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薄荷糖

第011章 薄荷糖

“你先出去。”陸雲璟看着安喬,聲音盡量平和:“去忙自己的事情。”

安喬看了一眼被男人像拎小雞一樣拎着的候銘,點了下頭快步離開了後臺。

從洗手間出來的安喬就被工作人員引領到了化妝間,晚宴很快就要開始了,主辦方安排了化妝師,可見對這次晚宴的重視。

期間安喬摸出手機給陸雲璟發消息,男人倒是很快就回了:【解決了,專心做你自己的事情。】

安喬松了一口氣:【謝謝。】

他不知道陸雲璟是怎麽解決的,心裏想着大概就是霸總的氣勢吧,雖然這裏是洛城,但陸雲璟的身份還是很讓人忌憚的。

化完妝以後安喬原本想給約好去後臺的小夥伴發個消息,消息還沒編輯完幾個人就進了門。

“喬喬,幸虧你在這呢,後臺出事了知道嗎?”

後臺?

安喬一個激靈:“後臺怎麽了?”

“具體不清楚,好像是打架吧,酒店的醫護人員把人都擡走了。”

幾個人叽叽喳喳的:“不過這架打的真是大快人心,你們看到沒,被揍成豬頭的是會長候銘!那個人渣,我早想揍他了。”

“可不,仗着自己有點權力,吆五喝六不說,還搞潛規則,民樂圈就被這幫傻逼給搞亂了。”

“綜上所述,該打,打得好!我都想給行兇者點個贊。”

“這哪兒叫行兇者,這簡直是樂于助人!見義勇為!打抱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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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喬心頭一急:“到底怎麽回事啊?什麽時候發生的事兒?”

有人坐定耐心給安喬解釋:“咱們不是約好了去練習室嗎?我們幾個剛好在電梯碰到就一塊去的,結果看到門口有個帥哥守着,說是暫時不讓進。那帥哥穿西裝,戴眼鏡,我們都以為是主辦方的人,結果等了沒一會酒店的醫護人員就來了,不一會就從後臺把候銘那個渣渣擡出來了。”

“然後呢?”安喬懷疑幾人口中戴眼鏡的帥哥就是陳睦,所以她比較關心的是:“打人的人呢?”

“那我們就沒看見了,保安過去清了場。”幾個人念叨着大塊人心,一邊坐定開始化妝。

安喬心裏忐忑不已,到底拿着手機出去轉了一圈,但後臺已經沒人了,陸雲璟和陳睦也不見了蹤影。

安喬給陳睦打了一通電話,無人接聽,陸雲璟的消息也沒回。

晚宴開始,安喬的古筝是第一個節目,被工作人員叫回大廳候場,晚八點整,安喬上臺演出。

大概還沒從剛才那一遭的驚恐中緩過神來,安喬并沒有特意去注意寧薇有沒有在現場,只收斂了情緒開始了自己的演奏。

流暢激昂的琴音流淌開來,整個宴會廳似乎都沉浸其中。

在某個不經意擡眼的瞬間,安喬在開着點門縫的宴會廳正門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男人的黑色西裝随意的搭在肩頭,他挺闊的身姿斜斜的靠在門框上,距離太遠,她看不清男人的表情,只感覺那一雙眸子深邃而悠遠。

等再次擡頭的時候,那個身影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緩慢閉合的厚重木門。

一曲結束,安喬在掌聲中躬身致謝,回到位子之後她第一時間掏出手機,陸雲璟的消息剛發過來沒多久。

陸雲璟:【彈得很好聽,曲子叫什麽?】

安喬:【雪山春曉。】

陸雲璟沒再回消息,安喬等了一會又給他發:【你還好嗎?】

陸雲璟:【你指什麽?】

安喬:【聽說後臺打架了。】

陸雲璟:【我可以理解為,你在關心我?】

安喬心頭突的一跳,耳根悄無聲息漫上紅暈:【那你到底有沒有事?】

等了大概五秒鐘,陸雲璟的消息發了過來:【看來安小姐不光對我的力量有誤解,還對我的格鬥技巧有誤解。】

安喬:【……】

她真就……無話可說,這人就不能正兒八經的對個話。

就在她準備收起手機的時候,陸雲璟的消息又發了進來。

【以後演出可以不用戴面紗,有我在。】

他這話似乎只說了一半,但安喬的心跳卻突的錯了節奏,有一抹極複雜的暖意正蓬勃而出。

安喬端着虔誠而認真的态度認真敲了三個字:【謝謝你。】

看着對面“正在輸入中”的提示,安喬有點緊張的抿了抿唇,半晌手機上出現了新消息。

陸雲璟:【協議我已經看過了,沒什麽問題,一切以你的意願為準。】

呼出一口氣,安喬回:【知道了。】

協議通過,意思就是搬到一塊住的日子臨近了,這讓安喬心裏難免又染上點複雜,但她能明顯的感覺到,自己心裏的抵觸減少了。

演出結束之後還有一輪自由活動環節,安喬在冷餐區喝果汁的時候身邊走過來一個人。

女人一件墨藍色旗袍,長發绾在腦後,妝容精致大氣,氣質溫婉柔美,竟然就是她一直想見的寧薇。

安喬愣了兩秒鐘才慌忙放下果汁跟她打招呼:“寧薇老師您好。”

寧薇的視線落在她臉上,笑容和藹溫柔:“你認識我?”

安喬點頭:“您一直都是我的榜樣。”

“巧了,我也認識你。”寧薇笑了笑:“那秦疏老師跟你說過我嗎?我算是你師姐。”

“說過的。”安喬眸子亮亮的說:“你一直都是老師的驕傲,是她用來激勵我們的目标。”

寧薇笑起來:“老師誇張了,不過她前兩年倒是經常跟我說起一個很有天賦又肯努力的師妹,說是對古筝的熱愛和技巧掌握不亞于我,你應該知道我說的是誰吧?”

安喬心頭震動,澀意頓起:“老師謬贊了,是我讓她失望了。”

寧薇看着她澄澈清明的眸子,似乎從中瞧出了幾分自己年輕時的樣子:“剛才的《雪山春曉》彈得很不錯,掃弦和搖指都很流暢,好好努力,大有可為。”

“謝謝。”安喬難掩激動的抿了下唇:“我會繼續努力的。”

寧薇一張本就和藹可親的臉上綻出溫和笑容,她從随身的包裏掏出一張名片遞過去:“我在海城有個樂團,如果你感興趣的話随時聯系我,我給你一個面試機會。”

安喬想說我去過,但猶豫片刻還是沒說,只視若珍寶的雙手接過名片,認真點頭:“好,我一定會聯系您,謝謝。”

寧薇沒再跟她多說,她的助理一直等在旁邊,看上去似乎還有應酬。

安喬一直愣愣的站在原地,一直等寧薇的身影融入人群中繃直的脊背才緩慢放松下來。

看着那張名片,她激動的給婷姐發了條消息。

婷姐比她還激動,直接一個電話打了過來,安喬出了宴會廳,到走廊僻靜處接聽了她的電話。

“可以啊我的寶,我真是太激動了,總算沒讓你毀我手裏。”婷姐開門見山的說。

安喬頗無奈的:“婷姐……”

婷姐笑:“哈哈,我這不是太激動了麽……對,還有件事。”

婷姐的語氣嚴肅起來:“聽說候銘被打了,你沒事吧?”

安喬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把經過告訴婷姐,只道:“我沒事。”

婷姐松了一口氣,跟安喬碎碎念:“真是大快人心,這兩年民樂圈的亂象都是被他帶着一群垃圾給折騰起來的,活該被揍。”

“我就怕你萬一有點什麽事,還迂回曲折的找了我一朋友關照你,你要是碰到他記得跟他打個招呼,叫陳睦,是陸揚集團總裁特助。”

安喬一頓:“陳睦?”

“對,他這兩天剛好跟你同一個酒店參加商業論壇,我原本想着讓他去現場保護一下你,誰能想到這個候銘自己栽了,啧啧啧,蒼天有眼。”

安喬這才知道為什麽陸雲璟會突然出現。

她忙對婷姐說:“謝謝你婷姐。”

“客氣了。”婷姐說:“你是我的人,我就得對你負責,要不是我手頭有急事,這一趟我應該陪你去的。”

跟婷姐聊完,安喬心裏還是有那麽點忐忑,不知道候銘被打之後會不會報警,會不會對陸雲璟有什麽影響,她想着等晚宴結束再給陳睦發條消息問一下。

不過晚宴結束,她剛回到房間還沒來得及發消息,交流會的小群裏就有人提到了這件事。

【諸猹聽令,新瓜駕到,V我50聽詳情!】

消息一出,衆人迅速活躍起來,争先恐後的要求瓜主速速分享。

【候銘被打大家都知道了吧?他身邊有人報警了,但警察來了以後候銘一個屁都沒敢放,還說是自己不小心摔倒磕傷了。】

【哈哈哈沒想到候銘居然這麽慫?摔倒磕傷這話都能說出來?】

【他就是欺軟怕硬的傻叉,哈哈哈,活該。】

【不光如此,我還聽說副會長已經在私下裏收集證據準備搞他了,大家手裏要是有什麽料都可以私發給副會長那邊。】

【真的假的!這意思候銘要完?】

【八九不離十,這些年他搞出來的事兒還少嗎?】

群裏衆人依舊七嘴八舌的議論着,安喬倒是松了一口氣,看來候銘真是虧心事做多了,活該!

這件事解決,安喬心裏的大石頭也落了地,洗完澡以後第一時間仔細看過一遍自己的簡歷,端着虔誠的心情拿出寧薇的名片,把簡歷發送到了她的郵箱裏。

看着【發送成功】的提示,安喬感覺窗外有幾分陰沉的天幕都變得好看起來。

又有了一種未來可期的感覺。

……

翌日一早安喬收拾好行李箱準時退房趕往機場。

9點半的飛機,11點15分就抵達了海城國際機場,望一眼窗外暗色調的景象,安喬後知後覺忘了查看海城的天氣。

取完行李出來,落地窗外就是陰沉的天幕,看上去随時都能落下雨來。

她有些慶幸坐早班飛機回來,晚些時候的航班估計會延誤。

排隊等出租車的時候一輛熟悉的黑色賓利停在安喬眼前,車窗降下來就是陸雲璟那張熟悉的側臉。

男人似乎在埋首處理工作,頭也沒擡,倒是陳睦下車幫她把行李箱收進了後備箱。

安喬一邊念叨着“好巧”一邊上了車,陳睦笑着解釋了一句:“不算巧,我們在這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安喬啊了一聲,下意識轉頭看向陸雲璟,男人正眉眼專注的盯着手裏的筆記本電腦。

她頓時有點不好意思:“不會是在等我吧?”

這一次沒輪到陳睦開口,陸雲璟合上筆記本:“不是。”

他只說了個不是,也沒再往下解釋,安喬自然沒有多問,“哦”了一聲算是結束了這個話題。

車子駛入海城大道,彙入密集的車流,陸雲璟又一次開始閉目養神,安喬盯着窗外的沉沉天幕,摸出手機查看天氣預報。

頁面顯示雨将于一個小時以後下,還發出了暴雨黃色預警。

電臺也在同步播放:“預計未來6小時,海城市北江區、青風區、金牛區、成園區、東部新區、高新西區和高新東區的大部分鄉鎮街道降雨量将達50毫米以上……”

陳睦駕駛着車輛在車流中平穩行駛,後排的陸雲璟突然開口。

“陳睦,你父母家是不是在高新東區?”

“是。”

“下午不用上班了,回家一趟吧。”

陳睦爸媽有一間果蔬店,開在地勢低窪的位置,每次下雨門前都會積水,有一次他爸爸還不小心摔了一跤扭傷了腰,從那以後每次下雨陳睦都會提心吊膽。

他只是偶爾和陸雲璟聊天的時候提到過一嘴,沒想到老板竟然記得。

陳睦登時感覺心頭暖暖的:“多謝陸總,那我待會把您送到公司就回去一趟,沒什麽事我會及時趕回公司。”

陸雲璟瞄他一眼,語氣輕描淡寫的:“你卷我不反對,但你別逼着我卷。”

陳睦反應了整整五秒鐘才終于理清了老板的意思,畢竟從工作狂老板嘴裏說出“休息”這兩個字簡直像天方夜譚。

“那您的意思,待會送您去別院?”陳睦小心提問。

陸雲璟索性繼續閉目養神,一個字都懶得跟他說。

陳睦:“……”

他好像懂了。

他偷偷看了安喬一眼,就見她正專心致志的看着窗外的風景,不知道是不是聽懂了兩人的對話。

從機場到清園導航顯示需要一個小時十五分鐘,不知道是不是暴雨将至的緣故,車堵得厲害,距離目的地還有十五分鐘的時候,陰沉的天幕落下雨來。

雨滴很大,噼裏啪啦的砸在車身上,很快就彙成一片,車窗外的景象也被蒙上一層雨霧。

就這樣走走停停,原本15分鐘的車程走了半個多小時才終于抵達了清園。

鑒于下雨,陳睦把車子開入了地下停車場,車子停穩,安喬給陸雲璟道了聲謝推門下車。

陳睦把一黑一藍兩只行李箱從後備箱拿下來放在安喬腳邊:“太太,外面暴雨,我着急回家看我爸媽,陸總就先寄存在這您這,辛苦了。”

安喬:“诶?”

這片刻陸雲璟也推門下了車,長身玉立的身影在停車場稍顯暗淡的光線下尤其挺拔好看。

陳睦又跟陸雲璟說了一聲,旋即上車,車子掉了個頭迅速駛離了停車場,須臾之間就不見了蹤影。

安喬:“……”

不是,這麽大一人怎麽就寄存在她這了?她這兒又不是幼兒園,況且陸雲璟也不是孩子啊!

012 可樂硬糖

陸雲璟倒是一派雲淡風輕的模樣,手臂一伸拉過兩個行李箱:“那就辛苦安小姐了。”

看着男人身姿挺拔的背影進了電梯,安喬一整個仰天長嘆。

她還記得前幾天剛信誓旦旦的說過再也不讓陸雲璟進門,結果今天就食言了。

可是有什麽辦法,誰讓這房子的戶主是他呢。

鑒于這樣的心情,回到家之後,安喬說了句“抱歉啊陸先生,本人暫不提供午餐服務,請自行解決”,随後就第一時間拖着行李箱回了房間。

洗澡換衣服收拾行李箱,忙完這些已經是下午三點半鐘,安喬的肚子不争氣的叫了幾聲。

她立在卧室門口側耳聽了一陣,家裏格外安靜,仿佛沒人存在一樣。

猶豫片刻她小心翼翼的拉開房門向外張望,從她的角度只能看到空無一人的客廳。

不知道陸雲璟是睡着了還是已經走了。

安喬蹑手蹑腳的出了房門,轉出客廳就發現書房的門是開着的,于是她又走到書房門口狀似無意的往裏面望了望。

空無一人。

窗外依舊雨幕沉沉,豆大的雨滴砸在窗子上,即便隔音良好依舊能聽到隐隐約約的敲擊聲,一下一下的落在安喬心頭。

她有那麽點懷疑自己是不是過分了。

陳睦都說了暴雨天氣着急回家看父母才把陸雲璟寄存在這,更不用說他最近還幫了她那麽多忙,結果她連頓午飯都沒管就把人晾在外面……

她正心情複雜的考慮是不是給陸雲璟發個消息問候一下,肩膀就被人輕輕拍了一下。

安喬驚了一瞬迅速轉頭,男人正眉眼沉沉的瞧着她,一張清隽好看的臉上染着點疑惑。

他已經脫掉了西裝外套,只穿一件黑色襯衫,袖口淺淺挽起,露出一截線條流暢的小臂。

“你在找我?”他問。

安喬下意識否認:“沒有!”

然後她四處看了一圈還是沒忍住問:“你剛才去哪兒了?”

“哦,在廚房。”陸雲璟瞥她一眼,表情裏隐着點揶揄:“安小姐找了這麽半天都沒注意到嗎?我還以為安小姐是故意裝作看不到我。”

安喬梗了梗脖子。

“都說了不是在找你了。”她固執的強調。

陸雲璟颔首,表情一派淡然:“哦,看來安小姐只是喜歡巡視自己的地盤,懂了。”

安喬還沒來得及發作,男人就轉了身,一身黑衣裹着點煙火氣:“吃飯吧,随便做了點,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安喬:“!”

“你做了飯?”

陸雲璟已經拐進了餐廳,疏淡含笑的嗓音傳出來:“我怕安小姐想起來吃東西的時候我已經餓死了。”

安喬被戳中了心事一般氣惱的磨了磨牙,心裏想着要強硬的拒絕,腳卻不争氣的循着香味進了餐廳。

餐桌上擺着牛排、煎蛋和牛奶麥片粥,樸實無華的餐點還冒着熱氣,香味順着空氣傳過來,引得安喬的肚子咕嚕嚕叫了兩聲。

陸雲璟給她擺好刀叉,姿态優雅的示意:“請慢用。”

秉着不能浪費食物的原則,安喬在陸雲璟對面落了座,垂眸就發現自己那份牛排和煎蛋已經切好了,整齊的碼放在盤子裏。

她下意識擡眸看向陸雲璟,男人一張清俊好看的臉沐浴着餐廳裏暖色的光,愈發澄澈清隽。

彎唇,他說:“不客氣,舉手之勞,安小姐不怪我私自動用廚房用具我就已經感激涕零了。”

安喬:“……”

她選擇先吃為敬。

別說,她一個不愛吃牛排的人都覺得陸雲璟的牛排煎的還不錯,鮮嫩多汁,煎蛋也入口爽滑。

她一口氣吃完了盤子裏的食物,又端起牛奶麥片粥喝了兩口,後知後覺的想起:“家裏不是沒有牛排嗎?”

安喬自己不太會煎牛排,去超市從來不買這些。

陸雲璟神情自若的解釋:“家政每次過來都會按照我的要求填滿冰箱。”

安喬:“可是家政好久沒來了。”

她個人不習慣家政服務,自從住進來以後家裏基本都是她自己打掃。

陸雲璟拿紙巾擦了擦嘴巴,慢條斯理的說:“我昨天請了家政過來……放心,只是打掃了我的房間、書房和廚房,你所在的區域我沒讓人動。”

安喬張開的嘴巴識趣閉上,半晌又反應過來:“你打掃房間幹嘛?”

該不會是要住在這裏吧!

安喬腦海裏警鈴大作!

陸雲璟吃了幾口燕麥粥,瞥見安喬一臉緊張的模樣,心頭染上點興味。

他唔了一聲:“未來不是要搬到一起住嗎?難道安小姐不需要提前适應一下?”

安喬的眸子瞬間大睜,她是對這件事有松動,但也不至于如此突然吧,總得給她兩天時間緩沖吧。

陸雲璟把她的表情變化盡收眼底,眸子染上點計較,指尖輕撚,他說:“既然我們已經選擇了結婚,有些事情還是要盡快适應的。”

不得不承認,男人說的是事實,就是陸奶奶不催,她姥姥恐怕也無時無刻不在操心她的婚姻生活。

她只能頗無奈的應了一聲垂眸喝粥。

一碗粥喝完,她神色蔫蔫的起身收拾餐具,陸雲璟倒是沒跟她争,說了句辛苦就走出了餐廳。

安喬把餐具收拾進廚房,這才發現臺面和竈具都已經被陸雲璟清理過了,她只需要把碟子和碗清洗一下就可以。

無論如何,秉着禮尚往來的原則,安喬洗了點水果端着去了客廳。

陸雲璟正立在吧臺的位置,落地窗外就是深沉雨幕籠罩中的煙雨迷蒙,他一身黑衣,身姿挺拔,莫名給人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

安喬定了定神端着水果走過去,在吧椅上坐下:“怎麽雨還下這麽大。”

“比之前小一些了。”陸雲璟看了一眼手表:“傍晚會停的。”

安喬便沒再說什麽,有一口沒一口的吃着葡萄,托着腮欣賞窗外的風景。

“為什麽會想到學古筝?”陸雲璟貌似無意的問了一句。

“大概受姥姥影響吧。”安喬說:“我很小的時候就跟姥姥一起生活了,姥姥喜歡聽電臺,每天晚上吃過晚飯以後都有一個頻道會放古筝,聽得多了就開始感興趣了,剛好村子裏有個彈古筝的老師,我就開始跟着學了。”

陸雲璟颔首:“你爸爸媽媽呢?”

關于這個問題陸雲璟從來沒有問過,只是從奶奶那裏聽過一些,知道安喬一直都是跟姥姥姥爺一起生活的,家裏還有照顧她的小姨和姨夫。

至于她的爸爸媽媽,他沒聽奶奶說起,當然他也沒有問過。

說到底,這場婚姻與他而言是為了哄姥姥開心而存在的,他心裏大概想的也是,姥姥走了以後兩人的婚姻也會走到盡頭。

不知道是下雨讓人多愁善感還是剛好有空閑的緣故,他突然有了點了解她的興趣。

安喬喝了兩口溫水,嘴裏甘甜的葡萄汁被沖散些許,她這才雲淡風輕的說起。

“我爸媽是在我七八歲的時候離婚的,之後各自組建了新的家庭,生活的都挺幸福的,對,我爸眼下就在海城,我剛來的時候還在他那邊住過幾天……”

陸雲璟反應兩秒聽懂了,她是那個被爸爸媽媽同時放棄的孩子。

即便爸爸此刻就在海城,她依然選擇了住進這個家,可見父親并不能給她提供庇佑。

垂眸看過去,安喬穿一件米黃色長裙,長發绾在頭頂,撐着下巴看向窗外,眉眼沉靜,溫柔好看。

陸雲璟在她臉上看到過很多情緒,高興的、喜悅的、驚訝的、恐懼的、迷茫的……卻獨獨沒看到過悲傷和怨怼。

“你不怨他們嗎?”他問。

“剛開始肯定是怨的呀,誰一夜之間沒了爸爸媽媽能不怨呢。”安喬聳肩:“但慢慢的就沒怨了,無所謂了。”

“為什麽?”陸雲璟又問。

安喬牽起唇角,笑容裏摻着辨不清晰的複雜情緒,她說:“怨怼和期待是并生的,期待越高怨怼越深。”

言外之意,沒有期待自然也沒有怨。

她的指尖在桌面輕扣兩下:“況且我還有姥姥、姥爺,小姨和小姨夫。爸媽只是個稱呼而已,有人代替了她們的角色,而且做得還很好。”

陸雲璟颔首,瞧着她蔥白手指端起杯子喝水,腦海中回憶起她彈古筝的畫面。

“你古筝彈的很好聽。”半晌他說了一句。

安喬不明白為什麽這人的思維這麽跳躍,但也沒有多問什麽。

此刻,窗外風聲雨聲,室內溫涼舒适,她有一方遮風擋雨的屋檐,有可以惦記的親人,足矣。

同陸雲璟說的一樣,傍晚的時候雨果然停了,與此同時家裏來了一位不速之客,老宅的管家田姨。

她手裏還提着一個精美的食盒,語氣溫柔的對安喬說:“這是老祖宗吩咐廚房給您和先生準備的晚餐。”

安喬正意外田姨怎麽會知道陸雲璟也在這邊,男人已經伸手接過食盒道了謝:“多謝田姨跑這一趟,路上不好走吧?”

“還好,一路高架,停了這一會路面積水的情況已經緩解了。”田姨說:“菜品應該還熱,你們趁熱吃。”

田姨又從兜裏掏出手機,笑着說:“我要給你倆拍張合張影回去好交差。”

陸雲璟一派駕輕就熟的架勢:“好。”

他把食盒換了個手提着,和安喬并肩站定,安喬後知後覺的揚起唇看向鏡頭。

陸雲璟擡手攬住了她的肩膀,歪了頭朝她的方向靠了靠。

兩人離得有點近,男人身上那抹若有似無的雪松香氣緩慢萦繞過來,清新凜冽。

有那麽一瞬間,安喬感覺自己好像被男人攬在懷裏,而事實上他的手只是虛虛的搭在她的肩頭。

僅僅如此,卻已經營造出了一種讓安喬臉紅心跳的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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