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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升旗禮,偌大的操場被填充得有模有樣,學校的班級擠成一個一個藍白豆腐塊。
年級主任:“現在我們有請學生代表喬竹上臺演講。”
嘩啦啦的掌聲裏,喬竹紮着馬尾,幹淨漂亮地走上升旗臺。
她打開演講稿:“敬愛的老師、同學們,我懷着激動的心情站在這裏……”
操場上,一撥個子高的美術生堆裏,闕德盛撞了一下街禮:“禮哥,你剛來我們學校不知道,這是我們校的學生會長喬竹,也是我們校數一數二的大美女。”
街禮撩了一下眼皮,升旗臺上的女生面容白秀,身材玲珑,倒真的像是一節翠綠生動的青竹。
他說:“知道。”
闕德盛沒明白街禮說的是知道那是喬竹,還是知道喬竹是大美女,他傾情安利:“可惜,喬竹的演講一直都很短,不然可以多養養眼。”
街禮說:“她今天可能要站久點了。”
闕德盛問:“這是什麽意思?”
大佬怎麽會知道年級第一演講久不久?
喬竹的演講三兩分鐘就說完了。
年級主任說:“感謝喬竹同學的演講,接下來我們讓最近違規亂紀的學生代表上臺檢讨。”
麥克風靜默了一下。
接着喬竹面不改色地将檢讨書從演講稿下面抽上來,對着麥克風說:“尊敬的老師、同學們,我懷着懊悔的心情站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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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場上一篇嘩然。
“喬竹是違規亂紀的學生代表?”
“要不怎麽說是學霸呢,學習和違紀一起狂霸。”
“要當就當這種尖子生,能當學生會長也能目不斜視念檢讨。”
喬竹已經轉換過心情了,在上面也能面不改色做檢讨。
她把檢讨書念得跟獲獎感言一樣鎮定流暢。
随着檢讨書念完,操場上的掌聲居高不下。
下課時間,喬竹去五樓找社團成員核對一點事情。
喬竹上到五樓,看到走廊上一堆高高大大的男生站在一起聊天。
喬竹發現其中就有那個違規亂紀的男生,可是他怪怪的,喬竹不打算和他打招呼。
喬竹走過去,聽到其中一個高壯的男生說:“禮哥,班花問你去不去聚會啊?”
李哥?禮哥?是在說街禮嗎?
“同學借過一下。”
有人和喬竹說話,喬竹收回注意力,沒有聽到後面的回答。
喬竹來到別班門口,高二七到十班都在同一層樓,她在九班門口等着。
忽然感覺背後有一股陰影覆蓋,喬竹轉過去,街禮近乎一米九的身影将她吞噬。
街禮沒穿校服,一身懶散和随意,桃花眼惺忪:“喬竹同學,見了我招呼都不打?”
兩人上周在公交車站曾有一小段丢臉的交彙,被公交車适時地拉開了。
喬竹假裝驚訝:“你也在這,沒看到你呢。”
街禮說:“我倒是看到了,我還聽到你的朋友叫你……竹竹?”
喬竹人緣好,走個路經常有人跟她打招呼。
喬竹假笑:“你聽力真好。”
街禮說:“一般哪些人會叫你竹竹?”
喬竹說:“我一些朋友會這麽叫。”
街禮說:“我可不可以這麽叫你?”
街禮說的這麽直白,喬竹心底咯噔一下。
她有些結巴:“這個……”
街禮說:“其實我是剛轉學過來的,剛才和班裏的男生在玩真心話和大冒險。”
喬竹往後看,走廊另一端的男生在猜拳,高談論闊,看起來在玩某種游戲。
原來他是轉學過來的,怪不得以前沒見過街禮。
街禮摸摸脖子:“如果不和他們玩的話,可能會很難合群。”
喬竹看那些男生五大三粗的,街禮站在裏面就像個清秀公子。
街禮又說:“那天我沒有舉報你,只是和你開個玩笑。”
他說的有些懇切,而喬竹又不是一個記仇的人。
喬竹搖頭:“算啦,都過去了。”
街禮說:“謝謝。”
喬竹說:“我要回教室了,你還有別的事嗎?”
喬竹給他一個臺階下。
街禮說:“我玩游戲輸了,可不可以問你三個問題。”
喬竹看了看那堆五大三粗的男生,說:“可以。”
“你們說,禮哥在那邊幹嘛呢。”闕德盛看着走廊盡頭的兩個人。
“禮哥的事你也敢過問,不要命了?”
闕德盛說:“不是,我就是看禮哥低聲下氣的,有點好奇。”
闕德盛說:“我今天才跟禮哥介紹了喬竹會長,他該不會是看上人家了吧?”
挺斯文的男生叫殳學義,他說:“禮哥也會撩妹?看看。”
他們也不玩了,都盯着走廊的另一側看。
他們看見街禮附在女孩耳邊說了什麽,表情帶了點平時不見的欠。
街禮一雙桃花眼微垂又撩起,漂亮的唇形開開合合,邪魅得他們這些漢子都五迷三道的,不由得感慨:“我要是女生我就已經被拿下了。”
街禮和喬竹說了什麽,那才學兼優的漂亮姑娘踮起腳尖。
“什麽情況?”
他們當然不會覺得喬竹會對街禮做什麽示好的動作,他們可是聽着喬竹的演講長大的。
可是又匪夷所思喬竹會做出這種動作,會長這是什麽意思?
只見喬竹聽完街禮說的,柔嫩的臉頰鼓起來,氣成小海豚,踮起腳尖,身體前傾,啪的一下,用額頭狠狠撞了街禮的額頭。
“你去醫務室看看腦子吧。”
她氣得不行,腳步迅速地下樓了。
喬竹經過闕德盛他們的時候,一群男生誰也不敢說話。
街禮捂着額頭,表情不錯地回來。
闕德盛不理解:“禮哥,你,你為什麽去讨了一頓打?”
街禮瞥他一眼,恢複了冷淡又懶散的表情:“猜拳輸了,我選大冒險。”
闕德盛還點點頭,但是轉念一想不對啊,“可我們不是猜誰贏了就去和隔壁學校的聯誼嗎?而且禮哥你也不需要猜吧,她們請你你都不去……”
-
喬竹雖然是走讀生,但是因為她舅舅不是很靠譜,她幾乎一天三餐都在學校裏吃。
中午東可可興高采烈約她:“竹竹我們都想去麻辣燙,你也一起去吧。”
東可可經常和喬竹一起吃飯,但有時候她的饞瘾上來,她就想吃重油重辣的。
喬竹的腸胃沒有她那麽好,她轉着筆說:“你去吃吧,我想吃食堂。”
東可可泫然欲泣:“好吧,我早就知道會被你拒絕。”
中午排餐人很多,喬竹在一行隊伍裏緩慢前進。
她身後有個男生從食堂門口走進來。
學校的食堂四通八達,很多人經過食堂并不是為了吃飯。
來人因其外貌的優越吸引了很多目光,他拿了一瓶礦泉水,有人偷偷開了攝像頭拍他。
街禮走過第四條隊伍去付款,感覺到什麽,倒退回來,在第三條隊伍那裏看見一個單薄清秀的背影。
身姿挺拔得像是曠野之荒上的一棵脆竹。
他惺忪的眼睛像是找到了焦距,慢慢集中到一個地方。
喬竹早早就盯着自己的餐盤盤算着要吃什麽。
學校裏這樣家常菜的窗口有3個,喬竹站中間這隊,發現右邊的窗口輪得很快,學生慢慢趕了上來。
右後方一直傳來女孩子激動議論的聲音,喬竹往後瞥去,餘光瞥到一道高挑出衆的聲音,還不能确定就立刻收了回來。
怎麽又遇到他了。
喬竹想着大家同校,會遇到也很正常,不跟他搭話就好了。
街禮好像沒有發現她,而且兩個人隔了五個學生的距離。
輪到喬竹了,喬竹報了自己想吃的菜,但沒青菜了,阿姨去添菜,喬竹站立等着。
街禮也上來了,他也報了自己的菜,他們相似的菜只有一道雞腿。
街禮的窗口是一個大廚在掌勺,大叔說:“11塊7,這裏刷卡。”
街禮說:“我沒卡。”
大叔怔愣:“你是學生你怎麽會沒卡?找茬是吧?”
喬竹聽到街禮理所應當地說:“我是轉學生,還沒有領到飯卡。”
大叔震驚:“沒有飯卡你為什麽不去校外吃飯?”
喬竹也是想問,他怎麽做到拿不出飯卡還這麽神情自然地排隊的啊?
街禮說:“叔,我先賒賬。”
大叔并不吃街禮這一套,“給我滾去借卡!”
街禮被大叔轟出隊伍。
喬竹已經打好菜了,低着頭,想悄無聲息地離開隊伍。
走開兩步,面前一道陰影覆蓋,擡頭,街禮那精致倜傥的臉蛋就在上頭。
他眼尾上揚,眼神似笑非笑:“同學,還記得我嗎?大前天和你一起寫檢讨那個學生。”
喬竹沒忘記他早上的壯舉,她冷着臉說:“喔,可是我已經不需要寫檢讨了。”
喬竹很快給兩人劃清了界限。
街禮一時沒接話,喬竹看見他看着自己的餐盤,街禮說:“喬竹,你盤子裏的雞腿好吃嗎?”
喬竹說:“好吃啊,你不是也點了。”
街禮點頭,有點饞地說:“我很想舔一口。”
喬竹看他這樣卑微的樣子,有點動容。
街禮擡起頭說:“不借我錢,我就舔你的雞腿一口。”
喬竹:???
喬竹覺得這個男孩子真的是很離譜,可是耳朵卻不由得紅起來,嘴巴也不太利索:“你這個人,真是!”
街禮笑起來,眼睛彎成惬意的樣子,眼眸光芒細碎的很是耀眼,喬竹對他的行為真是不解。
街禮恢複一點正經,好淡淡說話的時候聲音磁性又潤透,他說:“喬竹,沒有人和我一起吃飯,你和我吃飯吧。”
“……”喬竹不想說好。
街禮靠近她的耳邊,因為太高必須彎了脊背,他眼眸低垂,咬字模糊說:“求你了,下次爬牆給你墊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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