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 晉江獨家正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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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0章：

什麽大？

南蘇沅倒是沒想到鹿然會在現在說出這麽大膽的話，忍不住眯起眸子打量着面前的鹿然。

鹿然顯然是看起來喝了不少酒，臉頰紅撲撲，身子歪斜的站在自己跟前，不過這樣的鹿然是南蘇沅很少見到的。

不知道為何，南蘇沅心情愉悅，低聲笑道：“還真的是酒壯人膽，是誰教你說這樣的話？”

說着，南蘇沅将人攙扶着，視線左右掃視了一圈，大家都在餐桌上吃着午飯，幾乎沒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們這邊。

既然鹿然想要放水，那南蘇沅自然要幫，畢竟鹿然還喝了不少酒，萬一要是站不穩不小心摔了，那可就不妙了。

于是，南蘇沅攙扶着鹿然來到了後院的茅房。

後院這兒的溫度要比前院微涼，眼看着離茅房沒多遠時，鹿然像是被冷風吹醒，腦子清醒了少許。

“南蘇沅？”鹿然微微睜開眼，瞧清楚南蘇沅竟然就在自己身側，忍不住打了一個酒嗝，語氣裏充滿了詫異：“你怎麽……你怎麽會在這裏啊？”

“你不是邀我一塊兒放水嗎？”南蘇沅挨鹿然很近，在他的脖頸處話裏帶着笑意：“怎麽，不記得啦？”

“……哦。”鹿然覺得脖子癢的很，下意識縮了下脖子，本能的想要将南蘇沅推開遠離自己，可惜手腕才擡起來，就被南蘇沅牢牢拽住。

鹿然現在的狀态就是喝醉酒的人，南蘇沅皺着眉擔憂他站不穩，将他攙扶着往自己身上靠，沉聲道：“走吧，一塊兒進去放水。”

他們站着的位置距離茅房還有小一段路，尤其是這個位置有一處臺階。

鹿然晃了下沉重的腦袋，腳下晃晃悠悠，心裏猛地有一些不安，拽住身側的南蘇沅的手臂，語氣着急道：“那你扶好我，我好像站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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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蘇沅眸子閃過了什麽，輕聲叮囑：“好。那你往我身上靠。”

恐怕南蘇沅自己都緊張了起來。現在鹿然就是個醉酒的人，要是等他清醒過來，按照他的習慣，少不了和自己大吵大鬧。但若是鹿然自己“主動”提出幫他，這就有了某些借口。

南蘇沅忽然嘴角緩緩地勾起了一抹笑意，動作緩慢地将人攙扶，一塊兒進了茅房。

周蘇冒這座宅子是新買的，昨天才喬遷住進來，因此後院茅房還沒有什麽異味。

但接下來，南蘇沅犯了難。

雖說一塊兒來茅房，站在夜壺前，南蘇沅自然擔心會看到什麽不該看，攙扶着鹿然的手掌竟微微開始出汗。

南蘇沅本就比鹿然高出一個頭，下意識閉着眼，刻意不去看下方的風景，“行了，你自己解帶子，我不看你。”

鹿然聲音黏糊糊的“嗯”了聲，動作緩慢地開始解着自己的腰側的帶子，過去了小一會兒，他好似解開了，然後身子往後依靠着南蘇沅，全身心在這一刻放松了下來。

由于距離前廳還有一小段距離，加上茅房關閉，因此隔絕了一些雜音，反倒顯得茅房安靜的很。南蘇沅讓鹿然依靠自己，但他不敢睜開眼看鹿然，閉着眼将人放水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約莫過去了一分鐘左右，鹿然放好水，低着頭将褲腰帶系上，興許是喝了酒的緣故，結果手使不上勁，動作不利索，急的他哼唧唧。

南蘇沅閉着眼，小聲的詢問道：“怎麽啦？”

“我……我系不上腰帶。”

這一刻，鹿然就好似小孩，着急的想要尋找別人的幫助。南蘇沅離他最近，像是早就将什麽“死對頭”的怨恨抛之腦後，腦子裏只有想要解決眼前的困局，話語催促着南蘇沅幫自己。

“你真的要我幫？”南蘇沅放慢了語氣，聲音裏帶着試探性問着：“那你知道我是誰嗎？”

鹿然說話有些大舌頭，但仍能清晰的叫出對方的名字：“南蘇沅……幫幫我。”

南蘇沅聽到鹿然清楚叫出自己的名字，嘴角滿意地上翹，睜開眼将鹿然的神情盡收眼底，笑道：“行，我來幫你。”

王梅在酒席期間忽然想到了忙了一天的兒子，找了一圈都沒見到鹿然，急忙詢問着幫廚的夥計，問有沒有見到。

幫廚的好幾人都沒注意，倒是鹿靈笑着說瞧見南大人和他哥去後院了。

“娘，你別擔心了。”鹿靈貼心地給王梅碗裏夾菜，悄悄在她耳邊說道：“南大人和哥哥兩個人特別要好，他們好像去什麽地方了。”

王梅感到詫異：“是先回去啦？”

鹿靈點點頭：“好像是吧。”

自從鹿然清醒之後，王梅很少操心他，但總歸是習慣了，偶爾見不到他在身邊總是心裏會挂念。明明已經是大人了，王梅也知道這樣不好，将來要是他嫁出去了，指不定心裏更舍不得。

忽然酒席上有別的婦人笑着詢問王梅，“哎呀我說鹿哥兒他娘啊，你家鹿哥兒的手藝還真的是不錯呀，我和你商量一下，我兒子下個月也要娶媳婦了，到時候能不能讓你家鹿哥兒幫着掌廚？”

王梅愣了下，随後反應了過來，臉上挂着溫和的笑意解釋道：“這得我家阿寶自己說了算，我這個做娘的也幫不上什麽忙。不過我記得下了，到時候和阿寶說說看，他要是願意了，我再和你說。”

婦人一聽這話，臉上尴尬的笑着，道：“咱們都這麽熟了，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家兒子好不容易有出息了，我也想大操大辦，好歹這飯得吃得讓大家舒心。”

道理王梅都懂，但還是說到時候要和阿寶商量。道理王梅都懂，無非是瞧着阿寶手藝好，想多少占便宜，王梅面上笑着，說到時候要和阿寶商量。

話匣子似乎開啓，周圍還有其他的婦人又追問着：“話說小冒都成親了，你家鹿哥兒有沒有沒有心儀的人呀。你要不看看我家表叔家的兒子如何，在鎮上開了一家胭脂鋪子，生意好到不得了哦。”

“要我說呀，那肯定是我二舅家的好，樣貌好，家世也不差，年齡和你家阿寶差不了幾個歲數，尤其是年齡大的會疼人，将來鹿哥兒指定要享福的。”

“聽我說聽我說，你們說的這些都不中。”先開聲的婦人站起來，提高着嗓子手裏拿着酒壺，一副豪邁的情形：“你看看鹿哥兒現在要什麽有什麽，唯獨身邊沒有一個知冷知暖的，當然是要找能體貼人的，所以我畫像都帶過來了，這後生模樣生得俊，人我見過了，溫文爾雅，一看就是個老實人。”

王梅看着一衆婦人圍着她，頓時覺得聒噪，面露難色的重複着：“孩子說不着急，所以我随阿寶自己的意願。”

系腰間的帶子的過程特別漫長，鹿然本就站不太穩，全身心地往南蘇沅身上挨，呼出的熱氣顯得兩個人氣氛到了某種黏糊程度。

“接下來要做什麽？”

南蘇沅幫他整理好了衣裳，動作輕緩地輕撫過他腰間的灰布腰帶，然後貪婪般不動聲色摟住了鹿然的細腰，低沉道：“你要不要，和我去拼酒？”

“你拼不過我的。”鹿然沖他擺擺手，咧嘴笑得自大：“別看我像不太會喝酒的樣子，逢年過節和店裏的員工拼酒的時候，我超級能喝……怎麽都喝不醉。”

南蘇沅緊緊地聽着，攙扶着人往外走。

鹿然還在念叨着關于自己當初開店的情景，提到自己喜歡喝的酒是啤酒，其次則是章貢酒，還有家裏釀的酒。講自己當年和十家門店的員工在酒店開年會，特意喝了個不醉不歸的英雄壯舉。

拼酒是不可能拼的，南蘇沅将人攙扶到了外頭，忽然有了私心湊到鹿然面前，認真地問着：“給你兩個選擇，你回去繼續喝酒，還是跟我去拼酒？”

“你……”鹿然酒勁明顯上來了，像是惦記着什麽，推開南蘇沅要自己走，話語很煩躁地說道：“不要，我要洗手。”

南蘇沅：“……”

有些人喝醉酒無意識地會做出某些舉動，哪怕是他醒來也不記得，而有些人則是喝醉酒了也清楚自己在做什麽，意識清醒，只是頭微沉，視線會渙散。

南蘇沅很想知道鹿然會是哪一種？

鹿然腳步搖晃，走三步有兩步在原地打轉，南蘇沅在一旁看得膽戰心驚，擔心他要往地上栽，全然是擔憂的神色。

好半天沒找到洗手的地方，鹿然委屈地癟了癟嘴，聲音裏帶着怨氣：“洗手……水龍頭在哪裏啊？”

“啊！”

話才說完，鹿然左腳絆右腳，眼看着一個趔趄，差一點要摔下去時，南蘇沅一個快步，手疾眼快地将人攔腰扶住。

看吧，壓根不能就不能讓他離開自己的視線。

南蘇沅吓得心髒陡然便漏了幾拍，暗自嘆口氣，看着近在咫尺的鹿然，眸子暗沉，“我知道水龍頭在什麽地方，你要不要跟我走？”

前院的吵鬧聲偶爾傳了過來，他們站的位置旁邊就是後門，鹿然好像在這一刻酒醒了一半，離南蘇沅挨得近，能清楚的聽到對方胸腔傳來的心跳聲，吵的鹿然也心髒跳的很快，目光漸漸恢複焦距。

南蘇沅貼着他的耳邊，好似帶着某種蠱惑，低沉笑道：“跟我走，我們去安靜的地方，我可以陪你盡情地喝。”

鹿然拽住南蘇沅衣衫，仰起頭看他，眼神有些嬌嗔地點頭：“好，我跟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