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家道中落男(三)
家道中落男(三)
畫鬼門的人很快退走,整個白家一片寧靜,就好像畫鬼門的人從來沒有來過一樣。但是夜風中夾雜的血腥味在提醒白家衆人,畫鬼門的人來過。
一具具屍體躺在白家各處,那是畫鬼門闖入時交鋒留下的。而畫鬼門也有傷亡,但是屍體都被畫鬼門的擡走了。
“少主...夫人被畫鬼門的人給擄走了!”
白牧還在指揮人收屍,一人匆匆跑來找他,臉色焦急地說道。
白牧大怔,“你說什麽?”
“夫人被畫鬼門的人給擄走了!”
白牧剛剛松懈的神經再度緊繃了起來,別人或許不知道若扶的重要,她卻是白家崛起的希望,聽說畫鬼門的人将她擄走,白牧頓時大驚失色。
他匆匆趕到後院,果然,伺候若扶的幾個婢女屍體橫在院中,而若扶已經不知去向。
白牧腦子很亂,畫鬼門一向喜歡殺人,擄人這種事情還沒聽說過,他們不會無緣無故地将若扶給擄走,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們也知道若扶知道什麽東西,這才會将人給擄走。
今天畫鬼門來襲,所有人都擋在前院,沒有想過畫鬼門在調虎離山,真正的目标在後院!
白牧腦子嗡嗡作響,若扶被擄,第一個,他就無法跟若家的人交代,若扶雖然在若家不受重視,但是畢竟是若家家主的大女兒,現在在白家被廬州,若家人一定會跟他沒完。
再一個,他還沒有順利拿到若家心法,若扶被擄走,只怕是九死一生,他算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了。第三,白家少主夫人被畫鬼門的人堂而皇之的擄走,這将是多麽大的笑話,從此之後,只怕白家的地位更是岌岌可危了。
白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思考接下來到底該怎麽辦。
就在這時,驚慌失措的李翩翩從廂房裏跑了出來。她一把抱住站在庭中的白牧,瑟瑟發抖。她親眼看到畫鬼門的人傳入,一刀一個,将那些婢女給砍成了冬瓜,她幸而藏進了廂房。畫鬼門的人雖然注意到了她,但是目标在若扶,所以沒有去追蹤李翩翩,李翩翩也逃過了一劫。
白牧身邊還有其他兩個白家的高手,白牧稍微有些尴尬。
Advertisement
李翩翩說不出話來,她雖然能習武,但是并沒有什麽天賦,加上李家一貫不太重視女兒,她也不怎麽刻苦,武功可能還不如之前在若扶身邊的水旭等人。
所以她無法靠自己幫家人報仇。
她在白牧懷中瑟瑟發抖,白牧也有些心疼,左右身邊的人都不是外人,他擁住若扶,安慰道:“沒事了沒事了。”
白牧身邊的一個長老看了一眼李翩翩,心生一計,“少主,何不讓這位姑娘假扮夫人?”
白牧,李翩翩二人聞言都是一怔。
白牧很快就領會過來長老的意思,他低頭看了一眼李翩翩。除了長得不一樣,李翩翩的身形和若扶差不多。
“我看可以。”
總比白家夫人丢了的消息傳出去丢人好。
李翩翩也在瞬間就明白過來,這對她會是極好的。她假裝白牧的夫人,而原先若扶身邊伺候的丫頭都已經死掉了,只要白家的人不說出去,她就是白家的少主夫人,她當場就同意了下來。
夜色下,森林延綿不絕,本是靜谧的林中,因為一行人快速竄過,驚動了林間生靈,霎時間,怪鳥齊鳴。
暗夜中,松濤此起彼伏。一行人踩着松樹之巅掠過,前後各十六人,另有四人擡着一頂白紗籠罩的轎子,轎中坐着一個身穿紫衣的人。
确切說,坐着一個人,在這人的腳底下,還躺着一個被綁住的女人。
若扶本來都已經睡下了,突然之間就聽到有人闖了進來,她連忙叫人,她聽到身邊那幾個婢女的呵斥,但是很快就沒了聲音。
婢女們都被殺了。
若扶迅速回身将枕頭底下防身的匕首給摸了出來,房門就被人從外面給踢開了。
她藏在一旁。
這些人來者不善,聽動靜就知道這都是些高手,可能她現在連一個都抵抗不過。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什麽目的,如果是殺人,只怕她今天也在劫難逃。
若扶問系統,“要是我被這些人給殺死了,算不算工傷?”
系統答道:“算不算工傷我不知道,但是你死一次,積分肯定會被清零。”
“那我現在可以兌換一個技能逃生嗎?”若扶又問。
“可以,但是我建議你先不要,兌換逃生技能是很貴的,不到萬不得已,最好別用。”
知道自己小命無虞,若扶稍微放了點心,她交代系統,真的到了生死存亡關頭,一定要給她直接兌換逃生技能,怕來不及,到時候自己先嗝屁了。
若扶不會隐藏呼吸,這些人很快就發現了她藏身的地方。
單打獨鬥,現在的她都無法對抗外面的人,更別提現在外面還不知一個人。若扶雖然內功不怎麽深厚,但是在洗髓液的功效下,她的感官能與宗室媲美。所以她能準确地分辨出外面有幾人。
等這幾個人進入房間的那瞬,若扶握着匕首沖了上去,第一個人不察她的反應竟然如此靈敏,一時間不備,竟然叫她近了身,不過這人的反應也不慢,側身奪過了這一擊,但是前襟衣裳上的骷髅頭被劃破了。
這人快速低頭看了一眼,見自己的衣裳被劃破,很是惱怒,腳底一滑,就逼近了若扶。
若扶将他眼中的兇光看得分明,她心中默念了一聲吾命休矣,就準備拿匕首和他同歸于盡,但就在這人的手快捏上她的脖頸時,旁邊有人低喝:“這是堂主要的人!”
那人頓了一下,改捏為抓,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随即一記手刀。
若扶雖然能将他的動靜看清,但她的身體确實還不夠靈敏,她才稍微擡起手臂,這人的手已經拍向了她的後腦。
她感覺到一種尖銳的疼痛,随即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來的時候,她就發現自己被縛了手腳,扔在了一個不知道什麽東西上面。她掙紮着往上看了一眼,頭頂上邊坐着一個人,他穿着一身紫衣,頭發又黑又長,披散在身後,随着夜風舞動。這男人很随意地坐在椅子上,姿态慵懶。
若扶只覺得身下的這個不知道是馬車還是轎子的東西,很平穩,幾乎不颠簸,但是他們确實是在動,再往外看,就看到前面有兩個人擡着,只露出一個肩膀一顆腦袋。
她為了看清楚環境,即使手腳都被束縛了,還像個蟲子一樣不停地扭來扭去。
那個紫衣男人似乎有些嫌她吵鬧,偏頭看了她一眼。
若扶也擡頭看向他。
這一看之下,就驚呆了。老實說,她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人好看成這樣,這種好看,是那種難辨雌雄的好看,美得近妖。最讓人印象深刻的是他的眼睛,細長的眼尾應該是妖冶的,但是這人的眸光很冷,好像看人一眼就能将人凍住。
但是真的太好看了,幾乎難以找到詞語來形容這種美麗。
這人看到若扶看着他呆住,毫不掩飾地惡嫌出現在他的臉上,他開口,聲線獨特而動聽,但是話就不怎麽客氣了,“再看就踢你下去!”
下去?
若扶很快抓住了這個詞語,她以為只是踢下轎子,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錯了。不時有樹枝擦在她身上,她往外面一看,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些人竟然是踩着樹尖在飛!
若扶知道,是這些人将自己劫持了,可是她現在被綁住了,看不到這些人胸口處的骷髅頭,所以無法分辨這些人的身份。
“你是誰?為何要将我擄走?”她試探着問道。
但是這個紫衣男人并不理會她,自顧自地用手肘撐着腦袋。
身邊的景色變化得很快,若扶粗略地估計,他們起碼已經飛了兩個時辰了,但是這些人竟然一點疲态都不露。要知道,就算是空手飛,一連飛兩個時辰都會有些力竭,而這些人擡着轎子都飛了兩個時辰,連呼吸都沒有聽到紊亂。
若扶躺下裝死,她知道,就算是她手腳沒有被縛住,都不可能逃出去。
不知道又過了多久,他們終于停了下來。
一個人走上轎子,跟那個紫衣男人行了個禮,然後朝若扶走過來,掏出一條布帶,将若扶的眼睛給遮住了。
若扶心知,這肯定是到了這些人的老巢了,不能讓她看見。
這個舉動讓若扶心裏稍安,若是他們打算要自己的命,肯定不會還費這個周折,反正她都是要死的,他們将自己的眼睛遮住,或許一時半會兒還不會要自己的命。
眼睛雖然被遮了起來,但是她耳朵還能聽見。
她蜷縮在轎子上,聚精會神地聽着周圍的動靜。
那個紫衣男人似乎察覺到了什麽,低頭看了她一眼,見她樣子似乎在聽動靜,也沒有太在意,擡腳走了下去。
緊接着轎子又動了,走了不知道多久,他們就到達了目的地。
若扶聽了一路,除了鳥叫蟲鳴,幾乎什麽都沒有聽到。唯一可以判斷的是這裏不是鬧市,似乎是某個山莊。
若扶被擡進了一個房間。
她調用內力,讓身體保持靈活,不至于麻木僵硬。等了很久,終于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若扶警惕地“看”着他。
這人卻走了過來,将若扶身上的繩索給解開了。
等手腳的束縛被揭開,若扶坐起來,卻沒有貿然将眼睛上的眼罩給揭開。若是看了不該看的,這性命就真的留不下了。
她緊張地“張望”。
一聲淺笑從門口傳來。
若扶通過聲線判斷出來,這笑聲應該是那個紫衣男人發出來的。
這男人即使是笑聲,都讓人聽了徹骨生寒。
“不知道公子為何抓我過來?可是白家得罪了你?冤有頭債有主,我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抓我還不如去抓白牧讓人解氣。”她試探地問道。
那人卻沒有再說話,過了一會兒,若扶才聽他再次開口。
“我曾聽說若家大小姐是個完全不懂武功的廢物,如今看,傳言不可盡信。”
若扶道:“我本來就不懂武功。”
這人似乎不太耐煩跟她打太極,直接丢下一句,“不管你懂不懂武功,你知道若家心法,将心法寫出來給我,我就饒你不死!”
若扶頓時大驚。
她以為這人是白家的仇家,抓不住白牧,這才會将她給抓了過來,可沒想到這人就是沖着自己來的,這人想要若家心法!
她本來就不将自己當成若家的人,當然也不會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若家心法不外傳,但是,問題是她若是能主動将心法交出來,這人會不會就真的饒她不死呢。通過她看的那些武俠劇來判斷,只怕她一将心法交出來,她會死得更快。
但是她也不能否認自己知道,誰知道這人會不會因為她說她不知道就直接送她去地府報到?
于是她只能保持沉默。
這在紫衣男看來,就是知道,但是我不告訴你的意思。
謝洗星看了一眼若扶,見她咬死不說話,心想這個若家大小姐果然不配合,看來要讓她吃吃苦頭,不過今天只是第一天,他還尚有耐心。
等聽到人都走了,若扶這才敢悄悄地将眼睛上的布條給拿了下來。她以為這裏會是地牢之類的地方,但沒有想到這竟然是個房間,雖然房間看着有些簡陋,但是有床,床上也有被褥。
若扶對這個待遇還挺滿意的,至少不是地牢。
“這是什麽地方?”她問系統,但是沒有回應,應該是系統又不知道去哪神游了。
在這裏,就沒有辦法在用洗髓液來浸泡了,她只能耐心等待,這些人想要若家心法,在沒有拿到之前,應該不會對她做什麽,至少不會要她的命。
若扶消失的事情,白家只有少數人知道,而且都被要求要保密不許外傳。
畫鬼門這次雖然沒有大開殺戒,但是白家損失也不小,一流高手都重傷了兩個,其餘門人更是死傷幾十個。
李翩翩從那天開始,就搬進了若扶的房間,伺候的丫鬟也重新撥了過來。
李翩翩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不太适應,因為用的東西全部都是若扶的。但是很快,一種報複感油然而生,若扶被畫鬼門的人擄走,是生是死都不知道,若是不能回來...李翩翩看着這間屋子,她來做白牧的夫人也不錯。
白牧之前有一段時間沒有天天過來了,但是這幾天,他每天都過來吃飯睡覺。
他給李翩翩的解釋是不能露餡,他之前就是在這邊安寝的,也會陪若扶一起吃飯,若是現在突然中斷了,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李翩翩當然沒有異議,她甚至暗自欣喜。
夜晚,兩人睡在一張床上。
剛開始兩天晚上,一個矜持一個害羞,雖然蓋着一張被褥,但是泾渭分明,誰都沒有越雷池一步。
到了第三天晚上,聞着身邊佳人身上的幽香,白牧終于還是忍不住了,他試探地翻了個身,翻到了李翩翩的身後,緊貼着她。李翩翩沒有動靜。
過了一會兒,他一邊發出熟睡的鼾聲,一邊将自己的手放在了李翩翩的腰上。李翩翩還是沒有動靜。
接下來就順理成章了。
只是在白牧進入的時候,他沒有感覺到明顯的阻礙,實在是太過順利。他心微沉,李翩翩分明沒有成親,可是卻不是黃花大閨女了,白牧有些不太高興。
李翩翩渾然不覺,抱住他的脖子,在他耳邊說道:“白牧,你要對我負責。”
白牧揮汗如雨,房間中的動靜讓外面守夜的丫頭聽了都臉紅。
兩個守夜的丫鬟面面相觑,兩人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疑惑,房間裏面的這個女人不是代替夫人的嗎?怎麽床上的事情都給代替了?
真是不要臉!
幾人都不太喜歡李翩翩,因為都知道李翩翩之前是夫人房中一個倒夜香的,如今搖身一變,竟然成了夫人的代替品了。
李翩翩醒來的時候,白牧已經起床走了。她回味了一會兒昨晚上的事情,然後就揚聲叫人進來伺候穿衣洗漱。
第二天,
第三天,幾個丫鬟都已經知道昨晚上發生了什麽,對李翩翩都很唾棄。李翩翩也很快發現了這些人臉色的不屑,滿腔的歡喜霎時間被她們掃興掃光了。
李翩翩收起笑,點名讓其中一個丫鬟過來給她梳頭。
那丫鬟拿起月牙梳,将李翩翩的頭發解開,開始幫她通頭。
突然,李翩翩嘶地倒吸了一口冷氣,起身轉身揚手,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在了這個丫鬟臉上。
房中幾個人頓時噤若寒蟬。
挨打的那個丫鬟,捂着自己的臉,也不敢說話。
可李翩翩光是這樣還不滿意,呵斥道:“跪下!”
幾個丫鬟交流了一下眼神,李翩翩實在是太過小人得志了。
那挨打的丫鬟本來就不服氣,若是李翩翩是夫人也就罷了,她不過是個倒夜香的,竟然如此狗仗人勢。
“你跪不跪?”李翩翩再次問道。
那丫鬟站着不動。
李翩翩啪地一掌打在梳妝臺上,她也不跟這個丫鬟硬剛,轉身就走了出去,去找白牧替她做主。
她正好想要試探一下白牧對她是什麽感情,這個丫鬟就撞了上來。
她去找過白牧之後,這個丫鬟就悄無聲息地消失了。
雖然白牧沒有明着處理,但是剩下的那幾個丫鬟已經知道了,白牧在縱容這個李翩翩。
從此李翩翩在白家就更加如魚得水,之前還不怎麽敢出去,現在都敢光明正大地出去游蕩了。
而白牧并沒有通知若家若扶失蹤的這個消息,因為若家一旦得知,白家肯定讨不到好,但是要上什麽地方找若扶,白牧還沒有想好,他暫時也不敢派人出去找。經過了上回的事情,他知道了,現在的白家想要對抗畫鬼門,無疑是癡人說夢。
但是不知為何,若家竟然來人了。白牧在知道若家來人的時候,大吃一驚。
“若家來人了?怎麽說的?”
“他們沒有說什麽,但是點明要見少主。”
白牧很是忐忑,他心想若家應該還不知道這個消息,應該只是碰巧,可是若家上一回過來人,都是他成親的時候,若家送親過來的時候了。
白牧還是不敢耽誤,連忙趕往花廳。
花廳中,坐着三個人,一個長者,一個少女,一個年輕男人。
少女似乎有些不岔,神色很是不耐煩,她抱怨道:“像若扶這種廢物,有誰會将她給擄走,要她何用?我們何必要費力跑這一趟呢!在家的時候是廢物,沒想到嫁了人,還要這樣連累若家!”
老者沒有說話,年輕人倒是開了口。
“安安,來都來了,就別抱怨了,好歹是你大姐!”
那少女不耐煩中頓時夾雜了不屑,“什麽大姐?我可沒有這樣廢物的大姐!真不知道還管她的死活做什麽?”
“她好歹也是姓若!”
少女不屑地哼了一聲,“若家的臉都被她丢盡了,我要是她,真恨不得一頭紮死。”
那年輕男人又勸了幾句,女子非但沒有被勸住,反而更加不耐煩了。
她就不知道自己等人跑這一趟有什麽意思,左右不過是一個不會武功的廢物罷了,就算是被擄走又怎麽樣,這種人活着也是丢若家人的臉,還不如死了省心。
正在這時,白牧匆匆趕了過來,一進門,看到端坐不動聲色的老者,心裏就是一凜,來人是若家的二長老,若檀。另外兩個,男人叫若歸南,女子叫若安,是若扶的妹妹,也是嫡出的。
若家竟然來了這麽幾個人,看來是很重要的事了。
白牧心裏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連忙拱手,賠罪道:“不知二長老大駕光臨,還請恕罪!”
按理說,白家現在長輩都已經死光了,白牧是當仁不讓的家主了,但是他實力不夠,就算是是天資不錯,也不夠看。
二長老見他見禮,只是看了一眼,随意拱了拱手,這才道:“我幾人今日前來,是有一事。”
白牧連忙道:“不知是有何事,要勞煩各位跑一趟,有何吩咐盡管直說就是了。”
若檀也不拐彎抹角,直接問道:“不知道我們若家大小姐若扶,現在何處?”
白牧腦門幾乎在一瞬間泌出細汗來,他想不通這些人到底是知道了若扶不見的事情,還是湊巧。可是二長老若檀都親自趕過來了,肯定是知道了若扶失蹤的事情。
白牧只是猶豫了一瞬沒有說話,那二長老若檀的眼中已經射出精光,逼問道:“不知我們若家大小姐現在何處?我奉家主之命,要見見大小姐。”
白牧不知道自己是繼續瞞下去的好,還是坦白的好。
而就在此時,那個雖然模樣嬌俏,但是神色倨傲的姑娘開口說話了。
“二叔還用問嗎?剛才進來的時候,我就問過白家的下人了,若扶好好的待在後院的呢。”
若檀沒有理會若安,繼續追問白牧,“白少主,是這樣的嗎?”
白牧別無選擇,只能點了點頭,道:“是的。”
“請少主将我們大小姐請出來相見。”二長老并沒有就此罷手,而是繼續提出要求。
人都被擄走了,他要怎麽變出一個人來?白牧猶豫了一下,就說道:“夫人她近來身體不太舒服,若沒有要緊的事情,告訴我,我轉告她也是一樣額。”
二長老道:“這是我們若家的家密,不可讓外姓人得知。”
白牧心沸了一下,不會是說心法的事情吧?
可是随即就涼了下來,因為他現在沒有辦法給這些人弄一個夫人出來。
他有些騎虎難下,就在這時,沒想到那個姑娘竟然會開口替他說話。
“既然若扶身體不适,我們這就回去吧。”
若安見過這個白牧,雖然白家現在沒落了,但是這個白牧自身天資出色,人也一表人才,當初她擇婿的時候其實是考慮過的,但是後面考慮到白家很難再重新崛起,還是放棄了。但沒想到這人轉頭就來求娶若扶了。
說起來啊,這個男人算是她自己放棄的,但是她曾經想要過,如果成了別人的東西,就有些不舒服,何況還是若扶,就更加不舒服了。
“若安,你閉嘴!”這事,男青年呵斥。
若安頗不服氣,剛想開口駁叱,二長老掃了一個眼風過來,她就不由自主地将話給吞下去了。
“還請白少主請若扶出來一見。”若檀再次道。他語氣之堅定,讓人不敢拒絕。
白牧已經被逼得沒有辦法,只能将實情全盤托出。
二長老聽完,眉頭微不可見地擰了一下,似乎并不意外。
若安已經嚷開了,“你們竟然敢如此欺騙我們若家!當真是該死!”
白牧心虛,他賠罪道:“這件事實在是牽扯過多,我們不知道畫鬼門到底是何意,會不會傷害若扶,所以不敢将消息透露出去。”
二長老只是看了白牧一眼,并沒有說話,而若安不會給白家留臉面,她冷哼道:“只怕你們白家另打了主意,在進來的時候我們就打聽過了,誰知道是不是你看上了別的女人,這才設計讓若扶消失,卻嫁禍給了畫鬼門!若是畫鬼門真的來過,就憑你們白家,能在畫鬼門手下活下來?”
若安說的是真話,但是同樣也讓人無比的尴尬。就誠如她所說,白家沒有能力抵擋畫鬼門。
白牧就算是心中惱怒,面上也不敢顯露,他只是冷靜道:“那日畫鬼門并沒有大開殺戒,而且,我白家也不如姑娘想象的那樣弱!”
若安冷笑一聲,不屑盡顯。
白牧更加惱怒。
二長老沒有說話,若安卻不依不饒,說話冷嘲熱諷,每一句話都是嘲笑,将白牧說得面赤耳紅,卻又敢怒不敢言。
“你們自己将人給弄丢的,就自己去找回來!”
若檀終于說話了。
“若安出去!”
若安正說得高興呢,她就愛看着白牧敢怒不敢言的樣子,敢得罪若家的還沒有呢,就算是其他兩家家族見了若家都得客客氣氣的,這是實力的碾壓。
若安有些不高興,但是也不敢忤逆,只好氣呼呼地起身出去了。
即使若檀沒有說話,但是他的氣場也在說明一件事,若家對這件事非常不高興。
只是事到如今,去追究誰的錯已經沒有太大的意義了。但是若家總不會白白吃虧。
若家怎麽樣都會叫白家在這件事情上付出代價的,但是不是現在,當務之急,是要找到若扶。
若家沒有明說為何要盡快找到若扶,白牧卻知道,并且更加确信若扶一定是知道若家心法,所以若家才會在知道若扶被畫鬼門劫持之後反應這麽大。
而被趕出來的若安很不高興。
本來被她父親派來找若扶就已經很不高興了。她和若扶是同父同母的姐妹,但是從小,她就很讨厭這個姐姐,總覺得這個姐姐一直在敗壞若家的名聲,讓別人看了不少若家的笑話,這樣的人,卻是她的姐姐,這讓心高氣傲的若安怎麽能忍受得了。
若安氣沖沖地走,不知不覺就走了很遠,不知道是闖進了什麽地方,也沒有見到什麽下人。
她轉了一大圈,心中的郁氣總算是散了一些了,但是她卻找不到出去的路了,轉了幾圈都沒有能找到去那個花廳的路。
一直走到一處人工湖,她才算是見到了人。
這人坐在一處漢白玉山,顯得有些無聊,揪着饅頭,喂湖裏的金魚。
若安心中一喜,連忙走了過去。
若安打心裏看不起白家這些人,她連白牧都不放在眼中,更別提白家其他人了。
她走到近旁,張口就道:“喂!怎麽從這裏出去?”
若安天資過人,在若家也是衆星拱月,因此性格養得很是野蠻。
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李翩翩。她帶着丫鬟在這裏玩耍,消磨時間。
李翩翩一聽這人高高在上的口氣就很不舒服,她也不知道對方是誰,看着也很年輕,長得也漂亮,她就更不舒服了。
她不開口,丫鬟們卻不得不開口。
“你是何人,這裏是內宅,你是怎麽闖入的?”
若安聽不得這種質問的語氣,沒好氣道:“我是誰?你們得管我叫姑奶奶!”
李翩翩看了這個少女一眼,她實在是太張揚了,幾乎将不可一世寫在了臉上。她知道,通常這種神色的要麽就是自身武力高強,要麽就就是背景強大,這個少女顯然是後者。
她稍微收斂了些,不想跟這個少女硬來,就吩咐丫鬟,“将這個姑娘送出去。”
丫鬟連忙應到:“是,夫人。”
本來若安都要跟着丫鬟走出去了,突然反應過來這個丫鬟對她的稱呼不太對勁,她重新打量李翩翩。
從李翩翩的呼吸可以聽出,李翩翩不是什麽高手,充其量就是會點武功。
她擡起下巴,質問道:“你就是那個假冒貨?”
李翩翩愣住,對方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她,打量還不算,不屑都擺在了臉上。
李翩翩知道自己是假冒的,但是給她底氣的并不是少主夫人這個頭銜,而是白牧對她的寵愛,七八天過去,兩人已經如膠似漆,像新婚夫妻一般。
李翩翩本來就不是什麽能忍氣吞聲的,原先能是因為當時不得不,而今白牧給了她底氣,她就不願意再做縮頭烏龜,任人宰割,她霍地變臉怒斥:“好個沒規矩的東西!落梅,你們上去給我好好地教訓她!”
她身邊伺候的丫鬟們,同樣是懂一點武藝的。她們伺候李翩翩,就将白少主對李翩翩的寵愛都看在眼中,不敢忤逆她,聞令也只好走上前去,擡手就想給若安一點教訓。
但是手都還沒有挨上若安的臉,人就已經飛出去了。
李翩翩吃了一驚,她還以為這個少女不太懂武功,根本沒有一點內力的波動,原來是因為對方高她太多,所以她們才察覺不到。
李翩翩頃刻就意識到或許自己惹上了一個硬點子,只是後悔也來不及了,若安将幾個丫鬟都收拾了之後,抓住了來不及逃離的李翩翩。
看着李翩翩的臉,若安眼神驟然變冷,雖然若扶在若家是個廢物,但是畢竟姓若,現在連這些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東西都敢招惹若家的人,實在是活得不耐煩了,她擡起手,毫不猶豫地就甩在了李翩翩的臉上。
而等白牧得到消息,匆忙趕來的時候,李翩翩被若安打得幾乎只剩下一口氣,不僅被打斷了一只胳膊,臉也腫得像個豬頭。
白牧慌了,連忙抱起李翩翩,若安在背後冷笑,“白少主,這麽緊張這個女人?我記得你曾經跟若扶承諾過,不會再又別的女人了?”
白牧頓時僵硬,他只能将李翩翩放下,轉過身,看着一臉嘲諷滿不在乎的若安,心裏的怒氣止不住地湧出來,若家的人根本就看不上他白家,所以才敢這樣肆無忌憚地在白家行兇。
而就在剛才,若檀已經提出了補償,白家割讓附屬三個城池的供奉,算是對這次弄丢若扶的補償。
他回頭看了一眼被打昏迷過去的李翩翩,在心中發誓,總有一天,他要若家的人付出代價。
如今若扶被畫鬼門劫持的事情已經被若家知道了,若家丢了大姑娘,總算不能再繼續沉默了,他們出面聯合衆家族,要讨伐畫鬼門。
這一回,在若家的牽頭下,衆家族不敢再推辭,而是很快擰成了一股繩。若家只需要登高一呼,身後自有追随的家族,而白牧就算是将腿都快跑斷了,也沒有人願意,即使白家現在沒落,但是好歹也是四大家族之一,這兩廂對比實在是太過明顯,讓人都覺得,或許白家是時候退出四大家族,退位讓賢了。
若扶這幾天過得卻很忐忑。
她沒有再見過那個很美貌的男人,平時也好吃好喝的,根本不像被囚禁的人。只是她不能出院子,活動空間就這麽大,肉眼也看不到看守的人,但是她能聽到,至少不下十個人在暗處看守着她。
想離開,只有兩個辦法。
一個是将若家心法交出去,但是一旦将心法交出去,可能被殺掉的可能性比離開大得多。一個就是自己強大起來,只要自己實力強橫,想離開是分分鐘的事。
第一個,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想選擇。第二個,在短時間內,有些難以實現。
但是就本世界的規則來說,就算是天資過人,想要成為一流高手,都至少需要努力十年,她來這個世界,十個月都沒有,不走捷徑,幾乎沒有完成任務的可能。盡管不太舍得,若扶還是兌換了一個時間空間技能。
就是在系統兌換出來的時間工具箱裏面,她能真正度日如年,進去一日,在裏面已經過了一年,但是外面還是正常的時間。
若扶配合改良後的若家心法,已經原主後來改良的劍法,十天過後,雖然內力稍有不足,但在時間工具箱中,她已經将劍法練得如火純青,她覺得自己只要再拖半個月,或者時間更長,她就能憑借自己闖出去。
但是這天,那個紫衣男人又來了。
她現在已經知道這個男人的身份了,因為在畫鬼門中,只有這個男人憑借美貌名動天下。
謝洗星。畫鬼門四大堂主之一,掌管青衣堂。
這男人實力相當不俗,至少現在的若扶都看不出他的深淺。
而這個男人也不喜歡廢話,走進房間,坐下之後,直接問若扶,“白夫人想好了嗎?是要活命交出心法,還是要死?我可以事先提醒你一下,你假如選擇死,将會後悔這個選擇。”
這不是威脅,畫鬼門折磨人的厲害程度幾乎和畫鬼門這個名字一樣赫赫有名。
若扶想了一下,大概是這個男人這些天有些忙,所以沒顧得上她,現在回來了,就過來了。
他說話的時候,若扶聽出來他氣息稍微有些不穩。
這個男人受傷了?
但是他掩飾得極好,幾乎看不出異常,若扶能感受到是因為她的感官異于常人,幾乎已經相當于這個世界的大宗師。
她同樣也聽出來了,這個男人沒有耐心再等了。
同類推薦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