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明月高懸，楚子顏輾轉反側，把自己悶在房裏，最後還是無精打采的爬了起來，走到院中，發現旁邊書房亮着燈。

淩墨還沒睡嗎？走到門口，敲了敲門，沒有回應，輕手輕腳的推開門，卻僵直了身體。

他為什麽會看到另一個自己……而那個自己正安靜的坐在塌上，身上的衣服松松垮垮，甚至露出了一邊的香肩和大片胸前的白皙皮膚，而此刻的淩墨正躺在他的腿上小憩，屋裏的楚子言木讷的看了過來。

楚子言石化了。

「師尊。」躺在“楚子言”腿上的淩墨醒了過來，看着門口的楚子言。

「墨兒醒了？睡得可好？」“楚子言”低頭柔柔的看着懷裏的淩墨。

楚子言……你是他師尊，那我是誰……

「你怎麽來了？」淩墨起身，頭發有些淩亂，“楚子言”貼心的給他理了理，又倒了杯茶水遞給他。

楚子言……我就不該來。

「我看你書房亮着燈，便來瞧瞧，怎麽不回屋睡覺？」

「和師尊一起嗎睡嗎？」

「可以。」木頭“楚子言”看着淩墨溫柔的說。

楚子言有點想掉頭走人……想想自己占據了他的主屋，才使得他睡到了書房。

「要不你回主屋睡吧，我睡偏房。」

「雖然你我早已決裂，但怎麽說你都還是我師尊，表面功夫還是要做的，若是讓你睡了偏房，豈不讓人诟病。」淩墨雲淡風輕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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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如我去客居小院吧。」楚子言誠懇道。

「嗤……」淩墨冷笑一聲，執起茶杯輕輕抿了抿「師尊的如意算盤打的可真好。」

楚子言火了！從齒間磨出聲音。「愛睡不睡！」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祝你和木頭人玩得開心……」門外漂來楚子言真誠的祝福。

…………

楚子言已經被關了七天了，和淩墨冷戰真是一點好處都沒有，除了沒有了飯食，葉瑤的情況他是一點都不知道。

無聊的來到書房，翻了翻案幾上的書，想起葉瑤變身時的情景，楚子言走到書架旁，看着挂着标簽的牌子一一尋找。

「魔…魔之怪談，滅世魔王，滅魔錄，魔的來由，唉這個。」

楚子言将自己想要的書抽了出來，一轉身「唔！」便撞入了一個懷抱。慣性的後退幾步，被淩墨扶住。

楚子言捂着被淩墨下巴磕到的鼻子，眼尾泛紅。

「我看看。」淩墨托起他的臉，拿開楚子言的手，看了看他被撞得通紅的鼻子，輕輕的撫了撫。

擡眼，又看到那可憐巴巴欲泣不泣的眼。胸腔裏的小鹿歡快的蹦噠着，如果被欺負狠了，他又會是什麽樣的呢，淩墨腦海裏浮現出楚子言含着淚，乞求他的可憐模樣，太讓人心動了……淩墨喉頭不自覺的滾動了一下。

感覺氛圍有點詭異，楚子言不太自在的推開淩墨。「沒事了。」

走到案幾旁坐下「我可以去看看葉瑤嗎？」擡頭，葡萄一般的黑眼睛看着淩墨。

「我心情不太好。」淩墨也沉着臉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茶。

「遇到什麽事了嗎？」楚子言看着淩墨，完全沒有意識到，某人心情不好是因為自己。問得是無比誠懇。

飲下一口熱茶後，淩墨放下茶杯，擡頭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楚子言不明所以的眨了眨眼睛。

「無事！」起身風一般的走了出去。

「唉！」楚子言朝着淩墨衣袂翻飛的背影喊道。「別走呀，說出來為師幫你分析分析。」

「到底什麽時候放我出去啊！大哥……」楚子言對着空氣無助的悲鳴。

————

蓮花堡的另一處院落，也同樣傳來悲天憫人的嚎叫，只是那嚎叫無比有氣勢。

「你個瞎眼大魔王！給我解開！」

火鶴被鎖妖繩捆着手腳，躺在地上使勁掙紮。那火紅的羽毛飛得到處都是，咋一看還以為是一只準備被拔毛下鍋的公雞，在做垂死掙紮。

陶彥青蹲下來，安撫的摸了摸它的鳥頭。「啊火，要乖啊。」

火鶴回頭朝陶彥青的手啄了過去。陶彥青也不避開，手就這樣被啄出了血。拿出手帕淡定的擦了擦。

「劫獄是不對的。看在你年紀還小的份上，就先在我這裏反省反省吧。」

「我是你大爺！放開老子！」

「說粗口話也是不對的。」伸手又摸了摸火紅的羽毛，果不其然手上又多了個血口子。

陶彥青又淡定的擦了擦。

「你們要是敢對我姐做什麽，我滅了你們。」火鶴吼着，圓溜溜的眼睛裏滿是不甘的怒火。

陶彥青抱起火鶴，「別太沖動，乖孩子。」輕輕把它放在床上。

「叔要出去辦點事，你乖乖的睡一覺。」擡手給它掖了掖被子。

「我也去，我也去！叔帶我去！」火鶴扯着脖子，撲騰着被捆住的翅膀大喊，「我不劫獄了，不劫獄了！真的。」

「我不是去看你姐的。」

「那我也要去！」

「唉，真那你沒辦法。」說罷，又走過去抱起火鶴。

……

楚子言正坐在院裏的木桌前看書，忽然結界波動，放下書看過去。陶彥青正抱着一只火紅的公雞走了過來。

「楚仙長，近來可好？」陶彥青抱着公雞，微笑着，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子對面。

楚子言和陶彥青懷裏的火鶴大眼對小眼，這家夥怎麽也被綁來了……

「陶少堡主，要愛護野生動物。私自豢養可是犯法的。」

火鶴眨了眨眼，「對呀！聽到沒有，你犯法了！」

「我抓它的時候是個人。」

火鶴……

楚子言啞然一笑，又說道。「葉瑤最近怎麽樣了？」

「還關着。有時清醒，有時發狂。」陶彥青搖搖頭。「不過我還是第一次見到能夠清醒的血魔人。」

「你有探過她發狂時的元嬰嗎？」楚子言問。

陶彥青疑惑皺了皺眉。「你也發現了？」

「是魔晶。」這幾天楚子言在魔文錄中找到的信息。

倆人沉默了許久，各有所思。楚子言又沉着臉問「她身上的傷好些了嗎？」

「放心有人給她上藥。只是最近她精神不太好。」陶彥青安撫着懷裏躁動的火鶴。

是沒有喝人血。對呀，已經好幾天了，再這麽下去，不知道葉瑤會不會被餓死。

「你等我一下。」說罷。

楚子言轉身回屋，不一會就出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個白玉瓶。「給她喝這個。」

陶彥青就是來要這個的，剛想伸手接過，就被一只手截胡了。

淩墨冷冷的看了看手裏的白玉瓶，又看了看楚子言，後者心虛的把手藏在袖子裏。

瓶蓋被拔開，新鮮血液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

陶彥青無奈的嘆了口氣。他是聽清醒時的葉瑤說，楚子言的血可以救她才來的。看來，來的不是時候。

淩墨聲音冰冷「二舅舅沒什麽事的話就請先回吧。」

陶彥青站起身，拍了拍淩墨的肩膀，語重心長的說「好好溝通，不要吵架。」

火鶴翻了個白眼。

「小孩子家家，不可以翻白眼。」陶彥青教育道。

「我就翻了，怎麽着！」

「罰你今晚不準吃小魚。」

「混蛋！」

火鶴不甘的撲騰着，被陶彥青死死按住，叽叽喳喳的謾罵聲漸漸遠去。

「我的血就是她的藥，可以讓她恢複。墨兒」楚子言看着淩墨認真的說。「這幾天你們也該發現，她有意識的吧。我的血可以救她。」

淩墨冷冷的轉身進屋，楚子言趕緊跟了上去。「你把我這瓶血給她喝了，到時候就會發現她清醒的時間更長了。」

「憑什麽！」淩墨怒道，一把扯過楚子言的左手手臂。

腕部胡亂包着的繃帶，還滲着絲絲血跡。松開繃帶，看到那一道又一道的傷痕，淩墨上藥的手下了狠勁，「嘶！」楚子言痛得吸了一口氣。

「自己下手的時候怎麽就不知道疼了！」冰冷的眸子看着楚子言。

重新紮好繃帶。「再有下次，我就殺了她！你信不信。」

楚子言打了個寒顫，扯着笑。忽然身體被淩墨抱起，嘭！的扔到了床上。剛想起身，就被淩墨栖身壓了上來。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不信你試試看！」

「好，好，我下次注意點。」

注意點傷口的位置，不要那麽容易被發現。哪個位置不容易被發現呢？嗯……大腿內側！好樣的楚子言，我真聰明。

內心還在得瑟的楚子言突然看到淩墨危險的眼神。還沒反應過來，淩墨的額頭便貼上了楚子言的額頭。

而後，一股神奇的力量使勁往他腦袋裏鑽，那是淩墨的神魂。

「墨兒，做什麽？」楚子言本能的抵抗。

「唔！」淩墨發出痛苦的呻//吟，嘴角溢出了一絲鮮血，卻仍然不死心。要把自己的神魂侵入到楚子言體內。

最終，楚子言心軟了……妥協了……任由淩墨的神魂鑽進自己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