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一次公演

第一次公演

淩妙涵的舞臺告一段落，秦染就看到麗姐站起身來，同時她還看到幾個大公司的經紀人，也從座位上起身。他們直接從座位上走到一邊，找到了帶着對講機的工作人員。秦染離得遠，看不清楚他們在說什麽，但也知道是在質疑淩妙涵的出場順序。

過了一會兒，麗姐不再和工作人員糾纏，徑直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去。雖然看不清麗姐的表情，但光從一個背影上看，秦染就覺得麗姐氣呼呼的，就像一個生氣的包子。

別的不說，後續制作人和導演肯定要被這幾家公司聯合在一起找：怎麽回事啊小老弟？當初說好是抽簽的，我們也都答應了，臨了你給人家走後門、讓人家換了出場順序？這也太不把我們放在眼裏了！

秦染每次看古早瑪麗蘇文都有一種微妙的奇怪感，那就是為什麽每次男主角一遇到女主角的事情都跟失了智一樣。此時此刻，秦染又有這樣的微妙感，她實在不知道裴啓的腦子是怎麽想的，為什麽公演要甩這種小聰明，哪怕真的要撕破臉皮就為了讓淩妙涵出彩，也應該是等到非常重要的時候，才使用這種方法。

大哥，第一次公演诶，至于嗎？

這種只有一點利己，卻非常損人的事情，如果不是腦子抽了，秦染真的不知道裴啓怎麽幹得出來。秦染知道內情，裴啓是真喜歡淩妙涵，不然她都得懷疑裴啓是不是和淩妙涵有仇，否則怎麽這麽着急給淩妙涵樹敵。

沒有人比那些選手們更清楚淩妙涵臨時更換了出場順序，她們的火氣只會比這些公司還大。畢竟公司這次沒捧紅她們，大不了下次換個人捧。對于公司來說，她們是消耗品、而不是必需品，但對她們自己來說，這可能是人生僅有的機會，現在卻必須給淩妙涵讓出道來，能不氣嗎？

有了今天這一茬，淩妙涵在節目裏只會進一步被其他選手針對。

這絕不是搞什麽磁競，只是單純的競技，為了問鼎桂冠、為了獲得更多的粉絲、為了更多的出場鏡頭，而發起的戰争。無關男女，會針對淩妙涵，只是對方礙着自己向上攀登的道路。

不過以淩妙涵的角度來說可能就莫名其妙了，自己明明什麽都沒做，卻被其他人針對了。

秦染知道某種意義上，淩妙涵很無辜，但是讨厭就是讨厭，這是沒辦法的，尤其是淩妙涵還卡了自己學姐的出場。別的觀衆不知道內情，只知道淩妙涵這組唱得好，舞臺表現也比之前的好，很多攢了一兩場的票都紛紛飛向淩妙涵她們組，到最後，現場票拿了兩千多。

現場一共有一千名觀衆，另外還有一些其他公司的工作人員，總數也就一千五，每人有5票，也就是一共7500票，她們一組就拿了兩千多票，基本上是穩了。淩妙涵一組站在舞臺上，看到票數的時候，還有人忍不住轉過頭去抹了抹眼淚，主持人恰到好處對淩妙涵進行了提問。

淩妙涵的聲音通過話筒從音響中傳出，她的聲線清冷，聲調裏卻帶着幾分激動，反差感又讓她更加出彩。秦染估計，這一期節目播出後，肯定會為她吸引不少粉絲。

“謝謝大家對我們的喜歡，老實說，我也沒想到會獲得這麽多票，我第一次參加選秀節目，能獲得這麽多票，真的要謝謝我的隊友和老師們……”她說話滴水不漏，一看就是提前準備好的詞，但她的話說的漂亮，在退場之前，還收獲了一票掌聲。

五十人，一共十組，郁舒曼本來是在第四組登場的，但被擠進去一個淩妙涵，她被挪到了第五組，正好是中間。雖然觀衆沒有審美疲勞，但她們還想看看後面的小組，按理來說，郁舒曼她們的成績不會太好。

可秦染相信，她的學姐一定可以征服在場所有人。

室內漸漸暗下來，下一刻就猛地亮起，打光打在了已經站好位置的五個女生身上。和淩妙涵她們仙氣飄飄的舞美不同，這一隊全都是禦姐型的選手，她們選的曲目是《Rumor》，是韓語歌曲，郁舒曼真的練習了很久，她又不會韓語，只能認認真真一遍一遍跟着原唱練習。

燈光打在她們身上的時候，讓所有人忍不住睜大了眼睛。在場不管是男是女，都無法從火辣的禦姐身上收回目光。誰會不喜歡漂亮身材又好的姐姐呢？女生們一樣愛看！還沒開始表演，秦染就聽到了一大片歡呼聲。

和剛才暗戳戳吐槽淩妙涵不同，秦染在這一刻也尖叫了起來。

她的學姐！實在太酷啦！

小高跟的靴子包裹着修長緊致的兩條長腿，上面是黑色的絲襪、在往上是包臀的裙子，而後是白皙的腰肢，再上面才是露臍的上衣。她脖子裏還帶着一條黑色的蕾絲脖環，一頭黑色長發卷成大波浪披在腦後，顱頂也做了造型，顯得整個頭發都很蓬松。

臉上的妝容豔麗，眼角眼線斜飛、眼角還暈染上了亮粉，鏡頭怼上去給了她們五人一人一個特寫，秦染卻被郁舒曼的妝容勾得魂都快沒了。旁邊的學姐抱着秦染大叫，那聲音都快刺破了秦染的耳膜，但秦染也沒好到哪裏去，她都不知道自己還有這麽激動的時候。

秦染尖叫的時候，察覺到郁舒曼的眼神流離，似乎在找尋着什麽。她猜郁舒曼在找自己，于是連忙放開了旁邊的學姐，舉着燈牌大聲喊着：“學姐！”但是這一隊出場太炸裂，還沒開始舞蹈已經引起了熱潮，她的聲音淹沒在觀衆席上，郁舒曼肯定聽不到。

但郁舒曼可能真的看到她了，秦染看到郁舒曼的眼神飄了過來，她還想再看學姐有沒有看到自己，就看到大屏幕上推進的特寫切掉，換成了全景。也是在這一刻，《Rumor》的曲子響了起來。

《Rumor》的難度很大，雖然沒有什麽大動作，但全程一直在唱跳，基本沒停下來過，尤其是關鍵動作的走步，一旦有一點不整齊，整個舞臺就會顯得格外災難。之前秦染看過她們彩排，那時候就不算太整齊，走動的時候容易出現問題，就導致看上去會有些混亂。畢竟她們不是真的組合，訓練也只有這段時間，培養出默契有些困難。

況且她們之前而已不是全都是舞蹈出身，有的人學過，儀态舞步會更好，有的人一點都不會，看上去就會脫節。但這場表演沒有C位，最重要的是齊、而不是突出，甚至連單獨唱歌的環節都很少，她們在唱跳的時候氣息也必須穩住，不然就會聽着上氣不接下氣。

現在她們的表現，甚至比彩排的時候都更好，尤其是那兩個走關鍵臺步的時候，真的太好看了。五個人都是禦姐型，都是大長腿，貓步走得非常靈，妖嬈魅惑的感覺也出來了。三分半的時間裏，她們幾乎沒有停下來過，到了最後擺POSE的時候，鏡頭推近，能夠清楚看到她們胸膛起伏在緩和氣息的模樣。

郁舒曼的收尾Pose一手叉腰，一手張開擺在臉頰旁邊、是一個将自己說話擴出來的動作。鏡頭推近，秦染能夠看到她臉上的笑容、和額角泌出汗水亮晶晶的模樣。同一時間，觀衆席爆發出了一陣掌聲。

——這才是女團！這才是大家想看到的女團！

淩妙涵美則美矣，但那組從頭到尾都沒做太多動作，是因為淩妙涵比起舞蹈更擅長唱歌，可是那樣怎麽能叫女團呢。大家就是想看漂亮的小姐姐，在舞臺上又唱又跳、像妖精一樣魅惑人心。

最後這組獲得了一千八百票，還是沒能比過前面淩妙涵那一組，如果她們是第三組，票數肯定要在淩妙涵之上。觀衆們已經相當厚待她們，只是不知道後面還會不會有更好的演出，才沒把票全砸在她們身上。

秦染透過大屏幕，看到了郁舒曼臉上的笑容，她并不覺得這個票少，反而覺得很多。主持人采訪了一下成員們，話筒給到郁舒曼的時候，她的笑容卻有點腼腆：“感想就是……沒有拖大家的後腿真的太好了！”郁舒曼不是自謙，她是真心實意這麽想着。她說的話讓在場觀衆楞了一下，然後猛不丁爆出一陣笑聲。郁舒曼的表情卻有些迷茫，看起來并不知道自己哪裏戳中了觀衆們的笑點。

在簡單的采訪之後，她們小組要進行謝幕。郁舒曼伸手捂着自己的領口，然後和其他成員一起，對着面前的觀衆席深深鞠躬。她的領口有些低，剛剛跳舞還好，現在正對着攝像頭，要是不捂着，就有可能走光。

她的姿勢好看，因此也沒多少人意識到，只以為她捂胸口是在表達自己發自真心。

秦染看到這一幕，不由笑了笑，她的學姐在某些地方，倒是非常保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