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失憶

失憶

鳳羽山，青蓮崖，一襲黑衣的淩墨，站在崖邊，微風輕輕的吹起他的衣擺和墨發，夕陽下顯得蕭條又孤寂。看着那漸漸西下的日頭，看着那天邊的紅霞，從來沒有覺得夕陽和晚霞是如此的刺眼，刺得他眼淚都流了出來。

天色一點點暗下，淩墨看着自己右手腕上的紅繩，心神一動，紅繩卻沒有任何指引。你是逃了嗎？楚子言？

他從懷裏掏出小人偶，看着那張笑臉，越來越恨！手握得越來越緊，直到木偶發出崩裂的聲音。眼淚劃落，他卻笑了。

「哈哈哈哈……」

「楚子言！」他惡狠狠的說道「最好不要再相見！」

淩墨失魂落魄的回到蓮花堡時，已是午夜，一進到自己的屋子就看到了緊鎖着眉頭站在屋裏的陶霆瑞。

「墨兒回來了。」看到淩墨回來，陶霆瑞舒展眉頭走上前。然而，一瞬間又皺了起來。

淩墨臉上的神情說明了一切。在聽說淩墨要去見楚子言時，他就開始擔心，直到越來越晚，天都黑了還沒有見到淩墨回來，他就有預感了。

「墨兒，既然那個姓楚的不識好歹，那就……」

「外祖父……墨兒沒事…」淩墨打斷他，把陶霆瑞退出房間，鎖上門「外祖父請回吧。墨兒沒事。」

陶霆瑞眼睛都紅了。「墨兒你放心，外祖父這就派人把那個姓楚的抓回來！」轉身，氣沖沖走了。

淩墨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流下來。

酒是最夢讓忘記痛苦和憂愁的東西……

淩墨給自己灌了一壇又一壇的酒，酒壇子滾得到處都是。陶彥青看到滿地的酒壇子已經習以為常了，他面無表情的把淩墨從地上拽起來，丢到床上。

淩墨再一次抓住他問，傻笑道「師尊，抓回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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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那邊的人報了，說他并沒有回無極宗。」

「呵……」他冷笑道「他該是有多怕我啊，躲我躲成這樣？」

「淩墨，你不能一直這樣一蹶不振的。你不知道，外祖父有多擔心你嗎？」

「呵呵，我知道，二舅舅，我沒事，很快就會好的。」他再次保證道。

陶彥青給淩墨灌了一碗解酒湯後，頭也不回的走了。

淩墨傻笑的看着天花板，從儲物戒裏，拿出那個裂了的人偶，手指靈力一點。木偶瞬間變大，和楚子言一樣的身形，一樣的臉，一樣的笑。

「師尊，要抱。」

木偶任聽話的俯身抱着他。淩墨一個翻身把他壓在身下。頭靠在他的頸間。

「叫我墨兒。」

「墨兒。」

「說你喜歡我。」

「我喜歡你。」

「連起來。」

「連起來。」

淩墨發飙了，他擡起頭「連起來，是讓你說：墨兒，我喜歡你！」

木偶人反應了半天「墨兒，我喜歡你。」

淩墨又笑了，那笑容裏滿滿的都是恨意和絕望。

————

一處僻靜的山谷裏，一條百米高的瀑布，水流激烈的從高出直瀉而下，流水再彙成清澈的小溪，流水叮咚，一群小魚小蝦在裏面歡快的游來游去。小溪的上邊，有一座木橋連接小溪的兩岸。小溪邊上有一座木屋，看似簡陋，內裏卻溫馨精致

楚子言做了一長長的夢，他被耳旁輕微的響動聲吵醒了，睜開眼睛就對上了一雙圓溜溜的大眼睛。

倆人都是一愣，最後那人咧嘴一笑，興奮道「恩人！你總算醒啦！」

楚子言被噴了一臉妖氣。他不适的将那人的臉推開一點，喘了口氣。

那人卻咚咚咚的跑了出去「葉瑤！葉瑤！他醒了！」

屋在傳來葉瑤不耐煩的聲音「醒了就醒了。大呼小叫什麽！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詐屍了呢！」

楚子言聽聞，一頭黑線……

葉瑤進屋，看了看楚子言，又探了探他的脈。

「怎麽樣？」火鶴緊張的問。

楚子言這才看清楚那噴他一臉妖氣的家夥，原來是個十五六歲的男孩。一張帶着嬰兒肥的圓圓的臉，圓溜溜的眼睛，長又翹的睫毛，小巧而鼻梁高挺，粉嫩的薄唇。小屁孩穿了一襲紅衣，配一頭編成不知道多少條的黑色小發辮。可愛又靈動。

葉瑤反問楚子言「楚子言，你感覺如何？」

「嗯……還好。」楚子言細細的感受了一翻道。

「多謝姑娘和公子救命之恩。」他禮貌道。

葉瑤抽了抽嘴……好個屁……神魂受損了呢，看失憶了吧。

「你叫什麽名字？」

楚子言想了想回道「楚子言？」

「唉，他記得！他記得！」火鶴開心的叫換着。

「我是誰？」

「葉瑤！」

「他記得！他記得！沒有失憶，沒有傻！」火鶴興奮道。

葉瑤卻不太相信「多大了？」

楚子言拿出鏡子照了照「23？」

葉瑤氣笑了，扯過他手裏的鏡子。感情你在和我玩猜猜猜呀！

葉瑤無語的抽了抽嘴。「你家哪的？」

楚子言……

葉瑤笑了「這回答不上來了吧？」

「恩人，你不記得我了嗎？我火火啊……」火鶴突然變成火紅的原身。「我火火呀！」

「真漂亮！」楚子言看着這火火的羽毛由衷的感嘆道。

「呵呵，是嗎？」火鶴又變回人身。「我娘以前也說我漂亮。」

「我可愛惜自己的羽毛了。」

「這麽好看的羽毛是得好好愛惜……」楚子言又伸手去摸了摸。

葉瑤看着跑題的倆人。她一把擰起火鶴，毫不留情的從窗口扔了出去。

她坐在楚子言面前打量着他「你知道我為了救你費了多少丹藥嗎？」

楚子言點點頭。

「你打算給我多少靈石。」

楚子言拿出儲物戒使勁往裏掏。靈石沒掏出幾塊，糖膏倒是掏出來一大堆。

葉瑤服了「你一個大男人帶這麽多糖膏幹嘛！」

「肯定是吃呀！」楚子言說的理所當然。

火鶴把腦袋從窗戶探進來「恩人恩人，給我來一個。」

楚子言從窗口抛了個糖膏出去，被火鶴用嘴穩穩接住。

葉瑤服額……忽然一只糖膏遞到她面前「來一個？」

葉瑤「……」

她惡狠狠的将糖膏扯了過來，剝了外面的油紙，塞進嘴裏。含糊不清的說道「楚子言，這回沒有十萬上品靈石你休想走！」

楚子言失憶，但是本能的技能和腦子還在。于是他為了還債，被迫加入了葉瑤坑蒙拐騙的行當。

……

「你不是說只騙壞人的錢嗎？」

屋子裏火鶴和楚子言坐成一排，看着對面美滋滋數着靈石的葉瑤問。

「對呀？」

楚子言「今天那個男修士看起來不像壞人。」

火鶴也在一旁點點頭。「對呀。」

「他就是壞人。」

「我看到他給一個乞丐錢了。」楚子言說。

「那也不能證明他是好人。」

「他還給一個不認識的受傷修士療傷丹藥了。」

「那又如何？」

「他還給路邊一只受傷的狗狗療傷了。」火鶴插嘴道。

「那也不能證明他是好人。」葉瑤慢悠悠的說。

火鶴和楚子言倆人對看一眼，默默不再提了。

「你要這麽多靈石做什麽？」楚子言又問。

「買東西啊。有了靈石才能買更厲害的法寶武器和丹藥。你看上次救你，如果不是我那厲害的飛行法寶，我們逃得出來嗎？」

楚子言「哦……」

「還有你。」她又轉頭對火鶴說道「如果不是我給你買的這塊靈玉，阻隔了你身上的妖氣，你能出來晃蕩嗎？」

火鶴「哦……」

「所以我們要再加把油，掙更多的靈石。」

火鶴「掙更多靈石做什麽？」

「買丹藥，買法寶，提升修為。」

「提升了修為然後呢？」

「掙靈石……」

「所以掙靈石是為了提升修為，買法寶。買到法寶，提升了修為，就是為了更好的掙靈石。」楚子言鞭辟入裏的總結了一下。

「對！」葉瑤肯定的點點頭。

楚子言和火鶴同時起身。

「唉，去哪？」葉瑤問道。

「掙靈石！」倆人異口同聲的回道，一起消失在山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