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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回到不夜天, 南枝把一路所見所聞都告訴了周雁回。

漫長的沉默過後她問道“今日在殿上發生了什麽？”

兩人一向對彼此沒有什麽隐瞞，周雁回一五一十地講了之後，南枝歪了歪頭問道“那九重天華本就是你們修羅族之物？”

周雁回點了點頭, “修煉九重天華的族人全都死于被神族稱為神隕之戰的戰役，修羅族敗落後九重天華消失不知所蹤。如今修羅族想要活下去就必須逃出禁地，可是我一個人辦不到，若是魔族修習了九重天華連通三界後迎回修羅族時, 神族才不敢再對我們修羅族為所欲為。”

“在修士凡人的眼裏，魔族就是不該存在的邪惡。”南枝看向他“如今你為魔族為修羅族而戰, 就是以整個天下為敵，有許多蒼生也會卷入這場戰役中, 你想過對與錯嗎？”

“存在就沒有對錯, 就像黑夜與白天彼此依存。既然我們存在, 那便要努力的活下去。”周雁回站在床邊，看着遠處黑沉起伏的山脈, 再次回頭時眼神有些沉甸甸, “禁地的環境惡劣到了極致, 寒冬漫長到絕望，即便是修羅族強悍的肉身也過得很艱難，我只想要修羅族的人能體面的活着, 而不是像陰溝裏的老鼠背負罵名藏于陰暗髒污的水溝裏。等我坐上魔尊之位我保證絕對不會讓魔族的人傷害凡間, 我的敵人永遠都是那些虛僞的神族！”他一步步走到南枝的面前, 從昏暗走向光明, 眼裏漸漸亮起了點點星辰“我希望有一天能改變如今相互厮殺人魔不兩立的局面, 我希望有一天能讓三界海晏河清, 我希望有一天修羅仙魔妖鬼都能和平共處！”

那一瞬，南枝仿佛從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異常高大的身影。

不是周雁回卻又是他。

“如果三界能成為你口中的三界, 那一定是很美的。只是……這條路太難了，幾乎讓人看不到希望。”

周雁回有些喪氣地問道：“是不是你也覺得我太過幼稚，想法太天真？”

“是很天真。”南枝點了點頭。

周雁回的肩膀果然塌了下去。

“但是我很喜歡。”南枝沖他大笑了一聲“雖然我的力量微乎其微，但是我會陪你走下去，直到有一天能看到三界真正的海晏河清。”

“好！”他眼裏暗淡的光再次亮了起來。

就像漆黑的曠野裏，星星之火瞬間燎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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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夜過後，周雁回開始在慢慢改變。

看着他披上大氅，發冠高束的馬尾也變成了複雜的發飾，明明一樣的五官面容卻已有了淩厲的威壓。

他開始越來越晚入睡，南枝起初并未在意，直到天将微亮時發現他的屋內還亮着燈。

她推開門，低眉寫字的青年擡眸看來。

“你怎麽醒了？”他瞬間扔下手中的毛筆大步地走了過來。

南枝打了個哈欠“你怎麽還不睡覺？”

“我必須得盡快的熟悉魔族事物！”

南枝張了張嘴想規勸幾句，最終卻點了點頭什麽都沒有說。

第二天，南枝就讓人搬來軟塌，周小一處理政務時，她便在一邊研墨，順便浏覽呈上來的奏折。

想要幫他就要掌握目前的處境。

以前這些事物都是五魔共同處理商議，但是如此效率奇低不說還經常鬧得不歡而散，漸漸的其它四魔座便找了各種由頭推脫把這差事丢給了中天魔座。

而現在自然一應事物全都落在了聖子的身上。

也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呈上來的奏折一日比一日多。

大到兵馬糧草，小到偷雞摸狗全都有。

見周小一批閱得越來越晚，南枝幹脆自己先把所有的奏折看一遍，緊要的放在上面，小事她便批注，如此這般周雁回才真的能睡個整覺。

大概熟悉了魔族的日常事務，為了彰顯修羅聖子的天威便舉行了五方巡視。

南枝想也沒想便選擇了與他同行。

這一路下來，她終于是徹底地見識到了魔域的貧瘠荒涼，和魔民們的野蠻掙紮。

為了能活下去，他們好像只知道掠奪，無盡的掠奪，以大欺小以強淩弱，貧瘠的田地無人開墾，全都荒蕪成了一片片的廢土。

南枝開始常常出沒在田間山林，企圖找到能讓魔族大面積栽種的植物，也試圖找到能如人族那般圈養的魔獸。

可是像她這樣蘊含靈力的修士□□，對于魔族來說簡直是羊入虎口，就如修士眼裏的極品仙丹。

好在南枝如今已經拔出心魔，雖然魔族濁氣濃郁，但是好歹金丹中期的修為到底能保護自身安全。

只是出門在外難免會遇到意外，和魔獸厮殺保命時完全沒顧得上遮掩氣息然後就遇上了幾個魔族。

不過幸好她逃得快。

本以為不會被發現，結果卻撞見了修煉完的周雁回。

見他的眼神盯着她的衣袖時，南枝低頭一看才發現原來她的衣袖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抓破了幾道口子。

“你是不是又一個人去山上了？”

“……嗯。”南枝點了點腦袋。

“外面太危險了下次不要去了，只有在不夜天我才能保護你。”青年皺了皺眉，“要是被魔族的人發現了你的身份，他們為了填飽肚子什麽事都能做得出來。”

可是如今周雁回的處境太難，五方魔座都在等着他的表現才決定自己的态度。

若是他不能找到九重天華，沒有登上魔尊之位時就無法統禦魔族，如果不能真正的統禦魔族。那麽當魔族之人又要對修真界動手之時，他能做的就很少了。

再次之間她想要多做些什麽。

“只要你能坐上魔尊的位置就能避免修真界和魔族的大戰。”她表情一臉輕松地說道“再說了，我這可不僅僅是幫你，也算是救一救無辜的凡人。只要魔民們能填飽肚子，就不會整天想着去人間界搶占地盤了。”

“我可以做到的，你要相信我。”青年望向南枝，眼裏閃過厚重的情緒“我的心法已經到了第三重！很快就能去尋九重天華了，你不要再去冒險了！”

他說這話時，嘴角眼尾都微垂着，無辜到讓人心軟。

南枝也不想他修煉功法時還要為她擔心，她只能點頭道“好！”不過旋即她又興沖沖地說道“我最近培養的花囊果長勢越來越好，馬上就要開花結果了，如果這次成功就能讓魔族小範圍的栽種！秋季收獲就能讓魔民的冬天能填飽肚子了。”

只是這還遠遠不夠，還需得找到能代替粟的植物。

這一夜過後，南枝察覺到身邊又多了好幾個魔衛。

為了不讓周雁回擔心，南枝老老實實地在偏殿裏待着，閑得無聊時學會了一個新的法術，這個法術雖然沒有任何的攻擊力，但是卻能遠距離地偷聽。

為了能及時了解他的處境，省得周雁回回來還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複述，只要他接見魔族，小小到幾乎只有指甲大小的千紙鶴便能替她及時地為她傳遞消息。

此時，不夜天大殿中宋承平說道，“聖子殿下，如今我族還剩聖物在修真界的手中，應盡快奪回早日打破屠魔陣。”

北方魔座也點頭說道“這樣下去天下皆在我魔族手中，還怕找不回九重天華？”

聽着千紙鶴傳來的消息，南枝抿了抿唇。

“上次奪回聖物是用的聲東擊西的法子，當我們的人要沖破天玄宗護山大陣時，即便身受重傷君無渡也不得不趕回來。”周雁回掃向幾人“而如今用過的法子再用，你以為君無渡是傻子？”

“可是我卻聽聞君無渡已經很久不在天玄宗。”中天魔座攏袖站了起來“前些日子他被修士發現，一頭白發衣衫褴褛地出現在渡淵山。”

“衣衫褴褛，一頭白發？”周雁回重複道“你說的是玉宵仙尊君無渡？”

“現在整個修真界都知道君無渡一夜白發行如乞丐。可惜，我們的人正準備出手試探時，卻被天玄宗的醫修趕到救走了。”

聽到這些話，南枝怔了怔。

她想起不久前在十裏長街看到的那個高大的白發乞丐。

那竟真的是君無渡？

從來注重儀容風姿的人怎麽可能允許自己衣衫褴褛？也更不可能容許自己衣服沾染到一絲塵埃，肯定是走火入魔了。

“所以我認為如今正是攻打的最好時機。”

“不管君無渡是不是真的修為全無，還是身受重傷，只要他不能迎戰，那麽我們能就能奪下人間。”

“只要有了人間的沃土和人類肉·體的滋養，我們修羅族必定能重回天宮。”

“即便君無渡真的身受重傷，可是屠魔陣依舊是阻礙，就算我們耗費無數魔族去攻下屠魔陣，又有多少力氣去面對那麽多訓練有素的修士？”周雁回壓着睫看向衆人“況且如今魔域已經入冬，糧草匮乏更不适宜作戰！”

北方魔座沉聲問道：“那我們便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其他人也紛紛附和地七嘴八舌地問道。

周雁回擡手一壓“機會是我們自己創造的，只要拿回九重天華，魔族的實力便不可同日而語。”

南枝收走了千紙鶴。

卻知道周雁回能壓得住一時，絕對不可能壓得住一世，魔族和修真界早晚有一場戰鬥。

只要他能坐上魔尊的位置，那麽這場戰鬥便能拖延下去，但是他若是短時間內坐不上，那麽五方魔尊更有可能直接越過他。

如今他們太缺乏時間了，缺乏讓周雁回變強的時間。

南枝更加坐不住了。

她雖然并不是如君無渡那樣以蒼生為首，可是在她能力範圍內她還是希望能避免這樣的禍事發生。

畢竟凡人何其無辜，人間還有她阿姆，還有那義結金蘭的大哥。

為了早日找到九重天華的下落，周雁回每日抽出了更多的時間修煉功法，如今雖然頂着修羅聖子的名頭，但是實際上身軀還沒有恢複巅峰時期的修羅神體，所以修習起來自然要困難許多，有時候一坐就是好幾天。

而南枝為了能找到讓魔族們能種植的植物，更是每天悄悄都在外面跑。

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如今很是尴尬，所以出門時總是會掩藏好自己的氣息，可是卻難免還是會被有心人發現。

那日她在山間，遇上了一對專門捕捉魔獸為生的賞金魔族，其中有一個高階的魔族看破了南枝的身份。

這些人像是看到了絕世寶物一般，二話沒說就朝南枝沖來。

即便南枝早有準備，但是爆發的靈力卻像香味一般吸來了更多的魔族。

南枝不得不使出問仙七弑，才勉強逃脫圍攻，負傷奔跑了許久才艱難地回到了不夜天山腳下。

就剛好遇到了帶着大批魔軍已經找瘋了的周雁回。

那是南枝第一次見周雁回板着一張臉壓抑着怒火的模樣。

見到南枝渾身鮮血淋漓衣服破爛時，他整個人的神情更是崩得越來越緊。

南枝在侍女的幫助下上好了藥，見周雁回渾身緊繃地站在窗邊，她故作輕松地說道：“傷只是看起來吓人，實際上并不嚴重！”

周雁回轉過身，眉眼複雜得就像是深海的水，帶着壓抑的氣息，“你知道魔族無人沒有能醫治你的傷。”

“我知道。”

她是修士，身體運轉都都是靈力，這裏連靈草都站着濁氣自然無法為他醫治傷。

他握着拳“要是你受傷太重……你難道要讓我眼睜睜的看着你死掉而束手無策嗎？”

為了打破屋子裏有些凝重的氣氛，南枝故作輕松地說道：“你不是經常說我是禍害嗎，禍害遺千年，我哪裏會有那麽容易死掉。”

“南枝！”他擰眉不由分說地打斷了她“以後不要再出去了，我的事情我可以解決！”

這是南枝第一次聽到他用這樣強勢的語氣跟她說話。

好像是在下達命令不容反駁。

這一瞬，南枝竟然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一個陌生的影子。

人間大哥也曾說過，當男人真正掌握了權利，能輕易掌握別人的生死時，再善良無害之人都會變。

南枝眼裏的震驚刺到了周雁回，他一下反應過來，下意識地如往常那般去拉她“南枝……”

南枝退後了小半步。

“對不起！”青年眼裏閃過懊惱和自責“我不是故意要吼你的，我只是擔心你的安危。”

他垂着眉眼又恢複到了曾經，這是南枝拒絕不了的模樣，她嘆了口氣“我知道！”

“我沒有生氣，我知道你說的是對的。”

“就跟你拼了命的想練好心法一樣，我也想要幫你幫幫那些無辜的人。”

“我知道。”他握住她的手“但是你能不能相信我，把一切都交給我，我真的可以的！”

“好！”

他終于笑了，小心翼翼的帶着少年氣地問道“我剛才是不是有點吓人？”

“最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好像都快要習慣那樣的說話方式了”

“可我并不喜歡這樣的變化！”

怎麽會不變呢？

每次群臣觐見，無數決策需要他來下達，但凡觸及到五魔的利益，必然會有人出來據理力争。

他們一邊裝作把權利交給他，一面卻緊緊抓住自己手中的權利等着欣賞他的纰漏。

他不僅要面對這些人帶來的壓力，還要時刻修煉好早日拿回九重天華交差，這就是身為聖子，五魔或者說是魔族給他的考驗。

作為一直陪在他身邊的人，南枝比誰都明白他身上的壓力，可是越是如此，她越是想要替他分擔一些。

但是如今說這些話只是徒增他的負擔，她只能拍了拍他的手安慰道：“無論怎麽樣在我心裏你永遠都是周小一。”

當周雁回處理事務越來越得心應手，心法終于練到第六重只差一步便能徹底領悟時，五魔在大殿上提出了要将自己的女兒送到不夜天。

南枝聽到這些話冷笑了一聲。

這些算盤打得可真好！

如今看到了周雁回的實力，知道他成為魔尊勢不可擋，便迫不及待地把自己人塞進他的身邊。

畢竟是聖子，以後也是統禦修羅族的王，只要自己的女兒能讓他心儀鐘情，那未來就算在修羅族也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存在。

而且如果周雁回不收下五魔之女，五魔又怎麽可能放心跟随，但一旦真的接受，那麽封誰為正妃都會得罪另外四位。

周雁回一回到偏殿，氣得狠狠灌了一大口水。

卻又像是怕南枝擔心似的，很快壓下心頭的怒火外表恢複了平靜。

見狀，南枝撐着下巴問道“你怎麽打算的？”

到底還殘存着少年心性，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再次噴薄，他重重地放下杯子“不娶，一個都不娶！我的婚事由得着他們這般逼迫？”

“如今你後宮無人……很難在不撕破臉的情況下拒絕五魔！”

他突地定定地看着她，抿了抿唇瓣像是想要說什麽卻又猶豫不敢。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吞吞吐吐了？”

青年眼睛一閉，猛地睜開來時，眼裏都是漫天的星辰“南枝你與我成親吧！”

“……”

“你……不願意嗎？”

南枝認真的想了想，覺得這個建議可行，她點頭說道：“我與你成親，但是你只能封我為側妃。”

“不行”青年想也沒想地搖頭拒絕“必須正妃！”

“我的身份尴尬，五魔絕不會允許你納我為正妃！”她喝了口茶“但是側妃的話你阻礙會小很多，而且正妃之位高懸也算是給五魔留有期望和盼頭。”

“你也能趁着這段時間突破心法，而且我一旦成為側妃就能到處巡視，花囊果已經培植成功了，明年春天我打算讓魔民們小範圍的開始栽種……”

周雁回卻打斷了她興致勃勃的話“嫁衣你喜歡什麽顏色？”

“啊？”

他看着她笑“魔族尚黑，但是你穿大紅的嫁衣一定更好看。”

“都可以吧，對于我來說成親之事并不像中土女子看得那般在意。”

他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了，攥着拳認真地說道“你如果不想嫁給我，你知道的，我絕對不會強迫你。”

“你敢強迫我的話，我腦袋我都得給你擰下來”南枝貌似兇狠地揮了揮拳頭“好了，那就選擇大紅色的嫁衣吧！”

周雁回眼眸發亮，“好，我現在就立吩咐人去辦。”

“等等”南枝拉住了他“你這般公然打五魔的臉，五魔那裏會輕易同意。”

青年一臉矜傲“如果我連自己的婚事都不能做主還任由他們拿捏的話，那這聖子當得也太過窩囊！”

果然，當周雁回提出要納南枝為側妃遭到了五魔座的激烈反對。

可是周雁回卻表現了前所未有的堅決，最後是中天魔座提出了意見——若是想要納南枝為側妃，就需要讓南枝結混元生死契。

只要周雁回死，南枝就會無法控制地主動獻祭生命換周雁回重生。

而且這個混元生死契更苛刻的是需要兩人心意相通，若是有一方不願意，這契就結不成。

一聽這話。周雁回氣得生生捏碎了椅子。

“你們再說一次！”

面對此時盛怒的聖子殿下，唯有中天魔座坦然自若地說道：“殿下，她是修真之人，你如今肩負着複興修羅族的使命，你的性命絕不可兒戲，倘若她不能證明對我魔族的衷心，你的臣民們絕不會同意。”

“這不過是以防萬一的萬全之策”中天魔座帶頭跪了下去“還請殿下以大局為重！”

所有在場的人都齊刷刷地跪了下去。

周雁回怒目而視“你們竟敢如此！”

“你們說的話，我答應了。”

大殿內劍拔弩張之時，南枝款款地走了進來。

“南枝！”周雁回聲音重重地喊道！

“沒關系，這并不是什麽大事。”南枝沖他笑了笑。

她本來就不可能有害他之心，所以這混元生死契對她來說并沒有什麽損失，再說了只要是術法就總有解除的辦法，何必為了這件事與這些人鬧得不愉快。

中天魔座老神在在地說道“既然都沒有異議，那不若現下就将契約定了。”

“好！”

周雁回走到南枝身邊，抓緊了她的手“你不需要如此！”

“我這個人一向說話算話，我說過會陪你走下去就一定會陪你走下去！”

周雁回重重地阖了阖眼。

就在兩人站在陣法中，取出心口血眼看陣法将結成時，周雁回卻掐指念決，一陣黑霧升起。

黑霧散去時，陣法成。

其他人都不知道黑霧裏發生了什麽，只有南枝知道。

在最後的關頭，他竟然反寫符咒，混元生死契生生反了過來。

只要她死，他會獻祭自己的性命救活她！

南枝面上不敢露出半分異常，等到回到宮殿裏。

她氣得揪住了周雁回的領子“你怎麽這麽胡來？你的法力比我高，我若是真的死了你也會死的！”

“那就為了我不要死！”周雁回伸手緊緊地将她抱在懷來。

他彎腰，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近乎貪婪地聞着她身上的幽香。

許久過後他緩緩說道“南枝，我累了，我想睡一覺。”

“……好！”

事情已成定局，如今再說什麽也是沒有用了。

他躺上床榻，南枝為他蓋上被子，放下蚊帳就要離開時衣擺卻被人輕輕拉住。

“你不要走，好不好？”

“好！我陪你。”

南枝看着他蒼白疲倦的神情，心裏軟得一塌糊塗，怎麽可能生的起拒絕的心。

周雁回彎眼笑了，朝後挪出一大塊的空地方。

南枝拖下鞋履上塌後，周雁回輕輕地攬住了她的腰，卻克制着沒有再有任何逾越。

直到南枝迷迷糊糊的也快睡去時，她聽見周雁回像是夢呓般地說道“南枝，如果可以我想永遠都只是周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