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釣魚
釣魚
駱步歡問完清楚前因後果,很快過來了。
他甚至還特地搞了兩條大花臂,拍着肱二頭肌說:“珊妮選的花紋,哥們帥吧!”
顧承輝的手搭到他隆起的上臂肌肉上,語氣非常誠懇地誇贊:“手感絕佳。”
沈星遠看這畫面莫名感覺有點紮眼。
摸駱步歡那兩塊肉疙瘩,還不如摸他的,他的線條更好,保證軟硬适中,摸一回還想摸第二回。
顧承輝的手指來回搓動,速度逐漸加快。
駱步歡發現顧承輝的險惡用心,連忙揮開他的手:“幹嘛呢,一次性的,你現在給我搓掉了,一會兒就唬不到他們了!”
“沒了花臂,你還有發型。”
兩個人抱着貓去了一趟張楠寵物診所,沈星遠被寄放在了淩朗這裏。
光頭羅院長幾次要過來吸他,又怕再被尿一身,悻悻然走了,走的時候還放狠話,這麽可愛的兔子,再不講文明也要吸一口。
沈星遠十動然拒。
天色更暗,寵物醫院外面的風刮進來,吹得人和動物都打噴嚏。
李莉關上玻璃門,沈星遠被淩朗抱了起來。
“寶,來讓我看看你,又重了,真乖!”
重新靠在淩朗的胸前,沈星遠一時很不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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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顧承輝身上特殊的香味,他扭動着身體,想跳下去。
“噓噓——”淩朗連忙哄着把兔子抓回來按住,“聽話,你家主人厲害得很,馬上就回來了。”
淩朗連着做完四臺絕育手術,身上不光不香,還有股刺鼻子的血腥味。
沈星遠靠着淩朗的胸肌打了會盹,沒等到顧承輝回來。
淩朗打個哈欠,一滴血從他的手術帽帽檐上滑落,正好滴在沈星遠的耳朵尖上。
沈星遠的身體突然不是很舒服,又在五分鐘之內演變成全身上下都很不舒服。
有股熱意轟得炸開了,直沖他的頭頂,兩只垂下的耳朵迅速地發熱發燙,連耳朵尖都開始不安地震顫。
這血的味道,好像不對勁。
“抽血都是很正規的,誰……誰訛你了,現在是法治社會,你要講證據!”
張楠忽悠了駱步歡半小時,讓他相信他家貓得了敗血症,剛打完繳費單子,他把無毛貓放下,駱步歡卻突然變卦。
如法炮制不成,張楠被駱步歡咚在了不鏽鋼手術臺旁邊的牆上。
牆壁殘留着暗紅色的血,還是上一只動物手術時留下的。從出血量和噴濺形狀來看,很明顯,這是一場失敗的手術。
駱步歡摁着張楠的手臂上青筋聳動,花臂下是遒勁的肌肉,充滿了力量。
張楠慎得慌,哆哆嗦嗦地說:“不就是收了你兩千塊錢檢查費,大家有話好好說嘛。”
“你說得對,凡事都要講證據。”
顧承輝帶着兩個男人走了進來,還是傍晚那兩個送他去摩卡異寵醫院的民警。
張楠一看就懵了:“你們……你們這是碰瓷!我要去告你們!”
“我朋友的貓有啃咬玫瑰的異食癖,來你這裏看看,你自己說它有貓敗血症,還開了一堆過期藥高價出售,怎麽算碰瓷?”
花臂男人送貓過來的時候唯唯諾諾,張楠說什麽就是什麽,轉賬刷卡都十分爽快。
直到這一刻,見到先前來給兔子體檢的有錢人,張楠才意識到自己完全進了套裏。
而且不知道怎麽回事,他那幾個小弟都被堵在了門外,診所裏只剩他一個人。
顧承輝對警察說:“店裏的監控已經拍下了他的行醫詐騙全過程,麻煩你們查一查。”
“不行!”
張楠搶先一步去電腦前删監控,被擅長用擒拿手對付私生粉的駱步歡狠狠地按在了桌子上。
駱步歡讪笑着把他還給警察:“不好意思,條件反射,你們來你們來。”
把監控還有造假的檢查單都找出來之後,駱步歡抱着貓,跟上警察,去做筆錄。
顧承輝和他道別,去接愛寵回家。
剛開到異寵醫院,李莉就跑出來,滿身是血,懷裏抱着兔子。
顧承輝下車,疾步走去:“雪球怎麽了?!”
“別怕別怕,不是雪球的血,你回去溫水給它擦洗一下就好。”
她把雪球塞給顧承輝,急匆匆地解釋:“來了只車禍的狗子,碾斷了四條腿,腸子也流出來不少。雪球身體沒問題,只是從你走了有點焦躁,應該是分離焦慮,你多陪陪它。”
顧承輝目送李莉像旋風一樣地跑回裏面,有條不紊地指揮秩序。
他低頭看去,感覺懷裏的兔子球兒莫名變得有些輕。
才一個小時不見他,怎麽就瘦了?
顧承輝低聲道歉:“今天害你熬夜沒法早睡,等久了吧,我們現在就回家。”
沈星遠的意識慢慢回轉,才反應過來,是顧承輝在說話。
他回來了?
他終于回來了。
沈星遠慢慢地擡起頭,視線裏的斑斓色彩慢慢褪去,不遠處的霓虹燈光在他眼中只剩下黑白和青綠色。
他的視線對上飼主關切的眼神。
那雙眼睛依舊溫柔漂亮,只是向來像一灣湖水的淺咖色虹膜在燈光下也變成了漆黑。
“崽?”
沈星遠察覺到自己的視覺出了些問題,有氣無力地發出了一聲:“咕。”
顧承輝點點他腦袋,輕輕笑着,在雙耳之間又戳出了一個小洞,往裏面吹了一口氣。
這口氣就像是有魔法,讓沈星遠的身體不那麽難受。
但魔法幾秒鐘就失去了效果。
身上一陣冷一陣熱,痛苦得讓人想爬到異寵醫院的最高處跳下去,才能結束這種折磨。
沈星遠的身體向來健康,上次這麽難受還是初中時母親宋冰夏去世後,他發了一場莫名其妙的高燒。
根據沈大川說,當時他被送去搶救,差點就不行了。
沈星遠不記得他有沒有見到媽媽最後一面,只記得記憶的盡頭,自己全身都是血。
顧承輝也發現雪球不對勁。
原本每天被他抱在懷裏,就急于和他互動的小家夥,這會兒打蔫地趴在他手臂上,連眼睛也沒擡,身體輕得像朵雲,随時都要飄走一樣。
“雪球,擡頭看看爸爸?”顧承輝輕輕地呼喚他,“爸爸錯了,以後去什麽地方都帶着你,爸爸不會再扔下你了,你不要不開心。”
沈星遠又被他摸了兩下,心說還不夠,再來兩下,最好再重一點,再痛一點,好讓他度過這難熬的熱意。
顧承輝像感受到了沈星遠的想法,下手加重了點力道。
他們也終于有了默契。
沈星遠閉上眼,享受摸摸,直到顧承輝把他放到車裏的安全座椅上。
來自飼主手心裏的熱度驟然失去,眼前的畫面開始旋轉扭曲,變得暗淡。
沈星遠擡起眼皮,視線一片漆黑。
他慢慢動了動被人握住的手指,握着他手的人突然一個激靈,難以置信地低聲問:“遠哥你醒了?”
“我……”變回來了嗎?
聽到一個字後,對方發出五味雜陳的抽氣聲,啪地按開了開關。
白熾燈亮起,沈星遠眯着眼睛,半天才适應了光線。
沈星遠難以置信,低聲詢問:“嚴嘯?”
“太好了!沒有失憶沒有變成白癡!太好了!”卷毛帥哥幾乎是狂喜亂舞,手臂揮得像叢林間晃蕩的猴子,好幾下才按對了床頭鈴,叫來護士,“我遠哥醒了!沈星遠醒了!快去通知其他人!今晚老子不睡覺了啊啊啊啊啊!”
“嚴嘯,”沈星遠的嗓子像被粗糙的砂紙磨過,疼得厲害,“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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