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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如此,他不曾放棄,他知道她還會再回來。不管要等上多少年,他都願意等。
他很後悔,那日在馬車上,沒能早些對她坦白心意,就這麽眼睜睜看她從眼前消失。
“沈芯婕,你肯定是對我下了巫術,否則我怎會非你不可。”
黑眸灼灼地注視着熟睡中的嬌顏,婁易笑了,柔化了冷峻的輪廓,只可惜沈芯婕沒能看見。
他躺下來,圈緊身側的嬌軟人兒,将下巴抵在她發心,長眸閉起,聆聽着她的呼息聲,安心入眠。
已經很久沒有睡過這麽一場好覺,好到讓沈芯婕幾乎不願醒來。
若不是有人一直在她耳邊吵,她肯定能持續睡下去,一路睡到大後天。
“沈芯婕。”低沉的聲嗓在耳畔響起。
吵死了……別煩她。
“沈芯婕,該醒了。”那把嗓子不打算放過她,持續低喚。
她好累,心神俱疲,好不容易能睡得這麽安穩,就不能放過她嗎?
“沈芯婕,你聽見我的話了,快醒來。”
這一次,不僅僅是出嗓催促,一雙大手朝纏綿榻間不願醒的人兒探去,來到她纖瘦的腰間,輕輕撓動。
“好癢……”沈芯婕格格嬌笑,一邊睜眼一邊扭動身子,躲開那雙手的呵氣。
婁易眼染笑意,站在榻邊看着她又笑又叫的坐起身。
“婁易,你瘋了是不是?”看清楚撓她癢的兇手,剛剛睡醒的沈芯婕,不敢置信的嚷嚷。
他嘴角微揚,俊顏似笑非笑。“原來你怕癢?”
“廢話!難道你不怕?”她有些火的回嗆。
“不怕。”
“騙人!”
“不信你試試?”早已洗漱更衣,一身暗紅白鶴紋飾朝服的他,直挺挺的伫立在她面前。
她咬咬唇,湊上前伸手撓他的腋下。他垂眸笑睐,絲毫無動于衷。
可惡,還真的不怕。她惱火的接着撓,從腋下撓到了他腰的兩側,可面前那具偉岸身軀始終不為所動。
“真的不怕癢耶。”她一臉氣餒的敗下陣來。
婁易眸內添了一絲得意的精光,正欲轉身走開,背後驀然欺來一陣柔軟。
沈芯婕爬上了他的背,撩起他束在身後的發,朝他後頸吹了一口氣。
“別鬧!”
高大身軀頓時一僵,他別過俊顏,眉頭緊皺,向來清冷的語調透着幾分急躁。
察覺他面色有異,她不怕死的哈哈大笑。“誰說你不怕癢的?你明明也怕。”
才剛取笑完,他驀然一個轉身,将她壓回榻裏。
她眼前一暈,還未看清他臉色,柔軟的唇瓣已被狠狠吮上。
他吻住她的小嘴,又啃又咬的,好似要懲罰她方才的惡作劇,可當她看見他眼底躍動的欲望,她才發現不是這麽回事。
她……她蠢死了!原來他的後頸是敏感帶,他方才的反應,不是怕癢,而是……啊啊啊!她引火***啊!
婁易欺身壓上她,紅綢朝服底下的結實軀幹,像包裹在錦布裏的石磐,壓得她喘不過氣。
他緊密的貼着她,一手捏起她下巴,唇舌肆無忌憚的潛入芳腔,勾惹她柔軟的小舌。
這家夥……才親過她幾次,怎麽就進步這麽多?他學習力未免也太驚人!有別于前兩次的笨拙,他這一吻,熟練許多,懂得掌握節奏與輕重,她竟然被吻得有些暈暈然。
當他的舌糾纏起她的,他刻意放慢了速度,舌尖抵着她,輕輕吸吮起來。她倒抽一口氣,來不及反應,已被他吻得天旋地轉。
這也就算了,兩人的身子貼得嚴嚴實實,幾乎沒有空隙,她能直接感覺到他生理上的強烈變化。
紅暈染透嬌顏,她尴尬得閉緊眼,假裝什麽也沒發現……唔,沒發現,她什麽也沒發現。
與她厮磨的舌頭退了出去,唇間的男人氣味稍淡,她卻不敢睜眼,總覺得一對上他的眼,她肯定會大崩潰。
她聽見婁易悶着嗓低語:“是你不聽勸,偏要惹我。”
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大爺。誰曉得那是他的敏感帶……嗚嗚嗚,她真呆。
他的長指撫過眉眼,她眉睫微顫,終是睜開了眼,迎上他的目光。
那雙深邃入刻的美目,平日總冷冰冰的,沒有半絲溫度,此刻宛若兩簇熾熱的黑色火焰,有種妖異之美。
她被他的眼迷住了,忍不住伸手去觸碰。“你有一雙好漂亮的眼睛。”
他不只是有着一雙漂亮的眼,他的眉毛,鼻子,嘴巴,甚至是骨節分明的指頭,都是那樣好看。
她從沒見過男人可以如此美麗。
婁易任由她的手在自己臉上游走,貪看她晶亮的眸心,被他的身影完全霸據。
此時此刻,她的眼中只有他一個。
他胸中一熱,不由得再次吻住她。這一次的吻,綿細溫存,不似先前狂躁。
末了,他像小獸一般,輕輕舔了她的唇瓣一下,方結束這個吻。
這個異常親昵的小動作,比起前面的吻,都要來得令她害羞。她紅着臉,悄然蜷起手指,心底像翻倒了一缸蜜。
他眼底的欲望依然沸旺。那欲望,毫不掩飾,充滿渴望,仿佛成獸初次狩獵,初次識得血的滋味,被挑起體內天生的獸性。
她潤了潤唇,難掩局促的道:“好了,你親也親夠了,可以放人了吧?”
他喜歡看她為自己不知所措的模樣。婁易淡淡地笑了。
他撐臂而起,從她香軟的身子上退開,盡管亢奮未消,自制力卻不容他再繼續放縱。
“我們遲了。”他皺眉說道。
“什麽遲了?”她一臉茫然。
“陛下等着我們進宮晉見。”
“啊?我們?為什麽我也得去見他?”一聽見那個倒胃口的家夥,旖旎氛圍瞬間幻滅,她折腰坐起,秀眉打了結。
盡管只見過一面,可烙印在她記憶中的東周皇帝,奶油小鮮肉一個,比當時的婁易還年幼,卻有着一雙異常成熟的眼,同樣有着好看的皮相,一副養尊處優的高冷範兒。
這個少年皇帝小小年紀,卻是心思深沉,居然還能想出拉攏敵國親王,暗中插手敵國的政局,想來個隔空操縱……太可怕了。
面對她的質疑,婁易目光微爍,避重就輕的道:“此次你遭端王所擄,牽連甚大,陛下想親自确認你的安危。”
沈芯婕直覺不對勁,還想再繼續追問,婁易已經召來了丫鬟為她洗漱更衣,讓她不得不就此打住。
盤龍金柱,一旁金壁鑿刻着無數上古祥獸,錦綢地毯,琉璃金缽裏插着大朵紅牡丹,兩側走道立着垂頸候命的太監宮人。
看着眼前這般大陣仗,饒是曾經在國家級舞臺上表演過,絲毫不曾怯場的沈芯婕,也有些喘不過氣。
今日的她,一襲黛青色銷金宮錦短襖,下身是黛紫色繡花馬面裙,頸上挂了串琉璃碧玉珠串,兩只手腕分別戴上了羊脂白玉手镯,以及刻花嵌珠金環。
據說,這是東周王朝一品诰命夫人該有的裝扮,若是打扮得太樸素,或是佩戴不合宜的首飾,會丢了夫君的顏面。
不僅如此,她梳起的發髻還插了數支掐絲金花簪,以及光澤飽滿的碩大珠花,這些玩意兒可都是貨真價實,純金純銀,純正海珍珠,沉得她一路走來,好幾次險些重心不穩而仆街。
前方的婁易打住了腳步,落後他兩步距離的沈芯婕連忙停下。
記得上回皇帝召見是在禦書房的暖閣,這回卻選在偏殿,沒事搞這麽大的排場,這個皇帝還真是懂得怎麽折騰人。
不一會兒,一道明黃色人影在太監與宮人簇擁下,自與承德殿相通的鄰間小暖閣步入,傳令太監即刻拉嗓宣示。
這頭的婁易與她,連忙屈膝行禮。“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趁着這時,她悄悄擡眼,看見正前方九龍紫檀羅漢榻上,端坐着一名俊麗非凡的少年,年紀頗輕,目光卻很沉,嘴角那彎笑,看似像一把刀。
端詳完畢,她不着痕跡的把頭低下去。
“都起身吧。”少年皇帝随意的揮了一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