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 被觊觎的小區

被觊觎的小區

兩人剛一進門,小骷髅就沖了上來。

“主人,不好了!”

檀霄顯然對它的一驚一乍已經習慣了,進屋之後把外衣脫掉挂在架子上,換了鞋就往洗手間走去。

可小骷髅這次似乎是真的有事。

他跟着檀霄進了洗手間,一邊比劃一邊着急道:“咱們這個小區,又要被扒了!”

檀霄邊洗手邊回過頭看了它一眼:“聽誰說的?”

“我親眼看到的!” 小骷髅越是着急語調就越是尖細,為了讓檀霄聽清,它控制自己放慢了語速。

“就在你們出去抓鬼的時候,咱們小區來了幾個帶着安全帽的人,其中一個我還認識,就是上次咱們想綁架沒綁架成的那個!他們在小區裏繞了一圈,最後說要在這裏建一個大型恐怖游樂場!”

又來……

檀霄嘆氣:“知道了。”

“你打算怎麽處理啊主人?”

檀霄用一次性紙巾擦了擦手:“這次得提前處理。”

之前因為不懂法,沒有及時補全舊宅子的手續,被那姓王的鑽了空子,還讓他趁其不備偷了家。

這次說什麽也不能讓他把手再伸到這裏來。

之前那姓王的是賠了一筆,但和枉死的那幾條人命相比根本算不得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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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是逮到機會就得把虧的掙回來,”江鹹也嘆道,“現在的資本家眼裏只有錢,又怎麽會在乎人命呢。”

檀霄:“棍子不挨到自己身上,當然不知道疼。”

既然他死性不改,那就讓他好好感受一下被什麽叫做不作就不會死。

江鹹:“我倒有個好辦法,可以不用費什麽成本就把他搞定。”

檀霄:“什麽?”

“他們這種開發商大多迷信,上次你們用鬼去吓唬他,他肯定多少也有些信了,這次不過是看着風頭過了,不甘心賠了那筆錢才想到再試一試的。”

江鹹繼續道:“張沉年名聲在外,讓他來幫忙看一下風水,比什麽都管用。”

檀霄:“如果姓王的這次依舊不信邪呢?”

“你們還是不了解資本家,”江鹹道,“上次你們只專挑他一個人吓唬,可你們沒想過,他這種人為了錢是可以不要命的……所以這次最好挑他的家人下手!”

檀霄若有所思,随後撥通了張沉年的電話,把江鹹的話如實和他說了一遍。

張沉年頗有不滿:“這是小江原話?什麽叫不費成本,我的時間不是成本嗎?”

檀霄:“給錢。”

“多少?”張沉年想着讨價還價,“實不相瞞,那姓趙的女人最近又找我幫她兒子鞏固氣運了,我這可是在幫你那好室友的忙!”

檀霄:“你是想多騙她點錢吧?”

張沉年氣不打一處來:“天地良心!你這是在侮辱我老張啊!”

檀霄:“行了,事成之後,我把那個清朝的果紋六方尊送給你。”

電話那頭音量立馬提高了好幾倍:“真的假的?!”

“你等着,我去找你簽協議!”

檀霄:“我這麽不值得信任嗎?”

張沉年:“也不是,主要這東西太貴重了,我得保證百分之百拿到手。”

檀霄挂了電話。

道士被他當成這個樣子,也算是把能丢的臉都丢盡了。

張沉年火速趕來,手中拿着剛打印出來的合同,上面密密麻麻寫着十幾條協議。

“來,簽字!”

檀霄只掃了一眼,便幹淨利落地拿起筆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張沉年小心翼翼把合同收好,随後從背着的帆布包裏掏出一個長方形的盒子遞給江鹹。

“老檀發信息說你喜歡我們道觀這種香,讓我來的時候帶一些過來。”

檀霄都沒來得及用眼神提醒,張沉年就把話全都說出來了。

自己明明在信息裏告訴他不要多嘴,現在倒好,合同一簽他是什麽都不怕了!

江鹹接過盒子,回頭看了檀霄一眼。

“你竟然還記得這事!”他打開盒子,看着裏面整整齊齊躺着的幾十根香,心中一暖。

張沉年:“這香可是稀罕玩意兒,是我們道觀的人自己砍樹自己研磨的,秘制配料外人都不知道!就連檀霄想要我都得省着給,這次我可是把壓箱底的都給你翻出來了!”

他是懂得該讨好誰的。

江鹹向他道謝,他卻擺了擺手:“也就是看你和老檀關系好,一般人花錢買我都不賣!”

說着,他還去cue檀霄:“是吧老檀?”

檀霄還在為他說漏嘴的事耿耿于懷,此時只是冷冷“嗯”了一聲。

江鹹笑着看向兩人。

一個有錢,一個貪財,這倆人做朋友應該永遠不會鬧掰。

王山自從想到把這個鬧鬼的小區改成恐怖樂園後,就興奮的整夜睡不着覺,第二天晚上又帶着一幫人前來視察。

這次檀霄親自化為靈體狀态跟在他們身後,去聽他們的具體計劃。

王山伸出手臂朝前方畫了個圈:“我想好了,這裏背陰,弄個鬼屋……那邊,就是北門那邊,弄個密室逃脫!”

有人問道:“鬼屋和密室逃脫也占不了多大的面積,剩餘的那麽多空地怎麽辦?”

“空地?”王山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怎麽可能留下空地!超市不要建的嗎?咱們在四面都要建上超市,中間留幾條街道用來租給商販讓他們賣各種小吃。”

其他人聽到這裏連連點頭,贊嘆他有想法。

“這還不夠,”王山繼續道,“現在的年輕人不是喜歡什麽考斯撲來?咱們弄幾個恐怖打卡點,再弄個租衣服化妝的場子,讓他們在這裏拍照打卡,不又能掙一筆?搞不好還能吸引不少外地游客!”

“不得不說,還是王總有商業頭腦!”

檀霄聽了一路,也覺得這計劃挺好,只可惜他們計劃錯地盤了。

王山深深嘆了一口氣:“老子要把以前虧的全都掙回來!”

其他幾人:“那王總,咱們什麽時候動工?”

“這周六是個好日子!”

這時,又有人提出了擔憂:“王總,您也知道這小區不怎麽太平,之前出的那些事……我的意思是,咱們要不要找個大師破一下?”

王山經歷過之前的事之後也心有餘悸,不過只要能掙錢,哪怕自己再被髒東西纏身又怎麽樣?

只是這游樂場一開起來免不了來很多游客,他們萬一在裏面出了什麽意外,自己辛苦投的錢肯定又要白費。

“那……你聯系一下?”

周五晚上八點,臨南小區擺上了法壇。

張沉年穿着一身價值不菲的深色道袍,發髻梳得整整齊齊,就連法壇上擺的法器在燭光的映襯下看起來都高檔得很。

雖然張沉年的确是個見錢眼開的人,但他收了錢也是真辦事。

果然,他剛拿着一把锃亮的銅劍站在一列排位之後,王山幾人就立刻正經起來。

他們屏息凝神,生怕吵到大師做法。

其實原本他們找的是一個江湖老道,可不知道怎麽又換成這人了,王山一打聽才知道是那老道生病了。

一開始看到張沉年這麽年輕,王山對他是有些不信任的,可當聽說對方就是靈新山的新任天師之後,他的态度立刻變得不一樣了。

靈新山那是什麽地方?那是他祖上三代都奉之如神的地方!

雖然到了自己這裏已經不怎麽信神佛了,可天天聽家裏人念叨,他多少也是知道靈新山道觀在信道人士心中的地位的。

只不過他沒想到裏面的天師竟然這麽年輕。

張沉年閉眼做法,手中的銅劍揮舞了幾下之後,又悄咪咪把眼睛睜開一條縫,偷偷觀察幾人的反應。

自己半路截胡了他們一開始找的老道,還塞了一筆錢堵他的口,要是這事兒辦不成,六方尊拿不到手不說,自己的錢也要賠進去!

好在幾人臉上沒什麽不敬之色,看來他們還是信自己這個人的。

法壇上點着幾根蠟燭,火苗在他揮舞銅劍的時候搖曳不停,等他的動作停下來,火苗也恢複了平靜。

見張沉年睜開眼沒了動作,其中一個人問道:“大師,好了嗎?”

另外一個人連忙拉了他一下:“噓,好了的話大師會自己告訴我們!”

燭光下,張沉年的臉色逐漸變得複雜起來,眉頭也越皺越緊。

王山咽了口唾沫,但一句話也沒敢說。

忽然,一陣陰風吹來,大夏天的竟凍得幾人瑟瑟發抖,擠在了一塊。

法壇上蠟燭火苗左右晃動了幾下,最終還是熄滅了。

即使什麽都不懂也能看出來,這不是什麽好的預兆。

果然,張沉年開了口。

“你們還是放棄吧。”

王山一聽立刻跳了出來:“大師,有髒東西您倒是幫我們破啊!我們給錢!”

張沉年很想問他們能給多少錢,但一想到和檀霄的合同已經簽了,他就立刻把心收了回來,随後又給站在不遠處的曲昭昭和魯晁做了個只有他們能看懂的手勢。

兩人立刻會意,發動法力再次掀起一陣陰風,曲昭昭還掐了一把旁邊看熱鬧的白面鬼,引得他猝不及防嚎了一聲。

王山突然拽住了旁邊人的胳膊:“你,你們聽沒聽到什麽聲音……”

其他人:“好像……聽到一點。”

魯晁見這方法挺好,也掐了一把身旁的鬼,又一聲鬼嚎傳來。

白面鬼罵道:“你們就可着我一個鬼掐啊?!”

魯晁反應過來,撓撓頭道:“不好意思啊,沒注意!”

随後,他又掐了正在憋笑的黑面鬼一下。

“啊啊啊!”

剎那間,鬼哭狼嚎聲不絕于耳。

王山幾人是真的害怕了,紛紛縮着身子往法壇跑去,想要尋求張沉年的保護。

可張沉年臉上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太重了,怨氣太重了!”

緊接着他閉上眼,食指和中指捏着一張符紙從左到右從眼前劃過,然後猛地睜開眼,看着王山道:“這裏有許多陰魂都未散去,他們多因你而死,現在你的出現正是給了他們報複的機會。”

王山臉上驚恐更甚,手指頭都在顫抖。

可看了一眼偌大的小區之後,他像是喝了什麽雞血似的,咬了咬牙,惡狠狠道:“報複就報複,老子一個活生生的人還怕了他們不成?”

張沉年掐指一算:“王先生,你在建這個小區的時候,是不是也被鬼纏過身?”

王山:“沒錯!但那個時候老子不是也沒死?!”

他給自己壯膽。

張沉年:“那這次惡鬼報複的力度要比之前大很多。”

王山看着荒廢已久的小區,不舍的情緒最終還是蓋過了恐懼。

“大師,你就盡自己所能幫我們破,後果我來承擔。”

張沉年:還真頭鐵……

“你能承擔,你的兒女呢?”

王山一愣。

“如果我沒算錯的話,你應該有一兒一女,女兒大概十五歲,兒子在十歲以下,對嗎?”

王山驚訝:“……沒錯!”

張沉年嘆了口氣:“你的業報,很快就要報應在他們身上了。”

王山這下才是真的驚住了,但他不服,而且還留有一絲希望:“一人做事一人當,他們憑什麽報複我的兒女?!”

張沉年笑着搖了搖頭:“你和惡鬼講道理?他們心中只有未了的仇恨,恨不得立刻把害他們的人生吞活剝……”

看吓唬得差不多了,張沉年才從懷中掏出了三塊純白玉佩,遞給了王山。

“只幾只玉佩可以保你們平安,如果玉佩一直是白色的,就代表着惡鬼沒有找上你們,如果裏面出現了血色,就代表着有惡鬼在你們身邊。”

王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接過玉佩,可剛拿到手,玉佩就變得一片血紅。

張沉年搖了搖頭:“他們很讨厭你在這裏。”

王山哆嗦道:“這,這怎麽辦?”

張沉年:“只有一個辦法,遠離這裏,也別讓你的孩子靠近。”

随後他補充道:“你的業障因為你的貪念而起,那些冤魂也是因為你的貪念而生,只有放下貪念,才能保你和你全家人的平安,否則,即使神仙來了你們也是死路一條。”

随後,他對着空氣深深鞠了一躬:“張某無不敬之意,望諸位勿要動怒。”

他的話音剛落,法壇上的蠟燭就再次亮了起來,周圍那股陰冷的空氣也不見了,可王山手中玉佩上的血色卻未見褪去。

“這……”

“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就好了。”張沉年給他指了明路。

“……好,好,謝謝大師!”

王山捧着玉佩就像捧着一件寶,轉身就要走,可突然想起來忘了轉錢。

正欲問張沉年做法的價格時,就見對方搖了搖頭。

“救人一命便是功德,無需再言其他。”

王山頗為感動,朝着張沉年鞠了幾躬,又千恩萬謝之後才離開了小區。

見人走遠,曲昭昭幾人終于變回了人身,幫着張沉年一起把法壇上的家夥事收了起來。

“老張,你演技見長啊!”

張沉年哼了一聲:“演技好不好,全看錢給的多不多!”

說着,他立刻飛奔向檀霄的住處。

檀霄已經把六方尊擺在了茶幾上,張沉年沖過去一把将其摟入懷中,還用手拍了拍,跟抱個孩子似的。

江鹹見狀贊道:“張道長這下撿到寶了,這東西怎麽着也能賣個上百萬。”

張沉年嘿嘿笑着:“收藏,我主要是收藏!”

檀霄翹着二郎腿坐在沙發上,依舊不忘怼他:“這東西能在你道觀存放十天都算我輸。”

張沉年只管抱着他的寶貝開心,才不管檀霄怎麽說,只是道:“看在你這麽大方的份兒上,再給你們透露個消息。”

“什麽?”

“趙香卉攤牌不裝了,保證給我一筆巨款之後向我承認了他兒子換運的事,只不過她已經發現自己兒子的氣運變壞了不少,現在想讓我借助江鹹的那箱貼身物件兒來鞏固他兒子的氣運。”

檀霄:“你打算怎麽做?”

張沉年又摸了摸那個六方尊,大方道:“看在你這麽給力的份兒上,我這次就免費幫你忽悠她一次,瞧好吧!”

待到他離開後,檀霄這才對江鹹道:“多虧你幫我省了個麻煩,不然就以王山那執着勁兒,這件事兒估計比上次還要麻煩。”

江鹹:“你之前還讓我不要客氣,現在你自己倒客氣起來了!”

他在檀霄旁邊坐下,認真道:“要真說謝,我要謝你的可就太多了。”

“救了我這麽多次,讓我蹭了這麽多頓飯,幫我找回氣運,如今又對我使用了傳身咒……說實話,和我有血緣關系的人都不見得能這麽對我。”

檀霄不知道要怎麽接這種話,只是端起了茶幾上的水杯,放在嘴邊喝了一口水。

良久,他才找好理由:“我只是覺得你系統學過企業管理知識,對地府比較有用,死了挺可惜的。”

江鹹笑了:“我不信!我如果死了,不正好去地府給你當差?”

本來這是句玩笑話,可卻勾起了檀霄心底的擔憂。

見他臉色變得有些不太對勁,江鹹也想起了老板娘的話,咳了一聲,沒再言語。

按她的話來說,自己本來就是已死之人,能不能和正常人一樣進入地府都是個未知數。

氣氛有點沉悶,過了一會兒,江鹹突然道:“明天周末,不如今晚熬會兒夜?”

檀霄擡眼:“熬夜做什麽?”

“做什麽都行!怎麽高興怎麽來!”

關于自己有什麽複雜的身世,江鹹知道想再多也沒用。

既然都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死,到底有沒有來世,不如這一輩子痛痛快快活。

“K歌怎麽樣?!”

檀霄果斷搖頭:“放縱可以,但我不想受罪。”

江鹹:室友現在罵人可真高級啊!

“那喝酒?”

檀霄:“你行嗎?”

“雖然我很菜,但被酒精麻痹神經的那一刻,感覺還是很爽的!”

什麽都不用想,喝完就睡覺,一覺睡到大天亮,也不失為一種放松。

“行。”

檀霄起身走向酒櫃,拿出了一瓶低度數白酒。

“微醺為止。”

江鹹朝他比了個“OK”的手勢。

随後又道:“光喝酒不行,還得來點下酒菜!”

檀霄:“那我去做。”

“不用,我點外賣!”

他很久沒有體驗過存款能在自己手機裏待超過十天的感受了,習慣性的節儉讓他卡裏的餘額還剩下不少。

香辣花甲,醬牛肉,烤肉串……

直到檀霄提醒他兩個人吃不了這麽多,他才放棄繼續選菜,痛快下單。

等餐桌上擺滿了外賣後,檀霄也幫他把酒倒在了杯子裏。

“一杯差不多了吧?”

江鹹點了點頭。

可沒過多久,杯子裏的酒喝完了,菜還剩不少。

江鹹:“再來一杯!”

本想勸他不要喝了,可一想到他喝醉後軟萌的樣子,檀霄就又給他倒了一杯。

“最多兩杯,再多會難受。”

江鹹口頭上答應着,可喝完一杯之後還是覺得不過瘾,就纏着檀霄又給他倒了一杯。

菜吃得差不多了,他覺得自己的腦袋也暈得剛剛好。

“好,到時間了,我去洗漱,然後上床睡覺!”

他起身沖去衛生間,以最快的速度刷牙洗臉洗澡。

很好,勝利就在眼前!自己很快就能躺在床上美美地睡上一覺了……

穿衣服,吹頭發,沖回卧室……

檀霄看着他以極快地速度打開卧室的門,随後又“啪”地一聲關上,再然後,一個沉悶聲音傳了出來。

他趕過去推開門一看,發現江鹹已經睡着了。

只不過是睡在地上。

檀霄:“……”

江鹹穿着白色的睡衣睡褲,此時上衣已經卷起,他雪白柔軟的肚子就這樣露了出來,檀霄将手放在他的脖子和腰下面,一把将他抱上了床。

拿起遙控器把屋裏的空調打開後,檀霄又出去給他倒了杯水,可江鹹已經沉睡過去,他便把水杯放在了一旁。

自己這室友明明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卻還敢喝這麽多,這是有恃無恐,料定自己會替他收拾爛攤子了?

檀霄無奈笑了笑,幫他蓋上了被子。

怕他晚上睡覺不老實蹬被子,檀霄又幫他掖了掖被角,可就在這時,江鹹雙手緊緊摟住了他的胳膊。

檀霄正半趴在江鹹上方,這樣被他一摟,他整個人都難以起身了。

江鹹閉着眼,拉着他的胳膊往自己腦袋旁邊湊,還用臉頰蹭了蹭。

此時的他過于可愛,就像一只粘人的貓咪。

檀霄準備騰出另一只手摸一摸他的頭發,可那條被江鹹摟住的胳膊突然傳來一陣疼痛。

江鹹在他胳膊上狠狠咬了一口,随後眉頭皺起,抱怨道:“這羊肉串怎麽烤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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