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Chapter44

Chapter 44

一周後,海城機場。

楊韻韻挽着倪禾的手,不願意放開,“你一個人出遠門,我還是不太放心。”

倪禾笑了,“從昨天清行李開始,你就像個小老太婆似地唠叨,你看看望舒,一句話也沒有。”

湯望舒任勞任怨地為她拖着行李箱,潇灑地甩頭,“我巴不得你在外國多玩兩天,別沒事就打擾我和韻韻的二人世界。”

說起沒臉沒皮的話來眼睛都不眨一下,倒把韻韻說得耳朵泛紅。

倪禾翻了一個天大的白眼,真是夠了。

這兩人自從重歸于好後,簡直黏得膩人。

韻韻倒還注意一點,另一個恨不得天天跟在韻韻身後,連學校裏的老師都對他眼熟了,低年級的小朋友見到他來接韻韻,還會傻笑,喊他“師公”,可把他給樂壞了。

當然,倪禾是發自內心地為二人高興。

好在李津風是個坦蕩的人,和韻韻好好地聊了一次以後,倒也灑脫地放手了。

楊韻韻面色仍舊有些猶豫,“要不我和學校請個假,和你一起去一趟?”

倪禾看清了她眼底的擔憂,心裏沉了沉,面上卻自然地擺手,“瞧把你擔心的,我是去散心不是去流放的,我會好吃好喝地伺候自己的,你就安安穩穩地做你湯夫人吧。”

韻韻見她話題又扯到自己的身上,不好意思地輕輕掐了她一下。

倪禾說:“還有,你現在去辦簽證也來不及了啊,我的好韻韻。”

“可是……”楊韻韻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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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可是了,你想去我還不答應呢,你想要我一個人獨守空房嗎?”湯望舒插進話來。

“嗯,讓你想吃吃不着,誰讓你以前那麽壞。”她噘着嘴回道。

湯望舒目光一柔,把她往懷裏抱了抱。

倪禾真的看不下去了,“麻煩你們顧及一下我這個失戀之人的感受。”

但下一秒她卻由衷地笑了起來。

楊韻韻望着她的笑容微微一愣,“倪禾……我覺得你現在和以前不一樣了。”

倪禾疑惑,“我怎麽了?”

她:“說不上來,就是覺得眼睛變通透了,人也變美了。”

倪禾得意地捋了捋碎發,“可能是因為我想通了吧,不是說一個蘿蔔一個坑嗎,這個坑容不下我,總有屬于我的那個鋼筋水泥黃金鑲鑽坑在等我呢。”

楊韻韻的嘴角抽了抽。

湯望舒盯着倪禾看了半天,語氣很是欠揍,“美了嗎?我覺得和以前一樣一般般啊,還沒我女朋友漂亮。”

楊韻韻捂臉。

倪禾:“……”

三人就這樣閑聊着走到檢票區。

倪禾和湯望舒手裏接過行李箱,“好了,我要上飛機了,到了會和你們聯系的。”

“倪禾。”湯望舒叫住了她。

她回眸看他。

“別再外面玩太久了,注意安全,記得早點回來。”他囑咐道。

倪禾斜眼看他,啧啧了兩聲,“哎喲,突然這麽煽情,怪不像你的。”

他挑了挑眉,“你想太多了,你現在可是我們公司的王牌,你走的這麽幾天,我損失的錢都是老婆本啊,今時不同往日了,我要給我們韻韻優質的生活。”

倪禾:“滾!”

十三個小時後。

倪禾靠在皇家植物園內,望着隔岸夜色朦胧下的悉尼歌劇院,灌了一口啤酒。

想了很久這一站的旅程到底要去哪裏。

最後沒想到竟然來到了悉尼。

這個她和前前男友約定好了,今生一定要走一趟的地方。

心中有些悵然,奇怪的是,卻一刻也沒有想起肖磊。

來到這裏,無非是想對過去做一個徹底的了結,包括杜湛明。

胡筱一的訂婚宴,她從開場坐到了服務員收拾完最後一副碗筷,杜湛明至始至終都沒有出現。

那一整天,她不知道她是怎麽在四周都是祝福聲的情況下,保持着完美笑臉的,新人至,她鼓掌,新人宣誓,她含淚祝賀,新人離席,她坐在位上喝着悶酒。

是自己拙劣的表情伎倆被他識破了嗎。

還是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和她繼續下去。

直到最後,連一通解釋的電話都沒有。

思緒回到面前波瀾的海面,想了這麽多年的地方,真正眼見的時候,也不過是如此吧。

汽車在海港大橋上穿行而過,游輪上的人們熱辣起舞,這一切都在有趣的進行着,與她無關。

重要的是,這麥考利夫人的椅子,坐得她屁股生疼。

說是在很久以前,被流放到澳洲大陸的英國人,為了感謝麥考利婦人對他們的釋放腳鐐的恩情,特意給她做的一個椅子。

其實就是個三層石階。

身旁來了個金黃頭發的小女孩,嘴裏咿咿呀呀地讓媽媽給自己拍照。

倪禾彎了彎唇,起身了。

夜晚公園內仍有許多家庭在園內游玩。

她聞到了烤面包的香味,來自于正在草叢上野餐的游客們。

肚子裏饑餓感頓生。

她閑散地往植物園出口走去,偶遇了一家正在賣德式烤腸的雜貨鋪,不客氣地給自己來了一根。

吃之前找了全方位地角度給香腸拍了好幾張美照。

發給了韻韻,以此證明自己玩得特別快活。

玩着手機沒注意,被路上的石子絆了一跤,好不容易穩住身子,卻發現香腸滾到了地上,手上只有一個光禿禿的竹簽。

那根彎彎的香腸似笑臉的嘴巴,正無情地躺在地上嘲笑她。

她慢慢癟起嘴。

忽然,從街角跑來了一只流浪狗,聞到了誘人的熏肉味,快速飛奔過來,以她無法反應過來的速度,叼走了地上的香腸,然後留給她一個傲人的背影。

她鼻頭猛酸,“哇”地一下就哭出聲來了,不顧行人皺眉的目光,她蹲在地方,哭得毫無形象,嗚咽地自語道:

“為什麽我都到國外了,狗還欺負我,我真的好讨厭狗,好讨厭。”

迎面走來了一位穿着馬丁靴的男人,最後在她面前停了下來,她沒在意,猶自放肆地哭着:

“再也沒有狗界大哥能救我了,我怎麽這麽可憐……”

“別哭了,哭成這個樣子,等會怎麽刷臉進賓館呢?”熟悉的聲音出現在她的耳畔。

她瞬間哽住,随即不敢置信地擡頭。

面帶微笑的杜湛明正垂頭看着她。

他見她沒有反應,只得彎下腰,用袖子擦着她的眼淚,“你還好意思哭啊,竟然背着我來悉尼緬懷前男友。”

她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捧着她的臉頰,“跑這麽遠,讓我一頓好找。”

她想要掙開他的手,“明明是你自己沒出現。”

“對不起”,他把她擁到了懷裏,親吻着她的發頂:

“每次都是你先,這次換我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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