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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竹說:“我是來讀書的,不是來拉幫結派的。”

她說完往前面走,街禮悶笑了一陣,也收斂了,問她:“喬竹,你要去哪?”

喬竹說:“我要去找同學。”

街禮說:“同學丢了嗎?”

喬竹:“……”

喬竹已經逐漸習慣街禮那故意吊兒郎當迥異清奇的回答,她耐心解釋:“那是我同桌,我們約了一起去買飲料。”

街禮說:“你喜歡喝什麽?”

因為一直都走得比較近,街禮的聲音好像包裹着她,清晰地撩着她的耳膜。

街禮笑意盈盈說:“我能跟你喝一樣的?”

不知道為什麽,喬竹突然有點不能想象街禮白皙的五指也拿着酸奶的畫面,總覺得,有點太性感了。

她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她平靜說:“你要跟我喝一樣的嗎?”

街禮說:“你一般喝什麽?”

喬竹說:“我一般喝別人剩下的。”

街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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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竹沒有同意街禮一起去小賣部,她揮手:“你回去吧,我走了。”

街禮說:“喬竹,周一要不要一起上學。”

喬竹搖頭:“他們不會欺負你了,你去找個同班的朋友吧,拜拜。”

沒有攻入敵人內部,街禮啧了一聲,轉身往回走的時候,腳底踩到什麽堅硬的東西,發出金屬的呻.吟。

他彎腰,小尾指曲起将那鑰匙環扣勾上來。

一個兔子吊墜的平安牌落在他手裏。

街禮看了看喬竹遠去的方向,嘴角一翹,将它一抛,納入囊中。

這座城市面積不大,經濟總值卻在全國都能排得上名號,中心商圈的辦公樓價被炒得極高。

在這種寸金寸土的中心商圈裏,依然有一些绮麗堂皇的庭園,坐落在整個城市最好的地段。

街禮回到家,今天家裏的氛圍比往常更肅穆一點,車庫的大門打開着。

街禮騎機車過去,保安跟他問好:“少爺。”

街禮摘下白色頭盔,他脖頸微仰,劉海細碎,眼神懶散藏銳說:“當家的回來了?”

保安說:“回來了。”

街禮要開車進去,保安說:“少爺,今天家裏有客人。”

街禮看到車庫最外面一排有一輛紫色跑車,他無所謂說:“常有的事。”

街禮進到內宅,這個時間下人都在廚房和後院忙活,和整理卧浴。

街禮放松身體坐進沙發裏,柔軟的沙發下陷了一大截。

街禮閉眼養神,沒多久二樓旋轉樓梯走下兩個人。

年過四十八但是仍然文質彬彬的街浩廣和他的新任妻子向新曼。

兩個人手挽手親密無間地走下來。

街禮的眼瞳裏映出他們的樣子,嘴角勾起嘲諷的弧度,欣長勁瘦的少年身體一挺而起,走到他們面前,故意誇張地摘下帽子,手放在胸口身體前傾,乖巧耍寶地行了個脫帽禮:“小媽。”

向新曼剛進街宅,臉上還帶着幸福的紅暈,她驚訝地捂着嘴,對街浩廣驚喜說:“這孩子。”

街浩廣對向新曼說:“我跟你說過的,街禮這孩子很聰明。”

他又對街禮說:“你怎麽知道新曼是你的小媽了?”

街禮說:“小媽來過我們家幾次,今天家裏的氣氛都不一樣了,我想是因為接待貴客,爸你心情這麽好,我就大膽猜測是女主人入住了。”

一席話讓向兩人心情都不錯,向新曼說:“我們年齡差的不多,以後你有什麽話都可以跟小媽說。”

街浩廣對街禮說:“你陪你小媽坐一會,我去忙點工作。”

向新曼情意綿綿:“浩哥,你去吧。”

向新曼和街禮落座沙發,向新曼之前還是個職場新人,現在俨然一副戀愛小女人的樣子,拿着咖啡杯坐得很嬌羞。

街禮拿着攪動小瓷勺,有意無意說:“小媽真漂亮。”

向新曼喝着咖啡愣了一下,擡頭,看見街禮笑了一下,清淡俊朗。

街禮說:“小媽看起來就跟我們學校的女生一樣大,我都看迷糊了。”

向新曼局促不安,将頭發挽到耳後,“哪有。”

街禮放下咖啡,笑起來:“小媽口紅淡了,深一點更配合你的冷白皮。”

向新曼一愣。

街禮看着向新曼說:“小媽一點也不像我的長輩,倒像是同齡人似的。”

向新曼心髒怦怦跳,她的重心一直在街浩廣身上,這才打量起家裏其他角色,面前這個少年散發着蓬勃朝氣,年輕卻同樣能控制人的氣場明顯。

街浩廣下樓,說:“你們在聊什麽。”

街禮自然而然說:“我在誇小媽。”

“喔?”街浩廣有些疑惑,“你今天改性了?”

街禮勾起嘴角,有幾分壞心眼:“畢竟以後就是一家人了。”

街浩廣說:“少賣乖,上桌吃飯。”

主人上桌,菜品陸續上來。

用餐時,街浩廣說:“我們想讓你嬸嬸的弟弟出任公司的監事,他是個有能力的人,你覺得呢?”

街禮說:“為什麽問我。”

街浩廣說:“你手裏那麽多股份,監事的出任需要股東大會投票通過,需要你點頭。”

街禮耷肩:“我哪懂這些。”

街浩廣說:“什麽懂不懂的,一個職位還要琢磨什麽,你點個頭就行了。”

街禮微笑:“爸,生意上的事情我不懂,你還是問我的股票代持人吧。”

街浩廣一聽,想到街禮的股票代理權在亡妻的妹妹的手上,立刻蔫了,“吃飯吧。”

街禮吃了一半,慢條斯理擡頭,發現向新曼的視線落在他身上。

他嘴角勾起一個嘲諷弧度,用餐巾細細擦手,問:“爸,你和小媽怎麽認識的?”

街浩廣說:“她之前是我的秘書,你不是知道。”

街禮說:“爸你怎麽不早點介紹給我認識。”

街浩廣皺眉:“她來過家裏幾次,你好奇什麽。”

街禮懶懶散散說:“喔,之前的沒什麽印象了,小媽變化有點大。”

街浩廣掃他一眼。

街禮問向新曼:“小媽今年是幾歲”

向新曼的湯匙掉出盤子,她細着聲音說:“27。”

街禮嘴角帶着弧度說:“那小媽只比我小了9歲。”

街浩廣看向街禮,幾乎要翻個冷冷的白眼,街禮開玩笑一樣說:“小媽這麽年輕,我晚上睡覺是不是要注意關門了。”

街浩廣有些不悅:“你胡說什麽。”

街禮笑着說:“開個玩笑,爸,小媽太漂亮了。”

街浩廣不太滿意街禮吊兒郎當的解釋,回頭卻發現向新曼面紅耳赤,局促羞窘,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晚上街禮從廚房拿了杯冰水,一位阿姨提醒他:“少爺,少喝涼的。”

街禮:“知道了。”

街禮上樓,二樓的書房燈還開着。

從半掩的房間裏,傳出街浩廣和向新曼的争吵聲。

“你今晚就搬走吧。”

“為什麽?”

“家裏人口太多,你一個年輕後媽惹人非議。”

“我就是來照顧這個家的,不是你讓我來的?我做錯了什麽?”

“你刨根問底什麽?別蹬鼻子上臉,我說什麽就是什麽。”

街禮拿着冰礦泉水走過這段走廊,轉身上了三樓的樓梯。

回到自己房間,街禮的房間是銀白灰三色,他經過書桌,上面有用禮盒裝扮的禮物,上面用絲綢細細打了個蝴蝶結,街禮手一擡,将東西扔進垃圾桶。

他躺到床上,四肢百骸都是疲憊。

大腿傳來堅硬的觸感,口袋裏有什麽東西硌人,他拿出來。

鑲金的兔子吊墜在燈光下閃爍着,兔子懷裏的竹子香囊清脆又生動,他又扯起嘴角笑了。

“小竹子。”

喬竹走在街上打了個噴嚏。

她那不靠譜的舅舅不止不會幫她做飯還要她去超市買食材,導致她吹着風有點冷。

她一只手放在外套口袋裏,收着下巴讓身上的熱量別流走。

快到小區的時候聽到幾聲細細的貓叫,一些年輕人在門口來來往往,不時發出幾聲驚嘆:“太可愛了。”

然後是攝像機拍攝的聲音。

喬竹過去的時候圍觀的情侶已經走了,她看到大紙箱裏面有一只特別小個子特別可愛的貍花貓。

它的小窩被人裝扮得豪華極了,貓墊貓砂牛奶貓糧應有盡有,家境優渥。

喬竹估計這是一只流浪貓,因為它還很小,還在一兩個月毛發炸開的那種階段,但是攻擊性很強。

流浪貓生的小貓,生命力頑強,趴着紙箱鉚足了力氣在叫。

簡直像是在罵人,而且罵得很髒的那種。

喬竹發現小貓的來歷了,在它的背後有張牌子寫着:

流浪貓,有媽,小孩子拐過來的,不用領養,貓媽媽會叼走

小貓一直罵罵咧咧,但是路過的人還是要看上幾眼,拍上幾張照,然後感嘆一聲,“實在是太可愛了”,淪為貓星人的奴隸。

喬竹倒是沒有那麽喜歡貓,所以她覺得路人的反應也太寵愛了。

不過她想到一個人,如果現在是街禮站在小貓面前,看到它又可愛又罵罵咧咧的,如果有人問他:“街禮,你在想什麽。”

街禮估計會說:“想踢它兩腳。”

小貓罵的久了,街禮可能還會把罵罵咧咧的小貓後脖頸拎起來,看着它說:“再罵,踢你幾腳。”

喬竹搖搖頭,趕緊收回思緒,小心,不要被禮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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