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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萋萋的話音剛落,外面突然傳來“咚”的一聲,好像是誰摔倒了似的。
老夫人愣了愣。
其實她早有預感,南瑾對萋萋很是照顧,萋萋對南瑾也很恭謹,但兩個人莫名就不太搭。
要是成了夫妻,兩個都是好孩子,一定會和和氣氣地過一輩子,但總覺得少了點什麽。
那種感覺……
就像是魏南瑾當初為了陶慧珺做出的種種“傻事”。
就像是皇帝在萋萋面前低聲下氣地哄她,萋萋卻絲毫沒覺得不對勁,完全沒意識到她本該對皇帝畢恭畢敬才對。
她很喜歡萋萋,但萋萋和南瑾在一起,兩個人都缺了點随性的東西。
只是她沒想到,退婚竟然是萋萋提出來的。
老夫人嘆了口氣,拉着萋萋起身,讓她坐到自己身邊,“你是個好孩子。”
萋萋要是真的為了皇後的位置,那剛來京都遇到皇帝的時候就該退婚了。可她現在才提出來,顯然是看到了陶慧珺和蘇子玠無法繼續下去,倒是有點給陶慧珺“讓位置”的意思了。
老夫人拍了拍萋萋的手,笑道:“我老啦,你們這些孩子的心事也琢磨不透,做不做我的兒媳婦沒關系,只要你能開開心心地過一輩子,我就滿足了。”
“雲姨,”萋萋抿唇一笑,竟然毫不羞澀,“我有喜歡的人,我還是忘不了他。”
“好孩子。”老夫人心中喟嘆,萋萋這是讓了位置還不想讓陶慧珺愧疚,主動說成是自己的錯,她倒是也樂意看到有情人終成眷屬,萋萋跟在她身邊三年,就像是她的親生女兒,做不做兒媳倒也不重要了,只要她嫁給真正喜歡的人就行。
老夫人想到什麽,笑了一聲,“說起來,你娘當初又是請先生教他讀書,又是請武師教他武功,分明是看你喜歡他,這是把他當成你的童養夫,想給你培養得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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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又傳來“咚”的一聲,似乎那人又摔倒了,隐約還有安得福的驚呼聲。
萋萋差點笑出聲,眉眼彎彎,“雲姨說的沒錯,他就是我的童養夫,當初是沒人要的,我撿到了就是我的了。”
聽她這麽說皇帝,雲姨毫不客氣地笑出聲,沒錯了,萋萋和南瑾在一起,就是缺了這種肆意又快意的感覺。
“去吧,看看那人摔疼了沒有。”雲姨推了推萋萋。
夏萋萋出了門,院子裏蕭旸負手而立,身姿筆直,仰着臉似乎在欣賞晚霞,看到萋萋出來,詫異地挑了挑眉,“怎麽出來了,不是跟老夫人說話呢?”
萋萋憋着笑走到他身邊,仰着小臉,烏黑的瞳眸中滿是笑意,“陛下,您的耳朵怎麽這麽紅?”
蕭旸羞惱,“那是晚霞照的!還有,怎麽突然又喊陛下?”分明她一直喚“阿磐”的。
萋萋疑惑,“您是皇帝呀,不喊‘陛下’喊什麽,啊,總不能喊‘童養夫’吧?”
“咳咳。”蕭旸不自在地咳了一聲,這下不光是耳朵,連臉頰都紅了,故作兇狠地盯着萋萋,“平時不許這麽喚我!要喚也只能……只能是只有咱們兩個的時候。”
說完,他終于控制不住自己,高興得一把抱起萋萋,原地轉了兩圈,恨不得大聲地告訴全天下的人,萋萋說他是童養夫。
“哎呀——”這下害羞的變成萋萋了,她驚慌地左右看看,發現所有的小內侍都低着頭,眼觀鼻鼻觀心,安得福也低着腦袋,只是那肩膀微微聳動,也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
知道她在這麽多人面前不自在,蕭旸拉起她的手,快步出了偏殿,進了龍極宮正殿。
龍極宮是皇帝的寝殿,上次太後宮宴,蕭旸讓安得福偷偷把她帶來過一次,那時只想着讓他住的地方能沾染上一點點她的氣息。
這一次,情形卻大不同。
一進正殿,蕭旸就把萋萋抱住了,他雙臂肌肉緊繃,卻小心地沒有把她勒痛,下巴在她肩膀上胡亂地蹭着,聲音微微顫抖,“小綠草,我、我不是在做夢吧?”
他奢望了太久,賈歆被抓以後,他知道自己曾經那樣辜負過她,已經不敢再像以前那樣理直氣壯地提讓她退婚的事了。
可是沒想到,蘇寶萱一遇險,她卻要主動退婚了。
雖然仔細想想,可能不是因為他,但管他呢,反正最後得到萋萋的是他就行了!
蕭旸做夢都不敢想這麽好的事。
“阿磐。”萋萋雙手捧住了他的臉,踮起腳尖湊過來,在他臉頰上親了一下,問:“是做夢嗎?”
蕭旸驚呆了。
無師自通地,他低下頭,吻住了她。
他抱着她,一只手沉穩有力,穩穩地托着她的後背,讓她不至于身子發軟倒下去。
另一只手牢牢地扣着她的後腦勺,不許她後退半步。
“唔唔,阿磐——”
萋萋想說什麽,蕭旸卻趁虛而入,毫不客氣,一點沒有童養夫該有的小意自覺。
他不知道過了多久,也許是小半個時辰,也許只是短短的一瞬間,蕭旸感覺自己下了好半天的決心,才戀戀不舍地離開,啞聲問:“萋萋剛才想說什麽?”
萋萋瞪了他一眼。
毫無威懾力的一眼。
她小臉緋紅,眼角濕漉漉的,紅潤的唇瓣微微腫着,這一眼,眸光流轉,非但不兇,反而嬌嗔妩媚,有種她身上很罕見的風情。
蕭旸忍不住再度低下頭。
嘴唇卻被她的掌心擋住了。
萋萋瞪着他,“不許再、再那什麽了,我等會兒要怎麽見人!”
蕭旸愣了愣,“我打發她們走,萋萋不用見人。”
“不行。”萋萋推了推他,“我不能就這樣留在宮裏,得跟老夫人和陶姐姐一起出宮。”
蕭旸拉住她的手,黑眸中透出幾分哀求,“不能留下嗎?”
“阿磐,來日方長。”萋萋摸了摸他的鬓角,“我想……想認老夫人為義母,阿磐覺得可行嗎?”
蕭旸眼睛一亮。
現在萋萋的身份确實不方便留在宮裏,他自己無所謂,也從來不在乎別人議論什麽,但他得為萋萋的閨譽着想。
要是能認老夫人為義母,那自然是極好的。
将來旁人說起萋萋和永安侯府的關系,也名正言順很多。而且,萋萋和老夫人的關系那麽好,在老夫人身邊養了三年的,總不能說斷就斷,将來少不了來往。
要是義母,那探望、孝敬就合情合理,沒人會亂嚼舌頭,議論她和魏南瑾。
“好,就這麽辦。”蕭旸恨不得明天就辦,昭告天下,萋萋是老夫人的義女,是永安侯的義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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