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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為什麽突然這麽問?我現在過得很開心啊。”韓依笑着,手指摳了摳他掌心。

徐易寒皺眉,将她不安分的小手安全包住,“不要逃避問題,我問的是以前。”

“以前的事情都過去了,易寒,你為什麽總要糾結過去?”韓依收斂了笑容,将手慢慢抽回。

徐易寒卻不打算放棄,執着地問道:“韓依,你心裏到底藏了多少秘密?為什麽不能讓我知道?”

韓依不語,夾了個丸子遞到他嘴邊。

這就妄想堵住他的嘴?徐易寒抿着嘴不領情,韓依自讨沒趣,丸子喂給自己。

徐易寒頗為無奈,“據我了解到,這些年你很少回宋家那邊,你一個人住在外面肯定過得很不好吧?宋家的人是不是欺負你?”

張世傑效率很高,昨晚交代的事他今天就給了反饋。

一個小時前,他接到張世傑打來的電話,“我打聽到了,宋家大宅的确在山的另一頭,那天宋小姐剛從宋家聚餐出來,半路上就發生了車禍。”

聽到這個消息時徐易寒久久不能平靜。

這算不算是陰差陽錯?如果沒有那次的車禍,也許他和她這輩子都不會再碰面。

車禍發生後沒多久,他和張世傑火速趕到現場,韓依已經不省人事。多年後再次見到她竟然是以這樣特殊的形式,徐易寒當時根本不作他想,将她送到了醫院。

想念卻不敢相見,怕再次收到傷害,确定她沒事後,徐易寒毅然決然離開。

而如今兜兜轉轉,他們還是要重新開始,還需要重新認識。六年後的宋韓依,對于徐易寒來說是個陌生的存在,他想了解更多,不希望她一個人承擔。

韓依放下筷子,擦了擦嘴,這才慢悠悠地說:“宋家的人沒有欺負我,是我自己要搬出來的。”至于原因,她只字未提。

“每個人都有秘密,我想忘記那些不愉快的過往,只想珍惜以後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易寒,請你不要逼我。”

這頓飯吃得并不理想,或許他就不應該将她帶來這裏。徐易寒将她送回景和苑,一直将她送到門前。

“要不要進來坐坐?”

徐易寒猶豫了一下婉拒了,“公司裏還有點事,我恐怕要回去加班。”

“所以說你今天請我吃飯還耽誤了不少寶貴的時間吧?”韓依想盡量緩和氣氛,卻發現僞裝得有些牽強。她上前幫他将領帶扶正,柔聲說:“工作固然重要,但也別太累了。”

她這個小小的舉動讓徐易寒胸腔沸騰,抓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親,“有你這句話讓我做什麽都不會覺得累。”

這才應該是他們正确交往的模式。韓依收回手,輕輕推了推他,“回去吧,小心開車。”

如果不是今天和他一起吃飯,這個點韓依應該還在公司裏呆着。好像自從他出現之後,她就慢慢變得松散了,這好像不是什麽好現象。

無所謂了,韓依聳聳肩,難得放松。

轉身進屋時手機響了,韓依以為是徐易寒打來的,結果一看卻是許久不聯系的丁亦宸,她很是欣喜,“嗨,亦宸。”

“聽上去你心情很不錯的樣子。”

“是嗎?”韓依不自覺地摸了摸嘴角,她好像一直在笑。

丁亦宸直奔主題,“我聽阿宇說你今天晚上跟徐易寒一起吃的飯,所以我猜這就是你心情好的原因吧。”

她正納悶丁亦宸工作這麽忙怎麽突然想到給她打電話,原來是丁亦宇那小子在多嘴。

“他跟你說這些做什麽?”

丁亦宸不大自然地說:“那小子一直以為我跟你在交往,今天看到你跟徐易寒過去了,他還特地打電話來通知我一聲。”

“原來是這樣。”韓依了然。

“你現在跟徐易寒正式在一起了?”丁亦宸好奇道。那天在餐廳撞見他就覺得徐易寒對韓依的态度特別,沒想到才過了幾個月,這倆人已經走到一塊去了。

“嗯。”韓依坐在沙發上淡淡應道,她想了想,最後說:“還記不記得六年前你問過我一個問題?”

六年前的事情哪裏還記得清,丁亦宸從善如流地問道:“什麽問題?”

“你問我孩子的父親是誰,當時我不能回答你,但現在可以告訴你了。”

“是徐易寒?”韓依話音剛落丁亦宸就搶着答道。

“是的。”

韓依長舒了一口氣,好像深埋心底的那顆大石頭在這一刻終于可以放下了。

每個人都有一段不為人知的故事,不願提及的過去。六年前的那天是韓依回憶裏的污點,她一個人默默承受了許久,在決定跟他重新開始的那一刻,她終于可以把這一切都放下了。

九點過半時徐易寒才忙完,原本想給韓依打個電話,結果他的手機先響了。一看是張世傑打來他就以為那邊又出了什麽事,忙問:“怎麽了?”

張世傑支支吾吾,半天才說:“徐總,您餓了嗎?今晚要不要吃宵夜?”

這都什麽亂七八糟的,徐易寒皺眉,“不需要。”

“不需要就好。”張世傑頓時松了一口氣,“對了徐總,您什麽時候回來?”

“馬上回去。”徐易寒卻還是不放心,挂斷之前又問了一遍:“你打電話就是問我要不要吃宵夜?快說到底出了什麽事?”

張世傑糾結了,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藤椅上正專心致志拿着畫筆的關婧羽背影,苦着臉說:“真沒出什麽事,就是關小姐說您晚上加班肯定會餓,她讓我今晚給您做宵夜。”

張世傑這些天已經從總裁助理成功轉型成為關婧羽私人保姆。關婧羽平時挺安靜,今天突然心血來潮說想畫畫,坐在藤椅上一畫就是一整天。

現在天色已黑,借着明亮的燈光,她在做最後的收尾工作。做着做着突然又冒出新奇的想法,她對張世傑說:“張助理,能不能再麻煩你幫我做件事?”

“當然沒問題,關小姐請吩咐。”張世傑滿口答應道。

“我其實很想親自給易寒做頓飯,可是我完全不會。”關婧羽赧然一笑,“張助理,你幫我給易寒做個宵夜好嗎?”

張世傑後悔不跌,做飯這種事他也搞不定啊!可是面對關婧羽苦苦哀求,他又狠不下心來拒絕。

在跟徐易寒确認結果後,張世傑興奮地跑過去對關婧羽說:“太好了關小姐!徐總說他不吃宵夜,這樣我就不用做飯了!”

畫了一天關婧羽有些疲憊,她用手背擦了擦額頭上的細汗,輕聲細語說道:“不行的張助理,我今晚就想好好跟他吃個飯,拜托你了。”

張世傑高興不過三秒,聽她這麽一說,臉立刻耷拉下來,“好吧。”

“謝謝你。”關婧羽笑着說。

張世傑轉身剛走,她臉上的笑容就慢慢地隐去。顏色已經上好了,這是她拿到學士學位證書後的第一個作品,時間太過倉促,她怎麽看都覺得不夠滿意。

盯着畫上的某一處入了迷,連有人開門進來直到靠近她也未察覺。

“婧羽?”

聽到有人叫她,關婧羽這才悠悠轉過頭來,臉上挂着淡淡的笑,說:“你終于回來啦,快來看看我畫的好不好?”

徐易寒覺得今天的關婧羽有些奇怪,但又說不上來到底哪裏不對勁。

才注意到她身前的畫板,上面已經完成一副完整的油畫,定睛一看,發現她畫的正是這座別墅樓,徐易寒點了點頭說:“很不錯。”

關婧羽出自書香門第,祖父是國際上著名的油畫大師,她大學裏主修美術學,家族遺傳的天分加上學術氛圍的熏陶,她的畫作已經別具風格。回國之後關婧羽幾乎沒碰過畫具,不知道她今天怎麽會突然來了興致。

徐易寒以為她是想家了,半蹲着看她,“這都是你今天畫的?”

“對啊。”關婧羽笑盈盈的,跟昨晚簡直判若兩人,她指着畫中某一處說:“我還把你畫上去了,你看像不像?”

徐易寒順着她手指的地方仔細一看,果然大篇幅的景致中有個颀長的男士身影,雙手插兜站在屋前。其實徐易寒并不很懂得欣賞這些東西,卻還是配合着問她:“怎麽只畫了我一個人?”

關婧羽的笑容消失了,聲音也低了下來,“還有我。”

“在哪呢?我怎麽沒看到?”

關婧羽緩緩伸出手,指着他腳下某處不起眼的地方說:“這是我……”

徐易寒心中一震,“你把自己畫成一棵草?”

關婧羽點了點頭,“你一直都是我心目中的男神,我仰望了你好久好久,卻一直追不上你的步伐。”

“你知道嗎,看到你跟宋小姐終于在一起了,我的心好痛好痛。”她仰起頭來看他,“易寒,我好累啊。我決定了,我要回去。”

話沒說完,她已是淚流滿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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