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 “我答應了
21 “我答應了。” ◇
“嘶——”
沈明矜的嘴唇被這麽猛地一撞擊,感覺大腦像是瞬間被AK突擊□□使勁兒突突過,每一根神經上仿佛寫滿了“疼痛”兩個字,他悶哼一聲,眼前頓時一黑,耳朵聽到如同電報短路般的嗡鳴,幾秒後,除了劇痛之外一些細碎的記憶頓時片段如同紛紛揚揚的雪片般,呼嘯席卷過他的大腦。▽
沈明矜忽然想起來,自己似乎是真的和許渡晚談過戀愛。
其實嚴格上來說,那根本不算是一次戀愛。
那時候兩個人不過高二,許渡晚天天尾随跟着他回家,還總是給他寫情書,被他拒絕之後也并不氣餒,每天都堅持不懈地往他桌肚裏塞情書。
後來,沈明矜發現只要許渡晚出現,身邊那些追求者都會自動消失,再也不敢出現在他面前騷擾他,沈明矜當時沒有細細琢磨過着其中的玄機,現在想想才知道,多半是被許渡晚背地裏偷偷解決了。
那時候的沈明矜極其怕麻煩,也讨厭被人用貪婪的眼神盯着,于是對于許渡晚這種行為,并沒有反感。他甚至還默許了許渡晚的靠近,也并不避諱在衆人面前縱容許渡晚對他所做出的略顯親昵的行為,甚至是許渡晚故意想喂他吃包子,沈明矜也只是猶豫了一下,便吃了。
然後第二天,許渡晚不知道為什麽,就突然沒有給他帶早飯了,沈明矜忍不住問他,卻被許渡晚含糊帶過一句:
“怕你吃了不安全。”
許渡晚一邊說着,一邊趴在桌上揉着肚子,臉色還有些不好看,手上和臉上都有些傷痕。
沈明矜朝他下`身掃了一眼,看見他的校褲髒兮兮的,沾滿了泥土和草屑,走起路來也是一瘸一拐,似乎是和人打架受傷了。
沈明矜見此,卻沒有再問,或許對他來說,是懶得問。
畢竟那時候喜歡沈明矜的人太多了,許渡晚最多是臉皮厚了一點,難纏了一點,能打了一點,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能讓沈明矜挂在心上。
最重要的是,沈明矜那時候并不喜歡男的。
對于他來說,許渡晚不過是一個好用又能打的擋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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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怎麽甩也甩不掉的那種。
他們被全校傳談戀愛的那會兒,因為各種原因,沈明矜沒有當衆反駁,許渡晚便以他的男朋友自居,那段時間,許渡晚的身上總是會出現一些莫名其妙的傷口,沈明矜也沒有問他是怎麽來的,偶爾敷衍地讓他不要打架,他不喜歡,許渡晚就會收斂一點——
收斂的方式就是大夏天穿個長袖校服,用來遮住手臂的傷口不讓沈明矜看到,表面裝乖。
那時候的沈明矜看到,大概能猜到是怎麽回事,心裏覺得許渡晚傻透了,還有些滑稽,他有時候甚至還會反思讓許渡晚做自己的緋聞男友到底是不是正确的決定——
十六七歲的年紀,因為有這樣一個追求對象,少年的虛榮心一邊得到滿足,一邊又打心裏覺得丢臉。
沈明矜如今已經記不清自己和許渡晚之後又因為什麽分手了,但是他這一瞬間,想起了自己是土生土長的寧城人,父母雙全,家裏有一個古董行,爺爺是有名的制寶和鑒定大師,在古玩圈裏有一定的地位。
他雖然不知為何掉落入海,最後在海邊被救起,但他現在知道他不是什麽漁民的義子,他有自己的家人、朋友,以及........一個很笨的前男友。
沈明矜擡頭看了一眼痛的飚出眼淚,捂着額頭差點哭出聲的許渡晚,舔了舔被撞破的唇角,又是無語又是好笑,聲音卻不自覺放輕,面上的态度和失憶之前有了明顯的區別:
“你練過鐵頭功嗎?”
“我沒有。”
許渡晚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委屈道:“我頭疼,就想讓你親親我........”
“那現在呢?”沈明矜嘆了口氣。
許渡晚誠實道:“頭更疼了。”
“噗——”
沈明矜看着因為委屈眼尾微微下壓的許渡晚一眼,總覺得像是看到個貓崽子對着自己撒嬌,聞言差點笑出聲,笑完之後又嘆了一口氣:
“您管這叫親嗎?”
“我不管,”許渡晚眯了眯眼,掌心移開被撞紅的額頭,霸道又理直氣壯道:
“這是印記,你就是親我了。”
“我沒有。”
沈明矜聲音很淡。
許渡晚聞言,眼睛都瞪圓了,急的從沈明矜的身上坐起來,“你明明就有!”
因為激動,許渡晚的動作未免大了一點,臀部因為激動在沈明矜的身下某個區域滑過,惹得沈明矜面色一變,倒吸一口冷氣,瞬間伸出手掐住了許渡晚的腰,扶了一下,不讓許渡晚往下在不該動的地方亂蹭,随即他皮笑肉不笑故意道:
“沒有親。”
許渡晚聞言,敢怒不敢言,頭發因為失落的,似乎耷拉了下去,軟趴趴地掃在脖頸上。
他盯着沈明矜,半晌沒吭聲,似乎有些生氣,又有些委屈,心疼地摸了摸自己的額頭。
白疼了。
沈明矜冷眼瞧着他,哪裏不知道許渡晚在想什麽,但是他覺得逗許渡晚挺好玩的,但眼看着許渡晚都要哭了,他才意識到自己玩笑開過了。
他嘆着氣直起身,掌心從許渡晚的後頸滑過,一路滑下,落在後腰,慢慢将萎靡的像個缺水小草的許渡晚按進懷裏。
許渡晚不知道沈明矜想做什麽,但仍舊順從地将臉埋進沈明矜的頸窩,悶悶不樂地嗅着對方淺淡的洗衣液味道,有些昏昏欲睡。
然而下一秒,沈明矜做的動作讓他瞬間瞪大了眼,睡意跑的無影無蹤,甚至要炸起毛來——
沈明矜将他按在懷裏,掌心若有似無地在他腰間摸了一把,随即低下頭來,溫柔地在他額頭上印下了一吻。
這是他們之間,嚴格意義上的第一個吻。
許渡晚捂着砰砰直跳的心髒,一股熱血直沖腦門,只感覺手軟腳軟,理智離家出走,全身上下沒有一個細胞聽大腦的指揮了,恍惚間聽見沈明矜輕飄飄笑着對他說:
“這才是親親。”
笨蛋。
哪裏有用頭往別人唇上撞的,知道的是索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幹架呢。
沈明矜的聲音很輕,像是柳絮般,輕輕柔柔地拂過心頭,許渡晚耳朵一麻,渾身一軟,只覺一陣酥|麻感從心尖蔓延開來,惹得他渾身滾燙,骨頭都像是被燒紅了般軟了下去,整個人都趴進了沈明矜的懷裏。他只覺更暈了,疑心自己今晚是不是喝了假酒,不然為什麽這麽醉。
他小心翼翼地觑了沈明矜一眼,被醉意攪的如同漿糊的大腦艱難地運轉着,随即又罷工,許渡晚破罐子破摔,伸出手,抱住沈明矜的腰:
“我頭還疼。”
沈明矜笑了一聲,又低頭在他額頭上親了一下:
“這樣夠了嗎?”
兩個人從前的角色仿佛轉換了,從前是沈明矜提要求,許渡晚去辦;現在變成了許渡晚提要求,沈明矜縱容他。
果然,下一秒,許渡晚又提出了更加耍賴的話:
“我,我腰也疼!”
“這裏嗎?”沈明矜掌心劃過那一片滑膩,許渡晚頓時牙齒都繃緊了,揪着沈明矜的衣領,咬牙忍住即将脫口而出的呻、吟,牙齒都要咬出血來。
“這裏疼?”
沈明矜低頭,在那細膩的皮膚上細細親吻而過,許渡晚倒在松軟的床上,将緊繃的臉埋進被子裏,只露出紅的滴血的耳垂。他咬着牙一聲不吭,感覺腰以下的部分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酥又麻。
他甚至還能感受舌尖劃過皮膚的觸感,嘴唇含着皮膚輕輕磨動的感覺,溫熱的口腔舒服的讓他差點叫出聲。
然而,最讓他想哭的是,親他的人是沈明矜,這個認知仿佛頂級的春[yào]往他大腦裏灌,讓他神志不清,讓他予取予求。
沈明矜不知道許渡晚腰間的傷是從哪裏來的,許渡晚的後腰又一處很淡的白色疤痕,像是被什麽利器劃的,難怪一直嚷着說疼。
估計是當時受傷的是時候就覺得疼了吧。
聯想到對方還說自己膝蓋疼,許渡晚瞥了一眼還在裝死的許渡晚一眼,将他撈了過來,卷起他的褲腿,指尖一路往上,落在了膝蓋上。
在落到那處膝蓋的那一瞬間,沈明矜動作一頓,忽然愣住了。
那出膝蓋似乎曾經遭受劇烈的打擊,形狀微微有些變形,顯得許渡晚彎曲膝蓋的動作僵硬而不自然。
沈明矜沒有立刻親那處地方,而是俯下`身,眼睛直勾勾盯着許渡晚,低聲問:
“你膝蓋怎麽了?”
“.........”許渡晚被親的有些暈乎,又有些想睡覺,于是老老實實道:
“被沈漣他們用鐵棍敲碎過.........”
那時候的他剛和沈明矜“分手”,之後便遭到了沈明矜愛慕者們的報複,他畢業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都不能做劇烈的運動,直到現在也是。
沈明矜不知為何,心中像是被螞蟻啃噬般,因為疼痛顫唞了一瞬,半晌,指尖才在那處輕輕摩挲過,像是确認般沉聲道:
“是.......因為我嗎?”
許渡晚沒說是,也沒說不是,只是不耐煩的哼唧了一聲,偏過頭去,眼皮安靜地垂下,呼吸均勻,像是睡着了。
沈明矜見此,也沒有再吵他。
他撈起許渡晚的腿,在他的膝蓋上親了一下,随即躺下`身,将睡的并不安穩的許渡晚撈進了懷裏。
許渡晚哼哼唧唧地湊過去,和他貼貼。
沈明矜抱着他,盯着許渡晚的臉看了一會兒,片刻後,指尖撥了撥許渡晚貼在額頭上的劉海,想了想,低聲道:
“我答應了。”
許渡晚睡的迷迷糊糊,在他懷裏像個小貓崽子似的拱了拱,宕機的腦子都沒跟上嘴的節奏,下意識問:
“什麽?”
“你之前不是讓我跟你嗎?”沈明矜也不管許渡晚現在清醒不清醒,有沒有理解他的意思,自顧自将下巴抵在了許渡晚的頭頂,自上而下傳來的聲音很淡,聽不出情緒:
“我現在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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