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楚子言，我恨你

楚子言，我恨你

淩墨再次來到楚子言的主屋。

楚子言擔憂的問「小石頭怎麽樣了？」

淩墨紅着眼眶「師尊，我們成婚吧。」

楚子言……

「成了婚，你想收幾個徒弟我都不攔着。」淩墨眼神期艾。

「墨兒，婚姻不是兒戲。你再給自己點時間，給自己點接觸他人的機會。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楚子言如一個慈祥的老父親一般苦口婆心的勸道。

「我沒有兒戲。」淩墨強忍着淚水。「我以後一定會對你好，加倍對你好，楚子言。」

楚子言內心說不出的難受……他轉過身，不再看他。

「對不起，墨兒。」

淩墨再次讓步「不成婚，也可以。」他聲音顫抖着「先，先交往，像普通的戀人那般。只要你給我一個機會。」

「墨兒，對不起……別鬧了好嗎？」

「楚子言！」淩墨爆發了「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你為什麽這麽狠心！」

那歇斯底裏的吼聲，狠狠地擊在楚子言的心口，讓他覺得難以呼吸，他轉過身，看到的是淩墨滿是淚水的臉。

「墨兒……」

「楚子言，我恨你！」留下這句絕望的話語，淩墨祭出靈劍，閃電一般的飛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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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兒！」楚子言趕緊禦劍追了上去。

淩墨看到身後追上來的楚子言，停下轉身，盛着水汽的眸子看着他。

「楚子言，你要是敢追上來，那就是答應和我成婚。」

楚子言一個趔趄，趕緊剎住車。

「你敢不敢！」

楚子言……我不敢吶……祖宗。

「墨兒，別鬧。跟我回去吧。」楚子言溫聲說道「師尊給你買糖膏。」

淩墨看着他，朝他伸出了手。他在賭，賭他會心軟，賭他會心疼，賭他會妥協。

楚子言看着淩墨，袖子裏的手攥起來又松開。最終他呼出口氣。「墨兒，跟我回去吧。」

淩墨伸出的手緩緩放了下來，他看了看楚子言，笑了，笑得無比絕望。呵呵……賭輸了

黑色的身影再次禦劍。

「墨兒！」楚子言再次跟上去。

「楚子言！你若追上來！那就娶我！」淩墨聲嘶力竭地怒吼。

楚子言最終，沒有跟上去。他沒有那個膽量，更無所适從。他對着那遠去的身影，輕輕呢喃「墨兒！」

淩墨的身影越來越遠，直到黑色的影子完全消失在視野裏。楚子言的眼睛越來越模糊，擡手擦了擦，竟是自己的眼淚。

他漂在天空，心裏難受得喘不過氣。他好恨自己！覺得自己就是個正真的畜牲。一次失誤把自己的徒弟禍害到這一步，看着他痛苦，卻又無能為力。

淩墨不知道自己飛了多遠。耳旁傳來厲厲的風聲，他一遍遍在心裏祈求着——楚子言，你快點追上來，快點追上來，追上來我就原諒你了，就不恨你了。

禦劍的速度開始降了下來，想要等等他，卻沒有楚子言的影子。最後淩墨停了下來。他久久的望着身後來時的路，等着那個他愛的人出現，等他帶他回家。

楚子言……你怎麽還不來……

楚子言……你是迷路了嗎……

楚子言……手上的紅繩你不會用嗎……

楚子言……師尊……淩墨滿臉的淚水。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找過來……

他等着，從白天等到了黑夜，又從黑夜等到了白天……從滿懷希望到滿心絕望。

楚子言！我好恨你！真的好恨你。

淩墨咬着牙，踩着靈劍，任由淚水打濕自己的臉龐，又任由淚水被風吹散。他看不清前方的路，像片無處可去的落葉，随風飄零……

————

小石頭看到楚子言孤零零一個人回來，身後并沒有淩墨的影子。

「小師叔，淩墨師兄呢？」

「不知道…」

小石頭還想再說什麽，楚子言已經面無表情的進了屋，「砰！」的關上了門。

小石頭本以為淩墨走了，楚子言會悶悶不樂好幾天，卻不想第二天，楚子言沒事人一樣的。該吃吃，該喝喝，該削木頭削木頭，該練丹練丹。忽然覺得他這個小師叔，還真是個始亂終棄的畜牲！

這天，楚子言吃着小石頭做的菜，再次哀聲嘆氣道。「好難吃。」

本來到了他這個級別不用吃飯，進食也只是為了享受口腹之欲，如今好了……

「以後不用做飯了。」

小石頭……「小師叔，你去把淩墨師兄找回來吧。」

已經三個月了，淩墨已經走了三個月了。

「你難道不擔心他嗎？」

「他好着呢。」楚子言打斷他。

「你怎麽知道？」

「…我…猜的。」

小石頭憤怒的說道「是不是在你心裏，只要人活着，就是好！」

楚子言「……」

「負心漢！」小石頭也不管楚子言碗裏沒吃完的飯菜，一把奪過，氣沖沖的收了碗筷。

楚子言看着空無一物的手，嘴角抽了抽。這暴脾氣，是被他慣出來的吧！

這時，突然一聲悶雷。楚子言緊張的看了看天空。雷聲伴随着閃電落在了清靜峰上。

卧槽……這是，楚璃玉要突破了？真是毫無征兆。不過楚璃玉這貨居然在清靜峰上渡劫，是覺得清靜峰不合心意，打算推倒重建嗎？

雷聲一個接一個的響起，卻如同劈在自己身上一樣。腦海裏浮現出了那日，淩墨渾身是傷卻還硬撐着渡劫的情景。

楚子言開始回憶起了以前的種種，淩墨對他撒嬌，說要坐小木舟，說要吃糖膏，要他背着，要拉着手。給他做飯菜，糕點，果脯，還有他興高采烈埋在院裏的桃子酒。

他離開的時候還是寒冬，雖然無雪，但他一定也覺得冷的吧。如今，院裏的桃李樹又開了花，初春的冷風灌進楚子言的衣袍，透徹進了心裏。他的墨兒是還沒有回來……

————

蓮花堡

「墨兒，讓你舅舅們去就好了，你好好在家玩。」陶霆瑞心疼的看着淩墨日益消瘦的身形，心痛不已。

還記得倆個月前，看到自己親外甥的情景。淩墨像是丢了魂一樣，臉色蒼白的出現在蓮花堡門口。吓壞了他。

問他是不是不舒服，他搖頭。

他問他是不是被人欺負了，他搖頭。

他問他是不是遇到壞人了，他搖頭。

淩墨什麽都不說，最後他只能傳訊給楚子言，對方聽到淩墨回到蓮花堡後，只說，他沒事就好。

「好個鬼呀！是不是你欺負了墨兒！」

那邊卻久久都沒有回應。陶霆瑞想，肯定是楚子言欺負了他的親外孫。

「墨兒，是不是那個楚子言欺負了你？你告訴外祖父，外祖父給你報仇。」

淩墨紅了眼眶，卻搖了搖頭。「沒有。」

「什麽沒有，就是他了，那家夥現在心虛得都不敢回我訊息了！」

「墨兒別難過，外祖父這就排人去給你把他抓回來，到時候你就用外祖父給的萬年藤把他吊起來打，抽他鞭子，紮他釘子。你想怎麽樣就怎麽樣。」

「不要……」

「好好好，不要，不要。外祖父新得了一只雪狐，可可愛了，讓它陪你玩。」

他費勁心思的哄着自己的寶貝外孫，卻再也不曾見他展顏笑過。

「墨兒閑來無事，想出去歷練歷練，長長見識。」淩墨平靜無波的說道。

「父親，與其讓墨兒悶在家裏，不如趁此機會出去散散心。」一旁的陶彥青說道。

「父親放心，孩兒會照顧好墨兒的。」

看着淩墨的狀态，最終，陶霆瑞只好點頭妥協。

已經三個多月了，時間在淩墨這裏過得無比的漫長，悲傷和思念覆蓋着每個夜晚，那種愛恨交織的痛苦滋味集結在胸口，久久不能釋懷，可他還是想楚子言，即使恨，也想要再見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