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竹子委屈

034竹子委屈

夏茉竹一時之間看呆了，兩個眼珠子牢牢黏在蘇沁身上。

“小夏，小夏？”旁邊的工作人員出聲提醒，“該拍下一條了。”

夏茉竹回過神，趕緊閉上眼睛，也不知道偷看前輩有沒有被本人發現，任誰第一次近距離看到前輩這樣的扮相，肯定都會看傻掉的。

她的思緒越跑越遠——

蘇沁穿白色可真好看，平時只畫淡妝的時候像仙女一樣，今天穿着白色風衣，知性優雅中還有幾分又痞又帥的禁欲感，要是換上白大褂，讓她天天躺在病床上被醫生姐姐打針都行。

呸呸呸！在想什麽奇怪的東西！

蘇沁低頭看夏茉竹一眼，唇角勾出一個自己都沒有察覺到的笑。

——“Action！”

蘇沁飾演的人物轉身往病房外走，高跟鞋發出噠噠噠的聲音，一下一下，敲在人心上。

陸思宇忽然握住夏茉竹的手，沖門口喊道：“你看！我妹妹動了！你別走，她一定也很想你！”

夏茉竹：“？？？”

她保證，自己一根手指頭都沒動！

衛餘期停下腳步，回眸，一言不發。

“你還記得我們以前約會的時候，我妹妹最喜歡黏着你了。”夏宇說，“她一直很希望你成為他的嫂子。”

“你現在是在用一個動都動不了的植物人來綁架我的感情？”衛餘期眸中依舊冷漠，但唇角露出一個譏諷的笑。

Advertisement

“就算你不想跟我複合，有空了也來看看她吧。”夏宇說，“她一個人躺在這裏，很寂寞。”

衛餘期推門出去。

“卡！”

因為只是一個即興創作的小短片，所以基本上都是一遍過，給演員自行發揮的空間也很大。

陸思宇松開夏茉竹的手，對她笑了笑，說：“不好意思，剛才我就是忽然想到這麽一個挽留的方法，沒吓到你吧？”

當然吓到了。

但夏茉竹自然不會說出來，她擺擺手：“沒關系的，反正我只是一個道具植物人。”

蘇沁和陸思宇在監視器前看了一遍剛剛拍攝鏡頭的回放。

短片導演看到蘇沁皺眉，問：“蘇老師，是有什麽問題嗎？”

蘇沁搖頭：“沒有。”

“那我們繼續下一條？”導演說。

蘇沁：“嗯。”

衛餘期推門走進病房，入耳的只有冰冷的儀器聲。

她走到病床邊坐下，靜靜看着床上的人，不知在想什麽。

不一會兒，男主角夏宇也出現在病房門口，沒發出一點聲響，靠在門框上，雙手抱臂，看着裏面的人，唇角露出一抹笑。

“卡！”

“我們再拍一條蘇老師趴在床邊睡着的。”

衛餘期放下手中的毛巾，坐到床邊簡易的木制凳子上，還是那樣靜靜看着沒有意識的人，看着看着，伏到潔白的被子上，側臉枕着夏茉竹的身子，閉上眼睛。

夏宇從外面走進來，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輕手輕腳地離去。

陸思宇演這段的時候，總覺得自己好像很多餘。

病房裏重新歸于寧靜。

夏茉竹正盡職盡責當着自己不會說話不會動的植物人，忽然感覺臉上的呼吸面罩被取下來，她本能地睜開眼睛，但看到攝像機還在拍，而且剛剛也沒有聽到導演喊“卡”，像個受驚吓的小鹿一樣，漆黑的瞳仁裏滿是茫然失措。

但轉頭看向蘇沁，對方的眼神又令她很安心，這一刻，仿佛自己就是那個會在哥哥約會時黏着哥哥女朋友的小女孩。

夏茉竹不由自主地就擡起一只手，摸摸衛餘期的臉，莫名的，眼角滑出一滴淚。

剛剛是導演忘記喊“卡”，所以拍攝一直沒有中斷，原本在陸思宇走出鏡頭的時候就該結束這一條。

“卡！”

短片導演如夢初醒。

不知道為什麽，在陸思宇的角色出去後，總覺得這個鏡頭缺點什麽，直到這一幕出現，才覺得完整了。

就像是衛餘期趴在床邊做了一個夢，在夢中，終于不像一個沒有感情的木偶人。

夏茉竹聽到那聲“卡”，立刻以閃電般的速度将手收回來，“我剛剛是不是穿幫了？要重新拍剛才那部分嗎？”

“沒有沒有，非常好！”短片導演走過來，“你給剛剛那個場景注入了靈魂！不對，是給蘇老師注入了靈魂！”

夏茉竹聽到導演這麽誇自己，很不好意思，撓撓頭說：“我有這麽厲害啊？”

短片導演沖她投去一個肯定的眼神後，說：“時間來不及了，咱們抓緊下一條吧，小竹子不用躺着了，可以來監視器前一起看看。”

“啊？”夏茉竹發出疑問，但身體還是乖巧地坐起來，好像腦子和身體根本不在一條線路上控制。

“你殺青了。”短片導演只留下這麽一句話，就從病房出去，坐回架在走廊的監視器前。

夏茉竹看了蘇沁一眼，也不好意思再問問題耽誤時間，跟上導演。

病房的床空空蕩蕩，床鋪平平整整，被子被疊成方塊放在床頭，似乎這張床再也不需要有人來睡。

衛餘期對夏宇說：“以後，不要再見了。”

所有人在蘇沁說完這句臺詞之後都懵在當場，是不是蘇老師說錯臺詞了？

“卡！”短片導演後知後覺喊了一聲後，剛要說話，蘇沁已經離開剛才的站位，往監視器這邊走來。

“蘇老師，你剛剛說錯一句臺詞，咱們是不是重拍一下？”導演以為蘇沁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臺詞錯誤。

原定的結局，應該是她在沒有人的病床前對重逢的前男友說：“結婚吧。”

在解開當年那個誤會後，衛餘期接納了夏宇的植物人妹妹，也原諒他當年對感情的不堅定，最後破鏡重圓。

至于妹妹的結局，是最後的一個留白。

或許是康複出院了，也或許是永遠離開了，交由觀衆去猜。

“不用重拍。”蘇沁說，“我認為這個結局更合适一些。”

“這……”負責這部短片的導演還沒什麽知名作品，面對蘇沁，沒什麽話語權，但還是對她擅自改結局的行為有些不滿，“咱們這是個久別重逢的愛情，最後結局還是分手，觀衆也接受不了吧。”

蘇沁只說：“把剛剛那個片段放出來看一下。”

導演見蘇沁态度堅決，只好照做，本來內心很不愉快，但看着看着，還是被畫面中的人物情緒帶進去，在這時候說“結婚吧”，的确很怪異。

反而蘇沁老師最後改的這句話，更能觸動人心。

如果妹妹真的是死了，那麽深愛的兩個人，共同經歷過這樣的死別，再見，總是會帶着當時悲傷的記憶。

如果妹妹活着，那夏宇之前留下衛餘期的理由，也就不複存在了。

短片導演改變主意，說：“BE的故事才能成為大家心頭的朱砂痣，我一定會好好做成片的。”

雖然只是一個嵌套在綜藝節目中的小短片，前期準備和拍攝都很倉促，但演員的态度都沒話說，單單幾個鏡頭，就有很強烈的故事感。

她有信心會是一個不錯的作品。

“辛苦了。”蘇沁說完這三個字，誰都沒有理會，獨自遠離拍攝的人群。

夏茉竹見蘇沁一個人走了，很想趕緊追上去，但身上還穿着病號服，只能先去換衣服。

最後，着急地一路小跑出醫院大門，看到蘇沁的助理站在保姆車旁邊，手裏拿着蘇沁的東西。

她氣喘籲籲地過去，問：“蘇沁前輩呢？”

助理指指車門。

夏茉竹過去将車門打開，蘇沁沒有坐在前排的單人座椅上，而是縮在後排，胳膊抱着膝蓋，眼眶通紅，像一只破碎的玫瑰花。

夏茉竹上車，将門關上，坐到蘇沁旁邊，沒有出聲詢問，只是在旁邊默默陪着她。

許久，蘇沁開口：“我需要點時間才能從戲裏走出來。”

“我知道的。”夏茉竹聲音很輕，仿佛生怕吓到面前受傷的小白兔，“最後一幕，你可真美，演得也真好，像電影一樣，雖然沒有濃重的表情，但情緒全都在眼睛裏，我看了都很感動。”

她說完，不好意思地撓撓鼻子，說：“我誇人的詞彙是不是太貧瘠了？”

她實在是不會像影評人那樣用什麽專業深奧的詞藻。

蘇沁伸出手，用指尖撫過夏茉竹因妝效而異常蒼白皴裂的唇，說：“你表現得也很好。”

夏茉竹自豪地說：“以後我的履歷裏就可以寫上，在蘇沁老師的作品中飾演過植物人，穩如磐石，天塌下來都不會動一下！”

蘇沁被她逗笑，眼中的水汽也消去許多。

夏茉竹瞳孔裏映出那抹笑容，喉頭輕輕滾動，手心莫名出了一層汗，倏然大腦短路，摸起肚子說：“我的肚子都餓死了！植物人好像也是需要能量消耗的，餓得我都想吃前輩的手了！”

蘇沁還停在夏茉竹唇邊的手指顫了一下，瞳孔發生強震。

“不是不是！”夏茉竹驚慌，“我不是真的要吃你的手，我只是表明我真的很餓，誇張了那麽一點點。”

蘇沁不動聲色地将手收回去，說：“你要是膽子大，可以吃一下試試。”

“可是你都把手拿回去了才這麽說，好像沒有什麽誠意，要是我現在真過去啃你的手，肯定會被你抓住不尊重前輩的小辮子，說不定還會趁機鎖喉打我一頓。”夏茉竹一臉“精明”地說出自己的預判。

蘇沁：“下車。”

“嗯？”夏茉竹眨眨眼，“我不可以跟你坐一輛車回嗎？”

蘇沁：“先去吃飯。”

“哦！”

夏茉竹小聲嘟囔：“我餓極了也不會真咬人的，其實也不用那麽害怕。”

蘇沁向她投去一個看智障的眼神後，将她擋在過道上的腳踢開，率先出去。

夏茉竹委屈巴巴地在座位上扭了好幾下，前輩怎麽越來越兇了！

正當她跟一朵嬌花一樣在車裏放飛自我的時候，打開的車門外忽然多了一架攝像機。

躲在攝像機後的策劃輕咳兩聲，說：“看來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夏茉竹表情僵硬，問：“是還要拍什麽東西嗎？”

策劃：“目前是在蘇老師和陸老師的約會環節，我們想采訪一下作為被邀請客串參演作品的嘉賓，有什麽感想？或者，說說自己意外變成兩位約會嘉賓的電燈泡，是什麽樣的心情？”

夏茉竹都快忘記那兩個人約會的事，哪會有什麽當電燈泡的心情。

她支吾半天，總算對鏡頭說出一句：“祝兩位老師友誼長存。”

策劃人員：“……”這天很難聊下去。

夏茉竹委婉地說：“陸老師才是故事的主角，要不你們去采訪采訪他？”我還要趕着去吃飯呢。

“好吧好吧，就先放過小竹子。”策劃人員帶着攝像大哥離開。

夏茉竹松了口氣，剛剛那一段會剪掉的吧？一定會的。

因為早上的拍攝用時有點久，大家精力也都不夠，所以原定于今天中午宣布的心動寶石環節延時到明天中午12點，多了整整24個小時。

夏茉竹将手機架好，準備開始今晚的直播。

經紀人李姐姐說這幾天粉絲有所增長，可以多跟新來的粉絲見見面。

“你們好。”夏茉竹沖鏡頭揮揮手，“有沒有很想念我？”

-嗚嗚嗚，沒有見面的這三天零八個小時，我想死寶寶了！

-（瘋狂思念）（扭曲爬行）（像條蛆一樣肆意扭動）（火熱難耐）（想要老婆↑我）（ooooo！）

-我來滿足你，可我只有三秒。

-你們在互聯網上是沒有在意的人了嗎？

-這是直播間不是無人區。

夏茉竹皺緊眉頭，一臉嫌棄：“我這是正經直播間，你們開玩笑也要注意分寸，我不喜歡這種東西。”

-寶寶別生氣。

-我錯了，我錯了！

-來人把變态叉出去！

這時，蘇沁忽然出現在鏡頭裏，湊近屏幕，念道：“在沒有見到寶寶的夜裏，我只能和npy一起坐雲霄飛車，在能見到寶寶的夜裏，只想和寶寶一起坐。”

念完，十分認真嚴肅地對着鏡頭說：“你成年了嗎？”

被念到留言的ID叫，回道：“上班了！”

蘇沁：“上班了就可以在別人直播間留這種言？你的偶像還在上學。”

語氣很嚴厲，不像是在開玩笑。

彈幕一下變得飛快，将那些亂七八糟的話都沖走。

-舉報走一波！

-別讓我們小竹子看到這些晦氣的東西。

-就是，我們可不是好欺負的！

-媽粉已加入戰場。

夏茉竹不知道蘇沁為什麽忽然這麽生氣，扯扯蘇沁的袖子，湊到她耳邊小聲問：“為什麽不能坐雲霄飛車啊？”

蘇沁眼神複雜地看她一眼，說：“等關了直播告訴你。”

夏茉竹看着瘋狂刷屏“感謝蘇老師照顧我寶”的彈幕，更加疑惑，粉絲都懂前輩為什麽生氣嗎？

夏茉竹平時不用刻意找話題，就能在直播間跟粉絲聊些有的沒的聊了很久，但因為這個插曲，半天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小，看起來情緒不高。

“今天的拍攝有路透。”鏡頭外傳來蘇沁的聲音。

夏茉竹擡起頭看過去，反應了一會兒前輩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是說可以聊聊今天的拍攝嗎？

蘇沁這句話一出，彈幕又活躍起來。

-小竹子今天去拍什麽東西了嗎？

-是不是跟蘇老師一起啊？

-寶貝扭得真好！

-哦？我錯過了什麽？

-好心指路綜藝超話。

-官方出最新花絮了！快去看！

-看完回來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笑不活了！

-你們速度太快了！這才剛發布一分鐘！

-我們鐵粉都是這樣的。

夏茉竹眉頭越擰越緊，他們又在說什麽？怎麽一個個今天說話都跟電報密文一樣，動不動就說她聽不懂的話。

-噓，我們別告訴她。

-好東西自己偷偷看。

-哈哈哈哈哈友誼長存！小竹子是懂得怎麽祝福的！

-明明有張絕美的臉，卻非要用來搞笑。

夏茉竹向蘇沁投去一個求助的目光。

蘇沁起身，把自己的手機遞給夏茉竹。

夏茉竹看到有人發攝制組一行人進醫院的動圖，雖然看不太清臉，但從身形上，很多人已經猜出是蘇沁。

再加上節目組官博發了一個小花絮，更加坐實了就是蘇沁。

她點開官博發的視頻，開屏就是一個暴擊，自己在保姆車裏那段妖嬈的扭動被鞭屍三連。

緊接着，一個變過聲的人問她：“目前是在蘇老師和（保密消聲）的約會環節，說說自己意外變成兩位約會嘉賓的電燈泡，是什麽樣的心情？”

被采訪的夏茉竹說：“祝兩位老師友誼長存。”

此刻觀看直播的網友，有幸見證夏茉竹看着手機屏幕，逐漸失去笑容的一整個變臉過程。

一只好看的手再次入鏡，拿走夏茉竹手裏的手機。

夏茉竹還維持着石化的表情，仿佛已經參破紅塵，下一秒就要出家。

好一會兒，她才想起還在直播，又是一個戰術後仰深呼吸，蹲到地上思考了一分鐘人生，才重新回來，說：“今天就到這裏結束吧，再見。”

“見”都還沒說完，就一鍵退出。

今天出門前為什麽不看看黃歷，為什麽所有丢臉的事情都湊到一起了！

夏茉竹仰天長嘯，嘯完，一扭頭，蘇沁正舉着手機，如果沒有判斷錯，是在拍她。

“前輩在用手機照鏡子嗎？”她還是對人性保留了一些美好的幻想。

蘇沁：“你的樣子很有趣，錄像留念。”

蘇沁前輩為什麽可以一本正經的說出這種話？

夏茉竹對“前輩”這兩個字打上問號，前輩不是應該成熟穩重嗎？

光明正大地偷拍，哪裏成熟，哪裏穩重了？

夏茉竹撲過去搶手機，她今天的丢臉的場面已經夠多了，不需要再有這麽濃墨重彩的一筆。

“你删掉！”她聲音嬌滴滴的，酥到骨子裏那種。

蘇沁速度很快地将手機放進褲子口袋裏，面無表情，腰背筆挺，一身正氣，仿佛沒做過任何虧心事。

“蘇沁前輩你把視頻删了嘛！”夏茉竹陡然想起還有之前在床上求抱抱的黑歷史，抱住蘇沁的腿央求，“還有上回起床那個，兩個都删掉好不好？”

蘇沁問：“為什麽要删掉？”

夏茉竹：“因為那都是我很丢臉的視頻，我不想讓其他人看。”

蘇沁：“我不會給其他人看。”

夏茉竹：“那你能保證你不看嗎？”

蘇沁：“我都忘了，我是其他人。”

夏茉竹噎了一口氣差點沒缺氧昏過去，這是什麽話！怎麽對她之前說的無心之言還耿耿于懷的，好小氣的前輩。

“你當然不是別人了，你不是我的室友嗎？不，是床友。”

蘇沁：“那我為什麽不能看？”

夏茉竹感覺自己好像被繞進去了。

“不對！你拍的是我，我有肖像權。”

蘇沁：“睡覺。”

夏茉竹算是看出來了，這是說不過她就要轉移注意力。

“不行，你把手機給我！”她上手去摸蘇沁的口袋，誓要将黑歷史徹底消滅。

蘇沁眉心微蹙，擺起稍顯威嚴的架子：“你現在還敢搶我的手機了？”

“我那麽尊敬前輩，前輩還要欺負我，我還不能維護自己的正當權利嗎？”夏茉竹眼睛死死盯着蘇沁裝手機的口袋，在心裏盤算怎麽能聲東擊西，順利得手。

蘇沁說：“這麽多鏡頭都看着，我沒有欺負你。”

夏茉竹抿了抿唇，不想說話，主要是說不過。

她半蹲着，兩只手被蘇沁擋住，僵持不下，手上松掉勁，看着是要放棄了。

“對了，為什麽你看到坐雲霄飛車會生氣？”夏茉竹換一個話題。

“嗯？”蘇沁怔了一下，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麽快放棄。

“你說下播了告訴我的。”夏茉竹一臉誠懇，“我的粉絲好像都知道為什麽，就我不知道，你肯定又要覺得我是個笨蛋。”

蘇沁清清嗓子，正要開口，夏茉竹突然像條狗一樣蹿起來。

蘇沁坐在榻榻米墊子上，後背懸空，被那麽一撲，整個人向後倒去，手也被夏茉竹牢牢控制住。

“哼哼！我還是很聰明的。”夏茉竹一臉嘚瑟，“這還不是讓我為所欲為，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蘇沁雙眼發出警告：“你想造反？”

“哪裏有壓迫哪裏就有反抗，我只是想删視頻。”夏茉竹兩只手分別抓着蘇沁的兩個手腕，于是悲慘地發現自己沒手用了。

她思考了一下有沒有可能用一只手控制住蘇沁的兩只手，似乎不太現實。

夏茉竹歪歪腦袋，眸中靈光一閃，說：“蘇老師對不起了。”

說完，用腦袋壓住蘇沁的胸口，騰出一只手去搶手機。

陸思宇：我很謝謝你的友誼長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