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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柳玉玖覺得這個條件可以接受，當務之急，就是先給秦家父子找個住的地方。若是覺得這個地方不合适，等以後他的瘋病好了，他們再換地方也來得及。

敲門，趙青容開門，她看見柳玉玖登門還以為她是來找她的，“什麽事，進來說。”

“我們來找陳嬸子，我昨天跟她說過的，租房的事。”何雲霞接過話。

“租房？”很明顯，趙青容并不知道這件事。

“要出去你就出去，要進來你就進來，杵在門口，當門神啊！”一個老太太的聲音。

趙青容讓開門口，陳老太從裏面走了出來，“就昨天那個條件，要租就給錢。”她對何雲霞說。

何雲霞看向柳玉玖，她可沒那麽多錢，別說十五，一塊五都沒有。

“我想去看看房子。”柳玉玖說。

陳老太不情不願的帶她進門，直奔後院，後院有三間小房，應該是放雜物用的，現在收拾出來，還算幹淨整潔，就是沒家具，四壁空空。

“要是那個瘋子住，你得在中間給我們打道牆，讓他們從後門走，不能到前門來，不然驚着我，你們可賠不起！”陳老太拉達着臉說。

柳玉玖正有此意。

“那你租不租，三個月，還有，付一個月的押金。”陳老太悻悻的，其實她對此并沒報太大希望。除非柳玉玖吃飽了撐的，不然肯定不會花這個冤枉錢的。

“好，我租。”柳玉玖幹脆利落的回。

陳老太先是一愣，随即臉上立刻擠滿了笑容，“你真租啊？”

“租，咱們寫契約吧。”柳玉玖有自己的考慮。

“好。”她轉向趙青容，“你去寫。”

趙青容尴尬，自家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給柳玉玖住還要錢？多不好意思。

可她又拗不過陳老太……

等寫契約的時候，她發現這房子是給秦家父子住的，心裏就更別扭了。

柳玉玖跟秦家父子非親非故，肯定是看他們可憐才幫他們，她一個小姑娘就能做到這點，她這個婦女主任卻什麽都沒做，反而趁火打劫收他們這麽貴的租金？

“媽。”她想跟陳老太商量商量，看能不能……

“別叫我，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兒媳婦。”

趙青容臉色難看，以前的事她也不想，陳老太到底想怎麽樣！

“別吵架，都是一家人。”何雲霞趕緊打圓場，兩個人才沒吵起來。

付了錢，陳老太領就不管柳玉玖他們了，只要求他們別打擾她。

“真不好意思，我婆婆就是那樣的人。”趙青容送柳玉玖出來，滿臉羞愧。

柳玉玖覺得她不必，換了別人，給錢還不一定能把房子租給她呢。

趙青容主動想幫她做點事，“打牆的事就交給我吧，村裏的泥瓦匠我熟。”

柳玉玖點頭，要給她錢，她沒要，這點事算什麽，幫助村裏的困難戶，本來就是她的職責。

她還叮囑柳玉玖，有什麽需要的，盡管找她，能做到的，她一定幫忙。

柳玉玖暫時沒想到，跟她分別，她立刻去秦家。

很難得，秦雲京今天也沒瘋。

聽說柳玉玖給他們父子租了房子，他滿臉難以置信，“你這，到底……你要是不說清楚，我不會跟你走的。”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幫你們，原因，我真的不能說。還是那句話，路遙知馬力，日久見人心。”

秦雲京瞪眼，就這樣？

“房子我已經租了，你要不要去住，你自己決定。”柳玉玖嘴上這麽說，心裏卻肯定秦雲京肯定會去住的。他有別的選擇嗎？

果然，秦雲京只思考了一會兒，便決定帶着秦星州搬家。

他們根本沒什麽家當，就連衣服，都只有身上穿的這身，簡單收拾了一下，幾個人就到了陳家後門。

趙青容辦事利落，此時，中間的院牆已經修了一小半了，後面這院子，雖然逼仄了一點，但總算是個家的樣子。

秦雲京還好，他住過雕梁畫棟的房子，看這三間小房，雖然歡喜，也沒太激動，可秦星州不同，從他記事起，就住草棚、豬圈，甚至有時就住在野地，忽然看見這麽幹淨的房子，他來回的跑着，不住的問柳玉玖，“姐姐，這房子真給我們住嗎？”

“姐姐，我想住這間可不可以？”

得到柳玉玖的肯定，他眼中灑滿了星星，開心的像個小鳥一樣這裏摸摸，那裏看看的。

看他這樣，何雲霞既可憐他又覺得欣慰，更覺得自己應該幫柳玉玖了。

“房裏還需要添點東西。”柳玉玖說。

“不用了，這已經很好了。”秦雲京感激道。

“基本的生活用品還是需要的，臉盆、毛巾什麽的。”

秦雲京心中愧疚，他剛才還懷疑柳玉玖的用心，柳玉玖這麽對他們，把他們父子賣了也不值啊！

心中一激動，他腦子忽然迷糊起來。

柳玉玖正考慮着該給他們買點什麽生活用品，就見秦雲京忽然跳了起來。

“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朝如青絲暮成雪……大馬，好大的馬……”秦雲京一驚一乍的，朝着柳玉玖撲來。

“他發瘋了！”何雲霞幾乎吓死，護着柳玉玖趕緊往後退。

柳玉玖也吓了一跳，這人怎麽說發瘋就發瘋。

秦雲京平時挺斯文的，發起瘋來就像瘋狗一樣，兩眼圓睜，雙手張開，嘴裏還往外流涎。

一下沒撲中柳玉玖，他在地上滾了一圈，又去抓何雲霞。

“媽。”柳玉玖吓的直叫。

何雲霞也吓白了臉。

眼看着秦雲京就要撲到她了，一個小小的身影忽然抱住了秦雲京的腿，“爹，你醒醒，這是玉玖姐姐跟何阿姨，他們是來幫咱們的。

你別傷害她們，你醒醒，我求你醒醒好不好，我是星州啊！”

“星州？”秦雲京似乎還記得秦星州。

“爹……”秦星州哭成了個淚人一樣。

“你別過來，別過來，快跑，快跑……大馬，快跑！”也不知秦雲京想起秦星州沒有，他叫喊着就往外跑了去。

“爹！”秦星州癱在地上，瘦小的肩膀抖成一團。

“玉玖，沒事吧？”何雲霞過來拉住柳玉玖。

“沒事，你呢？”

“我也沒事，多虧了小粥兒。”

柳玉玖急忙跟出了門，秦雲京這樣，要是出事怎麽辦？

何雲霞則跑到前面去叫那兩個砌牆的泥瓦匠，希望他們幫忙抓住秦雲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