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重做紙紮
重做紙紮
一開始的刑事案件到如今演變成了靈異事件,江鹹需要重新整理一下心情,也需要重新認識一下檀霄。
他承認自己之前聲音太大了,自己這室友不是變态,而且很可能是個特殊職業人士
——比如專門驅邪捉鬼的江湖術士。
只是他過于年輕貌美,和那些穿着道袍拿着法器的老頭兒形象差得有點多。
況且在江鹹的認知裏,捉鬼的術士一般會對鬼魂進行超度,再不濟就使其魂飛魄散永世不入輪回。
像這種對虐待鬼魂的他倒是頭一回見,還是這麽多酷刑輪流用……
還有,那些明晃晃的鐵制器具怎麽就突然變成紙糊的,一個活生生的人怎麽會變成一縷魂魄?
疑問太多不得其解,江鹹的眉頭也因此微微皺了起來。
烏元嘉此時心情倒是十分舒暢,他看着空空如也的房間滿意道:“你們這下不嘚瑟了?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竟然敢動我兄弟!”
魯晁本身心情就不好,聽他這樣嘲諷更是火氣一下子就上來了。
“你他媽沒完了是吧?!損失這麽多東西我們還沒讓你們賠呢!”
“怎麽,還打算繼續搞封建迷信這一套啊?那我可就要再讓警察叔叔過來一趟喽!”
“你他媽……”
說話間兩人就要動起手來,鹹連忙把烏元嘉拉住,甘池則擋在了魯晁面前。他扶了扶眼鏡框,對于兩人的暴脾氣頗有些無奈。
“還有心思吵架呢?先想想該怎麽辦吧!”曲昭昭語氣也不怎麽好,本就白皙的臉此時氣得更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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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些刑具的搜集和制作就數她費的心思最多,如今一下子全沒了,換誰誰都得抑郁。
檀霄倒是沒什麽情緒,他只是靜靜觀察着江鹹,仿佛被破壞東西和他無關一樣。
注意到對方投來的眼神,江鹹有些心虛地回避開。
他無意間瞅見了那個被檀霄從年輕警察身上拽下來的鬼魂,它就這樣老老實實地飄在半空中,頭垂得低低的,似乎已經放棄了逃跑的想法。
江鹹小時候就見過那些老頭兒作法捉鬼,很是費勁,幾乎要折騰好幾個小時才能成功,有的甚至還成功不了。
像檀霄這麽輕輕一抓就把魂給抓出來的,他還真是頭一次見。
烏元嘉還想繼續嘲諷,可他的女友卻突然間打來了電話。
憤怒聲音從聽筒那邊傳來。
“發那麽多條語音你怎麽沒回?是不是又出去鬼混了?!”
烏元嘉弱弱地應着,可對方怒氣卻絲毫沒有消減。
“晚到一分鐘老娘跟你沒完!”
挂斷電話後,烏元嘉哭喪着臉對江鹹道:“約的下午四點去看電影,我給忘了!”
為了烏元嘉的人身安全,江鹹也不敢過多地耽誤時間,立刻動身把他送下了樓。
“這幫人只是外強中幹,不敢輕易害人的,你要實在害怕就給我打電話,我來收拾他們!”烏元嘉臨走前囑咐道。
江鹹點了點頭目送着他離開,随後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剛推開門準備歇一會兒,他就發現屋子裏多了幾個人。
正是魯晁和曲昭昭他們。
“你們……”
曲昭昭沖咧了咧嘴,皮笑肉不笑道:“托你們的福,那麽多道具沒了,我們現在需要重新商量對策。”
江鹹有些尴尬,但也沒法解釋什麽。
他瞅了一圈卻沒有看到檀霄以及他抓回來的那個鬼魂,于是随口問了一句。
甘池解釋道:“那魂魄被老大送回去了。”
江鹹不知道這個“回去”具體指的是哪兒,也不好多問,只是他有一點是必須要弄清楚的。
“那個鬼,非虐不可嗎?”
曲昭昭:“是啊。”
江鹹:“為什麽?”
曲昭昭:“你這麽好奇幹嘛?”
她在氣頭上,江鹹不管問什麽都只有被回怼的份兒。
倒是甘池情緒還算穩定:“我們只是在拿他做實驗。”
“虐鬼……實驗?”
“沒錯。”
江鹹咽了口唾沫:“那……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甘池搖了搖頭:“他罪有應得。”
良久,江鹹才說出了自己的思考結果:“讓我猜一下……他是惡鬼,你們是專門處理惡鬼的組織,對不對?”
甘池贊賞地看了他一眼,似乎覺得他悟性很高。
“那他到底犯了什麽罪,需要讓你們用這種方法?”
甘池:“虐貓。”
江鹹驚訝地張了張嘴,甘池卻還在繼續。
“被他虐待的貓不止一只,剝皮、挖眼睛、放在火上烤,幾乎所有殘忍的方法他都試過了。”
聽到這裏,江鹹拳頭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他為自己扳下那個機器開關救下那個鬼魂感到無比後悔!
就在這時,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了。
檀霄走了進來,口罩已經摘掉了,身上的沖鋒衣卻還沒來得及換。
等他回來的幾人也不急,看着檀霄直接略過他們走進卧室,也并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妥。
檀霄再次出來時已經換回了那個黑色體恤,冷面殺手瞬間變成了幹淨清爽的鄰家哥哥。
只是江鹹知道,這張無可挑剔的面容下隐藏了太多未可知的秘密。
檀霄坐到了沙發上,其他人便十分自覺地站起來給他讓位置。
“老大,材料倒是好找,可一比一還原出那些刑具的樣子太費事了!”
曲昭昭一開始設計刑具的時候激情滿滿,可做完那二十幾種之後直接累癱了,如今要重新再來一次她是有一萬個不願意。
檀霄:“加工資。”
曲昭昭:“拒絕!我寧願餓死也不做了!”
甘池勸道:“已經有了一次的經驗,我們這回應該會快一些。”
江鹹覺得自己有些多餘了,正要回自己卧室,卻被魯晁叫住了。
“你,和我們一起!”
江鹹愣住了:“我不會啊!”
魯晁頓時有些不耐煩了:“啧,你小時候沒上過手工課嗎?!”
上過倒是上過,可這和手工課能一樣嗎?
“就這麽定了!”
江鹹:“……”
到了下午,他們果然把一摞摞厚厚的紙殼給找了過來。
曲昭昭拿出設計圖紙,讓江鹹照着樣子把老虎凳給做出來。
江鹹唯命是聽。
他拿起紙殼一張張拼湊起來,膠水黏合、剪刀裁邊……倒真和小時候的手工課差不多,做着做着甚至還有些上瘾了。
不得不說,曲昭昭是有設計天賦的,這個紙糊的老虎凳相比較于傳統的刑具,靠背的立柱是向前傾斜的,立柱和底部的交接處則是帶走弧度的凹陷,這樣根本不需要在受刑者的腳後墊幾塊磚石,只要将人綁上去,就可以讓其感受到骨節傳來的非人痛苦。
“話說……”
在一片撕紙裁剪的忙碌聲中,江鹹開了口。
“這世間應該有地府吧,地府不是有十八層地獄嗎?”
曲昭昭一邊量着紙張的尺寸一邊自然接話:“是啊,怎麽了?”
江鹹再次用膠水粘上兩個被卷成圓柱形的紙板,漫不經心道:“如果人生前犯了錯,死後不應該去那裏接受懲罰嗎?”
他沒發現,自己的話一出,其他人的動作都慢了下來。
曲昭昭擡頭看向了他:“嗯?”
江鹹依舊沒有察覺他們的異樣,繼續道:“既然有專屬部門管理這些,你們為什麽還要多此一舉呢?”
曲昭昭深吸了一口氣,良久才說話。
“那你猜猜,我們是屬于哪個部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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