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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第 21 章：

“不知道。”鹿然也不清楚鹿大熊到底欠了什麽債，表情閃過了一絲煩躁，“管他欠多少，我和鹿大熊已經脫離父子關系了。”

“那這件事就好辦。”南蘇沅幽幽的瞟了他一眼，整理了下身上的衣衫，似乎有種就地審案子的蠢蠢欲動，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鹿然覺得不至于鬧到報官的地步，“算了，我自己能處理。”

随即，鹿然單腳蹦跶的來到門口，将院門打開，望着面前一大群的要債的人，“你們都是來要債的對吧？”

“是啊。”人群中似乎有代表，要債的氣焰很旺：“雖然你爹跑了，但是我們問過了，你作為他兒子，你現在有錢了，總歸是鹿大熊的親骨肉，欠的債遲早得還。”

鹿然一臉黑線，咬牙說道：“行，你們全部排好隊，一個一個進來和我把債說清楚。”

頓時，人群裏各種哄鬧，每個都想排在前頭。鹿然特意讓人進了廚房，問清楚欠債的具體金額，可讓鹿然大跌眼鏡的是，這些上門要債的，全部賒的是一文兩文三五兩的金額。

“你爹上我家買了一只雞，還帶走了一把簸箕，怎麽都得三文錢吧。”

“去年三月初，你爹鹿大熊來我店裏打了二兩酒，我親自賒的賬。”

“你爹年初的時候，找我借錢，他欠我來紋銀一兩，說是過節要買肉吃。”

“我可都記賬了！”

……

鹿然：“哈？？”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他還以為欠的金額很大來着，怎麽都是一些小打小鬧的金額，基本上都是鹿大熊嘴饞欠下的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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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遠比鹿然以為的要簡單，鹿然也不想耽誤功夫，因此讓這群“債主”裏金額最大的首先站出來，其餘的小額“債主”稍後一并結賬。

這不，效率不到半小時，烏泱泱一大片人就心滿意足地把銀子收好，臉上挂着滿意的笑容從鹿家離開了。

鹿然癱坐在椅子上，仰頭望着蒼天，微微感到在這個世界上沒錢真的是寸步難行，鹿大熊到底是為什麽會混到這種窩囊的地步。

“喝口水吧。”南蘇沅遞給他茶杯，臉上的神情淡然：“這件事你處理的很好。”

“這是鈔能力的功勞。”鹿然失笑搖搖頭，接過了南蘇沅遞過的水，然後道了聲謝。

這段時間鹿然靠米粉賺的錢雖讓鹿家餓不死，但事情總會有變化，他害怕将來要是急用，現如今存的這些錢哪裏夠用呀。

得另外找找賺大錢的法子，改變目前的局面。

南蘇沅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腰板挺直，鼻高眉深，臉上沒有一絲笑容，但整個人看上起矜貴無比，和有一些雜亂的院子顯得格格不入，仿佛他就是突然闖入，看得鹿然有些失神。

這個世界真不公平，這家夥穿來直接做縣令，幹着吃國家飯碗的老本行。偏偏鹿然變成貧苦家的兒子，家裏人三天餓九頓，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每天還要為生計發愁。

南蘇沅無法忽視身邊這道炙熱中帶着少許仇視的目光，盯得他渾身不自在，微微朝鹿然看過去，嘴角似笑非笑道：“怎麽，喜歡我這張臉？”

“撒泡尿照照自己吧。”

鹿然向來嘴上不饒人，但忽然想到了什麽，下意識的眯着眼看向南蘇沅，問的讨巧：“對了，我想問你關于我們村裏水庫的事情，如果我想承包的話，是通過衙門審批，還是直接找我們村長合适？”

南蘇沅挑眉：“你想養魚？”

鹿然坐起身子，活動了下腰身，繼續說着：“嗯。傳聞水庫有水鬼，但我不信這個，而且這段時間我賣的小魚幹都是水庫打撈的。我想要是可以把水庫承包下來，至少我這輩子都不會為錢發愁了。活得也輕松一些。”

對于這件事南蘇沅也不清楚，他新上任三四個月，有些事情得按朝廷的意思辦事，回答的保守：“這件事我記下了，回衙門我找人問問。”

“謝啦。”鹿然道聲謝。

被讨債的這麽一鬧，鹿然也只簡簡單單的做了一頓雞蛋清湯面給大家吃。也不知道南蘇沅是不是天生飯量大，光是雞蛋面就吃了幾大碗，中途鹿然又重新下了一次面。

南蘇沅也有些挂不上臉，但礙于面子誇是因為面好吃。

惹得鹿然和大家笑個不停，勸他再多吃幾碗。

之後，鹿然又上了一遍跌打損傷的藥膏，但腳崴傷的地方仍然不見消除，可今天還要擺攤，鹿然只能咬着牙繼續收拾着要去擺攤的東西。

“阿寶，我剛聽說欠債的又來了？”

周蘇冒嗓門響亮，一貫的不見人影聲音先傳到院子來了。鹿然擡起頭時周蘇冒火急火燎的過來了，只是鹿然瞧見他，頓時愣住。

周蘇冒這段時間新衣裳的太頻繁了，俊俏的臉上胡子刮的幹淨，精氣神很足，分明是一股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派頭。

但周蘇冒一進院子，就詢問關于那群要債的人，臉上忽然變的兇神惡煞。

鹿然默默地移開視線，笑着說已經都被他打發走了，往後也不會再來了，而且鹿大熊欠的金額對于他來說都是小錢，所以這件事已經徹底解決了。

周蘇冒點點頭，這時才看清楚旁邊站着的南蘇沅，眼神中微微詫異，問着：“南大人怎麽這麽早就來啦？”

“咳。”南蘇沅本想解釋說自己昨天就在，但話到嘴邊轉了個話題：“是啊，你這是準備去衙門？”

周蘇冒憨笑着：“今天我旬假。”

說着，周蘇冒視線忽然往客廳瞧，似乎在尋找着什麽，好奇問着鹿然：“話說，嬸子人呢？”

鹿然便說他娘在後院澆菜，打招呼的話直接後院就行。但周蘇冒又說稍後，倒是大老爺們的突然挺直腰板，臉上不太自然地詢問自己今天穿的這一身行頭如何？

鹿然不明所以：“合适呀，怎麽啦？”

周蘇冒又問了下南蘇沅，“南大人你以為如何？”

南蘇沅看了鹿然一眼，附和着：“我也覺得合适。”

如此，周蘇冒露出大白牙，笑的燦爛：“我今天打算去提親。”

提親？

鹿然不知怎麽的，心裏忽然泛起了一絲酸，不敢相信原來冒哥是真的喜歡婁大夫？

南蘇沅視線時不時再鹿然和周蘇冒兩人來回，“喲，周捕快是要去誰家提親，是我們認識的人嗎？”

“實不相瞞，我心悅阿一許久，一直不敢和阿一說，昨天……”周蘇冒臉上有着一絲不好意思，說着就激動起來了：“我和阿一兩情相悅，我要是能娶到他，我這輩子三生有幸呀。”

周蘇冒此時不僅僅是激動，完全是陷入戀愛中的男子，這完全是鹿然沒有見過的樣子，他有些艱難地露出笑容，幹巴巴地祝賀道：“恭，恭喜冒哥呀。你和婁大夫很般配。”

周蘇冒哈哈笑得爽朗：“是嘛，果然是我兄弟。有你這句話我感覺今天應該會很順利。”

南蘇沅只瞥了鹿然一眼，便又移開視線。

鹿然的狀态不對，南蘇沅看得詫異，眉心一皺像是明白什麽，揚眉一笑：“恭喜，我雖和婁一是堂兄弟，但周捕快你是不可多得的衙門虎将，祝賀你們。”

看向周蘇冒嘴角彎起，真誠的笑道：“說起來，你倒是本官上任以來，第一件大事。要是需要本官幫忙的地方，還情周捕快盡管開口。”

周蘇冒臉上出現了一抹感動，憨笑着：“那我找一下嬸子，讓她幫我張羅一下。”

說完，周蘇冒就去向後院。

人一走，鹿然微微垂下眸子，神情有些落寞。

南蘇沅眼神晦暗不明，刻意說道：“上次我和婁一坐馬車時，就覺得兩人不太簡單，原來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鹿然心裏的不耐煩更甚，聽到南蘇沅這話，沒來由地瞪着他：“你能不能安靜點，你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南蘇沅看着鹿然離開的身影，眸子裏沒有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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