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chapter42

chapter42

[chapter42]/半夏小說首發

謝青頤失策了。

她的确撩到了蔣骁,但後續走向于她預想的完全不同。

本就因為整理了一晚上行李而酸疼的腰背,在經過三個小時自作孽的“反噬”後,酸疼得仿佛要斷了。

夜深人靜,燈光落下,主卧室裏一片黑暗。

謝青頤阖着眼,縱然又累又困,她還是撐着最後一絲意識,揪着蔣骁的手臂問:“你今天不是一直跟我在一起嗎……”

所以是什麽時候買的那玩意?

天知道白色煙霧氤氲時,他耳尖染上潮紅,側身從淺木色木質浴室櫃拿出那薄薄的一片塑料包裝,她當時大腦都空了一下。

眼底的壞笑而頓時消散的無影無蹤,只剩下滿滿驚愕。

第一反應是:不好,危險,得跑。

可請佛容易送佛難,她從身後抱住蔣骁,故意軟着語調邀他一起洗澡,就注定要為她的壞心思買單。

跑是跑不掉的,那會兒的她就像砧板上的魚,纖薄的肩被蔣骁那麽一提溜,轉過身背脊就抵上冷硬的白色瓷磚。

“看來你還不累。”

他說這話時,深邃的眉宇被水汽模糊了一層似的,淡了平日裏的清冷禁欲,多了幾分叫人心顫的侵略氣息。

她還想辯解來着,嫣紅唇瓣微啓,喉間的話就被男人的吻封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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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室燈光明亮,又格外地令人恍惚。

“網上下單,送貨上門,很方便。”

男人磁沉的嗓音在耳畔響起,喚回謝青頤跑偏的思緒,他攬着她的肩往懷裏帶了帶:“昨天你買的,不合适。”

這幾個字鑽入謝青頤的耳廓,霎時叫她臉頰緋紅,一顆腦袋也埋得更低。

“……我就随便買的嘛,又沒研究過。”

她雖然私下裏喜歡和秦玖口嗨,但買那玩意,也是下單聖誕小紅裙時,順便在店裏買了。

她也沒看清什麽尺寸,想着均碼應該合适的,誰知道——可就算不合适,昨晚還不是都用完了。

“嗯,那些本該我準備。”

蔣骁輕撫着她的烏發,慢聲道:“以後你不用操心。”

謝青頤:“………”

她也不想操這種心好吧!

默默翻了個白眼,她有些郁悶地掐了下他腰側軟肉,甕聲甕氣:“你算計我。”

撫着她發頂的手掌微頓:“怎麽說?”

謝青頤閉着眼,嗓音嬌慵透着困意:“你明明買了,還不告訴我,故意讓我撩你,等着看我笑話。”

蔣骁失笑。

沒想到她這都能強詞奪理,倒打一耙。

“我以為你今晚會很累,沒想那些會派上用場。”蔣骁低聲道。

謝青頤眉心一跳,想到自己開始“幸災樂禍”的樣子更覺羞窘。

這波真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道理說不過,她開始耍無賴,往蔣骁懷裏拱了拱:“我不管,都怪你!現在我是真累了,要累死了……”

說完,還湊到他手臂咬了一口。

蔣骁由着她咬也不生氣,長指抵在她唇邊,輕輕撬開她的小尖牙:“說不過還咬人,什麽壞毛病?”

謝青頤順勢松開他的臂彎,轉而咬住他的手指。

借着透過窗簾的淡淡微光,蔣骁垂下視線,看向懷裏發絲淩亂、臉頰緋紅,卻鼓着腮幫子一副兇巴巴不服氣的女孩兒。

手指不覺得疼,墨綠眸色愈發暗了,如暮色裏的貓眼石,璀璨迷人。

“松開。”蔣骁道。

謝青頤本來想說“你叫我松我就松,那我多沒面子”,然而聽出男人啞聲裏蘊含的情玉,她立馬松開牙齒。

“呸呸呸。”

她扯過被子蒙住頭,羞赧聲讨:“蔣骁,你無恥。”

蔣骁:“……”

他沒辯駁,只隔着被子拍拍她的背:“好了,睡吧。”

假期美好且短暫,在熙園膩歪了兩天,轉眼到了假期最後一天。

這天晚上,是謝青頤約好和秦玖、歐陽昊一起吃飯的日子。

臨出發前,她特地給蔣骁搭配了一番——

黑色高領毛衣,搭配淺灰色英倫風大衣,黑色休閑西裝褲,搭配一雙黑色短款皮靴,冷棕色長發順毛搭在額前,少了幾分威嚴矜冷,多了幾分儒雅溫潤的紳士氣質。

而她也穿了同款打扮,黑色高領毛衣裙和灰色大衣,棕色長筒靴一直沒過膝蓋,将一雙纖細美腿襯得愈發筆直。

“我們這樣站在一塊兒,真的很酷欸。”

謝青頤高興挽住蔣骁的手,拉着他到高大的穿衣鏡前,拿出手機拍了張合照。

紫色碎金手機殼遮住她巴掌大的臉,而身側将近一米九的男人頭顱微低,雙眸認真望着她。

哪怕是拍照,他的視線永遠追随于她。

“好看吧?”謝青頤把照片給他看。

“嗯,好看。”

就算照片都沒照到兩人正臉,但那身高差、體型差、以及倆人的氣質打扮,就足夠讓這張照片充滿浪漫的氛圍感。

謝青頤又欣賞那張照片半晌,忽而看向蔣骁的臉,嘆了口氣。

蔣骁:“怎麽?”

謝青頤聳肩:“這麽帥的男朋友,卻不能廣而告之,多可惜啊。要是發到網上,那些黑粉看到肯定嫉妒到吐血。”

光是想到那場景,她心裏就一陣暗爽。

蔣骁刮了下她的鼻尖:“現在這樣就很好了。”

“嗯!”

謝青頤知道他一向很低調,握住他的手,小指劃了下他的掌心:“好啦出發了,叫阿玖和歐陽等急了,又得說我重色輕友。”

雖然她這會兒的确更喜歡黏着親親男朋友。

冬天的夜晚總是來的格外早。

元旦那天下了一場大雪,之後便再沒見到雪的影子,原本陰沉沉的天也開了,仿佛那一天就把這一個冬天的雪下盡了。

朝江閣,豪華包廂裏燈火通明,茶香袅袅。

秦玖推門進來時,歐陽昊已經到了,他坐在臨窗的位置,正翻看着菜單.

秦玖笑着和歐陽昊打招呼,将脫下的大衣交給服務員收進衣櫃裏,“坐那個位置也是要買單的,今晚不是月亮請客嗎?”

歐陽昊:“誰請客都一樣。”

“那你們倆商量吧,我今晚只管吃就好。”

秦玖拉開椅子坐下,看了眼時間:“月亮他們也快到了,剛我下車打了個電話,說是十分鐘左右。”

說到這,她好笑又無奈地跟歐陽昊吐槽:“你是不知道,這家夥抱得美男歸後,天天逮着我撒狗糧。還好今晚有你陪我一起,不然我一個人吃狗糧也太凄涼了。”

歐陽昊臉上笑容有些僵,看向秦玖:“你很早就知道月亮和蔣骁在交往?”

秦玖想了想:“差不多,反正月亮對他有意思的時候,就跟我說了。我也算是看他們一路修成正果的——”

瞧見歐陽昊臉色不大好,她頓了下,解釋道:“你可別怪月亮瞞你,咱仨雖然是朋友,但你到底是男生,這種女生間的私密話,她肯定是先跟我說的。”

歐陽昊抿唇,扯出一抹勉強笑意:“嗯。”

原來很早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了。

只有他是最晚一個知道——

如果媽媽不告訴他,或許他還被瞞在鼓裏。

這種後知後覺的恍然感叫人心裏很不痛快。

秦玖看出他的情緒不大高,關懷了兩句,歐陽昊只說是為學校考試的事煩心,秦玖也沒多想,安慰他幾句。

沒多久,門外傳來兩下敲門聲。

包廂門從外推開,服務員恭恭敬敬彎腰,請着客人入內。

歐陽昊和秦玖也不約而同朝門口看去。

只見包廂門邊,那一對無論容貌、身材、氣質都完美般配的年輕情侶,十指緊扣,緩步走來。

秦玖啧了聲:“開門就狗糧暴擊。”

歐陽昊:“……”

謝青頤大大方方拉着蔣骁走進來,摘下墨鏡和口罩,笑眸彎彎與兩個發小打招呼:“阿玖,歐陽,這位你們認識的,我就不多介紹了,反正他現在是我男朋友了。”

說着,她又對蔣骁道:“哥哥,他們你也認識的。”

“嗯,認識。”

蔣骁淡淡與秦玖、歐陽昊颔首,目光觸及歐陽昊時,狹眸輕眯。

男人最懂男人,何況這年輕小子眼裏那份妒意和針對實在太明顯。

前兩次短暫的碰面,蔣骁也清楚歐陽昊對謝青頤的那份心思。

從前他沒立場去阻止,可現在——

蔣骁擡手搭住謝青頤的肩,替她拉開座位,又在她身側坐下,椅子還往她那邊拉了些。

明明白白地宣誓主權。

歐陽昊的臉色更加難看,眼底也閃過一抹決然的冷意。

一個不堪的雜種而已,有什麽好得意的。

男人間的交鋒無聲進行,謝青頤和秦玖都餓得不輕,并沒注意,只全神貫注盯着菜單:“你們有什麽想吃的嗎?”

歐陽昊:“随便。”

蔣骁:“你們點就好。”

他們這樣說了,謝青頤和秦玖也不再管他們,自顧自點着想吃的菜。

點完菜沒多久,服務員端上開胃甜品和涼碟,安靜退下。

沒了外人,幾人開始聊天。

寒暄一陣,謝青頤也明顯感覺到氣氛不大對勁,歐陽神色郁郁,蔣骁話本就不多,聊着聊着最後成了她和秦玖的二人轉。

她心裏尋思着,難道是因為蔣骁的加入,叫阿玖和歐陽不大适應?

算了,不适應就不适應吧,本來她也沒想叫蔣骁強融進他們這小圈子。

謝青頤從來不是自尋煩惱的人。

一道道精致美味的菜肴端上來,她便把注意力放在菜上,至于活躍氣氛什麽的——能融洽就融洽,融洽不了,吃完飯就散了呗。

“他家的這道菜我最喜歡,你嘗嘗看?”

謝青頤指着那道擺盤精美的深海扇貝配刺山柑,一臉熱忱地給蔣骁安利。

蔣骁微笑,伸筷子夾了個嘗:“味道不錯。”

謝青頤挑眉:“是吧,我推薦的準沒錯。”

秦玖吃着碟中的芝士焗龍蝦,笑容暧昧地打趣謝青頤:“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都會體貼人了。”

謝青頤嗔她一眼:“我平時有好吃的,難道沒給你安利?”

“是是是,你一點都不重色輕友。”秦玖笑道。

她們說笑着,一旁的歐陽昊暗暗握緊筷子,一肚子的話想說,卻找不到合适的機會。

就在他想着怎麽把謝青頤單獨叫出去時,一道手機鈴聲響起。

是蔣骁的電話。

他看了眼來電,與桌上幾人道:“抱歉,我先接個電話。”

看他神情認真,八成是工作上的事。

謝青頤望着他走出包廂,才收回目光,繼續與秦玖聊着新年的通告安排。

歐陽昊見狀,冷不丁開口:“月亮,我有事跟你說。”

謝青頤一愣,疑惑看他:“什麽事啊?這麽嚴肅。”

秦玖也好奇,随口道:“我就說嘛,看你今晚怪不對勁的,是出什麽事了?”

搭在桌邊的手指收握成拳,歐陽昊深吸一口氣,黑眸灼灼看向謝青頤:“你趕緊和蔣骁分手吧!”

謝青頤:“……?”

秦玖:“……?”

歐陽昊見她神色迷茫,語氣也激動起來:“蔣骁他就是個騙子,他根本配不上你!我調查過了,他就是個私生子,不,不僅僅是私生子,他母親在給蔣越當情人之前,還在地下賭場當過脫衣舞女——”

“你別說了!”

清脆女聲冷冷響起,毫不猶豫截斷歐陽昊的話:“我不想聽這些。”

歐陽昊怔了下,對上謝青頤那雙沉靜漆黑的眸子,心頭一凜:“月…月亮,你怎麽……難道你知道?”

“我知道。”

“那你還……”歐陽昊驀得有點恐慌,一種他說不上來的無力惶恐。

一旁的秦玖也被這背後身世所驚到了,錯愕地喃喃:“怎麽會這樣。”

那光風霁月、凜若霜雪的高嶺之花,生母竟然是賭場裏的脫衣舞女?

“歐陽,他從沒騙過我。”

謝青頤臉色不大好看,紅唇抿了抿:“和我交往之前,他就把這些都告訴了我。可這些又算什麽,我壓根不在乎!”

歐陽昊沒想到她竟然早就知道。

甚至明知道蔣骁的身世如此不堪,她依舊願意和他在一起。

“你不嫌髒嗎?”

歐陽昊覺得不可思議,直勾勾盯着謝青頤,面色因情緒激動而漲紅:“脫衣舞女啊,M國地下賭場的脫衣舞女是什麽,你不清楚嗎?說白了就是雞,他就是個下三濫妓女生的雜——”

“種”的音還沒發出,一杯冰冷的酒液兜頭潑了他一臉。

“月亮!”秦玖驚呼。

謝青頤纖細手指握着一支空的高腳酒杯,明豔眉眼間此刻滿是怫然,她直直站着,凝視着歐陽昊:“你憑什麽這樣說他?又憑什麽調查他的過去?”

歐陽昊擡手擦去面上冰冷的酒液,眼睛微紅地望着她,嗓音哽噎:“我是為你好啊,你怎麽能跟這種人在一起,難怪謝叔叔不同意你們……”

“夠了!”

又是一聲嬌斥,謝青頤強壓下胸口激蕩起伏的情緒,定定看他:“你喝醉了。”

歐陽昊微怔,又聽她冷着嗓音道:“這次我就當你醉了。以後你再說這些,朋友都沒得做。”

語畢,謝青頤放下手中酒杯:“我吃飽了,先走一步。”

空酒杯沒放穩,倒在桌上,與瓷碟發出泠泠撞擊,有些刺耳。

秦玖見狀,急急起身要攔:“欸,月亮——”

謝青頤頭也沒回,揣起她和蔣骁的大衣,徑直往包廂門口走去。

門才推開半邊,一道修長挺拔的黑色身影不期然映入眼簾。

廊下融融光影裏,男人靜立着,周身清冷,猶如山頂皚皚一捧雪。

聽到開門的動靜,他慢慢掀眸看向她的方向,唇角勉力扯出一抹溫潤弧度:“準備回去了嗎?”

憐愛蔣總三秒。

五月最後一天,求波營養液,我争取搞個二更,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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