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雨中曲
雨中曲
第六十八章
比腦袋先反應過來的是身體，付明熙蹭的起身，手還沒放，嘩啦一下就牽着霍賈的手拽出了被，十指相扣。
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話全被聽到，包括那一句“你願意當我男朋友嗎”。
“你醒了？”
付明熙又哐地坐下，手忙腳亂地想松開抓着霍賈的手，可松到一半，又被床上人握住。
“剛才說的還算數嗎？”
霍賈緊盯着付明熙，頭上因縫針而剃光，裹了一圈紗布，像被驚擾的木乃伊。
“嗯……”
付明熙移開視線，感受到手上随即傳來的稍重力度，又忍不住笑了，白皙的耳廓微紅，點點頭：“算數。”
害羞什麽？
付明熙在心裏鼓勵自己。
沖就完了。
他猛地扭過腦袋，臉紅紅：“那你就是我男朋友了！”
“嗯。”
霍賈點頭，腦震蕩帶起眼前黑，再一晃，帶着向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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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诶？”
付明熙大驚失色。
“那些賊抓到了嗎？”
緩了一會兒，新鮮出爐的男朋友霍賈問。
“沒呢。”
說話的時候，付明熙的手機正好響起。
掏出一看，是110。
“請問是付明熙嗎？我是厘鎮平堯分局的民警……”
昨天晚上霍賈受傷，付明熙急着送他去醫院，就沒來得及做筆錄，這通電話是打來催他去了解信息的。
“那我就先走了。”
付明熙放下手機，望向霍賈。
霍賈擡頭，牽着付明熙的手，一本正經，耳朵微紅，聲音有點小：“問你個問題。”
“嗯？”
付明熙不明所以，稍微湊近了些。
飛快地一下。
蜻蜓點水般的吻，落在臉頰。
付明熙一怔，笑了，俯身慢慢地，慢慢地接近，然後在霍賈期待的目光中——
倏然起身。
“我走了。”
付明熙笑道。
霍賈意識到自己被捉弄了，可還沒等他磨着牙，又羞又惱地想出辦法把付明熙按在牆上親，走到門口的人忽然停下了腳步。
“忘了這個。”
付明熙的手機還在床邊。
一把撈起，付明熙很淺地沖霍賈笑了一下。
然後猝不及防，忽然親上。
霍賈呆了片刻，指尖酥麻，愣愣望着付明熙蹦蹦跳跳歡樂離去的背影，心如鼓噪。
付明熙皮完這一下很開心，樂颠颠地溜了。
昨晚的暴雨，下到現在已經變成了絲絲細雨，朦朦胧胧。
他是坐救護車來醫院的，沒帶傘，而現在面對着小雨，他也不想多費力氣找傘。
雨淺淺的，涼涼的，倒更像是一陣風。
沒走幾步，付明熙踮着腳靈活地跳過水坑。
“i am singing in the rain……”
一旦動起來，他自然而然就輕快地在雨中踏起，一蹦一跳，像中了五百萬彩票又得知家裏要拆遷，哼着歌，快樂顯而易見。
“i am sing——ing in the rain……”
他腳上還穿着霍賈的夾腳拖鞋，又穿了大褲衩，踩水正好，啪嗒一聲，水花四濺。
雨越來越輕柔，幾乎消失不見。
陽光從厚厚的雲層中射出，而付明熙也停下了腳步，帶着身上亮晶晶反射着陽光的雨滴，微笑着，走進了平堯派出所。
民警領着他進了問詢室，倒杯水，開始做筆錄。
問過了姓名年齡工作之後，終于問到了最關鍵的部分。
“和什麽人有矛盾嗎？”
“最近只有商業競争了吧。”付明熙答道，“我們公司在和另一家公司争奪設備的銷售市場，可以說很快就要将對方驅逐出去了，也許這就是原因？”
這一聽就是最可能的嫌疑人，民警連忙記下對家公司名稱，雲超聯。
“農場裏監控一共有幾個？”
“應該有七八十個。”
付明熙回憶，“不過斷電後就也沒法使用了。最長保存時間是十天，在斷電前的畫面應該都有。”
簡單問詢後，民警立刻去調取所有監控。
——不過這些人似乎是有備而來，下大雨有遮擋，完全看不清臉和裹着雨衣的身影。尤其小農場在大片田野間，很大一部分的地區沒有監控分布，自然無法連貫追查一番。
“現在怎麽辦？”
卧室裏，付明熙和霍賈靠在一張椅子上，查看着小農場的各項報告。
雲上小農場直播間一直開着，事發當晚也是如此。
一斷電，監控全黑，觀衆自然也追問到底發生了什麽。而小農場也寫了一條動态回應，并在警方采集完物證後直播修複。
【設備不太行啊，一斷電就全完蛋了】
【沒有備用電源嗎？】
【被噴了農藥這一批草莓就不能再用了吧】
……
如果說幕後黑手是雲超聯的話，那麽他們的目的達到了。
不管小農場的設備，植株到底有沒有損壞，只要觀衆有了負面印象，自然就會斷了對小農場的好感。
“得先把嫌犯抓到。”霍賈道，他皺着眉有些苦惱，“但是什麽線索都沒有。”
“嗯……氯化物硫化物，警方那邊檢測出來的結果是滅蟲劑，溶于水易于傳播——肯定就是雲超聯幹的。”
付明熙滑動着鼠标，觀察着各項數據。
水質檢測儀、空氣淨化器、紅外掃描……
等等？紅外掃描？
電源不足的時候，小農場會自動切換連接方式和設備開關，那天晚上關閉了耗電大且用處不大的移苗機、通風風扇以及監控等，但是最關鍵的水質檢測儀，空氣淨化器，紅外線昆蟲掃描等仍然開啓。
打開紅外掃描具體項數據庫，一張張表存儲着每隔十秒記錄一次，一季度清空一次的記錄。
數字密密麻麻，屏幕冷光倒映在付明熙眼裏，随着鼠标迅速滑動，數據洪流湧動。
找到了。
能夠抓住蟲子的那張網。
付明熙扭頭順勢親了近在咫尺的霍賈一口，梨渦淺淺，在霍賈反應之前抛下了一個大炸彈：“我知道該怎麽确定嫌犯了。”
霍賈想湊上去再親一口的動作停了，他微微睜大眼：“什麽？”
付明熙抿着唇微笑，不說話，偏過臉，眼神示意。
嗷嗚一口。
霍賈幹脆直接輕輕地咬了一下付明熙的臉頰，又意識到自己好像太幼稚了，于是又啾了一下，拉開距離，紅着耳朵，害羞又期待地催促道：“怎麽确定？”
付明熙還是不說話，只是笑。
霍賈頓了一下，耳尖快紅滴血，目光游移，然後下了決心，一把按着付明熙的肩，飛快又迅速，在肖想已久但就是不敢的好看唇瓣上親了一口。
好、好軟！
再來一下可不可以……
看着暈暈乎乎的上鈎小狗，目的達成的狡猾小狐貍終于開口，側過腦袋躲開小狗親親，笑意加深。
“紅外線掃描加影像解譯，重構嫌犯畫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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