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Chapter34
Chapter 34
杜湛明走後第三天。
倪禾一醒來就覺得自己的下腹隐隐作痛,神經反射般從床上彈了起來,仔細地檢查了一遍床單,“還好還好,沒有弄到床上。”
一邊碎碎念地從包裏拿出衛生巾,往廁所裏奔去。
再後來,她是捂着肚子出來的。
痛經是她每個月的常态,一般是來姨媽的前兩天尤其的痛,基本上不能下地的那種。在家裏的時候還會吃止痛藥緩緩,這次來杜湛明家實在太突然,忘記把藥帶在身上了。
現在也沒有精力出去買,只能硬抗了。
明明手腳發涼,身上卻一直冒着冷汗。
茶幾上的手機響了,不用猜都知道是杜湛明發來的消息。
她顫巍巍地走到跟前,拿起一看—
“起床,沙琳要吃早餐了。”
她無奈地翻了一個白眼,這人對寵物真的是好到沒邊,它的一日三餐記得比自己的還請楚。這三天雷打不動地提醒她喂食,要是幾個小時還沒回複他,他還要主動打電話過來。
“起了。”她發過去。
那頭回複得很快,“今天怎麽起得這麽早?[驚訝]”
倪禾覺得肚子又一陣抽痛,顧不得回複,把手機扔到一旁,踱步到沙琳的小窩邊,發現這小家夥竟然在墊子上縮成一團,神色蔫蔫。
她這才想起它今天很是反常,一般她起床了以後,它都是率先跑來迎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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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了摸它的腦袋,“沙琳,你今天也不舒服嗎?”
昨天遛它的時候,小區的噴泉正在表演,它玩得可開心了,或許是累了。
沙琳眼皮子擡了擡,有氣無力的樣子,但終是站了起來,往她身邊蹭了蹭。
她拿出食材,往它的狗盆裏倒了早餐的量,它湊近,小口的吃下。她順了順它的背,“奶奶今天不舒服,就不陪你玩了,先上去睡一覺了。”
出了和瞿寬的那件事後,劇組把她的戲份大量地删減了,近期都不用去劇組了,只需要拍攝進入尾聲的時候過去補幾段戲就成。
也沒啥工傷可和劇組追究的,那被砸的蛋糕洗幹淨以後便沒痕跡了。
剛鑽進被窩裏還沒一會兒,她身邊的被子有被重物壓上的感覺,她睜眼,發現是沙琳也上了床,笑了笑,“那我們一起睡吧。”
老撾動物園。
杜湛明正将一只老鼠送到後棱蛇圈裏,心不在焉地拿出手機,打着字。
突然,身後傳來一股大力,将他拽到一邊,緊接着眼前竄過蛇猙獰的面孔,只差一點,就要咬到他的咽喉。
他心裏一驚,連忙對拉了他一把的園區管理員索朗道道謝。
索朗擰眉,用不太流利的英語責備着,“明,你從來了以後就一直三心二意的,照顧動物時玩手機是忌諱,你是志願活動的老人了,不可能不知道這件事,尤其是在這種猛獸園區,更是不能掉以輕心。”
杜湛明滿臉的歉意,“實在是不好意思,國內有點急事。”
索朗嘆了口氣,也沒有多說什麽。
二人說話間,杜湛明的手機又進來了一條短信,他下意識地看了兩眼,緊接着露出笑顏,對索朗道了聲:“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不顧索朗在那裏“喂喂喂”的叫喚,他走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打了個電話。
“窦展,此事當真?”
窦展洋洋得意的聲音傳來,“當然了,我辦事你還不放心嗎?也多虧了你記憶力好,幾個月前我和顧客對話的內容你都記得。
“當時确實是有一個四五十歲的婦女抱着一只暹羅貓來看病,說她的男朋友太忙,自己的事業也忙,疏于對小貓的看管,這才得了病,那病屬于疑難雜症,也只有我們醫院進了治這病的儀器……”
“說重點。”杜湛明道。
窦展砸了砸嘴,“你急個什麽,讓我捋一捋思路不行?我當時就随口來了句,難不成還是什麽大明星,這麽忙,沒精力就別養寵物啊。沒想到這女人也是個嘴大的人,不服氣地怼了回來,說她男朋友就是大明星,說完就意識到自己闖禍了,沒有說下面的話了。
“後來她走了以後,馬護士就過來和我吐槽,說她手機支付的時候不小心看到那婦人的手機桌面,是瞿寬的照片,剛才的對話馬虎是也聽到了,就随口啐了句,難不成她的男朋友是瞿寬。我們所有人都笑了,都沒當真,以為是什麽大齡的女粉絲而已,你前兩天和我提起這事,我特意照着那女人病例順藤摸瓜,果然找出了不少料。”
“你能不能快點說?”杜湛明有些不耐煩。
“重點來了!我發現那個女人叫舒春麗,震達建工集團的總經理,這麽有錢有勢的人物,和一個當紅的小鮮肉挂上鈎,由不得人多想,于是我就雇了個人跟了跟,沒想到今天就有了收獲,竟然拍到瞿寬全副武裝進出舒春麗公寓的照片,還待了整整一個晚上,你說是不是很勁爆?”窦展越說越激動。
杜湛明眯了眯眼睛,“就這嗎?”
“當然不止了,你展哥出馬,不把瞿寬那小崽子整得回爐重造是不會罷休的。我覺得這事絕對不會這麽簡單,我就要那人繼續查,竟然發現瞿寬剛出道時的那幾部大戲背後都有震達集團的投資,這意味着什麽,活生生地包養捧紅啊,這陽光暖男的背景可不小。”
杜湛明冷笑了一聲。
“湛明,我們什麽時候把這消息公布出去?我已經等不及聽到萬千少女夢碎的聲音了。”窦展興奮地搓了搓手。
杜湛明沉吟了片刻,“我們做難免給倪禾留下口舌,你把這事告訴湯望舒,他們肯定會有應對措施。”
随後又反反複複地囑咐了兩句,杜湛明才挂了電話。
心底的那顆重石終于落了下來。
想到她那委屈的臉終于能重新展露笑顏,他唇角不自覺地彎了彎。
他剛轉身準備回獸籠,電話卻又響了。
來電顯示“倪禾”。
他連忙接通,卻聽到了那頭傳來她的低聲抽噎。
心中一慌,“你怎麽了,嗯?倪禾?”
“唔……杜湛明,那個……沙琳突然間生病了,很嚴重的樣子,眼睛也睜不開了,怎麽辦……”
杜湛明問:“什麽情況,你和我說一下。”
“就是……吐,一直吐,還有些抽搐,我……我也不知道。”她語無倫次。
他安撫,“別怕,你先把它送到醫院,我和窦展聯系。”
這頭剛挂電話,他就脫下身上穿的管理員衣服,對着一連茫然的索朗道:
“不好意思了,我現在必須得馬上回國一趟。”
索朗反應不過來,“不是吧,我就說了你兩句,你就要不幹了。”
杜湛明搖頭,“不是的,我要回國見一個人。”
索朗聞言一臉暧昧,指了指他穿着草鞋露在外面的腳趾甲,“是給你塗指甲油的那個人嗎?”
杜湛明不假思索地點頭,“She is my girl.”
當夜,杜湛明在耀明動物醫院的走廊裏奔跑。
倪禾在盡頭亮燈的診療室門口坐着,目光空洞地望着地板。她聽到了腳步聲,發現來人是他後,不知所措地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他問:“情況怎麽樣?”
她滿臉的內疚,“都怪我,昨天看它在噴泉玩得開始就沒加制止,也沒注意到它喝了不少髒水,身上打濕了還吹了涼風就着涼了……”
他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看着她。
說着說着她的眼眶又濕潤了,“都怪我沒有照顧好它。”他每天那麽關心它,把這麽重要的任務交給她,她卻沒有做好,他肯定讨厭死她了。
“你的臉色怎麽這麽白?”他下意識地摸了摸她的臉,随即一驚,好涼。
又握住了她的手,“好涼,你不舒服嗎?”
倪禾搖了搖頭,“我沒事的,就是姨媽來了有點痛經而已,是我疏忽了,早晨看它是有些異常,沒在意,加上我肚子疼我就去睡了一覺,最後是被它的抽搐吓醒的。都怪我,我要是早晨不睡覺直接帶它來醫院也不會這麽嚴重。”
杜湛明蹙眉。
倪禾知道他不高興了,頭埋得更低了,聲音有些哽咽,“後來我抱它起床的時候,它就吐了出來,還不小心吐到了床頭的燈上,對不起,你那麽寶貝的燈也弄髒了,我要早知道一定會把燈挪開的,你不要生氣……”
“你真的是……”他的聲音突然高昂,吓得她一陣哆嗦,他又心疼又無奈地把她攬到了懷裏,“傻瓜,你自己也不舒服啊,你就不能只顧着你自己嗎?”
傻瓜,我擔心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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