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

第86章

修真界由上五宗和下七門和許多叫不上名字的雜門雜派組成。

由上五宗鎮守東南西北中守護屠魔大陣, 同時鎮守魔族五大聖器。其中又以天玄宗為首,居中,方便随時支援各處, 剩下的萬古門、神隐宗、瑤池宮、太一宗分別鎮守北、西、南、東。

上次魔族入侵,先是由南方魔座北方魔座應外合突襲萬古門,萬古門死傷慘重引得君無渡不得不出面,就在君無渡與南方魔族宋承平大打出手時, 實力最強的中天魔座卻帶領一衆魔座差點攻破天玄宗護山大陣。

君無渡只能拼着受傷速戰速決地解決了萬古門的危機,見危機解除即便死傷慘重的萬古門卻依然不願意把隕聖幡交給天玄宗守護, 而當時又感應到宗門危機,君無渡不得不回到天玄宗。

結果他一走, 蟄伏已久的宋承平又帶着人殺回了萬古門。

而那時君無渡因為大戰兩魔已經耗費了不少靈力, 再加上瞬息萬裏更是損耗, 至此便再也無法護住萬古門。

至此萬古門守護的魔族聖器隕聖幡被奪,而宗門更是血流成河至此隕落, 上五宗鎮守屠魔大陣缺一不可, 後由天玄宗宗主出面讓離萬古門最近的逍遙門暫時守護北方, 而其他下七門對此很是不滿,其中以合歡宮、赤龍門最為不服。

為了平息此事,天玄宗宗主定下三年之約, 三年後下七門各派出自己的人出戰, 奪下第一者便能成功進入上五宗守護北方的屠魔大陣, 同時從雜門雜派中選出實力最強勁的門牌升為下七門。

這是一場下七門和無數雜門雜派等待已久的機會。

也是一個重整因隕聖幡被奪後修真界士氣的大好機會。

許久前鴻軒上人就讓君無渡務必趕回來參加這次的選拔。

可是再遠的門派都到了天玄宗, 距離選拔只有兩天時間便要開始時, 鴻軒上人就開始聯系君無渡, 結果兩天過去了,君無渡還沒回來, 甚至無論是傳言還是傳音統統收不到回複。

要不是他的命燈還燃着,鴻軒上人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出事了。

驚鴻仙子看着鴻軒上人捏着傳音石,像是恨不得給砸掉似的。

她開口勸道:“師兄,以玉宵的脾氣,他當時說了不回來,那便是真的不會回來,你又何必生氣氣自己的身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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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虛道人點了點頭也勸道:“玉宵本就是個不理俗事的性子,這麽多年了師兄你又不是不知道。”

鴻軒上人狠狠地白了他一眼“那就是我活該倒黴攤上個掌教名頭,天天管這些俗事?”

“師兄你跟我置氣做什麽?玉宵從小就被師尊帶在身邊遠離俗世,性子本就那樣。”靈虛道人老神在在地喝了口茶“再說又不是我惹的你,師兄你這不也是能者多勞嗎?”

鴻軒上人冷哼了一聲“你們就都縱着他吧,也不知道他和那個逆徒整日在一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懂了鴻軒上人沒說完的話。

一群人沉默了幾息,還是沖虛道人打破了尴尬的沉默:“玉宵勤勉,大多時間都是在打坐修煉,肯定很多時候都接不到傳音,掌教師兄也別生氣了,選拔快要開始了,不如我們先去廣場?”

鴻軒上人一聽這話,只能按捺住心頭的火氣,佛袖朝大殿門口走去。

而沖虛道人口中勤勉的君無渡此刻正躺在床榻上,錦衾香暖美人在懷。

屋子裏點着錦葉晚綠的熏香,薄紗帳中,君無渡側躺着,一只手臂上枕着南枝,一直手牽起她的一縷發絲在手中把玩。

南枝側躺在君無渡的懷抱裏,錦衾下露出一截白皙瘦弱的頸,遮不住的青紫紅痕漏出了一些旖旎。

一夜癫狂,天将将亮時她才被放過,此時剛阖眼不過幾個時辰,她睡得香甜又毫無防備,臉頰染着輕薄的緋色,就連紅若丹霞的唇瓣都因為累到極致而小小地張着。

君無渡半垂着濃眉,看着黑色的青絲如藤蔓般纏擾着自己的手指,就如同她昨夜的模樣,掙紮扭動讓人脊骨酥麻……

濃睫上下急促地扇動兩下,他湊近了一些在她的唇瓣親了親。

本只是一個淺嘗辄止的吻,卻被她的甜蜜柔軟攪得了呼吸,耳鬓厮磨變成了強勢的入侵,充滿了攻城掠池的占有欲。

青天白日,一室旖旎。

眼看那大火便要無邊無際地燒起來時,君無渡氣息不穩,低喘着卻倏地偏過頭去。

男人喉結滑動下颌線緊繃,原本淡色涼薄的唇瓣染着水色胭脂,雙眼含欲,美得驚心動魄,讓人凝氣窒息。

直到躁意冷卻,呼吸漸漸平緩,他才偏過頭來。

這兩日她都沒有睡過一個真正的好覺,若是這次再不放過她,她身體應是吃不消的。

理智上這樣想着,但是腦子裏冒出的卻是她連罵他的力氣都沒有的模樣,透着紅的凝白肌膚簌簌顫抖,以為兇狠的眸光裏染的都是春水,她只要吐出一個字,那鐵鏈的撞擊聲便會格外肆意,最後她所有的聲音都化作了破碎。

他阖了阖眼,慢慢地将手臂抽出,攏衣下榻。

打坐了一會,他才緩緩睜開眼,一雙鳳眸恢複了一貫的冷漠疏離的模樣。

他掖袖将院子裏新栽的花花草草澆灌了,還蹲下身格外細致地将一根根新長的雜草拔除,慢條斯理地洗淨手,這才拿出了傳音石。

鴻軒上人正坐在高位,正皺眉看着演舞臺上的比試時,卻感應到了傳音石發熱,垂眸一看終于看到玉宵兩字在閃爍。

他立刻消失在了座位上。

“玉宵,你在何處?”

“在家。”

一聽這話,鴻軒上人的怒火就再也壓不住“你的家是天玄宗!”

君無渡站在屋檐下,擡眸從開了一半的窗戶看向床榻上的人,目光流連間,淡淡地問道“師兄,還有何事?”

鴻軒上人被氣“你……我不是說了讓你回來參加這次選拔試煉嗎?”

“這些事情一貫是師兄你負責。”

這人清清冷冷的聲音惹得鴻軒上人心頭火更大“你知不知道修真界發生了多少事”

一陣沉默。

還是忍無可忍的鴻軒上人打破了沉默,開口說道“你可還記得與你天生姻緣的宋朝顏?”

“嗯?”

“這次太一宗參加比試的就是她。短短兩年多的時間裏,她的修為竟然突飛猛進到恐怖如斯的地步,從築基期直接跨入了練虛期初期!在來參加選拔比試之前就坐上了太一宗宗主之位。”

君無渡淡漠的臉上終于出現了一絲疑惑“連破四個大境界?”

“而且她的身法修為我竟看不出師承何門何派,大開大合靈氣浩渺,用出的招式竟已有練虛期大圓滿之威壓。”鴻軒上人擰眉“而且她使用的紫龍鼎更是先天神器,她如今的實力已然是修真界楚翹。”

“師兄在擔憂什麽?”君無渡一言中的地問道。

“雖說太一宗乃上五宗之一,有了這樣強悍的實力自然是我修真界大幸。”頓了頓“但是,她的父親是宋承平!”

“你是懷疑她和宋承平暗中勾結?”

“畢竟是她的父親,而且她這一身修為進步得太過駭人聽聞,當初若不是你提前查出了宋承平與魔族勾結的證據,那宋承平若是在人魔大戰中與魔族裏應外合,那後果才是真的不敢細想。”

聽到這話,君無渡也沉默了。

“我總覺得有些事快要發生了。”鴻軒上人面色嚴肅卻隐隐有着擔憂。

“我前兩日去了魔域。”

“你為何又去魔域,可有受傷?”鴻軒上人一聽這話聲音都拔高了。

君無渡下意識地回頭看了眼床榻上的南枝,見睡夢中的她皺了眉,他轉身一直走到院子的角落,站在那顆梅樹下設下隔音結界,才回答道“未曾受傷,魔域聖子是修羅族。”

“你……你說什麽?”見過無數大風大浪的鴻軒上人一聽這話,整個人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神情是前所未有的失态。

“前些時日我與他交戰,他使出的功法皆高于魔族功法,甚至渾身能燃燒黑色聖火,那是只有修羅之軀才能使用的秘法——聖火焚空。”

好半晌鴻軒上人才像是找回了自己的聲音“修羅族,竟然是修羅族。”

“古書記載修羅族身性殘暴,早已被天宮打入禁地永世不得再出來。他如今為何又會來到人間?難道是聯合魔族鏟平我修真界報複天宮?”

喃喃間他神情一凜“那逆徒……南枝曾與他大婚,定然知道什麽,快,将她帶來天玄宗,我得好生細細盤問。”

“師兄”君無渡擡眸看向眼前的梅樹枝丫“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

“你在說什麽?”鴻軒上人額頭青筋暴跳,最擔憂的事情還是發生了,“你們竟……孽障,真得是孽障,這若是傳出去你将如何見人,你會成為天下人嗤笑的對象,你……你将宗門置于何地?”

天光透亮,落在君無渡的身上,将他身後的影子拖得很長。

他站在梅花樹下,雪擺飄動白發微揚,如竹如松的身姿顯得那般的清冷不可攀。

薄唇親啓,說出了最涼薄的話語。

“師兄可将我逐出宗門。”

猶如晴天霹靂在耳旁炸響,鴻軒上人連退幾步直接摔到了木椅之上“你這個孽障,你為了一己之私竟能說出這樣的話。”

“你将天下蒼生置于何地,你将我們置于何地?”

一聲聲逼問中,君無渡垂了垂睫“師兄,你知道這是不讓宗門蒙羞的最好法子。”

“那你明知如此結果,你為何執迷不悟不肯回頭”鴻軒上人氣得暴呵“你為何會甘願為一個逆徒将自己變成天下人的笑話?”

“你到底知不知道有些人生來平庸無法改變天地,但是有些人一念之差,就足以讓世間天翻地覆?”

在鴻軒上人的氣急的質問聲中,君無渡慢慢地說道“我也以為情愛兩字不過是最無用的東西。”

“我以為我能克制能隐忍能不管不顧。”他極慢地垂下眼“可是後來我做不到了,師兄。”

“對不起,辜負了你和宗門的期望。”

君無渡從小便成為師尊的關門弟子,常年跟随師尊修習,與他們相處時間極少。

待到師尊仙逝他已長大成人,又成日醉心修煉,幾年都與他們說不上幾句話。

後來年紀輕輕成為人間至強,對誰都是冷心冷肺的疏離淡漠模樣。

他的淡漠從來便是一種寵辱不驚。

他救蒼生,他從不需要他們感激報答,就算被所救之人背叛就算為他們身死道消,他也不會有任何一句怨言,因為他不需要也不屑一顧,他從骨子裏就透着寵辱不驚的淡漠高傲。

他是即便落入塵埃裏,你對他鞭笞打罵極盡羞辱,也折不斷他的一身傲骨也很難掏出他一句敞開心扉的真心話。

他從不對任何人示弱,包括他本人。

而這幾乎是有生之年,鴻軒上人第一次聽見他說出這樣示弱的話。

以至于滿腔怒火瞬間啞然,他驀地想起驚鴻說過的話——他終究是人不是神,他也有他的七情六欲,不能因為他能隐忍能克制就忽視掉他有自己的私念。

他長嘆一聲,“這件事,再說罷,等選拔過後,你帶着南枝回來天玄宗一趟。”

君無渡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道“師兄,你再查查九重天華的線索。另外讓上四宗護好魔族聖器,這兩樣東西決不能落入魔族手中。”

“還有宋朝顏,她如此異樣定有反常。”

當初他早就暗中查找過九重天華的線索,可是十多年過去卻依然沒有任何線索。

如今修羅聖子降世,更不能讓對方先行一步找到,否則他總覺得會有浩劫降臨。

對此,鴻軒上人只是說了一個“好”。

切斷聯系後,鴻軒上人在木椅上坐了許久。

天氣開始涼了,夜裏君無渡總是與南枝同塌而卧。

起初南枝恨不得能離他越來越遠,可是每日醒來卻總是睡在君無渡的肩膀之上。

連每日雷打不動的打坐修煉,他好像也放下了,總是陪她待在床榻之上。

明明排斥憎惡醜陋的欲·念,卻因為是南枝而不再厭惡,反而食髓知味日日上瘾,就好似怎麽都要不夠。

九重梵天毒都不能失控的強大自控力,因為是她而變得脆弱不堪,一敗塗地。

有時南枝醒來早了,她不想搭理君無渡,會閉着眼假裝自己還在睡覺。

那時候她會發現君無渡總是會親吻她的額頭與她耳鬓厮磨。

她被逼得睜開眼,眼裏都是憤怒。

他就如同上瘾了一般,會蓋住她的眼細細密密地一點點親吻她。

然後那吻總是會在她掙紮時變得強勢。

熱氣滾燙,清冷不再,他因為她眼尾染上薄紅,眼裏都是濃濃的欲。

直到讓她憤怒的杏眼裏染上潮濕的水氣,沉浮在欲·海中不能抗拒時,他才會又慢慢變成細致的折磨。

直到她徹底在他的掌中化成一灘攏不起的春水。

連下榻這樣的動作都無法做到時,君無渡會噙着笑不顧她的掙紮将她放入浴桶中,甚至會一點點為她清洗幹淨,從裏到外不跟放過。

這時,南枝總是會将臉瞥向一邊,雙頰豔若海棠,卻咬着牙嘲諷“世人都說你禁欲冷漠,如今看來堂堂玉宵仙尊也不過是道貌岸然的無恥之徒。”

“對心悅之人有欲·念,并不是一件可恥之事。”他望着她,眼裏跳躍着滾燙。

你不喜我刻板冷漠,那我就将七情六欲展現給你看。

可是這樣的話男人到底是壓回了喉頭。

“呵”南枝冷笑了一聲“你應該去找別人試試,說不定你對其他人也會有欲·念。”

她嘴犟逞強來的是懲罰。

以前是鞭子,現在是其他,卻更加漫長,更加折磨。

若是她還要繼續說些他不喜歡的話,她便會被扔回床榻。

她掙紮口不擇言之時,那揚起的脖頸會被他一手掌控,撫摸再慢慢收緊,窒息的緊致能讓人神魂颠倒,顫栗。

禁欲的人一旦打開了牢籠,放出來的便是猛獸。

更別說身為合體大圓滿的劍修,體力更是比猛獸更猛。

南枝每日幾乎都清醒的時間都很少,她總是累得連動跟手指頭都難。

有時候在她累極時,君無渡會将她圈在懷中,将天地靈寶做的粥一點點喂給她。

否則她根本經不起君無渡這般沒日沒夜的折磨。

與她夜夜共寝日日纏綿,慢慢地他想要的越來越多,他越來越貪心越來越不知餍足。

喜歡看她全身心的依靠在他的懷抱裏沉淪。

他喜歡在夜裏将她擁在懷裏。

他喜歡看她每日在他懷裏醒來。

他喜歡看她的尖刺軟化,在他的掌中下化作軟軟的春水。

淅淅瀝瀝的顫抖,破碎的哭泣。

讓春水沾了醉意,讓人越是擁有越是讓人上瘾。

這就是喜歡,這是愛。

他無比确定,因為他從未對任何人産生過這樣濃烈的私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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