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巧克力
第035章 巧克力
等男人的腳步從房間消失, 安喬緊繃的後背驀地緩解,但周身那抹淺淡的混合着紅酒味道的雪松香氣卻時刻提醒着她。
剛才那個倏然靠近的臉, 和那個稱之為撩的“未完成的吻”,是實實在在發生過的事情。
耳根再次不争氣的發熱,安喬使勁的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
她折身收起自己的筆記本電腦,快步上樓回了房間,然後把玩偶整齊的擺放在了三八線上!
做完這些她才心滿意足的拍了拍手。
這才對嘛!
無論如何都要堅守底線,不能為色所迷!
哪怕那個色傾國傾城,寬肩窄腰、身高腿長, 還帶袖箍穿襯衫夾!
那他也不過是個迷人的色。
僅此而已!
于是等陸雲璟來到主卧的時候,安喬已經成功“戒色”,眉眼清明, 情緒穩定。
她擺了下手:“你先睡,我去洗澡。”
陸雲璟點了頭, 先靠在床頭看了會書,他原本還惦記着要幫安喬吹頭發, 不過安喬從浴室出來的時候頭發已經吹幹了。
互相道過晚安,兩個人關了燈并排躺在大床上。
陸雲璟覺得今天這麽美好的時光不聊兩句天實在浪費,但從他進入這個房間開始,渾身上下的細胞就開始陷入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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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格外放松的精神無時無刻不在喧嚣着、憧憬着今夜的好眠。
于是,毫無疑問的,好幾天沒有睡好的陸雲璟又一次在安喬身邊陷入沉睡。
身側平穩的呼吸聲傳來, 安喬緊繃的精神緩慢放松, 摸出手機給林英孜發消息。
喬喬:【一切安好, 敵方已安睡。】
英子:【身邊躺着你這麽個傾國傾城、腰細腿長的美人, 他還能睡得如此沉穩,我敬他是條傻子。】
喬喬:【……】
安喬想, 陸雲璟才不傻,搞不好是在放長線釣大魚,用他出色的身材和外貌吸引她的關注,然後……
安喬翻了個身背對着他。
她才不會上當。
……
接下來的幾天安喬的工作都很忙,吃飯的時間也不固定,每天中午陸雲璟都會等着她一起。
陸雲璟辦公室的休息區也添了些可愛的抱枕和玩偶,方便安喬吃完飯休息一會。
周六這天,安喬接到電話,簇絨挂毯可以取貨了,兩人便決定順便去老宅蹭頓午飯。
出門之前兩人先去倉庫搬了點補品,田姨急的在旁邊念叨:“這都是老祖宗給你們送過來的,怎麽又要搬回去……”
“我們還年輕,真吃不了這麽多。”安喬看着貨架上碼的整整齊齊的各種補品,開始憂心自己的身材。
照這樣補下去,不出一年她都能長胖二十斤。
于是她又默默的搬了兩盒海參裝進了後備箱。
從店裏取上簇絨挂毯,兩人開車直奔了老宅,到的時候陸奶奶正在花園的涼亭裏插花,看到兩人十分驚訝。
“你們兩個孩子真是,過來也不提前說聲。”陸奶奶一邊拉着安喬在涼亭坐下,一邊吩咐傭人去廚房安排餐點。
“給您一個驚喜嘛。”安喬乖乖坐在陸奶奶手邊。
陸奶奶笑:“驚喜的很。”
她擡眸望了陸雲璟兩眼,笑:“阿璟最近氣色不錯。”
“最近睡得好。”陸雲璟直言:“您老人家氣色也不錯,繼續保持下去,少操心,多休養,兒孫自有兒孫福。”
陸奶奶笑:“我才懶得操心你呢,你現在有喬喬管着,我放心的很。”
安喬擡眸瞥一眼陸雲璟,瞧見的是男人眉眼溫潤的模樣,氣色好不好她沒看出來,但這人的脾氣最近是真的很不錯。
連陰陽怪氣都少了。
“奶奶,我們繼續插花吧。”安喬很感興趣:“我沒學過這些,我正好跟您學學。”
“好嘞。”陸奶奶一臉欣慰:“插花啊講究個上輕下重、高低錯落……”
陸奶奶低聲跟安喬說着插花的原則,安喬耐心聽着一邊給奶奶遞上她覺着合适的鮮花,陽光打進來,這一幕格外的溫馨暖人。
陸雲璟單手插兜立在一旁,靠着石柱看着,秋日裏涼亭下微風習習,池塘裏錦鯉游動。
他突然就覺得生活本該是這樣的。
他前28年的人生仿佛都被辜負了。
花快插完的時候,有傭人過來在陸奶奶耳邊低語幾句,陸奶奶有些猶豫的看向陸雲璟。
“阿璟,你爸想找你聊兩句。”她補充:“你想去就去,不想去不要勉強。”
難得的,陸雲璟的臉色雖然變了,但并沒有像從前一樣冷臉,只是淡淡的點了下頭:“嗯。”
他對安喬說:“我去去就來,你好好在奶奶這邊待着。”
安喬點了頭,想到蔣明赫說的那些事她又補了一句:“我和奶奶等你一起吃午飯。”
陸雲璟的眼底染上暖色,臨走之前還在安喬腦袋上輕輕揉了揉:“好。”
安喬:“……”
好不容易夾出來的發型!
她氣鼓鼓的瞪了陸雲璟一眼,陸奶奶卻在旁邊一臉惬意的笑出聲來。
安喬:“……奶奶,他欺負我您還笑,為了見您我特意折騰了半小時夾出來的發型,就是為了打造高顱頂,他一巴掌給我拍扁了。”
老太太笑的愈發開心,還擡手幫安喬把頭發往高處揪了揪:“漂亮的很。”
安喬噗嗤笑了:“奶奶說美就是美的。”
老太太心裏說不出的開心,只覺得田可心沒說謊,她這孫子孫媳婦相處的是越來越好了。
兩人把花插完,陸雲璟還沒回來,安喬便跟陸奶奶打聽了一下。
“奶奶,我聽說陸雲璟還有個哥哥?我怎麽從來沒見過?”
陸奶奶稍稍一愣:“阿璟沒跟你說過?”
安喬搖頭:“沒有,我也是偶爾聽朋友說起。”
“那你都知道些什麽?”陸奶奶問了一句。
安喬便把自己知道的跟陸奶奶說了一遍,陸奶奶聽完喝了兩口花茶,眸光悠遠幾分:“那我就把剩下的跟你說說。”
安喬點頭,坐姿都端正了:“您說。”
“阿璟确實有個哥哥,只不過他爸媽在他七歲那年離婚,他媽媽帶走了哥哥,阿璟留了下來。”
陸奶奶嘆了口氣:“一個七歲的孩子,怎麽可能不想跟着媽媽,但她媽媽的态度很堅決,就是不要阿璟,說什麽都要帶走他哥哥。”
“為什麽?”安喬忍不住問了一句。
陸奶奶說:“原因很簡單,就因為陸雲璟長得像他爸爸,所以不招他媽媽的喜歡。”
安喬的心頭染上無奈,這樣的理由确實挺讓人難受的。
“當年我和阿璟他爺爺在外地工作,阿璟從7歲起就跟着他爸爸。他爸很嚴格,好像就是牟足了勁想要把他培養成一個,全世界都認為優秀的孩子,好跟她媽媽攀比。”
“其實阿璟小時候的夢想是當一名畫家,他媽媽就是畫家,他小時候經常把自己畫的畫偷偷的寄給他媽媽,只不過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回應。”
陸奶奶的話讓安喬想到了她小時候。
爸爸和媽媽離開以後,她也曾經在媽媽生日的時候寄過自己親手畫的生日賀卡。
然後每天蹲在電話機旁等着媽媽打來電話,感謝她的賀卡。
只不過她從來沒有收到過任何感謝的只言片語,媽媽每次打來電話,甚至都不會問起她的情況。
就好像她的存在已經在爸爸媽媽的世界裏被抹殺了。
她想,或許陸雲璟小時候也有過這樣的疑問吧。
覺得自己的存在在媽媽的世界裏沒有任何價值和意義。
“後來阿璟寄畫的事兒不知道怎麽被他爸爸知道了,他爸爸丢掉了他所有的繪畫工具,毀掉了他的畫室。我們不知道他爸爸還對他做過什麽,就知道那年暑假回來我們給他買了繪畫工具,阿璟看到之後一個勁的抖,從那以後再也沒有碰過畫筆。”
安喬心頭倏的一疼,能讓一個孩子變成這樣,想來是受到了什麽刺激或者折磨。
“諷刺的是,阿璟大學畢業那年,他哥哥在他媽媽的幫助下開了人生第一個畫展,成為了享譽世界的青年畫家。”
陸奶奶苦笑:“同年,他爸爸和他媽媽複婚了,他爸爸把公司交給了阿璟,自己做了甩手掌櫃,追随着前妻和大兒子的步伐,一家三口開始周游世界,喂馬劈柴。”
陸奶奶眉心染上複雜:“阿璟就像是他們生命中的工具人,小時候被用來攀比,長大了被用來當做工作機器,沒有人在乎他想要什麽,也沒有人問過他辛不辛苦。”
安喬心裏突然莫名悲傷。@無限好文,盡在半夏小說
從世俗的角度,陸雲璟無疑是一個成功的,讓人羨慕和仰望的人,有錢有權有勢,在偌大的陸揚集團說一不二,只手遮天。
而從他的角度,從小被剝奪愛好,拼了命的努力,只是為了證明他的父親可以培養出一個優秀的兒子。
他的人生似乎從來沒有屬于自己。
在安喬和陸奶奶讨論這件事的同時,陸雲璟正坐在大宅的書房裏,對面就是一身冷漠肅然的陸銘。
“你哥哥有想法在陸揚集團開拓藝術分支,對接國際舞臺,讓陸揚逐步完成新興産業轉型,你盡快成立相關部門對接這件事。”
陸雲璟低笑一聲,眸光裏滿是諷刺意味:“新興産業?藝術什麽時候屬于新興産業了?”
陸銘:“這不重要,你哥哥需要有集團做後盾,才能發展的更好,你媽媽也是這個意思。”
陸雲璟沒說話,垂眸把玩桌子上的茶杯,擺明了對這件事的不甚在意。
陸銘眉心微微擰了擰,說:“你結婚的事情,我和你媽不打算追究,你想娶誰就娶誰,你不想強強聯合讓陸揚發揚光大我也沒意見,左右現在陸揚在你手裏。”
“您也知道這個道理啊。”陸雲璟擡眸瞧過來,明明眉眼間染着笑,可就是看得人心裏發毛。
陸銘一愣:“你什麽意思?”
“現在陸揚在我手裏,我說了算。那個什麽藝術分支,抱歉,恕我不感興趣。”
陸銘手中的杯子啪的擱在桌面上:“陸雲璟,陸揚集團姓陸,你哥哥也姓陸!”
“我掌管陸揚靠的是我自己的實力,陸揚從前可能是姓陸。”陸雲璟一字一字的說:“,但現在它屬于陸雲璟。”
話畢他站起身來:“至于我的婚姻,抱歉,它不可能再次成為你利用的工具和棋子,不管你打不打算追究,你都沒有幹涉的權利。”
他盯着陸銘:“別打擾安喬,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話畢陸雲璟轉身離開,陸銘是氣的,但又不知道這股氣該朝誰發。
他早就明白的,陸雲璟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渴望被關注和誇獎,所以極盡讨好的7歲小孩了。
而他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完全是他陸銘一步一步逼出來的。
當他對他求關注的眼神不屑一顧,當他把他唯一的愛好盡數剝奪,當他把他對父母的渴望絞殺殆盡……
當他對他說:“陸雲璟,如果你不能達到我的要求,我就把你送到孤兒院,我去領養一個足夠優秀的孩子。”
當他淚流滿面的哭着喊爸爸,他毫不留情的說:“知道你媽媽為什麽抛棄你嗎?因為你不夠優秀!而我陸銘同樣不需要一個不優秀的孩子!”
如今他已然足夠優秀,卻也不再需要父母的關愛和庇護。
陸雲璟大踏步的走出門去,直到身處陽光中,心頭的深沉寒意才被抹去些許。
然而剛走出幾步,花園小徑又出現了一個人:“阿璟。”
陸雲璟面無表情的站定:“媽。”
韓穎自然已經從陸雲璟的表情裏窺探到了他和陸銘談話的結果,斟酌片刻她說:“不用聽你爸的,你哥哥也只是随口一提……”
微微嘆了口氣,她說:“你哥哥之前那麽多年跟着我颠沛流離的,你爸總是覺着虧欠了他,這才……”
突然她聽到陸雲璟低笑一聲:“虧欠?”
觸到陸雲璟疏冷的眼神,韓穎的表情稍稍一怔。
當年離婚,她選擇帶走老大,除了覺得小兒子長得像陸銘以外,最主要的是因為她打心眼裏不喜歡這個總是微笑讨好的小兒子。
她喜歡老大的霸道、桀骜和不服輸的性子。
她離開以後,小兒子依舊會寄信,打電話,時時刻刻關心她的生活好不好,有沒有買新裙子,還給她寄過自己的零花錢……
那個時候她就覺得,她的選擇是對的,小兒子這樣優柔寡斷的性子完全與她不同,也不可能有所成就。
在大兒子成為享譽世界的畫家,而小兒子卻混跡商場成為另外一個陸銘以後,這種感覺愈發強烈。
再後來她和陸銘複婚,聽到過一些關于小兒子的事情,這才發現這個孩子的倔強、溫柔的一面。
然而已經晚了。
他再也不是那個攢了零花錢就惦記着給她買口紅、裙子和包包的小暖男了。
是她親手毀掉了他的溫暖和童心。
這幾年來她也曾努力嘗試修複母子之間的感情,只不過并沒有什麽效果。
此刻,韓穎以為陸雲璟要說些什麽洩憤的話,然而他只是語氣淡淡的一句:“是挺虧欠的,那你們就一起去國外陪着吧,我結婚的事情不勞駕你們參與。”
話畢他神情疏淡的點了下頭便錯身離開了。
韓穎看着他的背影微微嘆了口氣。
其實最近兩年來她和陸銘一直都很關心陸雲璟的終身大事,圈子裏的名媛千金她們仔細的挑了一個又一個,從家世背景到學歷容貌,只想給他挑一個最好的。
可最後他卻只是娶了一個,老太太一廂情願的所謂娃娃親。
她說服了陸銘尊重他的選擇,但好像也沒有什麽用。
那女孩子沒來看過她們,她想通過老太太見一面也被老太太拒絕了。
這關系就這麽一直僵着,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是個頭。
陸雲璟這邊已經回到了陸奶奶的院子,隔着一段回廊就瞧見安喬正跟奶奶聊天。
她似乎總是很擅長哄老人開心,老太太被她逗得哈哈大笑。
這畫面引得陸雲璟心頭一暖,似乎陰霾散盡,臉上也漾出笑來。
……
午餐的時候陸奶奶也問起陸銘找陸雲璟什麽事,彼時陸雲璟正把一只剝好的蝦仁放進安喬手邊的碟子裏,聞言只道:“公司的事兒。”
陸奶奶的視線被陸雲璟遞蝦仁的動作吸引,倒也沒有多問,只笑眯眯的吩咐廚房給安喬端一碗銀耳蓮子燕窩粥。
安喬連忙擺手:“奶奶,不能再吃了,我最近都被田姨給喂胖了。”
陸奶奶笑:“年輕人工作壓力大,得多補補,不然老的快。”
這話讓安喬瞬間點了頭:“奶奶說的有道理,我喝。”
陸雲璟眉眼含笑的看着安喬被老太太套路,低笑着垂眸喝了口湯。
吃過午飯又陪奶奶在客廳聊了會天,陸雲璟和安喬就返程了。
回家以後安喬上樓午休,陸雲璟則去了書房。
等安喬午睡醒來翻看手機時才發現了陸雲璟發來的消息,說是晚上有應酬,晚飯不回來吃。
安喬回了個“好的”,伸了個懶腰,拿上筆記本電腦去了琴房,一下午的時間她都泡在琴房找靈感編曲。
晚飯沒有陸雲璟在,安喬随便吃了點,田姨瞧出了她的心不在焉,忙道:“先生就是工作忙,周末也免不了應酬……”
安喬忙解釋:“我是因為工作的事情,再加上午飯在奶奶那邊吃的有點多,不太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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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姨笑笑:“太太也是,要勞逸結合,周末就要跟朋友出去逛逛街,吃吃飯,不要總是悶在家裏工作。”
安喬點頭應下:“我知道了。”
話雖這樣說,安喬仔細想了一下,她好像确實已經習慣了兩個人吃飯,眼下她一個人還真有那麽點味同爵蠟的感覺……
餐後吃了點水果,又去花園散了會步,七點來鐘安喬又回到了琴房。
一直到晚上21點,她的手機進了一通陌生號打來的電話,接通以後對方說自己是秦澤。
“你老公喝多了,他一個人我不放心,但我現在有急事要離開,你能過來照顧他一下嗎?”
安喬問過地址,跟田姨說了一聲,一個人開車去了雲山別院,到了地方安喬才知道這裏是陸雲璟的私人住所。
把她迎進去以後,秦澤在玄關低聲問道:“你們今天是不是去老宅了?他見過陸伯伯?”
安喬點頭:“是。他喝了很多酒嗎?”
“目前還不多,這不是有我麽,我主要怕我離開以後他喝多。”秦澤猶豫片刻又說:“陸伯伯在海城這段時間,你們盡量少去老宅,想關奶奶了就把她接到望月灣住兩天。”
安喬心頭染上點複雜:“陸雲璟和他爸爸……”
“你什麽都不知道?”秦澤問。
“知道一些,今天奶奶跟我說過一些。”
秦澤斟酌片刻:“他的事情我不好多說什麽,關奶奶說的應該也足夠你了解事情經過了,總之就是他前面28年的人生就像一個工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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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言辭懇切的對安喬說:“你多心疼心疼他吧。”
“秦澤!”客廳裏傳出陸雲璟不悅的嗓音:“你絮絮叨叨的幹什麽呢?”
秦澤朝安喬遞了個眼神領着她進去:“我老爸給我打電話,我現在着急回去,叫了安喬過來陪你,你少喝點啊。”
把安喬安頓好,秦澤拿上自己的外套和車鑰匙:“行了,我得抓緊走了,不然我爸的奪命連環call要來了。”
安喬往前跟了兩步:“可是……我不會照顧喝醉的人啊……”
“就……”秦澤想了一下:“你在他身邊待着就成,他現在需要你。”
玄關的門很快被關上,安喬的視線這才在偌大的房間轉了一圈。
房間裏的一應布局确實很符合陸雲璟的審美。
清冷、簡約、疏淡、高效。
最後她的視線落在陸雲璟身上,眼下男人背對着她坐在沙發上。
一件黑色襯衫被燈光鍍上冷芒,他修長手指捏着只紅酒杯,看上去确實有幾分孤冷清寂。
像一只獨自舔舐傷口的狗狗。
安喬心頭一軟到底走過去在他旁邊的沙發上落了座:“不是說有應酬嗎?難道就是來你自己家喝酒。”
安喬往茶幾上瞥了一眼:“哦,喝的還是羅曼尼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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