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醉酒的鬼王

醉酒的鬼王

曲昭昭和魯晁已經醉得分不清大小王了,尤其是魯晁,見甘池已經喝趴下,孟霜又不樂意和他們玩,于是胳膊搭上了檀霄。

“老大,來來來,劃拳啊!”

剛剛還在和關創微笑碰杯的檀霄身形一頓,轉頭看向了喝得滿臉通紅的魯晁。

随後又是微微一笑。

本來腦子已經成一團漿糊的魯晁就在這一刻突然察覺到了一絲危機,可眯着眼仔細一看,老大又的确是笑着的。

于是他也嘿嘿笑了起來:“來,劃拳!輸了罰三杯!”

江鹹見他又在作死的邊緣徘徊,連忙扒開了他搭在檀霄身上的手。

“我來和你劃吧。”

魯晁:“你行嗎?之前就老是輸!”

江鹹:“輸了就罰嘛,不過我不能喝酒,罰三杯果汁怎麽樣?”

魯晁用他那不太靈光的腦子想了想,最終答應了下來:“行吧!”

江鹹心道:等酒醒了,你們就知道是誰保住了你們那搖搖欲墜的工資……

一場酒局下來,清醒的就只有江鹹和孟霜兩人了,他們自然而然就負擔起了送幾人回家的工作。

孟霜:“我不會開車。”

江鹹也沒打算讓她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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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找了個代駕送關創幾人回家,自己則開着車打算帶他們幾個回地府。

曲昭昭從後座扒了上來:“別啊,老大好不容易放我們一天假,現在回去有什麽意思!”

江鹹:“那你想去什麽地方?”

甘池:“酒吧!”

江鹹:“……”

原本他以為幾人之中甘池雖然看起來年紀最小,但做事卻是最靠譜的,可有曲昭昭和魯晁兩人帶着,他再靠譜也靠譜不到哪裏去。

尤其是喝醉了之後,他體內的小宇宙完全就爆發出來了。

“你們還玩得動嗎?”

“怎麽玩不動!現在這種狀态去蹦迪是最合适的!”曲昭昭滿臉興奮。

雖然很想讓他們回去休息,但轉念一想,這幾位是鬼,就算喝醉了不休息應該也不會對身體有太大危害。

于是他小心翼翼開着豪車,又慢悠悠地将其停在了一個附近的酒吧門前。

“我們去啦!”幾個人互相攙扶着走進酒吧。

後面的空間寬敞起來,孟霜往後一躺:“終于可以回去躺着了。”

江鹹也覺得有些累,正欲開車離開,握着方向盤的手卻被檀霄抓住了。

他湊了上來,因為今天的确喝得不少,所以臉色有些泛紅。

“我們也去吧?”

江鹹不可置信:“你是說,去酒吧?!”

檀霄:“是啊,我們也去跳舞。”

看來他今天是真的喝醉了,摻了白酒的啤酒威力果然不是蓋的。

孟霜:“能不能行啊,我還等着回去休息呢!”

檀霄猛地回頭,下一秒,孟霜就出現在了車外面。

江鹹一驚,連忙四周瞅了瞅,還好左右都有車擋着,否則這情況不得随機吓死一個路人?

孟霜拍了拍車門:“你們讓我自己回去啊?!”

江鹹忙道:“別急別急,我給你打輛車!”

而再看檀霄,他已經把車窗搖了下來,歪頭看着孟霜,臉上的盡是“就讓你自己回去”的欠揍表情。

江鹹真擔心他現在的狀态真進了酒吧會不會惹出事來。

好在江鹹叫的車很快就到了,孟霜瞥了檀霄一眼,坐上了車揚長而去。

江鹹松了一口氣,對檀霄道:“出租車再晚來一會兒,她估計又要鬧辭職了。”

檀霄卻哼了一聲:“辭呗,地府又不是沒了她不能轉。”

江鹹:“……”

之前你對着她忍氣吞聲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

見檀霄就要推門下車時,江鹹一把拉住了他。

“要不我們回家跳?這地方太吵了!”

檀霄卻對他微微一笑:“沒事,吵一點玩得更嗨!”

江鹹簡直不相信這話是從檀霄嘴裏說出來的,一定是曲昭昭和魯晁他們,一定是他們把單純的鬼王給帶壞了!

他正感慨着,檀霄就已經悄悄下了車,江鹹見狀也趕忙下車去攙扶。

檀霄擡頭望了一眼酒吧的名字,又一板一眼地念出了聲。

“夜宴,好,很好……”

名字好不好江鹹沒什麽感覺,他只知道檀霄的狀态不是很好。

“要不我們換家清吧?你這種老年人不适合來這種地方。”

誰知他話音剛落,檀霄就瞪了過來。

“你……說誰老?!”

江鹹忙道:“我,我老!”

誰知檀霄立刻将食指放在了自己的唇上,示意自己噤聲。

“不,你才不老!是他老!”

無辜被指到的保安大叔愣了一下,露出疑問的表情。

江鹹連忙道歉:“他喝醉了瞎說的,對不起啊!”

他扯着檀霄想離開,可奈何對方力氣太大,生生拽着江鹹走了進去。

“老板,來瓶最好的酒!”

路過的服務員愣了一下:“先生,請問有預約嗎?”

江鹹:“沒有沒有,我們現在訂個座吧。”

“好的。”

服務員揪起領口的麥克風對前臺說了幾句話,随後便将兩人領到了一處卡座。

江鹹松了一口氣,把檀霄扶到座位上坐下,随後他起身小聲對服務員道:“來瓶果汁就行。”

服務員:“好的。”

誰知檀霄卻再次喊住了他,冷哼道:“別以為我沒聽見,我聽力好着呢,來瓶最好的酒!”

江鹹勸道:“你真的不能再喝了!”

檀霄卻掏出一張卡甩給了服務員:“我有的是錢。”

江鹹:“……”

服務員接過卡,看了江鹹一眼,随後對檀霄道:“好的先生,一會兒就把酒給您送來!”

江鹹再攔就有破壞人家業績的嫌疑了,于是嘆了口氣道:“那麻煩再幫我們拿杯果汁。”

服務員走後,檀霄手肘支撐着桌子,托腮道:“你還是看不起我。”

江鹹疑惑:“我又怎麽了?”

“我不是那種需要用果汁才能解酒的人,我有法術……”

江鹹連忙起身捂住了他的嘴。

“噓,這裏人多!”

檀霄立馬閉上了嘴,一動不動地感受着江鹹手掌傳來的溫度。

他的手心暖暖的,而且很軟。

檀霄閉上眼睛,輕輕嗅着他手上的味道。

江鹹意識到了有些不對勁,連忙撒開了手,可檀霄卻突然看着他的手道:“香……”

江鹹一愣,把手拿到自己手邊聞了聞。

沒什麽味道啊?

就在這時,服務員端着酒走了過來。

“先生,你們的酒和果汁。”

他很上道,酒和果汁拿了顏色差不多的,江鹹先是把酒打開,随後又打開了果汁,對檀霄道:“哎,那是不是曲昭昭他們?”

檀霄轉頭在舞池裏尋找了一陣兒,再一回頭杯子裏已經被江鹹倒好了酒。

“嘗嘗吧,最好的酒什麽味道。”

檀霄舉起杯子喝了一口,随後皺了皺眉:“勁兒不大啊……怎麽還是甜的?”

江鹹解釋道:“最好的酒就是這樣,不會太烈,後味回甘。”

檀霄半信半疑地又喝了一口。

隔壁桌坐着幾個年輕男女,他們玩的游戲多種多樣,時不時傳來一陣歡呼。

這自然引起了檀霄的注意力。

他站起身來往隔壁桌湊過去,江鹹拉也沒拉住。

“帥哥,來一起啊!”

他們剛才就注意到了隔壁桌的兩人,本想過一會兒就去打招呼的,沒想到他們自己過來了。

江鹹有些不好意思:“他喝醉了,你們玩吧!”

一個穿着黑色吊帶的女生笑道:“在場的誰沒有喝醉啊?一起嘛!”

說着,他們就給兩人騰出了位置。

女生們臉上都露出了欣喜之色,注意力也全都落在了這兩個帥氣的男生身上,這惹得她們的同伴有些不爽。

一個平頭男生夾着煙,打量着兩人:“熟人局,讓兩個陌生人加入進來不太好吧?”

他旁邊的女生卻不以為然:“玩着玩着不就熟了?我們不也是從陌生人玩起來的嗎?”

那男生吃了癟,不再說話,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檀霄盯着他們杯子裏晶瑩剔透的酒,問道:“你們的酒,勁兒大嗎?”

他的話惹得幾個女生笑了起來。

“這些還好,不過可以給你叫些比較烈的。服務員!”

江鹹:“不用,他不想喝!”

吊帶女生卻勸道:“沒事,大家好不容易出來玩一次,放開了喝!”

檀霄:“贊同!”

江鹹恨鐵不成鋼地看了他一眼:回去有你後悔的……

這時,平頭男生站起身把隔壁桌的酒拿了過來:“剛才聽你們說要這酒吧裏最好的酒……呦,麥卡倫,一瓶得兩萬吧?讓哥幾個嘗嘗!”

檀霄:“嘗可以,把煙掐了,味道難聞。”

那男生冷笑一聲:“這裏抽煙的這麽多?你聞不慣這味兒來酒吧幹嘛?”

旁邊的女生扯了扯他的胳膊:“人家可能只是聞不慣你這種煙的味道。”

“我這種煙怎麽了?幾十塊錢的煙不配在這種場合抽是吧?!媽的,最讨厭裝逼的人。”

旁邊的一個男生也站出來挺他:“是啊,來個酒吧還穿得這麽正式,不就是為了裝大款騙你們這些女孩子嗎?”

吊帶女生拍了一下桌子:“有完沒完!別喝了點貓尿就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了,這局老娘組的,單也是老娘買的,不愛玩滾!”

她這一拍,不僅是幾個男生,就連江鹹也吓了一跳。

幾個男生雖然不服氣,但也都閉上了嘴。

女生看了平頭男生一眼,他不情不願地把煙給掐了。

或許是酒精麻痹了嗅覺神經,又或許是這裏的味道太多太雜,原本一到人多的地方就能聞到淡淡臭味的檀霄,此時在這兒嗅了一會兒竟沒什麽感覺。

“兩位帥哥怎麽稱呼?”

看着拿起酒杯品酒,并不打算說話的檀霄,江鹹簡單介紹了一下。

吊帶女生笑道:“陳怡。”

另外幾個女生也都介紹了自己的名字,但男生明顯不想搭理兩人,于是只是悶頭喝酒。

陳怡她們也無所謂。

這幾個男生原本屬于長相姣好的,但是在這兩個大帥哥在面前,他們就只配當背景板了。

相較于江鹹這種看起來就很稚嫩的“大學生”,幾人明顯對檀霄這種成熟男性更感興趣一些。

所以四個女生有三個都圍着檀霄,只有陳怡坐到了江鹹旁邊。

“來,我們喝果汁。”

平頭男生嗤笑一聲,但似乎又對女生有些忌憚,只是又仰頭喝了一杯酒。

江鹹一直注意着檀霄的狀況,對于女生遞來的果汁,他也沒多想就接住了。

檀霄在其他女生湊過來的時候有些嫌棄地往旁邊坐了坐,但是面對桌子上各種各樣的美酒,他卻頗有興趣。

見他喜歡喝酒,幾個女生投其所好般地一杯接一杯往他杯子裏倒,江鹹阻攔也無濟于事。

檀霄連着喝了幾杯之後,突然問道:“你們剛才玩的什麽游戲,怎麽不玩了?”

一旁紮着丸子頭的女生道:“數七啊,很簡單,要不要一起玩?!”

檀霄:“好。”

江鹹第一次見檀霄喝醉酒的樣子,本以為他會是那種醉了酒也不失高冷的人,沒想到他的醉酒屬性竟然是社牛。

陳怡笑道:“你朋友真有意思,許多男人喝酒玩游戲就是為了勾搭妹子,他倒好,和妹子聊天是為了喝酒玩游戲。”

江鹹也無奈笑了笑,端起杯子裏的果汁喝了起來。

檀霄:“這游戲怎麽玩?”

“很簡單的,就是我們按順序來數數,從一開始,逢七或者七的倍數不能說出來并且拍一下桌子,錯了就罰喝一杯酒!”

說來就來,陳怡先起了個頭。

“一”

“二”

一百以內的數字倒還好,等過了一百,一行人就有些吃力了。

“一百五十三”

“一百五十四”

“哈哈哈你錯了,喝!”

平頭男生眉頭一皺,把杯子裏的酒喝了下去。

“繼續繼續。”

一直數到了三百多,平頭男生喝了三杯,其他人最低也喝了兩杯,可江鹹和檀霄卻每次都能準确跳過七的倍數。

“不是吧,你們是不是開挂了?!”一個男生不滿地抱怨道。

陳怡:“你以為這是網友啊,還開挂……”

自從這兩個人來了這桌之後,這幾個平時看起來很大氣的男生突然變得斤斤計較起來,他們心裏在想什麽簡直一點都藏不住。

又玩了幾輪,還是幾個人輸得比較多,平頭男生終于忍不住了,喊道:“換個游戲!”

“就玩剪刀石頭布!”

這種不用動腦子的游戲,贏不贏只是概率問題,這樣每個人都能受到懲罰。

“輸了還喝酒嗎?”

幾人都已經醉得差不多了,陳怡建議:“要不然輸了的人大冒險吧,由贏的人指定輸了的人要做什麽。”

她的建議得到了大家的認同。

酒精的作用下,越是容易形成暧昧氛圍的游戲越是受歡迎,更何況是這種由旁人指定懲罰項目,互動性這麽強又帶着未知的游戲,更是沒人會拒絕。

這大概也是大冒險在各種聚會上都頗受歡迎的原因。

平頭男生第一個就指定了江鹹:“來,你陪我玩。”

江鹹正在喝着果汁,聽到邀約,便放下杯子和他比了起來。

第一把對方出了石頭,江鹹也出了石頭,平局。

第二把對方出了剪刀,自己出了石頭,贏。

第三把……

第四把……

一共來了十把,平了兩局,剩下的全是江鹹贏。

“艹,手氣這麽差!”

江鹹只是輕輕一笑。

剪刀石頭布憑的也不全是手氣,觀察力和反應力也占了很大一部分。

自己沒喝醉,反應力自然要比他們強一些。

江鹹不想為難他,只是道:“唱兩句自己擅長的歌就行了。”

平頭男生哼了一聲,扯開公鴨嗓就唱了起來。

江鹹只是讓他随便唱唱,他卻像是來到了KTV,深情演唱引來了不少周圍人的側目。

還是江鹹喊停他才停了下來。

張灣唱完,又指着檀霄。

“你來!”

檀霄已經把桌子上的酒都喝了一遍,雖然醉到了一定程度,但還是有點意識的。

見有人邀約,二話不說就和他比劃起來。

第一局,輸了。

第二局也輸了。

張灣這下來了精神,摩拳擦掌對他道:“再來!”

接下來的幾局,檀霄毫無疑問都輸給了他。

江鹹扶額。

看來檀霄喝醉之後不僅變成了社牛,還成了游戲黑洞。

張灣比了十局贏了十局,看着落入自己手中的檀霄,他像是逮到了獵物一般,眼中露出精光。

“給你兩個選擇,一,把褲子脫了在過道裏跳舞,二,和你這位男性朋友舌吻!”

他的話一出,周圍的人都安靜了下來。

陳怡扯了他一把,讓他坐回座位上:“你有病吧?!”

張灣卻冷笑道:“我輸了喝酒的時候你不心疼,對個陌生人倒是心疼起來了?!”

陳怡:“我憑什麽心疼你啊,你是不是太幼稚了!”

張灣:“我不管,游戲規則就是這樣,他輸了,他就得聽我的!”

看檀霄還在反應中,江鹹連忙站起來勸道:“要不這樣吧,我替他喝幾杯酒。”

張灣自然是不同意:“願賭服輸,玩不玩得起啊你們!”

檀霄終于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指了指自己:“你剛才的話是對我說的?”

江鹹怕事态越來越嚴重,忙道:“不好意思了幾位,他喝醉了之後很暴躁的,我怕他傷了你們……這樣吧,這瓶麥卡倫我們還沒喝,就送給你們了。”

張灣站起身重重拍了一下桌子。

“打發要飯的呢?拿一瓶已經打開的酒糊弄我們!”

旁邊的女生拉住他:“差不多行了!這一瓶兩萬多呢,你不喝我們也要喝,快坐下,別鬧了!”

“誰他媽跟你們鬧了!玩游戲就要願賭服輸,玩不起一開始就別來招惹我們!”

他甩開女生的胳膊,沖着江鹹兩人吼道。

陳怡也站了起來:“夠了!在這兒大喊大叫的丢不丢人!”

可張灣這次卻沒有再給她面子,撥開幾人走到檀霄面前:“行,你自己不敢是吧?我幫你!”

他說着就要上手,可還沒碰到檀霄,臉上就挨了一拳。

江鹹握着吃痛的拳頭,冷冷地盯着他。

那男生急了,揮起拳頭就要砸回來,可就在拳頭距離江鹹只有幾厘米的距離時,他的手就像是碰到什麽硬物一般,從骨縫裏傳來一陣撕心裂肺的痛。

“艹!”

他捂着拳頭蹲了下來,其他幾個人連忙圍了上來。

“你沒事吧?”

張灣擡起頭,表情扭曲地看着江鹹:“媽的,你的臉是鐵做的嗎?!”

他不能白白挨陌生人一拳,必須要還回來!

于是他甩了甩幾乎要斷裂的拳頭站起身,趁江鹹不注意伸出腳朝江鹹的膝蓋踢了過去。

自己的朋友都在場,他可不能失了面子。

然而就在江鹹躲閃不及,差點就要被對方踢中時,只見那個腳踝突然以一種極其詭異的姿勢向一邊彎曲。

“啊啊啊!”

一陣慘叫聲傳來,張灣也倒在地上打起滾。

這動靜引來了更多人觀看,曲昭昭和甘池幾人也趕了過來。

“老大,江鹹!你們……”

江鹹覺得事态已經夠亂的了,趕忙勸阻:“我和你們老大都沒事,咱們抓緊回去吧。”

這時,幾個和張灣同在一桌喝酒的男生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打了人還想走?!”

天地良心,除了江鹹一開始的那一權,後來可都是他先動的手!

曲昭昭外套已經脫掉了,裏面只剩下一件針織無袖上衣,所以她做出撸袖子的動作時略顯尴尬。

雖然尴尬,但是氣勢不能輸,更何況還有魯晁在她後面抱着雙臂威懾幾人。

幾人看到魯晁的個頭兒,暗忖自己确實是打不過,不過兄弟被欺負了,他們也不可能讓幾人就這麽輕易離開。

“說吧,打算怎麽解決?!”

張灣一邊痛苦地叫着,一邊威脅着幾人:“你們他媽給老子等着,等我喊人把你們弄死!”

陳怡眉頭緊皺:“再鬧的話警察就要來了,我們私了!”

其他幾人心裏其實也清楚,是張灣先去找的事,江鹹第一拳頂多算是保護朋友,警察真來了他們應該會理虧。

于是勸道:“張哥,咱們讓他們賠一大筆錢就行了,不跟他們計較!”

誰知張灣卻覺得受到了屈辱:“老子他媽的不稀罕他們那點破錢,老子就要打死他們!”

曲昭昭走到他面前,居高臨下道:“放心,錢你拿不到手,人你盡管喊,看誰先打死誰!”

她的話徹底激怒了張灣,他身體上的疼痛和心理上的恥辱達都到了巅峰,看起來真像是被人狠狠揍了一頓似的。

就在這時,有人喊道:“警察來了!”

所有人都老老實實站好,曲昭昭則“艹”了一聲:“又惹來條子了!”

江鹹:“……”

曹敬來到二樓,穿過看熱鬧的人群,看清幾人的面孔後,徹底服氣了。

“咱們符城還真小啊,哪裏都能碰上你們。”

曲昭昭“切”了一聲,魯晁也翻了個白眼。

地上躺着的張灣嚎得更大聲了,這讓好好站着卻又一臉不服的曲昭昭幾人看起來更像是鬧事者了。

“走吧。”

曹敬轉身離開,後面幾個年輕警察拍了幾張照,随後便把一行人給帶回了警局。

熟悉的審訊室,熟悉的面孔。

雙方都不想多說話,審訊員也只是靠在椅子上坐着,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句,随後在本子上記下來。

畢竟不管自己問多少,他們都不會承認的。

“監控畫面發來了。”

外面一個警察道。

審訊員看了幾人一眼,囑咐了句“老實點”,便跟着那人走了出去。

過了沒一會兒,審訊員又回來了,奇怪地盯着江鹹。

江鹹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了?”

審訊員一臉疑惑:“你當時确實沒動手?”

江鹹:“我說了不算,監控拍得很清楚了吧?”

“他打你,你一點事沒有,他卻受了很重的傷?”

曲昭昭:“你再問也只有這一個答案,他自己太虛了怪誰啊!”

審訊員敲了敲桌子:“問你了嗎?!”

曲昭昭翻着白眼把臉轉到了一邊。

由于他們實在沒研究明白,審訊員只得把重點放在另一件事上。

“你為什麽要打張灣一拳。”

江鹹如實回答:“他要在公共場合脫檀霄的衣服。”

審訊員皺眉:“為什麽?”

“喝醉了,玩游戲玩上頭之後鬧事呗,好多人在場,你也可以問他們。”

審訊員嘆了口氣,除了張灣幾個兄弟不是這樣說之外,其他人說的和江鹹一樣。

從監控裏也可以看出來的确是對方先沖上來的。

“這樣吧,你們自己商量着怎麽賠償,畢竟是你先動的手,賠償是少不了的。”

進入大廳之後,張灣他們已經出來坐在長椅上等着了,他手上和腳都耷拉着。

“鑒傷,馬上去鑒傷!”

江鹹扶着走路都不太利索的檀霄來到幾人身邊。

檀霄穩了穩身形,看到自己的“傑作”後,毫不掩飾地在張灣手和腿上施法。

這種術法可以讓他痛感不變,但骨頭和皮肉組織卻恢複如初。

其他人只以為他是在亂比劃,只有江鹹和曲昭昭他們幾人知道發生了什麽。

其實不用張灣要求,警局的人也會帶着他去鑒傷的。

“一周內出鑒定結果,你們随時等着通知。”

張灣:“就不能直接把他們拘留起來嗎?!我這肯定屬于重傷了!”

那些警察也懶得搭理他,大庭廣衆之下去扒別人衣服的,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在張灣被帶去鑒傷時,陳怡跟着江鹹他們走了出去:“不好意思啊,要不是我們拉着你們過來玩,也不會出這些事。”

她掏出手機:“加個微信吧,到時候你們需要賠付多少錢,都由我來出。”

江鹹猶豫了一下,道:“沒事,應該賠不了多少。”

畢竟檀霄已經幫他治好了。

這也是他佩服檀霄的一點,雖然喝醉了,但是利害還是分得清的。

陳怡卻堅持要加他微信,江鹹拗不過,還是把微信給了她。

“實在不好意思了。”

江鹹:“我們也有錯,傷了你男朋友。”

陳怡面露驚訝:“啊?”

江鹹也有些驚訝:“怎麽了?”

陳怡覺得有些好笑:“誰說他是我男朋友了?”

江鹹:“你們……是我誤會了,不好意思。”

陳怡擺了擺手:“只是一起約着出來玩的朋友。”

江鹹點了點頭。

陳怡又補充道:“就算找男朋友,我也不會找他那樣的。”

她看起來的确是有錢人家的姑娘,張灣雖然也有些姿色在身上,但氣質看起來卻更像是小混混。

從陳怡的言談舉止就可以看出,她是看不上張灣這種人的。

臨走時,她朝江鹹擺了擺手:“一定要聯系我。”

江鹹他們是坐警車過來的,現在還要回酒吧取車。

他在手機上喊好出租車後,卻發現檀霄正望着陳怡的背影皺眉。

“怎麽了?”

檀霄指了指陳怡:“她,看不起我。”

江鹹:“?”

“那點醫藥費,我還是賠得起的!”

一個不夠,其他人也來湊熱鬧。

曲昭昭:“就是,我們老大是什麽人,他可是鬼王,這點錢還需要她來付?!”

這時曹敬從背後喊了他們一聲。

“手機忘拿了。”

江鹹發現是檀霄的,不知道什麽時候他把手機給落在審訊室了。

曹敬對這幫人也是無語至極,畢竟他們每次進局子的原因都是那麽奇葩。

估計他們家裏“良好市民”的錦旗還在牆上挂着呢,這又來了個聚衆鬧事。

“鬼王?呵,來,把手機拿好別再掉了。”

曹敬無奈一笑,搖了搖頭。

檀霄又指了指曹敬的背影,道:“他也看不起我……”

作為唯一一個清醒着的人,江鹹別提有多心累了,還好出租車很快就來了。

他把檀霄扶上後座,自己則坐在他旁邊陪他。

出租車畢竟比不上檀霄的豪車,一下子坐不下這麽多人。

好在江鹹喊了兩輛,讓司機直接把曲昭昭他們三人送回了小區。

江鹹帶着檀霄回到酒吧門外的停車場,扶着他回到了自己的車上,随後又幫他系好安全帶。

等江鹹坐上駕駛位時,已經累得微微出汗了。

檀霄倚在座位上望着車內的頂棚,忽然冒出一句:“那人要是要脫我衣服?”

江鹹知道他思維已經混亂了,只得解釋道:“你已經把他打趴下了。”

檀霄點了點頭:“嗯,我是很厲害。”

江鹹無奈笑了笑。

還好他這人輕易不會醉,不然得把地府那幫員工折磨成什麽樣?

江鹹路過奶茶店時幫檀霄點了杯檸檬茶,下午四點多氣溫還是沒降下來,一口酸甜微涼的果茶入口,檀霄立刻覺得躁動的內心稍稍得到了安撫。

他坐在副駕駛,安靜地喝着檸檬水,那樣子竟然莫名地乖巧,和平時所有時候都不一樣。

江鹹在等紅燈的時候忍不住多看了他幾眼,甚至還動手摸了摸他的頭。

檀霄轉過臉來看向他,江鹹一愣,還以為對方要生氣了。

可下一秒,檀霄就朝他露出了一個标準的微笑。

這一瞬間,江鹹竟覺得這抹笑容比初秋的午後陽光還要令人心悅神怡。

欣賞他的笑容出了神,導致後面的人按喇叭他才發現已經綠燈了。

美色誤人,美色誤人……

樓棟的電梯還在更換中,江鹹扶着檀霄艱難地從樓梯往上爬。

檀霄的身子很重,壓在身上讓他走得很吃力,等終于打開門,準備扶他坐到沙發上時,檀霄卻把整個身子都往江鹹身上傾斜。

“我不要睡覺……”

江鹹快要支撐不住了,只得安慰道:“不睡不睡,你先坐一會兒,我給你倒杯水。”

檀霄晃了晃手中已經喝得見底的檸檬水,随手一抛,空杯子就進了垃圾桶。

而随後他就像個等待表揚的孩子,一臉驕傲地看着江鹹。

江鹹簡直哭笑不得,只得一邊承受着他帶來的壓力,一邊誇贊道:“好棒好棒!”

好不容易把檀霄扶到沙發上,他感覺自己呼吸都順暢起來。

歇了一會兒,他才起身去幫檀霄倒水。

“我不要喝水,我要上廁所。”

江鹹腳步一頓,艱難回過頭來。

思考了一下,他還是扶着檀霄走去了衛生間。

“能站住嗎?能站住的話我就出去了?”

檀霄點頭,搖搖晃晃地開始解腰帶。

可解了半天還是沒能解開,江鹹只好去幫忙。

他站在外面等了一會兒,等他結束後又進去幫扣上腰帶。

真是比伺候小孩兒還難啊,小孩兒至少能抱得動,可檀霄個子這麽高,體型也比自己大了這麽多,實在是有些難為自己了。

可剛出衛生間江鹹就發現,還有一件更麻煩的事需要他去做。

——他還要給檀霄洗澡。

還好之前的輪椅還在,他扶着檀霄坐到輪椅上,閉上眼睛在腦海中把他想象成剛寒寂醒來,随後便推着他去了浴室。

然而,他發現檀霄在喝醉酒時和寒寂醒來身體虛弱時完全不是一回事。

虛弱的時候他腦子至少是清醒的,自己做什麽他不會跟自己反着來,而且多多少少還會配合一下。

喝醉了的檀霄簡直就像一個叛逆的大金毛,看起來乖乖的,可是知道自己要洗澡後就會開始耍賴,力氣稍微小一些的主人根本就控制不住。

江鹹真想把他現在的狀态拍下來,讓他明天酒醒之後看一看,也好提醒他以後不要再喝這麽多酒了。

連哄帶勸,連拖帶拽,江鹹為了給他洗澡可謂是無所不用其極。

好不容易把幹幹淨淨的檀霄從浴室推了出來,江鹹感慨真實比大學時期連續跑兩次八百米都累。

“來,喝點水再睡。”

江鹹扶他坐到床上,端起杯子裏的水喂給他。

“好了,側着睡,這樣好受一些。”

幫檀霄打開空調蓋好被子,江鹹走出了他的卧室,但是門還留了一條縫,以便于檀霄有事喊自己的時候自己能聽到。

他洗完澡出來,又把所有的衣服全都丢到洗衣機裏,準備先回屋躺一會兒再出來晾衣服。

可當他打開自己的房門時,就察覺到了一絲異樣。

自己的床上,好像躺着一個人。

他打開燈,發現果然是檀霄。

一個走路都費勁的人,又是怎麽跑到自己床上來的?

他現在已經折騰不動了,只能抱起檀霄的腿放到床上,自己繞到了另一邊。

身體的困乏讓他接觸到床鋪的時候感到十分舒适,好像只要一閉眼,下一秒就能沉沉睡去。

他伸了個懶腰,感受着肌肉放松下來舒适感,然而下一秒,一個胳膊就搭在了自己身上。

他撥開,對方又搭了上來。

重複三次之後,江鹹開始懷疑檀霄是不是真的醉到不省人事了。

他側過身湊了上去。

檀霄眼睛緊閉着,臉色微紅,江鹹探過手去,發現他的臉頰很燙。

不得不說,檀霄長了張無論怎麽造都很好看的臉。

一些人喝醉後看起來總是給人的感官不那麽好,可檀霄卻依舊是那麽幹淨,臉上和耳根的紅色還給他平添了一些可愛的感覺。

行吧,他樂意搭在自己身上就讓他搭吧。

江鹹拿起床頭櫃上的空調遙控器,把溫度又調低了些。

畢竟現在檀霄身上很暖,兩人挨這麽近睡覺,不一會兒就得熱一身汗。

關了燈之後,江鹹把檀霄的胳膊從脖子上往下挪了挪,深吸一口氣,準備睡覺。

然而他高估了自己的秒睡能力,閉上眼好一會兒他還是沒睡着。

翻了個身,又把檀霄的胳膊拿掉,被子蹬掉一半……

怎麽樣都睡不着。

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出白天各種各樣事情的碎片,比如檀霄送自己搖錢樹,關創和檀霄喝酒聊天,酒吧裏打架……

即使甩了甩腦袋勸自己不要再想了,可沒過一會兒,檀霄滿身酒氣搭在自己身上上樓,自己幫他洗澡的畫面就又浮現在他的腦海中。

不是,怎麽都是檀霄?!

江鹹坐起身來拍了拍自己的腦袋,随後走去衛生間用涼水洗了把臉。

一定是檀霄睡在自己身旁的緣故。

平時他習慣了一個人睡,如今檀霄躺在他旁邊,身上又散發着熱氣,難免會把自己也影響得燥熱起來。

和他離遠一些就行了!

再次回到卧室,江鹹輕手輕腳上了床。

然而就在他拉上被子準備再次嘗試入睡時,卻發現旁邊的人像是動了一下。

微弱的月光下,江鹹看到檀霄睜開的眼睛。

“你醒了?”

無人回答。

他拍了拍檀霄的肩膀:“閉上眼,繼續睡吧。”

然而檀霄依舊睜着眼,一言不發。

江鹹往旁邊挪了挪,準備自己先睡,可剛閉上眼對方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玩游戲,要認賭服輸。”

江鹹一愣,意識到是他的反射弧太長,于是安慰道:“他要求得太過分了,不去做也沒事的。”

檀霄點頭:“我不脫衣服,沒面子。”

江鹹好笑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好好,不脫,那我們睡吧?”

誰知檀霄卻依舊盯着他。

“那我就選第二種懲罰方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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