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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回到病房，程硯白把池音放在了病床上面，不死心的記者們追到門口，争先恐後地想要拍攝獨家新聞。

池音看到外面那群不死心的記者們，已經心累的不想說話。

她幹脆閉上了眼睛。

程硯白轉身走到了門口，一個個争先恐後的話筒紛紛遞到了他的面前。

“程醫生，你作為裴太太的醫生，知道顧景年跟她的關系嗎？”

“程醫生，請問裴太太生病期間，顧景年有來過探病嗎？”

“程醫生，請問你跟裴太太是什麽關系？”

“夠了嗎？” 直到程硯白冰冷又犀利的聲音響起，那些忙着提問的記者們忽然偃旗息鼓，他們全體禁止了聲音。

“這裏是醫院，不是你們采訪的地方，”程硯白掃視了圍在門口的記者們一眼，“你們現在的行為已經嚴重幹擾到病人們休息的時間，要是病人們有什麽事情，請問你們負責嗎？”

記者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忽然尴尬了起來。

一時激動難忍，他們已經忘記了現在這個地方是住院部，而不是在樓下大草坪。

要不是池音身份特別，為了挖掘出第一手新聞報道，他們肯定不會這麽失去理智。

“給你們一分鐘思考，要嘛現在就離開，要嘛我請保安讓你們離開。”

程硯白雙手抱胸地看着眼前的記者，神情桀骜，聲音冷傲。

第一個記者一對上程硯白的眼睛，滿滿的諷刺以及不屑，立刻羞愧地轉身離開，有了第一個記者開頭離開後，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陸陸續續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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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隔離在後面的何小圓一看到圍在門口的記者們離開後，馬上走進病房，看到池音毫發無損地躺在病床裏，忽然舒了一口氣。

“池音……” 何小圓還沒有走到池音身邊，頭頂就傳來程硯白的聲音：“何護士，你去拿一邊棉簽跟酒精來。”

何小圓哦了一聲，轉身離開。

估計是池音剛才摔在草坪上哪裏傷到了吧，所以程醫生才讓她去拿酒精跟棉簽。

程硯白關上了門。

病房內只剩下了池音跟他。

他走到床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伸手握住了池音的手腕。

池音睜開了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他。

程硯白動作迅速地掀開了她的衣袖，只是白皙的肌膚在微黃的燈光下，若影若現，整條纖細的手臂仿佛下一秒随時消失了那樣。

池音大驚，立刻從病床上直立起了身體，瞪大了眼睛看着程硯白。

“你……”

“你的手臂快消失不見了。”

“你……”心底裏的秘密一下子被人知道，一時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池音不知道怎麽說，右手攤開的手掌握成了拳頭。

她低下頭盯着藍白相間的被子，聲音輕的只能兩個人聽到：“你怎麽知道？”

程硯白失笑，反問：“這幾天，是不是只有我一個醫生為你負責檢查身體，包括小圓要上藥也是我來親自負責，我明明不是腦科醫生，但我卻像院長申請要負責你的病情，不假手于任何一個醫生，你不明白其中的原因嗎？”

池音這才想起來，她看着程硯白，程硯白也看着她。

最終，她無奈極了：“我知道了，你救我的那次，應該發現我的秘密了。”

那次裴寶寶被人綁架，她被綁匪拿着槍抵在腦袋上面，就在她以為她要死的時候，程硯白忽然出現了。

然後程硯白救了她。

她知道，一旦把裴寶寶脫離了生命威脅，她的身體就會産生變化，這是違背劇情發展的結果，她都知道。

“我本來想假裝不知道的，但是你現在的情況不是很好，整條手臂快消失了，為什麽會這樣？”

一想起網絡上面的那些流言蜚語，程硯白想到的是如何讓池音的注意力轉移，只要池音的關注點不再這上面了，她的心情自然就不會受到這些網絡暴力的影響，所以當務之急就是要爆出她的秘密，何況他确實也很擔心。

池音閉上了眼睛，她以為這個秘密誰都不會發現，沒想到程硯白居然發現了，也是，她身體的變化這麽明顯，作為醫生的程硯白發現也是在所難免的。

“有一次剛做完手術很無聊，我上網某個靈神異怪的論壇解悶，其中有一個貼子被蓋了很多層樓，也不知道為什麽引起了我的好奇心，點進去看了一下，樓主在說自已不知道什麽原因穿越了，穿到了一本未完結的漫畫裏，她說如果違背劇情發展的話，身體會變得透明。”

程硯白看出池音的緊張以及不安，盡量用開玩笑的語氣說出了心中的疑惑，他似乎猜到了什麽，但是不确定。

因為這樣的事情太過于匪夷所思了。

池音不吭聲，但她的手卻抓在了被套上面仿佛要抓出了一個洞來。

良久，她聽到自已微微嘶啞的聲音：“那個帖子是我寫的。”

說出了秘密後，池音仿佛松了一口氣，剛才一直萦繞在心頭的煩心事一下子消失得無影無蹤。

比起網絡上的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眼下她最擔心的事情就是即将消失的手臂。

“所以，”程硯白努力平複心裏的震驚，沒想到他随便一推測，居然發現了這麽不得了的秘密。

所以，他現在存在的世界是一個漫畫世界。

那麽眼前的池音究竟是什麽人？

“對，”池音看向了程硯白的眼睛，前所未有的堅定，或許她現在的心境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什麽都不在乎，幹脆告訴了他一直藏在心底的秘密：“我也不知道為什麽自已會穿到漫畫世界，但是這是一本未完結的漫畫，我并不知道結局。”

程硯白很快鎮定了下來：“我知道了。”

“難道你一點都不感到奇怪？”

除了開始程硯白的反應有幾絲震驚外，後面的表現像是發生了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那樣平常，池音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她湊了他面前，好奇地詢問。

“奇奇怪怪的小說看多了，也就不奇怪了，” 程硯白漫不經心地給出了一個理由，其實他很早的時候就發現這個世界很奇怪，比如他的身世，母親當時跟很多男人有暧昧不清的關系，偏偏會懷上程家的孩子，比如程家有錢有勢，為什麽他們家的男兒會活不到30歲，而且每年的身體檢查都沒有毛病，也不是死于車禍槍殺或者其他……

好端端的離奇死亡，導致程家的人認為這是詛咒，但是程家是書香世家，祖父曾祖父曾曾祖父都是兩袖清風的好官，因為程家家譜就是這麽記載的，無冤無仇的那種，哪有這麽多無聊的詛咒。

除非是某些不可改變的天命，比如小說裏的劇情，比如……

“那麽你的身體要怎樣才能不消失？”

冷不丁程硯白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他靠近了池音的身邊，離得近了，彼此間的呼吸難免糾纏在了一起。

池音很震驚，她沒想到程硯白會這麽聰明：“你說什麽？”

“你身體的消失是因為違背了劇情的發展，” 程硯白再次靠近，神情嚴肅，一副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池音的手臂，“是不是只要推動了劇情發展或者修複劇情，你的身體才不會消失？”

他記得池音在貼吧裏寫的貼子，清楚地描述了不能違背劇情的發展。

因為池音不是漫畫裏的人物，一旦違背了劇情的發展，就會被受到漫畫世界的懲罰。

“你要幫我？” 池音的心情很複雜，她一點都沒想到程硯白知道她的秘密後還想要幫她的忙。

程硯白簡單明了地嗯了一聲。

“為什麽？”

“因為你知道我的秘密？”

“人格分裂嗎？”

“嗯。”

“這種事情我肯定不會說出去的。”

“真要聽理由嗎？”

“嗯，你會說嗎？”

池音不經意擡頭看了程硯白一眼，然後程硯白看着她一字一頓：“沒有理由，就想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