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未來-18

未來-18

利威爾的潔癖症又犯了，赫裏安斯看了半晌就收回了目光，察覺到他若有所思的目光，在他旁邊的艾倫小聲的問着他，“怎麽了嗎？赫裏安斯先生。”

雖說艾倫名義上是隸屬于利威爾特別調查班的一員，但是埃爾文喊赫裏安斯暫時看着艾倫之後，比起看起來兇神惡煞一手一個小巨人的利威爾兵長來說，艾倫還是更傾向于從小就認識了的赫裏安斯。

說起來他心底還有一絲疑惑，還記得他在訓練兵團的時候，赫裏安斯就問過真正的敵人到底是誰的話了，而前不久埃爾文團長也這麽問過他，老實說，年紀還小的他還無法說出口，但是他明白，他無法單純的把巨人當作是敵人了。

人類的敵人，遠遠不止是巨人。

他還無法完全的記憶起父親到底對他做了什麽，又說了什麽，但是地下室，他記得他家的地下室，那裏會有一切的答案。

“等下你要加油哦。”赫裏安斯對着艾倫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燦爛一笑，還沒有等到艾倫反應過來的時候赫裏安斯就跑遠了，很熟練的就竄進了樹林中，那抹橙色的顏色在森然的樹林中晃動了一下，再也看不見身影。

等到被利威爾分配工作的艾倫才緩慢的反應了過來，赫裏安斯為什麽跑那麽快了——那家夥完全就不想打掃衛生。

而利威爾在點人頭的時候，也見怪不怪的啧了一聲，罵了一句，“那家夥又去偷懶了嗎？”

但是也沒再說什麽，沒做出什麽我要把那個偷懶的家夥逮回來的做法。

“畢竟是赫裏安斯隊長。”利威爾班的其他人也見怪不怪的樣子，像是早就習慣了，“如果赫裏安斯隊長哪一天說我要認真的完成工作才奇怪了吧。”

“算了，”利威爾的眉頭舒展了些許，他轉頭盯着艾倫，那個目光把艾倫看得一震，大氣都不敢出一口，仿佛又回憶起了面前這人在法庭上是怎麽不留餘力的揍自己，感覺臉頰上的肉都還在隐隐作痛，“艾倫，你負責好你的那一塊，我會把赫裏安排在你的旁邊，不要破壞牆壁。”

“啊，是！”

艾倫後知後覺應聲之後才反應過來利威爾不打算把他關在地下室了，說實話艾倫自己也不清楚自己能夠變成巨人的條件是什麽，他知道的就是自己身上要有傷口其他的一概不知，但是既然赫裏安斯在自己的旁邊的話，那應該是不需要擔心的吧。

看着艾倫那小子漸漸放松下來的模樣，利威爾把目光又轉移到了窗外的那片森林上，他還記得那個時候的赫裏安斯在那裏面玩的多麽暢快，他不得不承認，在赫裏安斯陪伴的情況下，很多情況都會好上許多。

有不少人都對他産生了一種下意識的依賴。

……包括他。

“喲，利威爾。”

“……你是想死嗎？”

利威爾黑着一張臉看着赫裏安斯又踩着窗戶檐蹲在那裏，眉頭不停的跳動，他感覺到自己的青筋都快要爆出來了，如果這裏不是三樓的話，他還真想把掃把給塞到赫裏安斯的嘴裏，掰開看看他腦子到底是什麽構造。

“啊，我的鞋子可是幹淨的。”赫裏安斯一臉認真，他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鞋子，又解釋道，“我可是擦幹淨了再上來的。”

“我該感嘆你還記得幹淨，還是說你像是個類人猿只會爬牆，完全不會走正門是嗎？”

“哎，這點細節就不要在意了，”赫裏安斯完全不覺得自己從三樓窗戶進來有什麽奇怪的，反正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我先下去等你，老樣子？”赫裏安斯看到利威爾輕微的點了下頭，就對着他揮了揮手又從窗戶一路跳下去了。

他對這種翻牆的行為已經輕車熟路了。

順便還把下面的艾倫給吓的夠嗆，打掃的猛了，怎麽看見了一個人在那裏亂竄。

赫裏安斯把紅茶給準備好，一如既往的在自己的紅茶裏面加了好幾顆砂糖，才滿意的放下了手。

雖說他是做飯笨蛋，但是像是這種傻子都會做的東西他還是會一點的。

盡管他第一次嘗試泡紅茶的時候，不小心把糖全部加進去，連他自己都受不了的甜度。

等到打掃完畢，其他人也陸陸續續的來到了餐廳，也可以算是會議室，紅茶也冷的差不多剛好。

“啊，謝啦，赫裏安斯隊長。”

“好香啊。”

利威爾拿起紅茶喝了一口，再緩慢的解釋道他們可能要待機幾天。

“作戰計劃不是由我來決定，”利威爾品着紅茶，擡眼看着疑惑的艾倫，又看向了赫裏安斯，“這方面的事情一向由埃爾文決定。”

不過，赫裏安斯也有參與就是了。

雖說赫裏安斯一向不喜歡文書工作，但是在作戰這方面的事情上，不得不說他總是能夠提出一些新奇的想法。

比如說他們這次要把艾倫作為誘餌引誘那些所謂的巨人出洞，赫裏安斯也不會在原來的老位子了，一般來說利威爾和赫裏安斯都會分配在左邊和右邊，這樣能夠盡全力的拿到最廣範圍的救援。

但是這次分配不一樣了。

利威爾會處于最中央的位置去保護艾倫。

至于赫裏安斯。

“弄出假情報吧，”赫裏安斯說道，考慮到巨人會在新兵裏面的可能性，但是又不能真的讓赫裏安斯在某個地方消失，只要給新兵裏面說出赫裏安斯也在哪個地方就好了，“到了巨樹森林，我會捕獲她的。”

要成功的抓獲她，就必須讓這個巨人疲憊。

在韓吉和赫裏安斯的實驗下，他們敏銳的發現了再多次砍掉手臂或者是頭部的時候，巨人的恢複速度就慢起來了。

所以這也是一場相當……危險的賭博。

因為無人能夠擔保赫裏安斯能夠在削弱巨人的情況下活下來。

這次的巨人以往常的不一樣，從他們的樣貌就看得出來，他們擁有智慧、擁有不同于其他巨人的能力。

如果在捕獲之前就能抓到巨人是最好，盡管這個想法很難實現。

但是埃爾文是一個理智的瘋子。

赫裏安斯是一個情感的瘋子。

他不覺得這是一場賭博，他甚至覺得愉快。

能把巨人抓起來實驗、把他們的手腳砍斷，一次又一次的解剖分析，讓他們崩潰這件事——這确實是很瘋狂的想法。

可是赫裏安斯對這件事感到愉快。

就像是他第一次，斬殺巨人的時候，他那弱小的能力終于可以斬殺對方的時候。

他高興極了。

等過了幾天之後，赫裏安斯他們又被埃爾文喊了過去，說是訓練兵團決定志向的時候到了，“這種場面不需要我也無所謂吧。”赫裏安斯往常都不會來的，他只是嫌懶得來，就算他去了也沒太大的用處，埃爾文總是會‘恐吓’新兵，導致每次來調查兵團的人都少了一大截。

“不，觀察新兵。”埃爾文笑道，“不是你最擅長的事情嗎，赫裏？”

“啊啊。”聽到埃爾文這麽說，赫裏安斯無奈的拉長了音調，懶洋洋的說道，“我知道了，但是我可不保證哦。”

“沒關系。”埃爾文只是點了點頭，如此說道。

對上那雙沉着的眼睛，赫裏安斯張了張口，最後還是什麽都沒說跟着他去了演說會場。

他看到了熟悉的幾個人，眼睛眨也不眨的在他們的臉上掠過。

在埃爾文又恐吓了一次訓練兵之後，這次加入的人比想象中的還要多。

“二十一個。”赫裏安斯輕聲的呢喃着，在他旁邊的利威爾擡眼看着他，“怎麽？你輸了嗎？”

他是知道赫裏偶爾閑來無事的就會賭一把的人。

“不，”赫裏安斯笑着彎了彎眼睛，尾音上揚，“贏了。”

讓他看看，嗯，每個人的表情都不錯呢。

一臉堅毅的像是要去赴死一樣。

前十名……只有那位阿尼加入了憲兵團嗎？

看來，答案已經很清楚了。

“如果是人類變成的巨人，那麽他們應該會有一定的自保能力，或者說學習方面很優秀，所以很有可能是在前十名以內。”

連艾倫那小子都可以是第五名，赫裏安斯吊兒郎當的想着，如果真是敵人的話連個前十名都進不去的話也太遜了。

不過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是拼死都不會進去前十名，甚至會當一個小透明。

他們兩次破牆只是想要引出他們想要的東西來，而不去破壞更多的，那麽就說明了他們至少是不敢大動幹戈的。

他們甚至可以說是小心翼翼的。

既然這樣的話，按照他的思維，他就算是不加入調查兵團，他也會找出想要的東西來。

赫裏安斯若有所思的在留下來的幾個人臉上徘徊，感慨的想着。

不太聰明啊這幾個人。

偶爾埃爾文的恐吓還是有用處的嘛，你看，這下破綻不就露出來了。

阿尼的離開，貝爾托特下意識的往後看着，然而當他反應過來轉頭看向調查兵團的團長的時候，他手腳冰涼忽而就像是從腳底蔓延出來的冷意把他全身都給包裹住了，他緩慢而又緊張的擡起了頭，對上了那雙橙色的眼睛。

明明那算是一雙很有暖意的眸子，但是在此刻夜色的襯托下，沒有絲毫的笑意。

但是他确實又是笑着的。

他的視線是看向他們這邊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麽，貝爾托特就是莫名的覺得。

……對方在看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