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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6 章

寬敞光潔的大廳裏，分外明亮，空調的冷氣充斥着整個商場，席卷着每個人，相信所有人都充分感受到了來自商場的涼意。

化妝品店鋪和手機店鋪交錯開來，金銀和首飾店鋪琳琅滿目，各樣的店員小姐姐付以熱情的微笑，精神的面容，吸引着游客。

只可惜沒幾個人駐足欣賞的，他們更多的都是去往樓上。

形形色色的人來了又走，走了又來，情侶、朋友、閨蜜，随處可見，還有人指着指示牌，讨論着要去幾樓，要吃什麽，玩什麽，等會幹什麽。

東黎點着手機屏幕，店鋪APP上顯示着已經排到了他。

他找到了電梯口，等候的還有幾男幾女，等他走近了這幾人就看見了他，不意外的眼前一亮。

小姐姐還上前問X信，他笑着拒絕了。

沒要到，小姐姐也沒失望。

美人果然都是不容易加上的，不過她本來也只是抱着試試的心态，沒指望有什麽結果，現在這樣也不算意外。

當然，也不止小姐姐問，甚至剛來的小哥哥也會問，這年頭，男女都一樣鐘愛美人。

只不過，東黎統統拒絕，無一例外。

等的不久，電梯門緩緩打開，等樓上的客人走出來，他們幾個緩緩走進了電梯，默默按下樓層。

随着電梯上升，樓層燈暗了又暗，游客一個接一個走出去。

“7樓，到了。”這次，輪到東黎了，他走出了電梯。

電梯門在他身後，緩緩合上。

走出電梯口之後，路過的人無不多看了他幾眼，還有的已經即刻和小姐妹分享消息了。

姐妹我今天遇到了一個超級大美人！超超好看！【背影照】【背影照】【背影照】

她姐妹速回：在哪在哪我的大美人在哪！！！親愛的你怎麽只拍了背影？？正面照呢？這個大美人真的好可啊！只是看背影就知道了！簡直是背影殺手！

她含淚回：沒拍到啊【暴風式哭泣.jpg】，大美人走得太快了！我也想拍的！人家走遠了我能有什麽辦法【哭.jpg】【大哭.jpg】【大哭.jpg】【抱住胖胖的自己.jpg】

走到預定的烤肉店前，東黎已經面臨了無數洗禮的眼神，這麽多年習慣了。

服務員視線定格的那一刻，眼睛亮了，熱情的迎上來，笑容比之前還要燦爛，這年頭，誰會拒絕一個養眼的客人呢，“先生，請問您有預定嗎，還是現在就排隊呢，我們現在還有8桌。”

“15。”

“好的，您這邊跟我來。”

服務員一邊伸手，一邊說着在這邊，把東黎領到了預定的座位，很自然的把杯子碗筷擺好，溫柔的說，“您可以掃一掃碼點餐，也可以看菜單點，您需要哪一種？”

東黎：“掃碼就行。”

服務員：“好的，您慢慢點，點好了後續我們為您端上來。”

“好的謝謝。”

“不客氣。”

東黎掃碼劃着各色菜品，途中有人拿着一個茶壺為他倒了一杯茶，東黎說了句謝謝，小姐姐特別溫柔的說不用。

繼續看菜品，他把店鋪經典推薦全點了一次，還點了以前喜歡的菜品，購物車裏零零總總顯示了二十七樣，随手還加了一杯橙汁，一杯芒果汁，一杯西瓜汁。

點完餐，才有興致喝茶，淡淡的花香彌漫出來，若有若無的萦繞在鼻尖。

茶水還有些燙，東黎抿了抿花茶，很快就有人拿着紙質單子走過來：“這是您點的菜品，很快就會端上來的，請您稍等片刻。”

“好的。”

東黎喝了幾口花茶，飽腹感油然而生，特別是，他才剛吃飽不久，等會要吃烤肉，肯定不能以人類形态吃，肚子的容量是有限的，塞不下了。

只能換個形态了。

不過不能在這裏換，不然還得先遮掩住攝像頭，麻煩。

他擡眸，正好有人路過，東黎出聲問廁所在哪。

服務員笑容燦爛：“您跟我來，”很好心的直接帶着他去了。

“就在前面。”把路指清，服務員就離開了，內心哭泣還有其他客人等着他。

走到獨立單間，東黎摸了摸額頭，周圍的空間發生了一定程度的扭曲，如水波紋溢開。

他脫下了身為人的殼子，然後把殼子收進空間裏，空間溢散停滞，切換為完全體——人形深淵。

理論上殼子扔在廁所裏也可以，七歲那年他也是這麽想的，然後……

廁所裏發出了一聲驚恐的尖叫，格外響亮，部分服務員和客人都湧了過去，聽到死人的那一刻全都呆滞了一瞬，差點要報警出了命案，驚慌失措的客人被倒在地的不具象小孩吓住了。

本來在吃烤肉的他突然想起來，把殼子扔在廁所這回事。

“……”大概、好像、确實是他幹的。

手裏的烤肉突然不香了，因為不能專心吃烤肉了，他深深的嘆了一口氣，收拾殘局去了。

後續，他把所有人的記憶模糊删除了，這種事再也沒有發生過了。

其實這種小事處理起來不難，但是次次都這麽幹，麻煩，還不如收進空間裏，省事。

路過洗手池，鏡子裏映出他的模樣，和作為人的時候一模一樣。

從出生起，他的樣貌只有一分貼近深淵具體形态，每一天成長都會貼近一分，到三歲定格，調整完成，開始慢慢自然成長，到十歲那年，初具深淵模樣，等到十八歲就是成熟體深淵樣貌了。

現在的他還只有十五歲，若以深淵的年歲來算，他還沒有成年。

深淵能夠化形，也只能算是剛出生，在那之前都只能算是孕育中，以人的年歲來換算，大約十萬年，才是深淵的一歲，截至目前為止，他也只活了一萬七千六百五十年，也就是說，還沒有一歲。

枯了。

深淵年紀還沒有人大。

東黎：命運太殘忍了！

還是做人好，只要十八歲就成年了，他愛做人！

縱觀大多物種，就深淵成年需要的時間最長，龍族也才一千年一歲，深淵成年以後，力量會發生質的飛躍，但是，他還沒有一歲已經沒人打得過他了，等到成年只會更加天下無敵。

東黎沉默了，等到成年人生就沒有樂趣了，只能考慮去當救世主了，問題是，一歲的他已經足夠勝任這個位置了，真的不能再多了。

#我真的太難了#

#年紀輕輕就已經無敵了#

#無敵的人生是多麽寂寞如雪#

算了，現在只有烤肉才能勉強治愈他受傷的心靈了。

懷揣着悲傷，東黎走回了座位，正好烤肉已經上了幾盤，他深沉的看向烤肉，以充滿殺意的眼神首先将烤肉淩遲了幾遍，再以沉重的心情将它們放在烤架上，最後入口的是鮮嫩的美味。

诶嘿～還是這麽好吃。

可以了！他又可以了！

東黎美滋滋的享受着自己動手豐衣足食的樂趣，把烤肉吃空了一盤又一盤。

一旁路過幾回的服務員：！！！！

他是親眼看着這碟子層層壘高的！

這具瘦弱的身軀竟然真的裝得下！！關鍵是他還能繼續裝！！！

果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服務員肅然起敬，果然高手在民間，這句話不是沒道理的，眼前就出現了一個特別好看還特別能吃的。

于是，遇到同事時，他悄悄把這件事透露了出去。

服務員a：！

服務員b：！

服務員c：！

服務員d作證：“我親眼看着那一串單子生成的。”

同伴們恍恍惚惚。

＃大胃王竟在我身邊＃

正在吃烤肉的東黎看着介紹客人走過的服務員，這個人剛才是不是來過了？而且還不止一次。

從他坐下的時候，走過的服務員多了，等他的空盤疊高之後，路過的服務員就更多了，而且有幾個來來回回走了好幾次，想要記不住都難。

他們在幹什麽？

東黎懵了一下，尤其是這些目光都落在盤子上，最後轉移到他身上，眼底還有不可思議。

該不會是因為……吃得多吧？

可是，很多嗎？

也就二十個盤子罷了。

深淵是很難有飽腹感的，只有力量才能填滿，吃這些東西，單純只是為了吃而已，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吃。

東黎也很克制，只是點了二十幾盤，滿足自己的味蕾。

常人都需要考慮熱量問題，他不需要，深淵不會胖的，所有的吃食都會轉化成另一種能量，哪怕是作為人，他也不需要考慮這些，深淵某些特性和人是共通的，不管吃多少，他的形體都不會變一分。

吃完剩下的烤肉，在把西瓜汁也喝完，東黎再次去了廁所，把殼子再套回來，最後結賬，一千多。

手機X信餘額顯示還有幾萬，東黎瞥了一眼就把手機收起來了。

這些年裏，他是有接一些業務的，包括不限于做小程序、小游戲、遠程驅鬼、直播打游戲、不露臉唱歌，光是自己賺的錢，也有幾千萬。

不過，他做這些都是一時興起，次數不多，所以也只賺了幾千萬，但是可以花好一段時間。

金錢這種東西，夠用就行，所以在賺到一千萬的時候，他覺得夠用很久了，後來有一款小游戲爆了，日入幾百萬，他就這麽有了幾千萬存款。

但是因為這些副業都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他自己都不上心，所以也沒跟爸爸說，他賺錢了。

哪怕爸爸給他零花錢，他說自己有錢，爸爸還是給了，他就收下了，這筆錢現在還躺在餘X寶裏，差點被他忘了。

東黎看了看餘X寶，每天利息十五塊，挺好的，攢攢還能多點，就讓它慢慢攢吧。

等他慢悠悠的走回姐姐家的時候，蘭歸因和姐姐正好在看電視，蘭歸因剝好了各種水果還切好擺盤好了，用牙簽喂給姐姐吃。

很細致。

東黎沒耐心自己做，通常都是讓鬼去做這種事，他負責享受現成的。

“東黎你回來了？”燕惜注意到弟弟的目光，連忙推開了蘭歸因，“都說了不要這麽幹，教壞小孩子。”

蘭歸因沒有一點點生氣，依然好脾氣，那張柔美的臉上顯示出了賢惠的錯覺，“我知道了姐姐，以後等小舅子不在的時候，我們在這樣。”

燕惜無奈。

她就知道會這樣，“你啊你啊，讓我說什麽好。”

蘭歸因特別乖：“姐姐說什麽我都聽。”

他還一面招呼東黎：“小舅子來吃，我特意給姐姐準備的。”

姐姐這麽在意小舅子，他肯定不能冷落。

東黎走向沙發，坐在姐姐旁邊，拿起蘋果丁，皮也削了一點沒剩，湊近了蘋果專有的甜香傳了過來，還有一點點溢散的特殊氣息。

特別清新。

聞了提神醒腦。

這點氣息很微弱，一般人都會忽略，姐姐沒有異色，不是以前吃過那就是也忽略了。

“看着幹嘛，吃啊，”燕惜拿起蘋果丁，“說起來，歸因帶來的蘋果比其他地方的好吃，也不知道怎麽種的，其他人種的就是沒這麽好吃。”

包括她在空間裏種的，也沒有這麽好吃。

她一度覺得很神奇，竟然還有比用靈氣種植的果子還要好吃的，可見世界上還是存在神奇的東西的。

蘭歸因明顯很高興，眼神甜甜蜜蜜的，能拉絲，聲音都抹了蜜，甜膩了：“姐姐喜歡就好了，以後多帶給你，這是我親手種的哦，外面吃不到的。”

這點驕傲和得意幾乎不需要掩飾，燕惜看了好笑，這個人啊。

他還不忘招呼：“小舅子喜歡也可以帶點回去慢慢吃，姐夫這裏還有不少。”

姐姐喜歡小舅子，他也要對小舅子好，那些好的東西給小舅子捎一份。

那就是姐姐也不知情，這個蘋果不是普通的蘋果，東黎當做尋常吃下蘋果丁，這上面若有若無的算是靈氣，也可以不算，用的土不只是參雜靈氣的，是專門用來種植的離土。

作物生長過程中，用特制的水澆灌的，至于空氣裏彌漫的只有靈氣，根系深處吸收的是特制的水，靈氣只不過是微不足道的佐物。

這個東西放在從前很常見，後來離土成了稀有物，差不多絕跡了，再後來聽說妖界還剩了一點，還寶貝得不行，其他人都借不到，更不可能随意給人種。

出門前他就知道蘭歸因不是人，至于具體的還不确定，現在就很清楚了，他是妖界的高層。

普通妖界子民是拿不到離土的，只有高層才能得到連妖界都寶貝的離土，不過普通高層應該沒辦法随意使用離土種植，加上剛才說果子還有不少，所以蘭歸因的身份還要高。

除了那些長老外，就只有王了。

依照目測的年紀，以及骨相，在排除長老身份，真相已經顯而易見了。

蘭歸因是妖界的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