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戲精

戲精

周喬笙結束視頻會議的時候嘴角還保持着公式化的微笑。

本來重要的會議遲到,現在險險變成了一場完美的産品演示,大概也只有他了吧,微笑變成自嘲。

但鏡頭徹底關閉的剎那,周喬笙臉上沒了笑意。

這場會開得多心驚膽顫只有他自己知道!

那種努力控制眼神不往反鎖的門口飄的感覺完全把身體掏空了似的,斷開鏈接的瞬間他整個人癱在轉椅裏。

幸好,這房子別的不怎麽樣隔音效果還不錯,沒把女人吵醒。

不過也僅僅是放松了三秒,下一個呼吸間他飛速撤掉領帶,扒了西裝褪了褲衩,抓起來揉把揉把往桌子一側的文件櫃裏一塞鎖好。

還心細地在電腦裏設了個臨時用戶把自己那攤子全藏起來。

平時不怎麽來,這套公寓裏也就衣帽間比較容易暴露。

做完這些周喬笙光着溜到卧室門前做賊似的聽了聽動靜,然後轉身把衣帽間鎖起來,鑰匙塞到櫥櫃最頂層。

在家裏轉了一圈确定沒有遺漏之後才重新回到卧室門前。

門輕輕楔開一條細縫。

一只窄長眼湊在那裏眼珠子轉了轉。

只見皺巴巴的白色床單上薄被隆起一溜嬌小的輪廓,還是他之前離開前的樣子。

嘴角莫名翹起,這蠢女人睡着了可真老實。

回想起來她昏睡過去之後除了冷的時候會一個勁兒往自己懷裏鑽,真是格外乖巧。

睡着之前嘛……

周喬笙咂咂嘴,嘴角愈發上翹。

他徹底放松下來,推開門慢慢踩着地毯悄無聲息地走到床邊,一旁落地鏡随着他走過映出了那片漂亮的背肌。

上頭一左一右順着肩胛骨都是一道道紅印子。

乍一看像是朝兩邊張開的紅色天使翅膀。

周喬笙自己看不到,他站在床邊看了一會兒那瘦小肩頭撐起的輪廓猶不滿意。

索性雙手撐着床沿,單膝跪上去,探頭去看偏向另一側的女人的臉。

被子之前被他給蓋到了下巴,只露出白白的臉頰和粉嫩的挺翹鼻尖。

眼睛閉着的時候睫毛在眼底投出一圈圓弧陰影,大概還能看到一點點幹涸的淚痕,可愛又可憐。

周喬笙忍不住伸手撥開女人額前一絲被汗水粘住的頭發,露出光潔圓潤的額頭,收手時指頭有意無意地從她尖尖的耳廓上擦過。

就見那尖尖居然還顫了顫。

貓兒一樣。

喉結不住滾動,他忽然像被蛇咬了一樣撐開下床,好險控制住了剛剛臉不斷下壓的勢頭。

禽獸!

周喬笙再罵,然後這次光明正大地拉開房間浴室門。

宋嬌就是在浴室響起的嘩嘩水聲中醒來的。

唇瓣感覺有點幹,她吧嗒吧嗒嘴,稍微潤了潤下唇下意識翻了個身,随着意識從沉睡中回籠那不遠不近的水聲漸漸清晰。

五感回複,周圍環境感覺十分舒适,帶着幹燥的溫暖。

手掌捏了捏,确定是質地柔軟親膚的布料。

那雙煙雨朦胧的桃花眼掙紮了幾下不情不願地睜開。

陌生的吸頂燈。

往左,陌生的落地窗透着令人暖洋洋的日光。

往右,陌生的浴室門透着令人汗涔涔的水聲。

宋嬌猛地一拉被子将整個人罩住,好像這樣就可以把自己裝進城堡裏嚴密保護起來似的。

可是動作太大牽扯得渾身肌肉都疼,她咬着被單臉上迅速燒起來,像是昨天發過的燒又卷土重來。

周喬笙洗完澡裹着浴巾出來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副場景。

原本安安靜靜乖巧睡着的人變成一條不安分的蟲子似的,整個躲在被子下面,被擱上砧板的鯉魚一樣不住撲騰。

宋嬌雖然昨晚大半時間都是不清醒的,但她還隐約記得一些片段,譬如,自己怎麽從餐廳出來。

怎麽醉醺醺地像個小瘋子一樣地指着民工大哥的鼻子叫渣男。

後來……好像因為站在街頭撒潑太過丢人現眼,被人打橫塞進了車裏?

再後來……

即便當時自己魂游九天了,但從現在擺在眼前的事實身體感受不難推理——

她把巧生給睡了!

這個想法太過刺激,宋嬌混亂地躲在被子隔出的結界裏歇斯底裏,啊啊啊啊!

雖然什麽細節都記不起來,但是!

她把民工大哥給睡了!

一時間她被事實打擊得驟降的腦容量也容不得她去思考別的,也有可能是被子裏氧氣濃度太低的原因,渾渾噩噩間就連浴室水聲停了都沒發現。

有這麽難以接受麽?

站在旁邊的男人面上原本被水汽激發的紅潤再次黑下來,略有點受到打擊。

周喬笙這種尴尬醒來的早上還能頭腦清晰地去組織“産品演示”,當然也認真地思考過女人醒來之後會是什麽反應。

至于他該怎麽辦,要怎麽辦,都得根據女人的反應來。

反正人是他睡了,這個責,怎麽也得負起來,對吧?

啧,看起來倒是這傻女人不太想認賬的樣子呢……

“咳咳。”周喬笙矜持地假咳了兩下找回存在感。

砧板上的魚擺擺動靜戛然而止。

就見隆起玲珑嬌小曲線的被子靜默半晌突然瑟瑟發抖起來,捏着被子邊沿的一雙細嫩小手緩緩收緊,淩亂而可愛的發頂最先露了出來。

接着是白皙飽滿的額頭,秀眉下猶帶濕潤的濃密卷翹睫毛顫顫巍巍地攏着複雜難言的柔光。

宋嬌就算是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在目光驟然撞在那一片蜜色胸膛的瞬間還是沒出息地渾身發軟。

時隔短短半天一夜,再次看到圍着浴巾半遮半掩出浴的民工大哥,心境……一言難盡。

特別是她還一眼就發現了那同一片土地上不同的風光。

嚯,啃的吮的撓的……

宋嬌簡直難以相信那些極有可能,不,非常肯定都是自己的傑作。原來自己這麽生猛的呀!

愧疚心虛夾雜着一點二十二年終于開葷了的恍惚,她只覺得有股熱氣從腳底心直竄向上,耳根到臉頰都燒得滾燙。

當然要是讓她自己照照鏡子,估計愧疚就會變個調大罵聲禽獸!

“早……早啊……”

宋嬌只露着一雙眼睛,嘴巴在被子裏甕聲甕氣地哝了聲。

周喬笙驀地笑了。

像是不知道自己精壯的上臂還挂着水珠子似的,上前兩步,大掌突兀地撐在宋嬌臉頰邊。

陌生而好聞的氣息陡然掃近。

之前怼渣男的時候兇巴巴的小女人眼珠子瞪大,連薄薄的眼皮都泛出紅。

宋嬌在那個瞬間以為男人要吻下來。

然而周喬笙只是用另一只手輕輕把被子往下拉了拉,下一瞬就直起身,只在潔白的薄被上留下半個不甚清晰的濕掌印。

“不憋得慌?”他輕笑,薄唇勾起個不明顯的弧度。

宋嬌眨眨眼,覺得一覺睡過,土憨土憨的民工大哥哪裏不一樣了,一舉手一投足說話腔調都帶着若有似無的壓迫氣勢,難道是因為所謂的初夜光環?

連鼻音都這麽該死的性感!

這就是傳說中的事後音麽!

“這是哪兒啊……”撇開視線,她小小聲。

強迫自己不要讓五感全都被這脫衣有肉的男妖精占據,宋嬌終于找回一點理智,這房間明顯不像是酒店,昨晚巧生帶自己在哪兒過的?

周喬笙喉結帶着水珠緩緩地上下滾了滾。

雖然先前的第一反應是消滅證據繼續演戲,但他沖澡的時候就決定還是直接攤牌比較好,要他這麽個驚才絕豔的男人一直裝農民工怎麽想怎麽不現實。

周喬笙還真不覺得自己的演技已經到了影帝級別,主要還是這傻丫頭捧場。

唉……傻丫頭。

窄窄的眼皮低垂掩去眸底的算計,但視線正好将女人情态盡收,那小臉粉嫩還帶着初嘗禁果後的風情,回想起昨夜最後收拾起一片狼藉的時候看到的點點豔麗,心頭湧起難以言說的熱流,陌生又帶着隐秘的刺激。

忽然不忍心說出真相。

這傻女人,昨晚“醉酒”之後抽抽噎噎控訴前男友狠心欺騙的樣子實在是太招人疼。

要是她知道自己昨天也只是在演戲,不知道該受到什麽樣的打擊。

自以為“千金”一擲包了個顏值逆天的農民工,知道真相的她掉眼淚掉不掉周喬笙不知道,但他就是莫名地不想看到自己初夜的對象一早醒來就不開心。

雖然這是一場“酒後”意外,但周喬笙潛意識裏已經把宋嬌扒拉到了自己領域裏。

設身處地地想,反正現在自己最真實的想法是把人摟進懷裏再膩歪他個長坂坡之戰的。

爺這可不是欺騙,善意的謊言懂麽!

“酒店式公寓。”

于是他冷靜地冒出了五個字,戲精模式自動附體,大腦袋歪了歪做回憶狀,一邊還大掌往頭上一撸,潇灑的動作中帶出了令人熟悉的土氣。

“的哥說這叫酒店式公寓,比酒店還高級,啥啥都有!”

看着男人真誠的雙眼,宋嬌一掃之前的疑惑,巧生還是那個巧生。

她露出個放松的笑,就要撐起身。

薄薄的被子順勢就要滑落肩頭,幸好被天然的峰巒挂住,驟然一涼激得宋嬌一哆嗦,想起來自己現在是個什麽狀态,起身的動作就尬住了。

“嘶~”同時還扯到哪兒,宋嬌然不住皺起眉頭。

“嬌嬌你怎麽了!”

周喬笙連忙伸手就想扶人,卻被宋嬌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拍開,“欸!你別動!”

宋嬌單手把被子按在心口,另一只手指向卧室門,“你洗好澡拉?洗好了就穿好衣服先出去吧。”

周喬笙讪讪收回手,捂着被女人柔荑“撫”過的地方可憐兮兮地揉了揉。

“哦。”說着緩緩轉身,還拿眼絲兒勾勾纏纏地往宋嬌身上瞟,顯得略有點委屈。

宋嬌看他那樣心裏發軟,紅唇下意識張了張,還沒發出聲音,就見男人忽然又轉回來,雙眼囧囧有神,吓得她雙手團緊了被子。

“幹,幹嘛!”

周喬笙撓撓頭,露出個大男孩略顯羞澀的笑,“嬌嬌你是要洗澡嗎?其實,其實俺已經幫你洗過了,那個,那個不用再碰水的。”

說完才真的轉身,出門前還從地上幾處撿起零落的衣服褲子。

房門合攏發出輕響。

就像是在宋嬌心裏輕輕地敲了敲,她在一激靈回神,露在被子外面的皮膚瞬間熟透。

靜坐半晌,她攏着被子爬起來,幾步竄到門口确認反鎖才長舒一口氣。

視線也捕捉到了房間地毯上的一些細節。

自己的小裙子,唔,很好,疑似爆線,大概還能穿;呵呵,那片布是我的小可愛嗎;哈哈哈,絲襪果然是撕襪……

宋嬌紅着臉,默默地估摸着戰況。

“小嬌嬌,你可真行啊!”

咬牙切齒地嘟哝着,真切地反思着發生了什麽,她松開被子,才一低頭愁緒就爬上眉頭。

“禽獸!”

農民工比她生猛一萬倍好吧!手指頭上都有紅印子是要鬧哪樣啊!

行屍走肉般挪進浴室,裏面還帶着男人洗浴後充沛的水汽,鏡子裏的自己面帶桃花,身披彩霞,一言難盡。

不過那家夥說得沒錯,身上除了不适的酸澀和走動間的輕微撕扯,非常幹淨清爽。沒有小說裏面描寫的那種一擡腿就有什麽滑出來的尴尬感。

呵呵,果然是幹這一行的,還真實服務周到啊。

想到這裏宋嬌身體一僵,昨晚完全是個酒後意外,她完全沒有準備也沒有這個打算,竟然就跟個陌生人滾了床單。

他幹淨嗎?

不會有病吧!

最重要的是……沒有穿雨衣吧!

宋嬌咬紅了下唇,感受了一下确實沒有異樣,但也許是人家售後服務的時候給清理幹淨了呢!

二十二歲卻在這方面略顯貧瘠的腦袋瓜裏翻箱倒櫃地搜索常識。

她擰開水龍頭往臉上潑了幾捧冷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捋着待會兒是先去醫院做個檢查還是先去藥店買應急藥。

扯了幹淨毛巾擦臉的時候無意間瞥見旁邊的垃圾桶,欸!

裏面除了大團大團的紙巾,還夾雜着幾個五顏六色。

穿過的雨衣!

宋嬌猛地吸了口氣又緩緩吐出來,嘴角微微抽搐,“就說嘛,幹一行愛一行,巧生還挺敬業的。”

但是,一、二、三、四……這到底是換了幾套衣服啊!

周喬笙穿回昨天那身宋嬌給買的衣服,在外面坐立難安,這傻丫頭不會想不開吧?怎麽還不出來!

正琢磨着再不出來他就要……

“你站這兒幹什麽!”門就突然從裏面打開,宋嬌收拾好自己,又是清清爽爽嬌俏可人的小美人一枚,手臂胳膊上白白淨淨完全看不出曾經經歷過什麽。

周喬笙狐疑地上下打量,顯然是沒見識過神奇的化妝術,宋嬌可是把随身的小瓶遮瑕都幹空了。

又見她除了自己的小包還拎着個垃圾袋。

宋嬌攥緊垃圾袋往身側避了避,無視男人探究的眼神,徑直走出來,草草地掃視了一圈這個承載着自己初夜回憶(雖然實際上什麽都不記得)的酒店式公寓。

挺寬敞,确實是酒店式公寓那種空曠缺乏精心裝飾和生活氣息的簡潔樣子。家具極其簡單,不過老板品位還不錯,不知道從哪兒搞來的高仿貨,看起來十分高大上。

廚房空蕩蕩,僅有的幾樣廚具都沒動過的樣子,冰箱裏都是空的。

“多少錢啊?”

宋嬌簡單巡視一圈,站在玄關只找到自己一只高跟鞋,一邊随意詢問,一邊眼尖地從客廳地毯邊上發現了失蹤的另一只鞋,眼角狠狠跳了跳,自動腦補出了除了被自己遺忘的十萬字火辣劇情。

剛剛勘破傻女人拎着垃圾袋出來原因的周喬笙聞聲猛然意識到宋嬌是要走,心裏莫名有點不爽。雖然按照“劇情”,號稱從不陪過夜的已經被社會大染缸腐蝕的農民工兼職鴨,這會兒超額完成工作指标之後就應該雲淡風輕揮一揮衣袖道聲,“老板,再會!”

給彼此心中留下一個還算美好的印象,要是對方還滿意這次服務的話,估計會在轉身關門前要個聯系方式。

但周喬笙就是不高興。

他抿着唇線,心裏翻了個白眼,他怎麽知道這樣的公寓式酒店得多少錢……

“你給的錢全花了。”

“三千?!”

宋嬌頓時激動,這種旅游淡季五星酒店豪華套房也能住一晚了。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惱恨某人昨夜的禽獸行徑呢,還是該嘆息這只禽獸還真是個土憨憨,一晚上服務費這不都打了水漂了麽!

周喬笙撩起眼皮評估女人此刻心态,琢磨自己接下來該怎麽應對,要把人設立到底的話這會兒應該伸手要錢了,畢竟三千塊是服務費,場地費該老板自己承擔。

要不,還是适當收斂一下?凡事留一線,老板下次光顧的可能性也大一點。

表面上立即老實地點頭,“我又不懂,的哥介紹來的。”

原來如此。

宋嬌撫額,這是被坑了啊。

但總覺得有哪兒不對呢?

不過這種懷疑立刻被轉移了注意,等她回過神的時候那都是後話了。

“叮咚!”

有人按門鈴,就站在玄關已經穿好高跟鞋的宋嬌吓了一條。

周喬笙比她還驚悚,暗罵自己一聲傻逼,把傻逼助理給忘了!身體比腦子動得快,兩步竄上去先于宋嬌拉開了房門。

“這就退房,這就退房!”

他看似不滿地大喊了兩聲,“這不剛收拾好嘛!收那麽多錢,催什麽催!”

門口的人嘴巴微張,保持着将要脫口的唇形,眼裏都是不可思議,臉頰肌肉詭異地跳了跳,電光火石間瞥見了男神身後半個婀娜倩影。

“La~那就好!”

魏揚一本正經地板着臉點頭,“咱們這裏地段不一樣,說好11點退房那是一分鐘都不帶拖的,還有客人等着打掃完衛生入住呢!”

邊說邊在內心抹去冷汗,好險!

他還穿着送投資人出公司時的那身西裝,金主送走又立馬帶着技術人員去工地把老板的車取了送往老板藏嬌的金屋。

老板爺,情況有變您倒是提前打聲招呼啊!

冷汗一抹又忍不住暗暗得意,這幾十萬的年薪怕是得再往上提一提了,還有比小魏子更機靈能幹的助理麽!

換個人來,這戲是想接就能接得住的?哼~

宋嬌從男人高大的身後探出小腦袋瓜,覺得這酒店員工大概是個四川人,nl不分,看了一眼之後又覺得,一個服務員都穿得這麽體面,一個晚上三千塊似乎也說得過去。

被人撞見跟男人開房畢竟不是什麽光彩的事情,她低着頭,捏緊垃圾袋從門縫邊擠了出去,動作滑溜得像挑泥鳅一樣。

周喬笙伸手都沒能抓住。

就聽她着急忙慌地丢下一句,“我有事先走了”,就消失在了門邊。正好魏揚上來的時候電梯就停在這層,電梯門還開着,宋嬌閃身而入,在兩個男人反應過來之前戳上了門。

“老,老板?”

魏揚看了一眼顯示下行的電梯燈牌,側頭小心翼翼地詢問,老板娘這就走了,不去追麽?為什麽像是偷情一樣還假裝開房,昨晚不還相談甚歡在大衆餐館吃飯麽?那個在酒裏下藥的男人又是怎麽回事?

周喬笙無視了助理小小的腦袋裏大大的疑問,意味不明地“啧”了一聲,收回粘在電梯上不舍的視線,轉身進門。

結果到最後聯系方式也沒留,再次光顧什麽的估計是等不到了。

“查到了嗎?”周喬笙心裏不爽,語氣就十分冷。

魏揚亦步亦趨的腳步一頓,“啊?”

周喬笙一屁股坐進沙發,眼底暗沉沉的,聞聲手指在扶手上點了點,“視頻裏看到他下東西了?”

“原來您聽到了啊……”魏揚小聲念着,他還以為昨晚老板已經欲火焚身什麽都沒聽進去,“雖然視頻無法确認,但整個晚上除了餐廳人員,就只有那個男人行動詭異。”

他眼珠子轉了轉,“從法律意義上來說,視頻可能無法作為指控證據,畢竟酒杯都已經洗了,也無法鑒定內容物,老板和……咳咳體內的藥物殘留這會兒估計都代謝幹淨了。”

周喬笙心裏清楚,那藥估計時候是測不出來的,畢竟他要說真的失去理智只有最開始一會兒,後來……嗯,後來他雖說不是十二萬分的清醒,但還是能完全為自己的行為負責的。

要說不清醒的話,那都是被宋嬌給燒的。行動上那是半點不含糊,第一次之後意識到沒穿雨衣,還從櫃子裏翻出來不知道是不是管家吩咐保潔阿姨定期更換的最新款。

超薄彩虹色,他後來大概用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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