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親吻
親吻
頭頂傳來永安公主壓抑的輕嘶聲。
阿芙呆愣愣的,驚覺手中之物又軟又硬,居然還跳了一下。
是活的。
阿芙一時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呆滞了一瞬,擡眸看看姐姐,又不可置信地看向自己的手。
電光石火間,阿芙早先翻查醫書時,看到的一些描述與畫面幾乎是在剎那間湧入了她的腦海。
男女身體不同,她是知道的。
但是,只有男子身上才有的東西,為什麽會在姐姐身上出現?
疑心自己搞錯了,阿芙輕輕一握,見那物竟又動了一下。
而永安公主則神色古怪,臉上青紅交加。
阿芙臉色煞白,猛地丢開手,蹭蹭往後挪了兩步,先時被她有意無意忽略的一些細節頓時變得清晰起來,且不受控制地一股腦往她腦海裏鑽。
永安十三歲時生的喉疾,聽不懂對月事的暗示,遠超尋常女子的身高,不願與人身體相觸,從不讓下人服侍更衣,甚至還有太子特意詢問永安公主的異常之處……
很多事情之前不曾留意,這會兒一細想似乎都變成了某種佐證。
阿芙腦子轟然一震,只覺一股寒氣自腳底升起,渾身的血脈都在打顫。她上下牙齒相撞,發出咯咯的聲響。
她好像發現了一個很大的秘密。
在皇宮中生活了十五年的永安公主是個男子。
她一直叫姐姐的人是男扮女裝的。
怎麽可能呢?
“你——”
“公主,發生什麽事了嗎?”突然,門外傳來宮人的詢問聲。
——方才二人摔倒,菌菇湯碗落地的動靜引來了宮人的注意。但沒有主子允許,她們不敢輕易進來。
阿芙剛一張嘴,就覺唇上一涼,說不出話來。
永安公主反身壓制住她的身體,一只手按在她脖頸,另一只手捂住了她的唇。
阿芙擡眸,猝不及防闖進一雙漆黑的眸子裏。
這雙美麗的鳳眸她很熟悉,但這是她第一次從中看到濃濃的寒意。
他雙眸幽深,像是淬了寒冰,又像是蘊着無盡的殺機。
阿芙激靈靈打了個寒顫。
四目相對,可能過了一瞬,也可能過了很久。
“無事,只是碰着幾案,湯灑了。”永安公主啞聲回答,“退下吧,等會兒會讓你們進來收拾的。”
說這話時,他目光沉沉,盯着身下的阿芙。
阿芙一動不動,大氣也不敢出,思緒卻轉得極快。
永安公主是前朝血脈,之所以男扮女裝,那自然是因為父皇不會允許留下前朝皇嗣。
至于貴妃娘娘是怎麽做到在皇宮中将一男嬰假扮成女嬰的,阿芙不得而知。
但她心裏很清楚,父皇如果知道真相,肯定容不下他。
否則貴妃娘娘不必如此大費周章苦心隐瞞。
若秘密洩露,永安公主固然難逃一死,和玉棠宮走得近的她難道就能全身而退嗎?
“是。”聽到永安公主的吩咐,宮人不敢再近前,悄悄退下。
側殿恢複了安靜,只能聽到兩個人劇烈的心跳聲,一時也分不清是誰的。
永安的一條腿還壓在少女身上。
這種受制于人的姿勢很不舒服,阿芙想讓他放開自己,卻聽永安忽的冷笑一聲。
他這會兒沒看阿芙,他的眼睛死死盯着不遠處。
阿芙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只見小貓蹲在那碗灑了的菌菇湯旁舔舐。
——宮裏的貓不蠢,知道幾案上的食物不能吃,灑在地上的卻可以。
多日不見葷腥,小貓連菌菇湯都能喝上幾口。
然而小貓喝了菌菇湯後,竟走路歪歪扭扭,随後眼睛一翻,直着身體倒了下去。
永安公主轉回了視線,眸裏殺意大盛,手上也不自覺用力。
阿芙感覺呼吸有點艱難。
她不清楚他這洶湧的殺意是不是沖着自己來的,但“殺人滅口”四個字萦繞在她心間,幾乎要将她釘死在這裏。
她不能賭。
她愛惜自己的生命,想要為自己争取更多的生機。
阿芙當機立斷,試探着掙出手去攬眼前人的身體。
不是抗拒,而是親近,是一種毫不設防的姿态。
嘴被堵着,她口中嗚嗚兩聲,深深地凝視着對面的人,努力傳達一個信息:我不會出賣你,我會為你保守秘密。
說不出話,她甚至伸出舌尖,在他掌心輕舔了兩下。
手掌濕熱的觸感傳來,永安瞳孔驟然一縮,眼眸微垂,面色冷凝,低聲警告:“不要叫喊。如果能辦到,我現在可以松開你。”
皇帝聖駕在此,安泰殿內高手如雲。稍有不慎,可能今晚就會折在此地。
阿芙睜着一雙圓滾滾的眼睛,連連點頭,用眼神表明自己同意。
永安捂在她嘴上的手一點一點移開。
另一只手則依然停留在她頸側,未曾移動半分。
仿佛只要她稍有異動,他就會立刻掐斷她纖細的脖子。
阿芙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想要說話,卻發覺嗓子因緊張而幹啞得厲害。
她嘴唇翕動,沒發出聲響。
永安鳳眸微眯,聲音極輕:“你知道了是不是?”
思及方才發生的事情,再看她的反應,不像是毫無所覺的樣子。
她肯定已經知道了。
桌案上的宮燈散發着暖黃色的光芒,永安周身卻盡是冷意。
“我……”阿芙吞咽了一下唾沫,小心翼翼地道,“我好像知道了。”
這個時候再否認,就太假了。還不如坦誠以待,曉之以理,動之以情。
永安眸光一閃,果然如此。
這是個麻煩。
若是旁人,他定會毫不猶豫直接奪其性命。
但身下的這個少女,是例外。
她和別人不一樣。
永安的手指無意識摩挲着她頸中肌膚,光滑細嫩。
阿芙只覺放在脖頸上的手輕輕動了一下,她心驚肉跳,臉龐雪白,一雙杏仁眼幾乎要泛出水光來,連忙表示:“我不在乎你是誰,你是姐姐也好,是哥哥也好,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這輩子只和你好,永遠也不會背叛你,真的。”
怕他不信,她将心一橫,努力擡頭,英勇地親吻上那張近在咫尺的臉。
這是比擁抱更親近的親近。
永安身體一僵,大腦空白了一瞬,竟忘了在第一時間将她推開。
阿芙心髒砰砰砰的跳動,震驚、緊張、恐懼、又委屈,還有一些她自己也說不上來的茫然。
和永安公主相處數年,以她的經驗,只要對方不堅定拒絕,那就說明還有機會。
只要她耐着性子撒嬌磨人多纏一會兒,姐姐大概就同意了。
是以,此刻他的不推開,在阿芙看來,分明是默許和鼓勵。
于是她膽子更大,幹脆閉上眼睛去親吻他的嘴唇。
她從未做過這樣的事,但她知道,這是男女之間比親臉更親近的親近。
或許有些不合适,可現在的她無暇考慮太多,迫切地想要證明,自己特別喜歡他,不會因為他的性別而改變。
永安臉色一變,随手一推,阿芙的吻擦過他的唇角後落了空。
她臉上的淚珠蹭到他的臉頰上,濕漉漉的。
“你幹什麽?”永安霍地推開了她,臉色鐵青。
少女不掙紮,也不反抗,她眼尾泛紅,眸中水霧氤氲,一滴淚挂在睫毛上,将落未落。面對質問,她似乎有點懵,小聲道:“我想和你好,我只和你好,我才不管你是誰。我只知道,你和貴妃娘娘都對我好。娘娘沒有了,你就是我最親最親的人。你不要生我的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我們是自己人,我們是一起的,你可以信任我的……”
她聲音很輕,有點語無倫次,執著地想要表明自己的心意。
說這話時,阿芙的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珠子大滴大滴地往下落,滑過臉頰,沿着下巴,砸在他放在她頸中的手上。
永安雙眉緊蹙,面容沉沉。
他臉上濕跡未幹,那是阿芙蹭上去的眼淚。
“姐姐……”少女一臉淚痕,聲音輕軟,和記憶中無數次聽到的一模一樣。她還探出一只手,試圖去拉他的衣袖。
過往的許多畫面一一浮現在眼前,似是怕被她的眼淚給灼傷,永安緩緩松開放在她頸邊的手,改而扼住她的手腕,嫌棄低語:“別哭了,醜死了,把眼淚擦了。”
頸中的威脅陡然消失,阿芙笑起來,暗暗松一口氣,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來大半。
她擡手擦拭掉眼淚,指向地上的“證據”,一臉認真:“姐姐,那是太子讓我倒進你湯裏的,說是迷藥,我不肯,他就威脅我。我剛才本來想阻止你喝的,所以才會去奪你的碗。然後就……”
然後就是尴尬事了。
自動略過這一節,她以自己人的身份問:“接下來我們該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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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把他當替身》
清平縣主虞凱鳶有個白月光,暗戀半年,越追越遠,還被對方誤以為她看他不順眼。
于是她痛定思痛,決定封心鎖愛。
不料當天,她就碰到了一個和白月光有七分相似的少年。
後來,白月光意識到她才是真愛,對她窮追不舍,而少年竟也生出了想娶她的心思。
虞凱鳶權衡再三,決定跟少年一刀兩斷。
跟白月光文定當天,虞凱鳶不見了。
昔日的少年、如今的定北侯箍着她的細腰,聲音低沉:“阿鳶,再給你一次機會,重選一次,嫁他還是嫁我?”
顧況出身寒微。
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竟認識了清平縣主。
年輕貌美的縣主對他一見鐘情,看他的眼神熱烈又赤忱,還帶着他不懂的深意。
他很快淪陷其中。
少年暗暗發誓,一定要混出名堂,配得上縣主的一番深情。
然而他随軍回朝受封那日,卻見縣主與一個和他有七分相似的男子在一處私語。
那男子深情款款,滿眼憐惜:“時至今日,我才知道你的心意。你可以直說的,不必找替身聊作慰藉。”
顧·替身·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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