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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第二天甘畫被堵在樓梯口。

面前謝星沉擋着她, 他身材清隽但是高大，甘畫感覺自己面對着一睹密不透風的牆。

甘畫抓着書包帶子說：“你來幹什麽呀？”

眼神不斷躲閃，無法往謝星沉那張過分精致的臉龐上放。

謝星沉脊骨微彎：“昨晚我們不是約好了。”

甘畫有些急：“誰跟你約好了, 我沒有說要練習。”

謝星沉露出得出狡黠的笑意：“你這不是知道我要來幹什麽。”

甘畫捂着額頭, 懊惱自己不打自招：“你就會套我話, 我要下樓了。”

她要下樓梯，謝星沉又擋住她，“等等。”

甘畫已經下了一步樓梯, 謝星沉比她低一階，誰知道謝星沉雙手放在她腰上，“呀。”她一失重, 被謝星沉舉回最上一階的走廊去了。

謝星沉說：“你就和我試試，要不, 就在這裏試試。”

謝星沉眼裏的笑意濃得像個撒旦, 甘畫覺得這根本不是她認識的謝星沉！

甘畫說：“在這裏，待會別人過去了。”

謝星沉說：“我們到牆邊。”

甘畫說：“牆邊也不是密閉的。”

謝星沉說：“我擋着你，你在我懷裏。”

甘畫說：“為什麽要這樣？弄得像做賊一樣。”

謝星沉糾結地說：“那要去哪, 一個別人看不見的、密閉的、又不會讓你緊張的地方。”

甘畫說：“去圖書館不就好了。”

她說完一愣, 看到謝星沉一副憋笑的樣子，甘畫臉倏的通紅：“謝星沉！”

兩人下樓, 甘畫走在前面, 謝星沉跟在她身後，“別生氣了，我們去吃東西。”

甘畫說：“我不吃。”

謝星沉挨着她小聲說：“我錯了，甘畫老師。”

甘畫說：“不用。”

謝星沉啧了啧舌, 她走得快, 謝星沉又跟上。

他腿又長, 追她不費吹灰之力，閑庭闊步在後面說：“甘畫老師，我是真的對你的事上心。”

甘畫停下來，無奈說：“這個我們以後再說，我現在要去見一個朋友，你不要跟着我了。”

謝星沉聽了，臉色微動，不是很爽快：“什麽朋友要去校外見，不是我們學校的？”

他說的平淡，但甘畫還是捕捉到了一絲在意。

甘畫說：“就是之前給我送牛奶的那個朋友，我們很久沒見了。”

謝星沉不說話了，反而是甘畫柔了口吻：“你先回去吧，找盛霄還是花清野玩，我們的事，我再找你讨論好嗎？”

謝星沉沉默。

甘畫扯了扯他的袖子，口吻裏帶着讨好：“謝星沉……”

謝星沉撩起眼皮，那一刻甘畫感覺到謝星沉眼裏閃過一絲冷銳，就像是一頭脾氣不好的小豹，看到自己的寵物被人纏住了那樣透露出不耐煩的占有欲，甘畫心裏恐慌了一下。

但是又像是她的錯覺，謝星沉的眼睛裏什麽都沒有，他扯了扯嘴角：“你去呗，晚上你知道怎麽做？”

一個不怎麽正經的腔調，讓甘畫又回到地面上，找回存在感，她熱了耳尖，又自知理虧，小聲嘟囔：“我給你打電話。”

謝星沉笑了，意氣風發，像十一月末的清冷裏，最具有生命力的那一抹青白。

甘畫去見祁默末。

那到孱弱的身影在輕飲店的中心卡座坐着，沒有占據窗邊最好的位置。

祁默末的身影被擋板隔住，日光灑不到他身上，他坐在米白色的皮革沙發上，一盞橘燈從頭上打下來。

他脖頸纖細蒼白，睫毛在臉上打出一道鴉羽的陰影，嘴唇在燈光下泛着潤紅。

幾個月不見，甘畫覺得默默更加病相了。

“默默。”甘畫揮手。

默默才發現她，因為寧中比青中早放學半個小時，她又被謝星沉格擋良久，默默等了有一會兒了。

祁默末看見她就站了起來，雖然長得像妖冶的罂粟，可是笑起來又像潔白小巧的白檀花。

“你來了。”祁默末跟甘畫打招呼，聲音沙啞難聽。

甘畫新奇說：“默默，你在變聲欸，你長高了好多！”

甘畫擡了擡頭，默默比她高了一個頭，她平視的話能看到默默的喉結。

“你變化好大啊。”甘畫笑着說。

祁默末也笑：“你看起來一點沒變，坐下來吧。”

甘畫坐在祁默末對面，祁默末給甘畫菜單：“吃什麽？”

甘畫點了一杯很好看的草莓雪頂沙冰。

祁默末點了一些甜點，甘畫等他下單，才問：“默默，你個子長這麽快，身體跟得上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不免帶着擔憂，默默從以前就弱不禁風的樣子，現在長高了卻顯得更加病色。

他的臉色很白，眼眶下面有經久不散的紅痕。

甘畫說：“你平時，睡得着嗎？”

可能是她的表情過于明顯了，默默笑了一下，眼波都帶着媚色：“昨晚确實睡得不好，有想要換個環境，要不我轉去青中吧，省的你擔心了。”

甘畫笑了起來：“你覺得健康就好了，你一下長那麽高，讓人怪擔心的，對了，寧中還是那樣嗎？”

這時候服務員送了東西上來，兩個人邊吃邊聊，不會枯燥。

甘畫問了一些寧中的事情，一切都是如常，換了個學年也沒有大改。

甘畫說：“一切都是老樣子呀，那你有看到亭亭嗎？她最近怎麽樣？”

亭亭是甘畫以前的同桌，祁默末也認識的。

祁默末的勺子在蛋糕上切弄，然而他并不吃，他說：“琪琪？”

甘畫說：“就是我以前的同桌，我們之前一起回家，你在我教室的時候見過她好幾次吧？”

祁默末沒什麽波動：“我沒再去你的樓層，不太知道她的近況。”

甘畫眉尖微動，眼底閃過許多疑惑。

她笑道：“是嗎？”

她低頭，将一個精致的慕斯切了一角，含進嘴裏卻覺得味蕾清淡。

晚上甘畫給謝星沉打電話，心不在焉聊了幾句，謝星沉說：“小姑娘，你什麽情況。”

甘畫回神：“啊，怎麽了？”

謝星沉：“你看看你回的都是什麽？”

甘畫弱弱說：“什麽？”

謝星沉：“我說明天周末了，你說‘是嗎？’我說要不你來我房間好了，你說‘就是說啊。’”

甘畫趕緊道歉：“啊啊啊，我沒注意，謝星沉，你再說一次，這次我一定聽着。”

謝星沉在電話那邊呼了一口氣，淡聲說：“是不是今天出去不開心？”

甘畫正在床上，她雙腿曲着，摸了摸自己的膝蓋，小聲說：“沒有不開心，就是有點事情想不明白。”

她打起精神說：“想不明白就不想了，謝星沉，你剛才還說了什麽？”

謝星沉也沒有逼問：“明晚有夜市，去不去？”

甘畫說：“熱鬧嗎？”

謝星沉說：“大概。”

甘畫說：“我去！我們把茸茸他們叫上吧，上次去KTV，一直冷着他們呢。”

謝星沉說：“随你。”

第二天網上，甘畫換了一套羊羔套裝。

短款羊羔毛衣領口的位置有半截拉鏈，顯得更加有版型，修長的雙腿埋在羊羔褲下一點也不臃腫，整個人清秀美麗。

甘畫在夜市口和大家彙合，草茸茸對夜市很有興趣，這天來的特別早。

“甘畫！”草茸茸像往常一樣，小炮彈一樣向甘畫沖過來，甘畫好不容易接住了她。

“茸茸，你來得好早。”甘畫笑道。

草茸茸說：“今晚我要逛個爽，你知道嗎？夜市裏有特別多小玩意兒，二手書，孔明燈，還有很多小木雕，都是手工的。”

今天的夜市臨江，夜市燈火明亮，許多攤販挂了燈籠，甘畫說：“我是第一次來，以前聽同學說夜市很好逛，我看到幾個攤子都好漂亮，我也想淘點東西。”

正說着花清野和盛霄也來了。

他們都打了招呼，甘畫順便問：“謝星沉呢？”

盛霄說：“大佬說會晚一點，和舅舅吃個飯。”

草茸茸說：“那我們可以先走嘛？我太想進去逛了，甘畫甘畫。”

她看着甘畫雙手合十。

甘畫無奈：“可以啊。”

“耶!”甘畫一同意後草茸茸迅速拉她進夜市。

夜市本沒有固定地點，常年在一些地點輪換，每次出現都短暫又熱鬧非凡，像是一場短促的宴會。

現在許多攤子都是年輕人在經營，各種陳設的東西都奇巧和新穎。

一開始甘畫還特別感興趣，兩邊的燈籠将攤販照射得暖亮又溫馨，可草茸茸卻像是進了商場的大小姐，大快朵頤。

甘畫趕不上她的速度，看到花清野趕緊揮手：“花清野，你陪茸茸去吧，我跟不上她了。”

花清野接了她的班，她開始慢慢欣賞起來。

夜市果然像傳說中的那樣，每個店鋪都有自己的特色，偶爾會遇到很熱情的和她說話的年輕攤主，她都是很不好意思地揮揮手。

她已經收到謝星沉的消息，但是謝星沉還沒有來，她自己買了杯甘蔗汁喝着。

甘蔗是青蔗，汁水卻特別甜潤，甘畫走到一個銀飾的攤子邊。

這個攤子的老板倒是個老爺爺，但是首飾的款式很好看。

甘畫捧着甘蔗汁說：“也有，你這個飾品好漂亮喔。”

爺爺在用紅繩穿着銀珠子，擡起慈祥的臉說：“銀都是995銀，掃碼可以檢測。”

甘畫擺擺手說：“我不是這個意思。”

爺爺又說：“有什麽效果啊？這個可以避邪，保平安的。”

甘畫只好點頭：“謝謝爺爺。”

攤主雖然上了年紀，但是飾品卻非常年輕潮流，甘畫平常也會逛逛購物軟件，居然都沒有這些好看。

這一批銀飾品裏手镯類的最好看，雕刻得很有生命力，不像是加工批發的，倒像是手工摹刻出來的。

旁邊也有板子寫着：#紅繩系廟裏購得，飾品系純手工制作，小瑕疵不退不換#

甘畫覺得很有好感，準備入手一個。

謝星沉來到的時候就發現小姑娘在一個銀飾攤子前挑挑選選，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他走過去，聽到小姑娘用手掩在嘴邊大聲問：“爺爺，這個可以去厄消災，保人平安嗎？”

她發音用力，問得非常清晰。

攤主聽清楚了，說：“可以可以，大人小孩都行。”

甘畫說：“謝謝爺爺。”

小姑娘爽快地付了錢，拿到袋子看見他，眼睛一亮：“謝星沉。”

她向自己開心揮手。

謝星沉已經不知道她是看到他眼睛亮的，還是買到“去厄消災，保人平安”的迷信首飾品亮的。

他手插在風衣口袋裏，一身落拓，走過去問：“買了什麽？”

小姑娘把手藏在身後：“一點禮物。”

謝星沉還不罷休：“給誰的。”

甘畫支支吾吾，身體轉了半圈。

謝星沉：“這麽心虛，不是給我的？”

作者有話說：

上榜了，很開心，這周雙更喔，早6點晚7點，請不要養肥我拜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