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記憶回籠

記憶回籠

時隔将近20年，其實秦染已經有些記不清楚小說裏到底是個怎麽樣的具體發展，能記住一些模糊的事情已經是秦染努力的結果。她知道好記性不如爛筆頭，這才在今天見到淩妙涵之後，回到宿舍裏努力回想小說裏的劇情。

她是真的有些記不清楚了，這才在上高中的時候，聽到“郁舒曼”的名字、看到她身上發生的事情，也沒能記起小說那些事。直到看到資料，發現淩妙涵這個名字和她的資料實在過于眼熟，這才記憶回籠，發現這究竟是個怎樣的世界。

現在回過頭梳理，也的确是記起來了更多的事情。

根據資料再結合來看，秦染寫了密密麻麻三張紙。淩妙涵能在娛樂圈獲得成功，也并不是偶然和全憑着主角光環，她的哥哥們和青梅竹馬起了很大的作用。首先，故事的男主角，她的青梅竹馬就是娛樂公司的總裁，這家公司在業內的地位很高，有他捧着，能紅就已經有了先天的條件。

其次，她本身就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上面還有三個從事不同行業的哥哥保駕護航，就算沒有男主角，她也有很大幾率會火。

不是秦染現實，而是不管哪個世界本來就都習慣拜高踩低，很多富二代進娛樂圈，先天就會打上更高的标簽。什麽白富美、高富帥的标簽，一定會直接打在這類人的腦袋上。也因為他們富二代的背景，什麽潛規則也和他們不沾邊。一旦有人說ta是靠潛規則上位，通告就會寫“潛規則？誰有這個資格潛ta啊？”，很容易就洗刷掉這種黑料。

而且人類的因子，天生就有慕強的成分，家裏有錢，也算是一個比人強的地方。

就是可憐了她的學姐，出身低微、公司不好，就活該被人踩進了泥點子裏。

秦染上輩子在所謂的資本、豪門、有錢人堆裏摸爬滾打慣了，自然知道那幫子所謂的上流是些什麽貨色，他們有的高尚如白雪，有的卻是世界上最肮髒的存在；更別說是魚龍混雜的娛樂圈，只會更加泥濘。所以一開始，她是不打算綁定系統的，秦染一直覺得錢夠用就行了，不想再踏進牛鬼蛇神的圈子。後來綁定了郁舒曼，她也沒打算無節制的大肆使用，小富即安。

要是幫助郁舒曼的同時，讓自己的生活條件再好一點，秦染也不反對。她甚至想着有一天學姐要去創業了，她就一邊資助她，一邊過上背後躺平的富豪生活，這樣也都不錯。

可是突如其然的真相，讓秦染選擇回到資本一列。錢這玩意兒，并沒有錯，錯的只有使用它的人。她不可能讓小說裏的劇情出現在郁舒曼身上，所以秦染能做的只有用資本去對付資本。

秦染寫完了自己所知道的劇情，整整寫了有四張紙，上面關于淩妙涵的信息就有兩張紙。她在淩妙涵的馬甲上面重重圈了好幾筆，當時看小說的時候她就想吐槽了，淩妙涵到底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去做這些事情的。

淩妙涵今年和秦染一樣大，剛剛高三畢業，一開始家裏人是打算把她送到國外讀書的，但是淩妙涵手拿高分，卻毅然決然選擇一頭紮進娛樂圈，告訴父母自己打算在娛樂圈玩兩年，等過段時間再回頭讀書。

她是團寵文的女主角，說什麽家裏人都是答應的，更何況他們也覺得淩妙涵不是沒有過兩年再考上高校的能力，于是哥哥們大手一揮，安排，讓她放心大膽的玩。

隔壁鄰居、青梅竹馬的霸道總裁男主聽到淩妙涵的話，更是激動不已。這類團寵文的男主，總是被女主的家裏人讨厭的，尤其是霸道男主還要比淩妙涵大了五歲，更是被淩妙涵家裏人提防，不想讓他老牛吃嫩草。

現在機會來了，自然高高興興捧着淩妙涵，和秦染對郁舒曼的态度一樣，只要淩妙涵玩得高興就好。

淩妙涵混娛樂圈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要做頂流，讓大家都知道自己的名字，和她在其他行業裏一樣，要做就做最出彩的那個人。但她跨的行業也太多了吧……古風歌曲圈的大佬還好說，可是服裝設計、時尚圈、和中醫學這三個怎麽看花的時間也不會少。

服裝設計需要美術功底，還需要大量的時間沉澱，她才十九歲……當然天才是有的，可是她的馬甲出品的服裝設計頻率很高，高三的時候還在持續輸出；再說中醫學，這個行業可沒有捷徑和天才可言，望聞問切需要大量經驗打底，她到底是怎麽在19歲闖出名堂來的？就算是拜了名師，秦染也無法理解。

“主角光環未免也開得太大了……”秦染嘀嘀咕咕說了一句，她知道自己必須謹慎小心女主角的這些馬甲，否則很有可能在淩妙涵陷入危機的時候突然冒出來揭秘一個她的馬甲，然後口碑逆轉，反而讓女主打臉。

這是小說裏面經常會有的橋段，不然安排那麽多馬甲幹嘛，就是打臉用的。

秦染把記錄着淩妙涵和她背景親友的相關記錄撕成碎片，沖進馬桶下水管道讓它們不見光明。問就是電腦也不妥善，畢竟女主角三個哥哥當中有一個是超級黑客。秦染撇了撇嘴，最好淩妙涵的黑客哥哥別惹到自己，不然直接反手舉報送他去當紅客。

處理完了這些事情，秦染還有別的事情要做，她請了專門的經理人經營公司，但并不代表可以安心當放手掌櫃。如果她不對總經理加以鉗制，對方就很有可能像脫缰的野馬一樣滋長出自己的野心。在前世，雖然父母對秦染都談不上什麽親情，可該教的東西都是一個也沒賴下。

秦染不需要有經天緯地的經營才能，也不需要讀什麽工商碩士學位，她只需要攢緊手中的缰繩，讓自己産業下的人收斂起自己的野心，為自己服務。她從小學的就是這些，發掘人、使用人，如果對方生出不同尋常的心思，就揮劍斬斷對方所有伸出來的爪子，然後讓他後悔自己有了二心。

現在的秦染也一樣，上輩子學了那麽久的東西秦染并沒有忘記，雖然新的缰繩她有些不熟練，但駕馭自己招來的總經理卻不是一件難事。她只是通過電腦和手機，就能進行遙控，處理處理為數不多的工作就行。

其實只要郁舒曼用企業查這類軟件稍微看一眼就能發現端倪，例如九十九互娛的實際控股人叫做秦染。不過就算是看了，郁舒曼可能也只會當做是與她同名同姓的人，并不會往自己的小學妹身上去想。

工作結束後，秦染又點進和麗姐的聊天框裏面，麗姐發送了一個文件，秦染接收後就能看到裏面她撰寫的郁舒曼一天報告。麗姐寫的報告和她本人的華麗風不同，非常一板一眼，就是幾點起床，幾點訓練，幾點拍攝；雖然今天秦染也去了錄制現場，但麗姐還是老老實實發送了報告。

明明是冰冷的如同課程表一般的文字，可光是看到這些片段一樣的信息，秦染腦海中就不由浮現郁舒曼的身影。她時常會想，郁舒曼在練舞房是如何揮灑汗水的。郁舒曼是一個非常認真的人，既然參加了選秀比賽，就絕對不會敷衍了事。

郁舒曼沒學過舞蹈，可是體育成績不錯，高考體育的時候長跑還是學校前幾名；秦染就不同了，看着就宅的她體能上也往菜鳥上靠，跑個800米氣喘籲籲小臉煞白，跟命去了一半似的。

秦染高一的時候郁舒曼還沒畢業，有的時候體育課撞在一塊，郁舒曼還會陪秦染跑跑；第一次見到秦染那副樣子，郁舒曼都吓壞了，差點背着秦染去醫務室。秦染擺擺手，承認自己就是不行，才免去了獲得開學不到兩個月就進醫務室的成就。

郁舒曼都無法理解，為什麽秦染體能會這麽差。她經常勤工儉學，按理來說體能應該不錯的，但随即又想到，秦染從小到大都沒被收養，搞不好還有身體上的原因。

于是郁舒曼對秦染更加憐愛了，高三的其他同學們被郁舒曼宣揚了一波後，學長學姐們也都更加可憐秦染。但大家又不敢明着可憐她，生怕刺激到秦染的自尊心。但秦染兩輩子年齡加起來是高中生們的兩倍，怎麽也不至于為了這點事就覺得傷自尊。

只是覺得大家明明看上去非常可憐自己，卻裝作若無所事的模樣有些好笑。更好笑的是，郁舒曼拿着自己資助的生活費，反過頭來中午和自己一塊吃飯、然後還夾菜給自己。

秦染發誓，自己一開始并沒有打算蹭郁舒曼的午飯，但是她天天坐在自己旁邊，還夾菜給她，讓秦染越發拒絕不了。等郁舒曼畢業之後，中午再沒人主動坐在自己旁邊、和自己聊天的時候，秦染才有些悵然若失。

郁舒曼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之前，她從未覺得孤獨；可郁舒曼離開之後，她卻感受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