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chapter13

chapter 13

那一夜亞也徹夜未眠。她慵懶地伏在窗臺上，大腦很是混亂。困擾她的，有方才藍染的話語，有浦原的話語，有夜一和浦原共同離去的背影。

藍染的話沒錯，浦原的話也沒錯。亞也輕輕閉上了雙眼，她該怎麽向浦原解釋藍染的意思？這一個對雙方都有利又有害的建議，該如何讓浦原同意？

天剛蒙蒙亮的時候，亞也便走出了房間。拉開隊舍的大門，原本以為自己會是最早的一個，卻在前院裏看到了比她還要早的浦原。

他背對着她，頭微微揚起望着天空。亞也淺笑，浦原似乎真的很喜歡望着天空。他是否是在嘗試從這無邊的天際裏看到一個盡頭？

“早。”浦原清脆的聲音從身前傳來，着實吓了亞也一跳。

“早。”本想問問他為何知道自己站在他身後，可轉念一想，自己的靈壓對浦原來說應該再熟悉不過了吧。

浦原回過頭看着亞也，笑容淡淡的。亞也知道，只要她現在走到他身邊，就可以觸碰到他的臉頰，就可以挽着他的手臂。可是雙腿卻像被灌了鉛一樣，一動不動。

他們就這樣彼此對望着，久久，久久沒有開口，也沒有人挪動一步。亞也讀懂了浦原的眼神，那是一種不舍。而浦原卻猜不透亞也的眼神，他不懂她的堅定是為了什麽。

“走吧。”最終還是浦原打破了這份寂靜。

“去哪？”

浦原轉過身，聲音略帶調侃，“呀類，呀類，當然是二番隊，不然亞也以為呢。”

“我以為你會再次選擇把我帶去現世逃難的。”亞也邁開步子，緊随浦原身後。

“是個不錯的建議。”他停下腳步，回頭看着亞也，笑道，“如果那麽做真的有效果的話。”

“夜一和隊長說了些什麽呢。”亞也完全沒有走到浦原身邊的意思，只是慢慢地跟在他的後面。或許，習慣了他的背影，就會少一些落寞感。

“終于想起來問了。”

“隊長應該也有些事情要我确定吧。”

浦原安靜了幾秒，随後緩緩開口道，“關于瀞靈庭一直有死神死亡的事件。夜一告訴我，雖然每天都有死神會死，可是瀞靈庭的人口卻沒有絲毫變化。”

“呃？”亞也仔細回想了好幾遍浦原的話，可是依然很難理解其中的意思。

浦原沒有理睬亞也的噓聲，繼續道，“總隊長的解釋是，因為是小死神，所以沒有嚴加記錄，導致人口的具體數字不詳。”

雖然沒有完全明白浦原的意思，可是亞也下意識接了一句，“我想那老頭把事情想得簡單化了。”

“是。”浦原立刻回應，“我總覺得，那些死去的死神是原本就不存在的。”

亞也恍然大悟，伸手抓住了浦原的袖管，“是鏡花水月。”

“嗯，這就是我需要亞也确認的事。”浦原側過身，“鏡花水月可以做到麽？”

“完全可以。”

……

沒等亞也開口說下一句話，浦原就一掌将亞也推進了二番隊隊舍裏，“喲，聊着聊着居然就到了。亞也要玩得開心哦～”

“浦……”亞也剛說出一個字，衣服後領被重重一扯，整個人都被拉進了隊舍裏，眼睜睜地看着大門被重重關上，眼巴巴地看着浦原的臉消失在眼前。

“既然喜助把你交給我了，你最好配合我的工作哦。”夜一語畢，一掌拍向了亞也的後背，“喲西，從現在開始好好打起精神！”

亞也無奈地嘆氣，灰溜溜地跟着夜一走進了地下空地。她現在唯一要做的，而且是必須要做的，就是提醒平子隊長應該和自己的副隊長相處地“融洽”點。

***

“喲～”當浦原調侃的聲音出現在地下空地時，亞也才發現原來一天就那麽過去了。而自己卻和夜一兩人面對面地坐了大半天。

“呀類？你們在偷懶麽？”浦原走到她們身邊。他注意到了夜一臉上難得出現的嚴肅神情，和亞也那一慣的無奈臉。自己的眉頭竟也下意識微微皺起。“發生什麽了？”

夜一擡頭看向浦原，輕嘆了一口氣，“有點棘手。”

“嗯？”

“淺川的斬魄刀能力比較特殊，最原始的方法，或是蠻力地亂砍，或是無休止的戰鬥，似乎都是無法激發的。”

站在原地的浦原愣了愣，他望了一眼亞也，不料撞上了她有點堅定的目光。那個眼神和早晨看到的一摸一樣。一股莫名的不安感充斥了他的全身。

“隊長……我……我有話想和你說。”

夜一站起身，拍了拍手掌，輕松道，“你們慢聊，我先上去喝杯茶。”

待夜一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野裏，亞也才緩緩站起身。她還未開口，就被浦原打斷了。“亞也要和我商量的事，應該會是一件我反對的事。”

“是的。”

“但也是你無論如何都要去做的事。”

……

亞也擡頭，目光清澈而淡定。“是的。”

“真是，我可不喜歡和亞也之間的氣氛變得如此嚴肅哦。”浦原打趣，目光落在了亞也的身後，他頓了頓，輕聲道，“說吧。”

“請藍染幫我。”

……

“只有這條路麽？”

……

“目前為止，是的。”

……

地下空地一下變得出奇的安靜，除了他們沉重的呼吸聲。

浦原看着亞也，有點生氣，有點無奈。可是他依然開口說了那三個字。“我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