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心虛

雖然來月經的時候沒什麽感覺, 但上完一整天的課，唐司司還是覺得比平時明顯要累很多。

腿腳胳膊腕子都酸都重, 坐下來之後就完全不想動。

晚自習她基本在課桌上趴了兩節課, 除了課間起來去了趟洗手間。

宋驿用自己的杯子接了熱水放在課桌上, 晾到合适溫度, 又熱又不燙口的時候讓她起來喝。

晚自習結束後出學校, 她也是一副很文靜的樣子，走路都很慢。

唐向文看着她坐上電瓶車後座, 回頭問她：“今天又是怎麽了？在學校被人欺負了？”

唐司司搖搖頭, 抓上唐向文腰裏的衣服, 繼續沒精打采，“誰敢欺負我啊，困的。”

唐向文：“……”

看她說話的狀态沒問題，唐向文沒再追着問，騎車載她回家。

到家打開門坐到沙發凳上換鞋，還沒來得及跟顧慧珊打招呼, 就看到家裏客廳裏還坐着個女人。

唐司司伸頭看看, 看清楚了，打了聲招呼，“楠姨。”

楠姨是齊州的媽媽方楠, 坐在她家沙發上，笑着跟唐司司說了句：“司司回來啦。”

唐司司穿着拖鞋進屋，把身上的書包拿下來。

剛想進房間，顧慧珊沖她招了兩下手, 叫她：“司司過來。”

看着是有事的樣子，唐司司把書包直接拿去沙發上，站在顧慧珊和方楠面前，“怎麽了？”

方楠伸手把她拉到沙發上坐下來，讓她坐在中間，“司司，楠姨是來找你的，想問你點事。耽誤不了你幾分鐘，待會就讓你去洗漱睡覺。”

唐司司精神不是很好，沖方楠點點頭，“您說。”

孩子上了一整天再加晚自習也很累，方楠也看出來唐司司累，所以也不兜圈子，直截了當開口，“司司，你跟我們家州州，到底怎麽回事？我今天上來問了你媽才知道，你從這學期開始，上學都是你爸媽接送的？那我們家州州都是自己走的？”

唐司司轉頭看一眼顧慧珊，又看向方楠，愣一會道：“齊州說他有事，不能跟我一起了，我就自己走了啊。”

方楠悶着氣，仍然非常直接，“司司，你老實跟我說，州州是不是在學校談戀愛了？”

家長的偵察推理能力都這麽強？

唐司司懵一下，心裏想着她不能出賣齊州，所以還是說：“我……不知道啊。”

看着一副很認真單純的樣子，說話卻打絆。

方楠又吸口氣，仿佛肚子裏已經悶了不少氣，“州州這次月考考得很不好，而且這一個月以來，花錢也變多了。平時給他的零花錢，根本不夠他花的，還要多要很多……”

越說越有氣的樣子，平一下情緒繼續，“平時行為也奇怪，之前我和他爸爸也沒在意，最近才發現，他睡覺反鎖房門，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手機有密碼我打不開，讓他打開給我看，他不打，說我侵犯他個人隐私。”

唐司司被方楠說得自己都不自覺後背冒冷汗，心想家長和老師果然沒一個是好糊弄的。

她發起呆，被方楠叫了兩聲才回神。

有點心虛，她連忙笑笑，“楠姨，我這個月都沒怎麽見過齊州。我是學理科的，在高二一部教學樓，他學文科，在二部教學樓。理科班和文科班都不太一起玩，所以我真的不知道。”

方楠不死心，又問：“你和州州平時也不聯系？你們不是都用Q.Ｑ嘛，還花裏胡哨的弄什麽貴族什麽鑽還有那個Q.Q秀，是不是都要花錢？腦子壞掉了，充錢弄那些東西。”

唐司司更尴尬了，擡手撓撓額頭，繼續跟方楠解釋，“他開學跟我說沒辦法帶我上學，我就生氣了，就把他拉黑了，然後就沒再聯系……”

方楠沒話可問了，一副悶着一口氣咽不下去吐不出來的樣子。

把手搭在大腿上，挺直腰身坐了一會。

沒轍，只能嘆口氣起身，跟顧慧珊說：“我等他自己跟我說實話，如果成績一直往下掉，我必須沒收他的電腦和手機，斷了他的零花錢，讓他周日去補課。這孩子太不省心了，也不看看都高二了，不把心思放在學習上，不知道在幹什麽。”

說着往門口走，還跟唐司司說了一句：“一天學習也挺累的，楠姨不打擾你了，你快洗洗看看書睡覺吧。”

“楠姨你慢走啊。”唐司司從沙發上站起來，目送她出門。

方楠開門一走，顧慧珊就把唐司司拽回了沙發上，看着她問：“你老實跟媽媽說，州州是不是談戀愛了？”

唐司司不想說，她不喜歡打小報告的人，所以開始跟顧慧珊撒嬌，“媽媽，我真的不知道。我今天來大姨媽了，都快累死了，你讓我洗洗睡覺吧。”

顧慧珊注意力成功被轉移，“哦，也是，你換在洗手間的髒衣服我幫你洗了……”

說着想起什麽一樣，看着她又問：“你房間裏哪來的男生外套？黑色的。”

外套很大，一看就不是女孩子的衣服，看款式也不是他老公唐向文這個年紀會穿的。

唐司司眼皮猛地跳了一下，她居然忘了這件事。

現在想起來，中午時候走急了，宋驿的外套她沒帶走，然後還給忘了。

心虛得連呼吸都壓得很輕，心髒狂跳得厲害。

她穩穩情緒，認真跟顧慧珊解釋：“我不是來大姨媽了嘛，早上走的時候沒來，到學校下課的時候發現校服裙子髒了。苗苗去給我買了衛生巾，外套是班長的，全班只有他帶了外套，所以就借來系在了腰上，可以擋一下。中午回來換衣服，換完急着去學校，給忘了……”

顧慧珊一副很了解她的樣子，“你是在家玩得着迷，發現時間不夠了才急着去學校給忘了的吧？”

唐司司不好意思地笑笑，沒争辯。

顧慧珊也沒多懷疑，“我也給洗了，明天帶去學校還給人家，既然身體不舒服，快去洗洗睡覺吧。”

“好的。”唐司司松了一口，如釋重負。

洗完澡回房間關上房門，莫名地想順手把房門反鎖上。

但是想到方楠觀察入微，懷疑齊州反鎖房門有問題，她還是放棄了。

總之她爸媽找她之前都會先敲門，她去找他們也會先敲門，所以還是別此地無銀三百兩比較好。

唐司司躺到床上，關掉房間的頂燈只留床頭燈。

抱着手機發了一會呆，收到宋驿的信息，問她：睡了麽？

唐司司心裏很不安，老想到方楠那張滿是生氣和失望的臉。

她直接問宋驿：如果我們談戀愛被家長發現了怎麽辦？

宋驿用一點玩笑的語氣回她：你爸媽發現了的話，你告訴他們我是年級第一就可以了。

一會又跟一條：你爸媽應該會很高興你給他們找了個我這樣一個女婿。

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唐司司不自覺笑起來，咬住嘴唇給抿着，心裏溢出一絲甜意。

她還沒想到回什麽，宋驿又發過來一條認真的：別擔心了，我跟你在一起是認真的，不會讓你影響學習，也會控制好自己。

唐司司：你自制力有多好？

宋驿：以前挺好的，最近發現有點差，如果控制不住的話……

心跳明顯，唐司司：怎麽樣？

宋驿：咬我。

唐司司抿住呼吸。

宋驿的信息繼續發過來：不要客氣，不用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