上,留下了深深淺淺的陰影。
高高的鼻梁,下方是略顯蒼白幹涸的唇。
他站在那裏,長身玉立,就像一副清隽的水墨畫,煙波缭繞的,稍有一陣風,就要将他整個兒吹散似的。
生下來就身受陰氣纏繞之苦。好不容易長大了,還要被摔得七零八落的。直到了現在,還要被人觊觎體質。陸俊兮光彩亮麗的背後,真是好生可憐。
“陸老師天賦異禀,來日定是不可限量。”
該誇還是要誇。
白初瑤從不吝啬自己的誇獎與贊美。
她說着,又伸過手去,把着陸俊兮冰冷的大手,告訴他如何運轉自己身上的陰氣,将這令他痛苦的力量,轉化成可以控制,為其所用的實力。
小小手軟綿綿的,因為失了力,更是柔軟的像是一團雲朵。
陸俊兮彎着腰,表面上看起來是在認真的側耳傾聽,實則,一雙微微下垂的桃花眼,将白初瑤全身上下密密實實的打量着。
精致蒼白的臉上,那一抹血色,讓她變得更加嬌豔。就好像櫥窗裏,精心擺放着的瓷娃娃。稍有不慎,就會把她摔破弄碎了。
漂亮的額頭沁出絲絲冷汗,看得出她困倦無力的很,卻還在強打着精神,将各個要點認認真真的告知他。
水潤潤的唇,看起來就很柔軟,吻上去的時候,會有一股淺淡好聞的橘子汽水的味道。
粉色的小舌頭,在潔白整齊的貝齒間一閃而過,就猶如一尾靈活的小魚,在清淩淩的池塘中跳躍。
要是現在掐着她的腰,重重地吻下去,将她拆骨入腹,吞噬殆盡。
她會哭泣起來的吧……
陸俊兮心不在焉地舔了舔後槽牙。
那樣子的話,那雙好看漂亮的像是蓄滿了星星的大眼睛,也會随之黯淡下去。在他耳邊柔聲細語,悉心指點的話語也會消失不見的……
“陸老師,你明白了嗎?”白初瑤松開手,有氣無力的問道。
如何控制自身陰氣也是極難掌握的術法,不亞于築基修士的實力,讓陸俊兮一個普通人,在這麽短的時間內迅速學會,實在有點強人所難。
但是,現在情況特殊,她總不能丢下這個爛攤子,自己帶着陸俊兮跟小白跑了吧。
鬼王即将出世,天下即将大亂。大廈将傾,沒有人可以獨善其身。
就當她自私。
白初瑤站都站不住,卻還認真地問。
“啊……”陸俊兮一手扶住了白初瑤,另一手虛虛的比劃,“這樣對嗎?白老師……”
“呃……”
驟然被稱做白老師的白初瑤還有幾分不習慣。但是,一想到陸俊兮都是她教出來的,那豈不是名正言順。
白老師就白老師吧,日後要是有命活着出去,她總會給他點補償的。放不辜負這一場師徒之情。
白初瑤軟軟的靠在他身邊,又伸手給他糾正了一下。
陸俊兮是個好學生,勤奮好學,一點就透。白老師對此表示十分滿意。
只是,她開始越來越迷迷瞪瞪,身上金色聖潔的光芒,也緩緩的黯淡了下去。
又困又餓又累又熱又痛……做個普通人好難啊。
白初瑤迷迷糊糊,眼睛又要閉上了。
這時,一只冰冷的拇指飛快而輕柔地撚過她的唇角,似是一片蝶翼輕輕掠過了一片嬌嫩的花瓣。
“嗯?”白初瑤艱難地撐起眼皮。
卻見陸俊兮原本蒼白的唇色,沾染了一點嫣紅。看起來似是血液一般。
他略顯不自然的放下手,漆黑的視線幽深,低聲道:
“白老師,我學會了。”
可能是他的相貌實在太過俊美,亦或是他的語氣實在真誠。白初瑤晃了晃漿糊似的腦袋:“哦……”
【注】出自恐怖童謠,《十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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