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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放學鈴聲響起, 廖斂起身,把桂歡的書包挂在了肩膀上,雙手沖她舉了舉, 一副要把她“托運”回家的架勢。
桂歡:“……不用。”
青春期正是敏感的時期, 廖斂如果經常抱着她走來走去, 難免不被同學們瞎想。
廖斂撓了撓頭,退一步說道:“那我提着你衣服領回去?”
他小時候在樹林裏覓食, 一旦樂不思蜀, 停不下來的時候, 他爸就會提着它的後脖頸, 一路拎回家。
桂歡:“……我有腿, 恰好,它還有行走的能力。”
廖斂這麽草木皆兵, 導致她自己都有點懷疑,是不是真得了什麽重病……連忙擡頭确認了一下餘命, 還好, 沒少。
回到家, 廖斂沒有跟進來, 轉頭就下了樓,說去取東西。
桂歡洗了個澡,擦幹靜頭發上的水汽,坐在書桌前寫作業。
過了能有二十分鐘, 窗戶外傳來了“當當當”的輕響,桂歡擡頭,就見廖斂蹲在窗臺上, 右手拎着個塑料袋。
由于他身材變高了,所以兩只腳排成了一字型, 才堪堪站穩。如果稍踩偏一點,那八成就得急救病房裏相見了。
桂歡不由得跟着捏了一把冷汗,連忙讓他進來。
打開窗,廖斂輕車熟路地爬進來,把袋子遞給桂歡:“拿去吃。”
袋子上帶着水汽,廖斂反常的沒有不耐煩,還主動去洗了把手。
透明的袋子裏裝了一條紅白色相間的鯉魚,怎麽看,都不是用來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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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歡:“你從哪兒弄來的?”
廖斂洗幹淨手,抓起桂歡方才擦過頭發的毛巾,擦了擦手。
“撿來的。”
勞動公園一大池子的鯉魚,他拿個幾條根本發現不了,秋季魚肉肥美,是最好吃的時候。
桂歡:“……這種水生動物,一般揀不到。”
恕她知識面窄,從來沒見過能在地面上游動的魚。
廖斂眨了眨眼,面色不改地道:“我從湖邊路過,它突然就跳了出來。”
桂歡:“……”
廖斂認真地道:“它應該是想投胎了,我就成全了它。”
桂歡:怪不得這麽眼熟,原來是勞動公園裏的。
“你就這麽拿回來了?沒人阻止你?”
廖斂:“路上有兩個婆婆問我,我說我是拿去湖邊放生的。”
不過婆婆不知道,他說的這個“生”,是往生。
廖斂:“你現在虛,得吃點好的。”
桂歡提起塑料袋看了看,裏面的魚已經不動了。
她猶豫地問道:“你會做嗎?”
廖斂:“你不吃生魚?”
桂歡:“……我不吃生的大鯉魚。”
廖斂十分肯定地說道:“放水裏煮了,應該就能吃。”
桂歡覺得自己純粹多餘問這一嘴,提着魚進了廚房,道:“我炖了,我們一起吃。”
廖斂:“不用那麽麻煩,熟了就行。”
桂歡:“……主要是,我有味覺這個東西。”
又不是打掃廚餘垃圾,怎麽能是個東西就塞嘴裏?起碼調味得能入口才行。
廖斂跟着她進了廚房,桂歡刀具用得十分順手,切絲切片切花刀,看兩眼就能上手,她媽也說過她有天分。
桂歡也曾想過,人都有長處短處,可能她的烹饪技能點,都點在了刀工上。
桂歡麻利地刮魚鱗,誰知手下的魚忽然抖了一下尾巴,頭頂“日行一善”猛然放大,下面的“不可殺生”跟着亮起了紅燈。
桂歡手一停,她身後的廖斂把下巴輕輕點在她頭頂:“怎麽了?”
桂歡:“……它還沒死。”
廖斂:“你把它炖了就死了。”
“……我心善,不殺生。”
桂歡想靜置片刻,等魚咽氣了再刮鱗,誰知廖斂的手臂直接從身後伸了過來,抓着魚尾,沖着菜板就是一甩。
“啪”地一聲後,魚徹底不動了。
桂歡:……行吧,一下子蹬腿,總比窒息死要強。
廖斂怕手上的水滴到桂歡身上,他洗了洗手,用廚房裏的擦手巾擦幹淨了水珠。
桂歡詫異地看着他行雲流水的動作,說道:“你不怕水了?”
廖斂:“我什麽時候怕過?”
他在冰河裏撲騰了兩天兩夜,就是再抵觸的東西,也被動治愈了。
桂歡:那之前在水龍頭下面涮手的是誰?
廖斂微微挑眉:“我那不是怕,是讨厭,現在也讨厭。”
桂歡:“你怎麽克服的?”
從心理學角度出發,打從心底裏讨厭的東西,是不可能輕易接受的。
廖斂舔了舔嘴唇,在冰河裏撲騰之類的,肯定不是正常人類該有的行為。
他忽然就想起了勞動公園裏小孩玩水的設施,随口道:“我爸帶我去了水上樂園。”
桂歡:……北極,還有水上樂園?不結冰嗎?
有也應該是冰雪樂園才對。
既然廖斂不想說,桂歡便沒有再追問,刮好魚鱗,桂歡開膛破肚,把魚內髒扯了出來,就要扔掉。
廖斂連忙道:“別扔,能吃。”
桂歡:“……不能吃。”
她沒管廖斂,撐開塑料袋就扔了進去,廖斂眼巴巴地看了幾眼,舔了舔嘴唇。
桂歡把盆裏的魚鱗攏到一起,扯開垃圾袋就要往裏倒,廖斂倏地瞪圓了眼睛:“你要扔了?”
桂歡:“不扔留着招蒼蠅?”
廖斂:“你不要給我,我要。”
“……你留着做手工?”
廖斂:“魚鱗好,補鈣。”
桂歡擡起頭,仔細打量他的表情,廖斂一臉認真,沒有一絲開玩笑的意思。
桂歡:“你……想怎麽吃?”
廖斂心想,這東西生吃不就得了嗎?嘎嘣脆。
但聽桂歡的語氣,人類好像不是這麽吃的。
廖斂眼睛慢悠悠地眨了眨,有些不确定地問道:“炸着吃?”
土豆都能炸,魚鱗沒有不能炸的道理。
桂歡:“……你回頭跟你舅舅說一聲,去醫院看看,有一種病,叫做異食癖。”
廖斂:“什麽叫異食癖?”
“就是會吃很多非食物的東西,像是蟲子、紙……當然,魚鱗也算。”
桂歡越說越覺得這就是廖斂的症狀,簡直就是在描述他的飲食喜好。
廖斂眼睛一亮:“對,我有異食癖。”
對于不了解的現象,人類大多會歸結為非自然現象,又或者是疾病。他沒想到,還有這麽一種病,那是不是他得了之後,想吃什麽就能吃什麽了?
桂歡:“……你這麽高興幹什麽?”
油炸魚鱗,這種光聽名字就感覺是巫術的菜肴,桂歡最終決定無視,把魚鱗統統扔了。
廖斂嘴唇動了動,道:“我一會兒幫你扔垃圾。”
桂歡:“……不用。”
把魚炖上,桂歡和廖斂回了屋裏,廖斂回家取來了作業,兩人圍着茶幾,面對面一起寫作業。
寫着寫着,廖斂的手就勾了勾桂歡的筆杆。
桂歡擡頭:“題不會做?”
廖斂皺了皺眉,低頭繼續寫:“沒有。”
過了兩分鐘,廖斂的手又伸了過來,握住桂歡的筆杆,懊惱地道:“你的筆杆總是動。”
一動他就想伸手去抓……
在教室裏,他和桂歡都面向前方,就算桂歡的筆來回動,也不會打擾他的心神。
桂歡沉默兩秒,說道:“是不是沒有王三餅這個代筆,你就寫不了作業了?”
有王三餅在,廖斂就負責看題,用嘴說答案,不容易分心。
廖斂恍然道:“我覺得是。”
桂歡:“……”
她塞給他一本英語書,說道:“你先背單詞吧。”
說完,她調整椅子,後背沖着廖斂,讓廖斂坐在沙發上背。
桂歡重新審題,就感覺有個東西貼上了她的後背,廖斂的頭抵在她的後背上,輕輕蹭了蹭,頭發摩擦着布料,發出窸窣的聲響。
“……你是不是有多動症?”
廖斂雙眼微眯,眼白泛出金綠色交雜的光芒,慢悠悠地道:“你就當按摩。”
桂歡:“……用臉按嗎?”
為了防止一秒一分心的廖斂再分神,桂歡讓他背沖着自己,兩人背靠背,廖斂才消停了一會,就是會時不時用後背蹭一蹭她。
廚房裏傳來陣陣香氣,桂歡放下筆,扭動了兩下脖頸。
聽見動靜,廖斂立馬轉過了身,雙目發光道:“是魚好了嗎?”
桂歡笑了笑:“先吃飯,吃完再寫。”
桂歡對自己的廚藝很有自知之明,也就是能入口的程度,盛上兩碗大米飯,再加上桂歡媽給她帶回來的剩菜,兩人擺了一大桌。
打開電視,桂歡随便調了一個臺。
電視裏正在播放電視劇,女主角左手扶着額頭,靠在公交車的玻璃窗上,一臉難受。
同行的朋友關切地問道:“你沒事嗎?”
女主虛弱地擺擺手:“沒事,低血糖,有點頭暈。”
桂歡不怎麽看電視劇,放出來就是為了讓屋子裏有點聲音。
廖斂看了兩眼電視,嘟囔道:“人怎麽有那麽多的病?”
獸類就沒有那麽多的病,自然界沒有止痛藥和感冒藥,一個個也活蹦亂跳的。
桂歡不想跟他讨論這個話題,精力旺盛的廖斂,顯然沒得過什麽大病。估計他就是發燒了,也會覺得是自己火力旺盛。
廖斂用筷子把魚頭和魚身分開,把魚頭夾進了自己的碗裏,将肥嫩的魚腹和月牙肉挑進了桂歡碗裏。
桂歡微微挑眉,遙想上輩子的“封口費”,現在的廖斂可真是尊“老”愛幼的典範。
“謝謝。”
廖斂一口下去,咬掉半個魚頭,說道:“你大出血,多補補。”
桂歡:“……”
廖斂摳出魚眼珠,問桂歡:“你吃嗎?天禧說這東西補腦,人……一般人都喜歡。”
桂歡看了兩眼那透明的眼珠子:“不吃,你吃吧。”
廖斂吃魚的速度很快,魚骨頭也一樣塞嘴裏,咬得嘎嘣響,點點頭品鑒道:“勞動公園裏喂的魚糧不錯。”
桂歡:……你是怎麽吃出來的?
吃完了飯,廖斂探頭,在桂歡的脖子周圍嗅了嗅。
桂歡怕他把嘴上的油蹭她身上,連忙往後躲。
廖斂滿意地道:“你身上的血腥味淡了不少。”
桂歡自己也聞了聞,除了飯菜味,什麽也沒聞到。
“現在是什麽味?”
廖斂:“現在只有魚腥味。”
桂歡:“……”
魚、桂歡,兩種他最喜歡的味道交織在一起,廖斂舔了舔嘴唇,雖然面無表情,但整個人都神采奕奕,滿意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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