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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第二日林雲見到嚴景陽的時候，只覺得嚴景陽周身的氣質低沉了不少，眉目間多了些陰霾。

但也沒有多想，只以為是因為發燒的緣故。看他精神還可，就也不再為昨日的事多愧疚，轉而把心思都放在了競賽上。

決賽的時間為期三天，期間每一位選手要經歷六場考試。每一場考試的題量不大，但卻非常難。

每一場考試下來選手們都哀嘆連連，一場考試裏五道題中答出一題就已經是不錯的成績。

帶隊老師顧及到幾位同學的心情，怕影響考試，比賽結束完也沒有多說什麽，只讓幾位同學稍作休息就啓程了回校的路。

或許是因為已經考試結束的關系，林雲再看嚴景陽的時候，那日的低沉仿佛是錯覺，又是那個沉默清俊的少年模樣。

林雲掃去先前的心頭的怪異，莫名松了一口氣。

回校緊接着就是期中考試，因為競賽的關系，耽誤了不少課程，林雲一心撲在課程上，連和李之清聊天的時間都少了不少，這也一時間讓李之清抱怨不少。林雲也是無奈笑笑。

等競賽結果傳到學校的時候，學校裏的期中考試成績也剛出來。

林雲一人包攬了多個單科年級第一，總分更是遙遙領先第二名二十多分。嚴景陽卻不知怎麽回事，名次只有年級第九，差點兒就進不了前十。這對于他來說是從未有過的壞成績。

聽說實驗班的幾位老師還為他單獨召開了一次會議，就連他的母親也特地來了一趟學校。

林雲聽着這些八卦，腦海裏隐隐浮現出那個風姿綽約的女人的身影，她在前世也只遠遠見過對方一次，只記得周身無不精致，高昂着脖頸，她和何嘉佳，某種程度上真的很相似。想來也比她更有緣分。

林雲晃了晃腦袋，趴在桌子上有一搭沒一搭地看着分發下來的卷子，做着反思和總結。

“林雲，你得了全國數學競賽二等獎！”王珏這位向來穩重的班長進來的時候都有些橫沖直撞。

王珏的這一聲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林雲的成績好大家已然有了共識，但是在競賽上取得這麽好的成績還是讓人意外。

“真的嗎？你聽誰說的呀？”幾人圍着王珏七嘴八舌地問。

同學們對于林雲去參加競賽的事也早有耳聞，但大都以為不過是做個分母，哪想到竟真的得了獎。

按往年的政策，全國二等獎高考可以加個三十分，三十分是什麽概念，就算離高考還有兩年的時間，同學們也大概清楚這個分數的重量。

“當然是真的，剛剛莊老師還讓我提醒林雲等會兒早操的時候上臺領獎。”

現在的同學們看林雲的眼神都帶着幾分敬畏。

“今年我們學校得獎情況怎麽樣啊？”往年省十三中的競賽情況就十分理想，今年更是突出，連高一普通班的林雲都得了獎，幾個同學都對今年的情況更加好奇。

“今年我們學校高中組派出去的五個人全都得了獎，其中三個是高三的學長，聽說之前自主招生就已經定了清北。另外兩個就是我們年級的林雲和嚴景陽了，說起來嚴景陽還是物理數學雙料第一，分數也接近滿分。”

“嚴景陽也太厲害了吧，他今年才高一啊。”

“可不是，聽說清北也在和他進行解觸了，之前我們學校最年輕的也是高二拿獎，今年竟然有兩個高一的，真是破紀錄了。”

“你們是不知道，我和嚴景陽從小學到高中都是一個學校，他簡直從小就是競賽大戶，我們啊早就習慣了。他不拿獎我們才吃驚。”

“不過以嚴景陽的成績就算不保送也必然是清北穩的，真是大神的競争，就是林雲也太讓人意外了，聽說他們鄉鎮學校以前一點都沒有接觸過競賽。”

“那是你啊不懂聰明人的世界，就算從小學也比不上他們學一個月，更何況你看林雲又在做題了。”

幾人回頭一看，果然，不知林雲又在寫寫畫畫什麽，旁邊又出現了一本新輔導書。忽然間覺得沒了讨論的興趣，便也各自散開回到座位上打開了練習冊。

升旗儀式的時候，果然，教導主任讓林雲到升旗臺後面等候。

林雲到的時候，嚴景陽早已斜靠在後牆上，一見到林雲，兩只眼睛像在發光，閃了一下，羞澀地一笑。

林雲只覺得驚悚，心頭閃過一絲怪異，轉而一想，怕是對方感謝她在競賽期間給的退燒藥，像是找到了合理的理由，林雲莫名心頭一松，也扯着嘴角笑了一下。

領獎前是一串長長的領導發言，回顧了建校以來十三中在競賽方面的傑出成就，表彰了傑出人士，感謝了為此做出巨大努力的廣大師生。而後終于進入了正式頒獎環節，領獎臺的臺階上還留着昨夜的露水，臺階上有些濕滑，林雲差點沒踩穩被絆倒，還好後面有人托了一把。

林雲抿了一下嘴，身後的嚴景陽緊了緊手，耳朵通紅。

嚴景陽還被邀請做了簡短的發言，林雲拿完獎狀後就跟着前頭的人頭也不回地回到了隊伍裏。

嚴景陽看着前方沒有回頭的背影，忍不住摸了摸在跳動的心髒，他想，真好，我還有機會，一切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