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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重的上呼吸道感染,堅持了一天,這也是沒誰了。
蔡筱抱手置于胸前,坐在床尾的沙發上,看着一臉乖巧的鄧依倫,聽着醫生的怪責,始終不發一言,等他走後,才看着鄧依倫。
“姐,辛苦你了,趕緊回去休息吧。”
這幾年來的共事,蔡筱哪怕挑起一點眉,鄧依倫也能看出來,他怎麽會不知道蔡筱接下來想說些什麽,只是,這些事情,是他自己的事情。
“依倫,我對你來說,就僅僅是經紀人嗎?我也是你的朋友!很抱歉,我真的很不理解你現在的行為,對,愛可以是卑微的,可絕不是像你現在這樣的。”
愛情,絕對不是在雙方中的某一個人在默默的承受或者是付出,就連喜怒哀樂都要隐瞞,很抱歉,這完全算不上愛。
“小甜是個好姑娘,我也不反對你去追她,你沒有辦法按捺你的喜歡,可你又逃避別人對你的示好,你這樣做,對你們都沒有好處。”
不知是鄧依倫本來就處于生病狀态,精神不好,還是蔡筱的話,真的讓鄧依倫陷入了深思,他靜靜的躺在床上,雙目放空,凝視着天花板,帶着刺鼻的消毒水味,對,蔡筱說的話,确實沒錯。
從剛開始,只是想撩撩,可卻沒發現,這種想撩逐漸演變成習慣撩,這還真會讓人上瘾,可他也清楚知道,這三年之約即将所帶來的摧毀性打擊,他不能因為他自己,讓阮宥甜和他一起陷入這種困境當中。
“蔡姐,你說的沒錯,也許,每個人都要學會成長,學會用合适的方式去保護自己..”
此刻的鄧依倫,陷入了常人平日所難得見到的認真狀态,就連蔡筱也十分驚訝,在面對阮宥甜的事情事,他居然變得這麽認真。
認真的,完全不像他了。
一天後,阮宥甜才知道鄧依倫生病住院的消息,可她幾乎是劇組裏最後一個人,當她提出想去看他時,卻遭到蔡筱的拒絕,理由時:依倫住院,需要靜養…
阮宥甜拿着手機,若有所思,身旁的謝穎蝶不解的問:“小甜,怎麽了?”
“沒,沒什麽。”
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這裏頭,絕對出了什麽問題,該不是鄧依倫出了什麽大問題?
“穎蝶,我有點事,先走了。”
“诶,小甜,你去哪啊?”
“醫院。”
24、chapter 24 ...
華沙醫院, 是城中上流的貴族醫院,設備一流、設施完善, 當然了, 價格也是高昂的,頂層的VIP房間, 可不是随便的人都可以進去的。
阮宥甜戴上一副墨鏡,只露出了桃紅的嘴唇在外,走進醫學樓裏, 她就犯愁了, 她手裏沒有卡,剛想打電話給鄧依倫, 身後就傳來了熟悉的聲音。
“阮小姐?”
阮宥甜下意識回頭,居然看到了謝昊天,今天的他穿着一身休閑服飾, 可雖休閑,随便一件拿出來,都是好幾千的,渾身行頭加起來, 估計要過萬了,不, 金表另算。
“謝先生, 好巧。”
阮宥甜隐隐有些不詳的預感,總覺得等一會是不是會有什麽事情發生,這種第六感實在太強烈了, 謝昊天見她在沉思,也沒打擾。
兩個人,就這麽站了将近半分鐘,醫護人員走過,紛紛側目看着,尤其謝昊天,在華廈醫院裏,誰不認識他?自然對他身邊的美女,多了幾分注意,那眼睛,倒像是當紅的一個女明星啊。
“你這是來探病的吧?”
阮宥甜的手裏,還拎着一個保溫盒,點頭,恰巧的是,兩個人都是要去VIP區探病,阮宥甜跟着謝昊天,一同上去了,在電梯裏,她心裏頭還想着,等會鄧依倫看到她,應該會很意外吧?
“阮小姐,不知道你探病後,我是否有幸,能和你共進晚餐呢?”
謝昊天的側臉,立體的十分好看,尤其那雙眸子,深藍色的眸子,閃出與衆不同的貴族氣息,他的話語,更是紳士十足,宛如是貴族子弟,顯然,他從小接受的西方教育,對他影響很大。
“我….”阮宥甜剛想拒絕。
“阮小姐,如果算上這次,沒記錯的話,我應該被你拒絕三次了吧?”謝昊天笑了,淺淺的笑容,得體而紳士,繼續說:“從來沒有女人,會拒絕我超過兩次。”
阮宥甜擡起頭,對上那雙自信的眼眸,聽到那優雅的聲音繼續說着。
“因為我從來不會再次邀請曾經拒絕過我的女人。”
“而你,是第一個。”
電梯很寬敞,可謝昊天熾熱直接的眼神,讓阮宥甜無處可躲,只覺得這醫院的電梯,怎麽行駛的這麽慢,那真摯的眼神,有一種懾人的魔力,容不得人拒絕。
滴,電梯到了,真是,非常及時!
電梯門打開,迎面而來的,是一堆堆砌起來比人還高的白布,就是那種純白的白布,讓阮宥甜腳微微一滞,勾起記憶中的某些畫面。
“你沒事吧?”謝昊天扶着阮宥甜的手,關切的問。
“沒事,我們走吧。”
“小心!!”
話沒說完,身後傳來一把男人急促的聲音,阮宥甜擡頭,發現比她還高的白布,岌岌可危,傾斜的馬上就倒了,突然,眼前一黑,阮宥甜能感覺在自己身前的身子,微微晃動。
終于,一切歸于安靜,耳旁的聲音,也停止了,阮宥甜擡頭,謝昊天正用手臂撐在牆壁上,讓他和她之間,留出了彼此不貼身的空間,可他的身後,腳下,卻是一大堆白布,顯然,剛剛…
“你沒事吧?”
謝昊天站直了身子,先是問身下的那個明顯受驚的人,得到她搖頭後,嘴角才抹出笑容,像孩子一樣笑着說:“沒事就好。”
“謝先生,你沒事吧?都怪我剛剛沒有拉穩,都怪我。”
身後那身穿醫院制服的工作人員,年約三十多,地中海,矮小身材胖,看到是謝昊天,更是滿臉驚惶,這可是什麽人啊,他怎麽會不知道,他這好不容易才有了這份工,全家老小都靠着他過日子呢。
要不是他身材矮小,沒看到後面的人,也不至于會這樣。
“沒事,我沒事,就是辛苦你又要将這些布撿起來了,我找個人幫你一起撿吧。”謝昊天蹲着身子,幫忙撿了幾塊布,那工作人員誠惶誠恐的接過布,連忙說:“不用,不用,我自己撿,我自己撿就好了。”
“真的不用,謝謝你謝先生。”
這一切,阮宥甜全看在眼底,沒想到,高貴如貴族,出身非凡的謝昊天,在普通人面前,居然能保持着這種謙卑、平和的态度,這比起很多仗着有些權利,就高傲的看不到其他人的人,實在是相差太遠了。
這一次,她對謝昊天這個人,有了不一樣的定義。
“走吧,耽誤了點時間,抱歉。”謝昊天聳聳肩,笑着說。
“剛剛,謝謝你。”
雖然被白布砸并不痛,可她卻害怕被蓋在白布底下,這多少和當年的那個晚上,有些關系,人啊,一旦被披在白布底下,大多意味着死亡,那是她童年時候對白布的認知。
謝昊天順勢思忖點頭說:“既然是謝謝我,那今晚的飯,你可不能再拒絕我了,等會,我在這等你,就這麽說定了,走了。”
看着那個遠去的背影,阮宥甜微微發愣,她總有一種直覺,謝昊天這個人..
……….
“你還是來了,阮小姐。”
蔡筱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擡頭看着阮宥甜,語氣肯定,似乎是料到她會來,其實,是鄧依倫讓她留在這裏的,理由是,萬一她來了,也不至于太失望,起碼,還有人在等着她。
嚴格上來說,鄧依倫前腳才剛走,她也才等了五分鐘,只是真的看到阮宥甜的瞬間,她的心底,有說不清楚的感覺,鄧依倫到底有多了解她?
“他呢?”
阮宥甜看了一眼房門,關門緊鎖,裏面更是安靜的不行。
“出院了,他讓我在這裏等你,如果你真的來了,就跟你說聲謝謝,他沒事了。”
“出院了?”
“嗯。”
阮宥甜直接坐在椅子上,坐在蔡筱的旁邊,兩個女人,坐在空無一人的長廊上,多了幾分怪異,可誰也沒有說話,尤其是阮宥甜,總覺得哪裏怪怪的。
“他的病,還好嗎?”
“不怎麽好,可堅持要回家。”
蔡筱憤懑的說,恐怕不是阮宥甜說要來,而鄧依倫猜到她要來,恐怕也不會這麽貿然回家吧?本來醫生要跟着他回家,守着,卻被他拒絕了。
蔡筱的情緒,太明顯了,幾乎全部都寫在了臉上,阮宥甜從小就是那種喜歡察言觀色的人,別人的些許變化,早就在她心裏頭了,從她對自己此刻的态度,她大概猜出了所以然。
“因為我?”
空氣,一度安靜,蔡筱本就是直腸子,尤其跟着鄧依倫,她那直腸子更是發揮到極限,她憋了滿肚子的話,剛想張口,可終究化成一聲嘆息。
“阮小姐,你們的事情,我作為經紀人,本不應該過問,可是,我看不得依倫這樣糟蹋自己,阮小姐,恕我直言,你們不合适。”
阮宥甜的臉上,說不清楚的表情,蔡筱将臉側向一邊,讓自己保持平靜。
“謝謝你,我明白了。”
阮宥甜離開的背影,單薄而削弱,讓蔡筱的心,微微疼痛,依倫,想必此刻的你,心情也同樣如此吧,我作為你的經紀人,我支持你的所有決定,哪怕在我看來不對的,我也幫你做了。
她的腦海裏,閃過病房裏的一幕。
“這件事情,只能這樣解決了嗎?”
蔡筱知道所謂的三年之約,可她始終不相信,虎毒不食兒,世界上哪有當父親的會這麽心狠手辣,會親手毀掉兒子的一切,包括他身邊所有人的一切。
可鄧依倫一臉面無表情,平靜的說:“不,他會的。”
…
…….
蔡筱站起身,凝視着那消失在走廊轉角的身影。
只是,這一次,我真的覺得你做錯了,小甜,是一個很好的女孩子。
…………
鄧依倫別墅裏,本該安靜休息的他,因為兩個人的到來,心煩的不行。
“依倫哥,我聽說你生病了,可是特意讓福嫂熬了人參湯給你補補啊,這可補了,對吧,張力哥。”
旁邊的張力,更是連忙點頭,可鄧依倫的一個眼神,又讓他停住了,shit,這種左右不是人的感覺,太他麽的難受了,本來在辦公室認真工作的他,被突然殺到辦公室的裴芯怡帶走了。
理由是,她的依倫哥哥生病了,她要去看他,可她一個女孩子,不太好意思,順手将他帶上了,反正,他們小時候,也是三個經常一起玩的。
“說話呀,張力哥,這人參湯看真是很補的。”
裴芯怡帶着些許小公主脾氣,認真的擰着眉說,力證她說的話是真的,張力苦笑着點頭:“是是是,這湯确實補,依倫哥哥,你還是趕緊喝吧,喝完我好早點走啊。”
張力一臉苦瓜臉般的說着,倒是把裴芯怡逗笑了,裴家未來接班人,他這種小人物,怎麽敢得罪,想起小時候,他還曾經立志長大後要娶她來着,還好,時過境遷啊…
在他們兩個磨人精的硬泡軟磨下,鄧依倫終究還是喝了,裴芯怡更是高興的忙前忙後,在廚房裏做起了小菜。
張力挑着眉,一臉幸災樂禍,無辜的說:“依倫哥哥,我可以走了嗎?”
“滾,不,滾之前,将她一起帶走。”
鄧依倫揉着突兀跳起的太陽穴,一股困意湧上腦門,本來他這種剛剛退燒的病人,就應該卧床好好休息,少吃才是硬道理,可不吃,眼前這兩個人一唱一和,實在太傷腦。
張力朝着廚房瞥了一眼,聳聳肩,搖頭說:“她?我可沒辦法帶走。”
“某人小時候不是信誓旦旦的說長大後要娶她的嗎?怎麽,那熊膽都他麽的滾去哪了!”
“太餓,吃了,太他麽的苦了。”
“滾!!”
“依倫哥,張力哥,可以吃飯了!”
一把嬌滴滴的聲音,從飯廳傳來,鄧依倫和張力對視一眼…相顧無言。
25、chapter 25 ...
坐在威爾斯的頂層, 隔着落地玻璃,能眺望整座A市, 高低錯落的樓房, 交錯着色彩斑斓的廣告牌,百般變化着。
由于位于高層, 窗外寒冷的空氣緣故,雖然開了抽濕,可餐廳內的落地玻璃, 依舊蒙上了一層水霧, 增添了幾分朦胧。
即使這樣,透過玻璃, 阮宥甜依舊清晰的看到自己的臉。
“怎麽了?”
謝昊天剛上完廁所回來,看到那側臉,不似平日看到的那般輕松自在, 跟窗外的天氣一樣,蒙上了幾分寒意。
“遇到不開心的事情了?”
謝昊天坐下來,整理着自己的衣服,那深邃不可見的眸子, 凝視着阮宥甜,後者微微低頭, 那鼻尖, 尖尖的,十分精致。
“沒什麽,對了, 時間不早了,我們回去吧。”
謝昊天對于阮宥甜來說,只是很普通的一個朋友,彼此間的關系,更是遠遠還沒到達能相互傾訴心事的地步,更何況,她心底的那些事情,哪怕是對着謝穎蝶,也無法啓齒。
意料之內,謝昊天笑了笑:“小甜?我可以這麽稱呼你嗎?作為朋友,我覺得阮小姐這個稱呼,實在是太生疏了。”
思忖片刻,阮宥甜擡頭說:“你還是叫我小阮吧。”
畢竟小甜這個名字,阮宥甜覺得太過于親昵,況且,她也不喜歡異性叫她這個名字,讀書時期那些愛搞事情的男生,帶給她的郁悶,實在是太多了。
燈光下,愈發映出這個女人精致的妝容,那雙弧度極為好看的眸子,水汪汪的,說起話來,不緊不慢。
“好,小阮,那我送你回家吧。”
謝昊天剛想去拿車子,卻被阮宥甜拒絕了:“不用了,這邊離我家很近,我打車回去就可以了。”
…
……..
謝昊天在圈子裏,混跡了這麽多年,很少會遭到別人的拒絕,尤其是女人,而僅僅是今天,就多次在阮宥甜身上失利了,這多少讓他有些難以接受。
他轉過身子來,表情似乎比過往還要認真,尤其那眸子。
“呵呵,小阮,你可真是個例外,可是,我不希望你在還沒開始了解我之前,就徹底的将我排除在外,這對于我,是非常不公平的。”
阮宥甜平靜的看着謝昊天。
“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公平的機會,起碼,能打開心扉去了解我,小阮,我是一個生意人,希望,你不要讓我虧的太慘了。”
謝昊天臉上的笑容,很親切,就連說話,也自帶一種親和力,他太懂于揣摩人的心裏,而此刻,他正看到阮宥甜內心那輕微的內疚感。
“謝先生。”
“不,不要叫我謝先生,叫我昊天吧,就像我剛剛說的,先生小姐,都太過于見外了,既然我們已經是朋友,就直接叫我的名字吧。”
….
“昊天,那我先回去了。”
阮宥甜不喜歡拖泥帶水,所有事情在她眼裏,一就是一,二就是二,謝昊天對于她來說,如他所說,僅僅是一個普通朋友,可顯然,他似乎不單純想做朋友。
這種認知,讓阮宥甜有些苦惱,另外一方面,今天晚上,她的心情,本來就不太好,在坐計程車回去時,她始終看着窗外,經過斑馬線時,看到一對情侶手牽手,整個狀态,自然,舒服,也許,蔡筱說的對,這才是愛情最正常的狀态吧。
而她和鄧依倫,并不合适?可她始終不這麽認為。
只是所有的事情,在那一晚過後,始終有了微妙的變化,哪怕在片場裏,除了對戲,其餘的時間,就能難見到他人,就連阮宥甜想拉着他單獨對戲的機會,也找不到。
在拍攝的空隙,阮宥甜正坐在小板凳上,身上披着厚重的棉襖,冬天的晚上,氣溫實在滲人,可她們還有一場外景要拍,還是打戲…
重點是,還是和梁雅茹的打戲,戲中她被她所飾演的女二打傷,還吃了一劍,開機這麽久以來,這還是她們兩的第一次對手戲呢。
說不出的感覺,可梁雅茹自開機以來,在片場似乎也沒那個,只是見面時,她會直接像看不到她一樣,那種高傲依然。
當然,阮宥甜也是一樣的。
謝穎蝶在她旁邊,不停的為阮宥甜貼着暖寶寶,脖子,大腿,後背,手臂,腳底,肚子,反正她能夠得着的地方,她都實實的給小甜貼上了。
這種天氣 ,一不留神就感冒。
“小甜啊,你可別着涼啊,明晚還要參加年度慶典呢,我聽說啊,你有可能會獲獎呢。”
不過這也是一些小道消息,也不一定準确,聽說現在熱播的《掌心砂》掀起了一番熱潮,雖然劇還沒播完,可卻破例的,鄧依倫和阮宥甜的CP組合同時入選“我最喜歡熒幕情侶”候選名單。
“獲獎?我倒希望不要入了。”
阮宥甜看着劇本,若有所思的說着,現在鄧依倫似乎在避開她,那明天,如果真拿獎了,她似乎能想象到那形同陌路的場面,那得多麽的尴尬啊。
旁邊伫立的燈柱,在小樹林裏,顯得格外光亮,在外面,一分一秒都是極為寶貴的,因為多一秒,全部人都在外面冷着。
這時,武術指導森哥拿着劇本走了過來。
“小阮,等會的打戲,不如用替身吧,反正又在黑夜,只在正面拍幾個特寫就好了。”
森哥是一東北大漢,性格特別憨厚,說話特別直爽,尤其不會說謊,他一直鼓勵演員不要用替身,可現在,居然眼神閃爍的勸她用替身?
“我知道,你是一個忒敬業的人,喜歡親力親為,可畢竟等會要被踢,又要吃劍,比較辛苦,我看不如還是…”
在暗黃的燈光下,阮宥甜分明看到森哥的眼神,分散的瞥向某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恰好背對着她,恰是鄧依倫所在的方向,今天晚上的他,已經沒戲了,可不知道為什麽,還沒走。
就像平日無聊一樣,賴在了片場裏。
“森哥,你放心,我可以的,我之前也經常拍打戲的。”
阮宥甜笑着說,确實,這踢一腳吃一劍真的是太輕松了,之前她從馬上摔下去,差點骨折,射箭的時候,被箭反彈到胸口,相比之下,這簡直沒什麽了。
“那,好吧,你如果受不了就告訴我,替身都給你備着呢。”
森哥說完,拍拍阮宥甜的肩膀,就離開了,她若有所思,從謝穎蝶手上多拿了兩張暖寶寶,到更衣室貼在了右肩的位置,害人之心不可有,可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森哥的話,還真給她提了個醒。
一切都準備到位了,各主演也已經到位了。
脫下毛大衣的阮宥甜,身形單薄的站在大樹下,手裏握着劍,在她對面的梁雅茹,一身黑色夜行衣,臉上還蒙着紗巾,手裏提着劍,殺氣沖沖。
伴随着導演一聲令下,阮宥甜臉上細膩的表情逐漸浮現,那種既驚訝,又傷心的感覺,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
“夏雪,我待你如情同姐妹,可你今天居然要提劍殺我,你我往日的情誼,都在哪了!”
夏雪沒有說話,可眼睛裏,滿滿都是恨意和殺意,她舉起劍,一步,一步的朝着夏末逼近,那刀鋒,反射着夜的黑,驟然一反,刀光劍影般,她一腳就往夏末的肚子踢去,後者應聲倒地,用手捂着肚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鄧依倫看着遠處的那一幕幕,心底說不出的難受,尤其那道光照在阮宥甜臉上,将她那難受的表情,映的如此清晰,在那一刻,他都分不清,這究竟是她的演技,還是她真的,痛了!!
明明就知道是怎麽回事,硬是要逞強,鄧依倫看着,又怒又疼。
“依倫,我知道你擔心她,可是,她有自己的信條,她有自己堅持的原則,那我們也只好尊重。”武術指導師在旁邊,耐心的安慰着,導演說了,在片場裏,鄧依倫就是天!
知道個屁…
鄧依倫在心底默默的說着,你們哪會知道,梁雅茹對她的恨,好不容易有機會,應該是恨不得假戲真做了吧!
阮宥甜,你這個大傻瓜,大蠢蛋。
“夏雪…啊…”
那把劍,直直的插進夏末的肩膀,鮮紅的血跡立刻從劍的周圍蔓延而開,像一朵瘋狂生長的蓮花一樣,染滿了雪白的衣服。
夏末的表情,更是虛弱的用手握住那插在心髒上的劍,眼睛閃爍的擡頭,看着夏雪,嘴巴半張半合,沒力的說:“夏,夏雪,你永遠是,我這輩子,最,最疼愛的姐姐…”
那痛苦的表情,真是太棒了,導演賀章坐在播放器前,激動的手舉起又放下,多想用力的拍掌送給阮宥甜,簡直就像真的中劍了一樣,而梁雅茹的表情,真的将那種恨意揣摩的十分到位,真的讓人感動,這演技也是沒誰了,隔着屏幕,都讓人看得心疼。
伴随着那聲倒地,導演賀章興奮的叫了一聲“CUT!”
梁雅茹半擡着下巴,嘴角露出一絲說不清楚的笑容,在夜的籠罩下,多了幾分陰險,她輕聲的說:“怎麽樣,舒服吧?放心,以後舒服的機會,還多着呢。”
說着,伸手前去扶阮宥甜,一臉假仁假義的模樣。
阮宥甜揉着肩膀,咬咬牙,自己站起身來,可還是隐隐覺得肩膀的位置,有些疼痛,幸好是一次過拍完了,要不然,梁雅茹都不知道想怎麽折騰她了。
氣勢不能輸,穩住!
“看來,上次我和你說的話,你還是沒聽清楚,你別逼我,逼急了,當年的事情,我可不保證了。”
看來,她一直秉持的“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的人際交往準則,在梁雅茹的身上,并不适用,那若是這樣,她何必讓自己受委屈。
得體的提醒,是她最後的禮貌。
“呵..”
梁雅茹只幹笑了一聲,就扭頭往導演走去了,兩個人看着播放器一笑一合的,十分開心。
阮宥甜去更衣室換衣服,掀開衣服時,才發現,暖寶寶的正下方,已經淤青了一小圓,可惡的梁雅茹,真是防不勝防…
回家後,她才發現袋子裏,多出了一瓶萬花油,她放在手心,傻傻的看笑了,燈光将她的笑顏,映的如此動人。
26、chapter 26 ...
飛鷹獎, 是每個年度的娛樂圈盛事,在這一天, 基本上所有圈內大小的明星, 都會出席,走過紅地毯, 不管你紅不紅,都有露面的機會。
而飛鷹獎的分量,含金量高, 相當于圈內響當當的天平。
也是每個明星, 畢生所努力追求的—最受歡迎男主角或女主角,簡稱影帝和影後, 這對于一個明星來說,是最肯定的榮譽了。
這種場合,阮宥甜自然不會馬虎, 在公司裏,換上了X品牌冬季最新款,作為代言人的她,可要借這個機會, 順便帶貨。
星空的系列的長裙系列,将她白皙的肌膚, 完美的展露着, 标志而勻稱的天鵝頸,優雅而有氣質,脖子上, 帶着一串白珍珠,為那長裙,增添了幾分點綴,頭發全部束起來,格外有青春的氣息!
造型師上下左右的欣賞着阮宥甜的這身搭配,美,簡直美爆了,此刻的阮宥甜,像是一副雕像,渾身上下都散發着,美!
“小甜,今天你也太美了吧!”
謝穎蝶看到這個造型後,也是激動的說不清話來了,平時都在片場裏,穿上各種各樣戲裏的服裝,也美,可今天的這個造型,簡直只能用驚豔兩個字來形容。
“別這麽看我,我都不習慣了。”
阮宥甜也被鏡子中的自己,微微驚豔到了,沒想到,這個造型,特別的适合她,将她性感的鎖骨,漂亮的天鵝頸和精致的五官,完全凸顯出來了。
嗯,這個造型,她還是挺滿意的。
“對了,小甜,剛剛蔡筱給電話我,問是他們來接你,還是去到再集中。”因為是他們入圍“最受歡迎熒幕情侶”獎,主辦方特意交待,走紅地毯時,必須兩個人一同出現。
“讓他來接我們吧。”
阮宥甜,看着鏡子裏的自己,嘴角微微勾起,她倒很迫不及待的想知道,鄧依倫見到她時,會是什麽表情,也是裝作一臉高冷嗎?還是也被驚豔到了?..
……..
“依倫,你今天可帥嘛!”
化妝師看到鄧依倫今天的這個造型,笑着說,真是人比人,比死人,平時随便穿件衣服,都人模人樣了,可以打扮一下,簡直就帥爆天了,難怪這麽多迷妹。
“哥,去拿獎,肯定也得帥一點吧,今晚不要化眼妝了,将我化得英氣一點。”
鄧依倫和化妝師大衛可是很久的拍檔了,平時開玩笑什麽的,自然都沒問題,說完又覺得有些不妥,笑着補充說:“平時也很英氣,可是,今天我要爆燈的英氣,你懂得。”
說完,還抛了個電眼,幸好化妝師性別取向正确,要不然,肯定早就成為鄧依倫那千千萬萬迷妹中的一員哪~
“哇,哥,可以啊,我看着鏡子都能感覺自己英氣逼人,絕!”
“走了,別想哥啊!”
鄧依倫拎起西服外套,有型有款的出門了,大衛手中還拿着眉筆,看着剛走出來的蔡筱,不解的問:“姐,他今天,怎麽這麽騷啊?”
蔡筱看了大衛一眼,搖頭說:“憋太久了,內分泌失調,我有預感今天要爆發了。”
內分泌失調?….
“姐,你內分泌失調了?”
“不,是那騷貨…”
….
……
而今天,鄧依倫也破天荒的讓司機開車,讓已經許久沒有開過車的司機,感動的一把眼淚一把鼻涕似的,他終于可以打消,随時會被辭退的危機感了。
服務周到的,提前給鄧依倫開好車門,全程,專業,認真。
鄧依倫的辦公室距離阮宥甜的辦公室,并不遠,開車大約就十來分鐘,這邊車子剛剛出發,蔡筱就給了謝穎蝶一個電話,通知她們準備下樓了。
樓梯轉角,謝穎蝶挂掉電話,幽幽的說:“小甜,我都說不用這麽早在這等的,他們,才剛出發呢…”
“出發了?那我們下樓吧。”
還有十幾分鐘才到呢,可看到那消失在轉角的人兒,謝穎蝶把到嘴的話,咽回去了,默默跟在阮宥甜的身後,看着今天十分反常的她,心裏想:這是怎麽了,活像一塊望夫石?
..
鄧依倫那邊來的車,是那種能坐七個人的商務車,蔡筱坐在副駕駛座,阮宥甜上車時,看到坐在後排的鄧依倫,他目光平靜,居然将頭側向車窗外…
阮宥甜提起裙子,徑直走到車廂後排,一屁股坐在鄧依倫的身旁。
當謝穎蝶上車時,看到這空出來的兩排座位時,哭笑不得,這年頭,最難坐的後排位置,居然這麽搶手了?謝穎蝶坐在第一排空位,迅速将車門關上。
可顯然,她看到不遠處的狗仔,壓低聲音說:“外面有狗仔。”
幸好,車子側窗都是貼上深灰色的窗貼,外面可看不到裏面是什麽,車子就這麽,平靜的行駛着,突然,鄧依倫的頭,被一只溫暖的手,強擰過去,恰好對上阮宥甜甜美軟萌的笑容。
兩個淺淺的酒窩,若隐若現,那含笑的眉眼,彎成好看的弧度。
“鄧依倫,我今天,好看嗎?”
好看嗎?那精致的妝容,雖然在狹窄,光線暗弱的車廂裏,可那精致的,好看的讓人挪不開眼睛,尤其是這種直視着他的灼熱目光。
且不說那恰當好處的吊帶,将性感的鎖骨露出來了。
“好,好看,可是,你應該會冷吧?”
鄧依倫不知怎的,在此刻突然有些緊張,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車廂小,他只覺得就連空氣中也是那股熟悉的香味,而這股香味,讓他心底某個位置,暗湧着什麽不可名狀的情愫。
“所以啊,我的保暖,就得靠你了。”
阮宥甜擡起肩膀,搭在鄧依倫的肩膀上,笑嘻嘻的斜靠在他的肩膀上,過去總是他搭着她的肩膀,那現在,就由她來吧,這份感情,她不想再躲藏了。
也不允許鄧依倫躲藏了。
車廂裏,很小,後面的對話,前面的人,早就聽的一清二楚了,謝穎蝶驚訝于阮宥甜的主動,沒想到,一直深藏功和名的小甜,終于選擇出擊了,她還暗自納悶了幾天,還以為她要放棄鄧依倫這塊寶呢。
蔡筱也是嘴角微微一勾,目視着前方,這樣,也挺好的。
“開什麽玩笑,會場裏暖氣很給力的,你放一萬個心好了。”
鄧依倫假裝淡定的說着,始終不敢直視眼前的阮宥甜,美,太他麽的美了,美的他都想入非非了,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忍了這麽久,可不能..
噗…眼前一片酥白…
“你幹嘛…”
鄧依倫一口老血噴出,盡量做到目不斜視,這哪是什麽冬季新款,這壓根就是春季上新了好麽,阮宥甜彎腰弄鞋子,那個深V,将後背那雪白的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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