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纏人的美人
纏人的美人
此處省略一千八百字。
樂意稍微跟少女的唇瓣分開,道:“……別把我攔在外面。”
噬情草開始發揮最大的效力,少女雙眼失神,唇瓣上被咬破的地方泛着綠色熒光。
越羲跟她交換了血液,少女體內的情毒也引誘着她,讓她氣血不穩,神思迷離。
少女眼角的淚落了下來,越羲感覺身上鑽入了什麽東西,不過此刻她無暇顧及。
…………
越羲握住她的腰,把她拉進了懷裏。
少女伏在她懷裏,看着她隐在黑暗裏的面容,輕輕磨了磨牙,眼睛裏露兇惡的表情。
“你要是有什麽想法可以說出來,我會按照你說的做的。”
少女擡眼看她,睫毛上挂着淚珠,那雙眼睛漆黑一片,深若夜空,看得越羲呼吸滞了一下。
月色照在少女臉上,瓷白的肌膚發着瑩瑩光澤,與琉璃般的墨色眼瞳有種割裂感。
如果不看她的眼睛,會覺得她像貓一樣,可那雙眼睛,卻藏着鋒銳,好像散發着寒光的利刃。
銳利又璀璨。
越羲心裏突然冒出這個詞。
少女一直壓制着情毒,但以她現在的力量,只能勉強保持理智,沒有餘力去解毒。
否則也不會選擇跟一個凡人交合,這種玷污身份的方法。
等情毒解了,就把她殺了。
少女沒想到,剎那間流露出的殺意會被越羲看到。
越羲震驚的看着她,心裏像是炸開了煙花,開始激蕩起來。
少女唇上的傷口流出綠色血液,情毒又活躍了起來。
越羲右手掌心處的傷口慢慢愈合,那道綠色熒光順着經脈鑽進她的皮肉裏,再無蹤跡。
思緒漸漸回籠,恢複了清明,此時越羲才看清懷中少女的容顏。
該怎麽形容這張臉呢?
天上僅有,地下難尋,奪盡世間顏色的豔絕容貌。
青絲寸寸散落在背後和胸前,逶迤到地上,長度大約到少女的膝蓋處。發絲散發着健康的光澤,柔順絲滑,像綢緞一樣。
光潔飽滿的額頭,柳葉一樣的眉毛,杏眼被淚水浸潤,像一泓清澈的湖水,眼尾帶着一抹嫣紅,眼波流轉間奪人心魄。
瓊鼻櫻唇,唇瓣微腫,兩個小傷口添了幾分性感,讓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越羲呆呆地看着,活了二十四年,見過的人也不少,但這麽美的還是第一次見。
這是真實存在的嗎?
她有點懷疑自己在做夢,但一切又是那麽清晰。
“你叫什麽名字?”
少女身子一僵,用手捂住越羲直勾勾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的名字。
那個名字除了兄長之外,已經很久沒有人喚過了。
他們叫她什麽呢?
一開始是神尊,後來哥哥不要她了,他們叫她魔尊。
清和看向越羲,眸中情緒難辨。
這個凡人好生大膽,不僅敢直視她,還敢問她的名字。
莫不是覺得同她發生了關系,就有了特權?
爐鼎而已,用完殺了便是。
越羲眼睛被捂住,看不到懷中女孩的表情,但她感覺有一道炙熱的目光正在打量自己,帶着探究和審視,無端讓她感到壓力。
清和的視線從自己手背下滑,越過越羲高挺的鼻子,落到她的唇瓣上。
那雙唇的滋味她記得,很綿軟清甜,能很好地壓制她體內的情毒。
清和盯着看了好幾秒,然後吻了上去。
是情毒影響才會如此,并非她自己的意願。
有了這個認知,她便沒有心理負擔地繼續親下去。
……
濃郁的夜色褪去,天邊泛起魚肚白,第一縷晨光灑下來時,越羲才偃旗息鼓,抱着少女沉沉睡去。
清和睜開眼,看到自己身上蓋的青色道袍,眼睛顫了顫。
就在她準備殺了越羲時,心口處傳來一陣撕裂般的疼痛,那些伴随她一起從地下掙脫的藤蔓,發了瘋似的在空中揮舞,隐隐有失控之勢。
清和無暇再顧及其他,飛身回到冰棺中,用恢複了不足三成的法力,将藤蔓拉進深不可測的裂縫中。
冰棺是神族的聖物,她的法力有八成被封在裏面,想要完全拿回來不知道需要多久。
現在暫且利用冰棺,把失控的滕棘封住,免得它們傷及無辜。
滕棘逐漸安靜下來,陷入了沉睡。清和把最後一點噬情花毒素逼出來,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那個爐鼎……
罷了,暫且饒她一命,等法力恢複再殺她也不遲。
越羲被鳥雀的啾鳴吵醒,睜眼時被灼烈的陽光刺到,眼前一黑差點瞎了。
等适應了光線後,她才打量起所處的環境來。
周圍被草木圍繞,不遠處是一汪湖水,後面是高聳的山林,自己則光着身子躺在一塊石頭上。
光着身子?!
越羲一下子跳起來,身上的衣服滑落,赤條條地暴露在空氣裏。
大腿和手臂泛着不同程度的酸痛,比加了一周班還累。
越羲趕緊穿上衣服,仔細回想之前的事。
她穿書了,然後被大師兄趕出靈隐觀,半夜迷路掉下山崖……
之後呢?
直覺告訴她,掉下來之後發生了一些事,不然那麽從高的山上掉下來,不可能毫發無傷。
但任憑她怎麽努力,記憶就像被什麽東西蓋住了,不可捉摸。
不過活下來就是萬幸,否則萬一死了也沒回到現實世界,那就虧大了。
穿戴整齊之後,越羲拿着包袱繼續趕路,按照符紙的指示順着湖往前走,走盡頭看到了一道石門。
“看來這裏就是師兄所說的生門了!”
靈隐觀在豐山,向來避世不出,所有想要出山的弟子,都必須經過生門的考驗。
師兄說得模棱兩可,越羲還以為很容易,沒想到這麽兇險。
不過還好她吉人自有天相,順利找到了。
安全起見,進石門前,越羲抽出唯一一張,價值千金的隐遁符,在地上劃定了範圍,要是裏面情況不對,她還可以逃命。
萬事俱備,越羲小心翼翼地推開石門,沒想到裏面平平無奇,一條石頭小路直通遠方,那裏閃着彩色光圈,有種神奇的吸引力。
越羲直愣愣地看着那些彩色光圈,剛踏進去,身後的石門就“砰”的一下關上了。
越羲對身後的動靜毫無察覺,一步步往前走着,每走一步,身後就陷入黑暗,地上有無數黑影在張牙舞爪。
“好鮮美的味道,幾百年沒有聞到過了。”
“這小丫頭膽子真大,竟然敢在鬼節進這石門。”
“兄弟們,廢話不多說,我先享用了!”
一道黑影直直朝越羲撲過去,被她身上的氣息震開,形體都透明了幾分。
其他黑影見狀,連連後退,不敢再靠近越羲。
“怎麽可能?!”差點成為飛灰的黑影咆哮,“她身上怎麽會有這麽強的魔氣?!”
這個問題沒有鬼能回答。
它們被關在這裏數百年,都是些沒有見識的鬼,平日裏吹吹牛倒還行,真遇到事了,個個抓瞎。
越羲還在往前走,越靠近那些七彩光芒,觊觎她的鬼就越多,偏偏她中了蠱惑,一無所覺。
有一只兇惡的鬼想将她吞掉,下場跟之前那只鬼一樣,差點身消形滅。
越羲身上殘留的魔氣越來越少,被惡鬼鑽了空子,咬住腳踝,她這才如夢初醒。
看到面前的景象後,驚聲尖叫。
“啊!!!”
清和猛地睜開眼睛,冰棺散發着寒氣,将她的眉眼也渲染得冷冽。
是那個爐鼎的聲音,她又怎麽了?
清和面露不耐煩,片刻後從棺中飛起,為滕棘打上封印,将冰棺收入掌中,而後指尖一擡,在虛空中劃出一道裂縫,化為一道光影飛了進去。
越羲被鬼包圍,前後都是對她虎視眈眈的黑影,腳上又有傷,挪動一下都做不到。
隐遁符已經過了時效,化為一團飛灰,越羲進退兩難,只能從包袱中拿出桃木劍,為自己殺出一條血路。
師兄說過,石門是生門,只要她走出這裏,就能活下去。
現在回頭已經來不及了,況且就算回去,靈隐觀也沒有她的容身之處,不如破釜沉舟。
越羲握住桃木劍,搜索腦中原身的記憶,使出一套不太絲滑的小連招。
這裏的鬼餓了幾百年,都是些茍延殘喘之輩,越羲手起劍落,一刀一個小鬼,很快就到了出口。
還沒來得及高興,一道巨大的黑影出現,出口被遮住了,七彩光圈也沒了,越羲的前路一片黑暗。
“你出不去的,你出不去的。”
越羲握緊桃木劍,目光沉着地看着面前已經成魃的鬼。
“把你的靈魂獻給我,我會予你永生。”
它的聲音粗粝難聽,嗓子裏好像卡了一口千年老痰,讓人怪不舒服的。
越羲默念口訣,把所有力氣聚集到桃木劍上,直擊魃的要害。
“我要永生何須借助你,癡心妄想!”
魃被徹底激怒,怒吼一聲,漲大了數倍,嘶吼一聲朝越羲攻來,越羲勉強避開,但所有的符咒用完,僅憑她的力量,無異于是以卵擊石。
那魃也看出她力有不逮,一直在消磨她的體力。
本來可以一擊必殺,但它就是不,好像找到了好玩的玩具,玩膩了再剝皮拆骨吃掉。
越羲想不出可以從她手裏逃脫的辦法,靈光一閃想起臨走前師兄們送給她的書。
二師兄說,那本書可以讓她在危急時刻保命。
得想個辦法把書拿出來。
在她出神之際,魃又一拳頭過來,拳風将她掃到了牆上,震得五髒六腑都在抖動。
“太無趣了。”
魃說完,開始下死手,越羲只能一直退,但身後也有無數鬼在盯着,前有魃後有鬼,根本沒有喘息的機會。
先前那些鬼或許懼怕她,但現在她被打成這樣,肯定會趁她病要她命。
越羲比誰都清楚自己的處境,但她沒有保命的法子。
原身學藝不精,她又沒有完全繼承原身的記憶,簡直就是不精中的不精,遇到這種級別的對手,只能躺平任吃。
難道注定要死在這裏了嗎?
越羲的左肩被抓破,我道長長的指甲印滲出黑血,疼得她當場卸了力。
“死吧。”
魃又吼了一聲,朝着越羲的面門抓來,越羲将桃木劍抵在面前,擋下這一擊。
魃冷哼一聲,似乎很不屑。
越羲很想罵它,你這麽大個怪物欺負我一個普通人,很光榮嗎?
但她害怕激怒魃,只在心裏吐槽一下。
魃玩夠了,巨大的身影開始合攏,将越羲圈在中間,慢慢縮小範圍。
越羲完全使不上力,手中的桃木劍脫落,像沒有靈魂的提線木偶。
罷了罷了,死就死吧。
她輕嘆一聲,閉上眼睛。
預想中的疼痛沒有傳來,反倒是魃發出了痛苦的嘶吼。
越羲睜開眼,魃身首分家,腦袋分成了四五分,用僅存的意識哀嚎着,在地上打滾。
“真是沒用。”
一道清越的聲音響起,她的腰被一只柔軟的手攬住,徑直朝出口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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