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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以前軟弱的冷蓉,一定只會乖乖聽着教訓,至于穿越而來的化學家冷蓉,壓根就懶得理會這樣像野狗亂吠的人,只是現在顏溫良被關進了監牢,還不知道會落得什麽下場,她的心情本就已經浮躁不安,如今又聽到這些對于現實一點用處也沒有的抱怨,火氣更加升騰

她銳利的瞪向顏老爺,紅唇輕啓,“不想死的話就給我閉嘴!”

顏老爺只顧着要教訓她,聽她說了句話,還以為像往常一樣是在求饒認錯,本想就着她這懦弱的性子繼續說教,過了一會兒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她究竟說了什麽,難以置信的瞪大雙眼,氣得全身都微微打顫“你……你說什麽?居然叫我閉嘴?!你是個什麽東西,不就是我顏家買回來的童養媳罷了,還以為自己真是正經的女主人了?!”

冷蓉冷冷的回道:“你這麽想罵人,你就繼續罵吧,如果夫君沒辦法救出來,等這府裏敗了,我再瞧瞧你還能對誰耍威風去?可別忘了,你有今日這樣的悠哉日子,可全是夫君一拳一腳打拚來的,若沒有了他,今兒個站在這裏的,有一個算一個,都得想想自己該怎麽死了!”

顏溫良做的事,大家雖然不是非常明白,但是這世道上,這賺錢快的路子,哪一條不是險之又險的,走着這樣的路子,仇人肯定也不會少,尤其是盧氏幾個,今兒個才遭了那樣一樁事,心都還沒安穩,自然更明白冷蓉說這話的真實性

要跟顏溫良這樣的人比,她們的那些算計就連小打小鬧都算不上,以前也是她們瞎了眼,以為冷蓉看起來不起眼,就想說人人都可以踩上一腳,誰知道人家以前是懶得理會,今兒個一發狠,才知道她心狠的程度只怕不下于顏溫良

顏老爺一向被人捧着慣了,沒想到今兒個會被一直以來看不上眼的兒媳婦給反過頭來訓了一頓,又氣又惱的伸出食指指着她,然而哆嗦了半天,卻也說不出一句囫囵話來

冷蓉才懶得理會他怎麽想,一個眼神掃向廳裏所有人,铿锵有力的道:“我醜話說在前頭,現在府裏遭難,別的我也不管,但人我是一定會努力去救的,我也不奢望你們能幫上什麽忙,就是別給我添麻煩,拖了我後腿,否則……我一個脾氣不好,鬧出什麽事情來,你們可別怪我手下不留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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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老爺先是被她這番氣勢十足的模樣給震懾住了,一時間回不了神,直到看見她轉頭就要走,他才一蹦三尺高的想要上前去好好教訓教訓

見顏老爺不懂得冷蓉的可怕之處,還打算上前挑釁,盧氏不得不上前拉住了他,好聲好氣的勸道:“老爺,可別生氣了,大郎的媳婦兒也是為了大郎好,我們幫不上忙自然也不能給孩子們拖了後腿,不是嗎?再說了,大郎媳婦兒可不是以前你記得的那樣了,她……她說不定是真有法子的”本來她是要說現在的冷蓉手段多得讓人害怕,但又怕這話會傳到冷蓉那裏去,也就收了口,換了句話說

盧氏是真心怕了冷蓉,今兒個在屋子裏等着冷蓉的消息時,她心中是一陣陣的後悔,只想着自己就是沒長了眼睛,才會惹上這樣的人,如果再有一次機會,她絕對不會再傻得自己招惹她

顏老爺是不怎麽聰明,卻又比誰都還識時務,剛剛只不過是被過去的印象給蒙了眼,又被一家子都出事的消息給弄混了腦子,才會月兌口就說了一連串,這會兒一冷靜下來,才驚覺不太對勁,盧氏向來瞧不起冷蓉,現在怎麽會幫着說話,怎麽他才好一陣子沒回來,屋裏的人全都像變了性子似的,對冷蓉居然連哼都不敢哼一聲?

他看向盧氏,不解的問道:“這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還說起她的好話來了?再說了,她一個鄉下來的小媳婦兒,大郎也不知道是犯了什麽大罪,她又能有什麽辦法?”

盧氏嘆了口氣,看着冷蓉挺着背脊遠去的身影,低聲道:“老爺,您這次可真看錯了,若真的有人能夠化解顏家這次的危難,肯定非冷蓉不可了”

冷蓉外表看起來還算冷靜,其實內心已經急得快要抓狂,她知道越是危急,她越要冷靜,可是心就是怦怦急跳個不停,讓她怎麽都無法保持沉穩

直到這個時候,理科出身的她,才明白以前國文考試背的那些相思詞句到底是什麽樣的含意,若不是這一遭,只怕她也不會發現在她的心裏,他占有多大的分量

她微微擡頭看向天際,在心裏暗暗祈求,她什麽都可以不要,只求他能夠平安歸來,因為只有他,才是她心上的珍寶,唯一的一個寶

曹天洪拿着成王爺的手谕進入大牢,見着的就是被關押在大牢裏、正閉眼小憩的顏溫良

他想起如今兩個人的身分地位如天與地,不禁得意的想大笑,只是又看不得顏溫良那樣的悠哉,尋了人往牢頭衙役那裏吩咐了幾句,不過一會兒,顏溫良就讓人請了出來,直接鎖到牆上,一鞭又一鞭的抽打着

顏溫良一早被拉過來的時候,只穿着單薄的夏裝,不一會兒,單薄的衣衫上鮮血淋漓,讓他看起來格外的狼狽

曹天洪看了一會兒的戲,才氣定神閑的走了出來,一雙眼賊賊的朝他身上打轉,嘴裏啧啧出聲,“我瞧瞧,這不是顏大當家嗎,怎麽如今竟是這副狼狽模樣?顏大當家平日裏跟我們這樣的人物都是眼不是眼、鼻子不是鼻子的,沒想到也有這一日,各位官爺難得有這樣教訓顏大當家的機會,就該好好表現,讓顏大當家好生記得才是”

顏溫良擡頭看了他一眼,即使身上已經血痕交錯,他的臉色依舊不變,語氣也是淡淡的,“你是誰?”

沒了人在背後幫忙提醒,這會兒他自然是看誰都像是熟悉卻又一個都認不出來的

他直覺反應的問話,聽在曹天洪的耳裏,根本就是他硬骨頭的反諷,他氣惱的一把抓來衙役才剛放下的鞭子,又朝顏溫良甩去一鞭

啪的一聲,光聽聲音就可以想象下手之人的力道有多重

“顏大當家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呵!也不想想自己現在是什麽處境,還這般嘴硬,只怕是苦頭還吃得不夠多吧!”曹天洪笑得陰險,甩了甩手腕,“來,讓小的好好伺候伺候顏大當家,免得顏大當家來牢裏走了一回兒,還不知道這牢裏最有名的是啥”說完,他狠狠抽了十來下鞭子,最後還是他自個兒先覺得累了,主動停手

從頭到尾,顏溫良連聲悶哼都沒有,就連在一旁看着的牢頭,嘴上雖然不說,心裏也忍不住稱贊他其實是個有骨氣的漢子,如果不是個通倭的就更好了

通倭的人可足糟蹋許多百姓的罪人,他們這些吃公家飯的就沒一個不恨的,也實在想多打他幾下出氣

只是曹天洪一副故意來糟蹋人的模樣,牢頭也有些看不下去,漠然道:“行了,大牢裏外人不可久待,把該說的說了,一會兒就得走”這人拿的是成王爺的手谕不假,只不過顏溫良的罪若真的落實了,可是要進天牢的,這會兒也不好讓人多待

曹天洪知道自己擅自拿了成王爺的手谕進來,其實是不合規矩的,可是他真的很想親眼看看顏溫良落魄的模樣,這時候聽了衙役的提醒,自然不會和他對着來,只揮揮手表示知道了,然後丢了鞭子,朝顏溫良走近了幾步

曹天洪一臉陰狠,用只有兩人聽得見的聲音道:“顏溫良,當日你攔着我不讓我的貨行加入北城的商會又如何?我轉頭成了成王爺的手下,一樣能夠靠着門路把東西給弄進來又弄出去,更別說接下來還有北邊開并市的利益,呵呵!你現在肯定後悔得不行了吧!”

顏溫良直到現在才開口說了第二句話,“我從來沒有後悔過”

聽了他的話,他就知道他是誰了,只是要說後悔,他卻從來沒有後悔過,只因為曹天洪私下做了什麽,他心裏也早有定數

顏溫良冷眼睨着他,完全看不出剛受刑的樣子,“你靠着跟倭人走私,把我朝子民當貨物一般賣給倭人當奴,在那些沿岸的村子裏,又屠殺了多少人,你以為真的就做得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曹天洪,走私的人有那麽許多,為什麽我偏偏不願意和你合作,就是因為你踩了我的底線,濫殺無辜、殘害百姓,我不是當官的判不了你,但只要我還活着的一日,就絕對不會同你這樣的人同流合污!”

曹天洪沒想過那些事他居然都知道,愣了一下後,猙獰的笑了,“知道又如何?這世道上,殺頭生意都有人做了,我這樣又有什麽要緊?”

“是不要緊,只是通敵判國這樣的罪名,弄在你的頭上豈不是更合适?!”顏溫良冷眼看着他,“你今日能通倭,明日并市就能勾結外族,話說這些日子你那府裏不只許多倭人,就連一些邊境的人也都有,這說明了什麽?只能說你為了賺錢,心裏哪還有半分家國……”

“住口!”曹天洪低哼了聲,嘿嘿冷笑着,“顏溫良,你再高尚又有何用?讓我來跟你說個好消息吧!今日你那小媳婦兒可是上香去了?就不知道現在你那小媳婦兒是上了香,還是讓哪一個男人給摟上了呢!”

聞言,原本始終面無表情的顏溫良,突地睜大了眼,恨不得伸手掐緊他的脖子,他沉聲吼道:“你做了什麽

綁着他的鎖煉被拉得嘩啦啦響着,曹天洪反而更加得意的笑着

“做了什麽?我可什麽都還沒來得及做啊!”他婬邪的笑道:“我就是給成王爺推薦了你那小媳婦兒,呵!你也知道就是有人有這種小癖好,不要黃花大閨女,非要人家已經用過的,說是有別番滋味,喔,對了,成王爺手下都可是些能人,要我說,不過就是一個女人,解決掉那些護衛也就是了,何必動用了那些人,看起來不是太大張旗鼓了嗎?不過這可是顏大當家的小媳婦兒,有這樣的待遇似乎也該是應當的,就不知道成王爺品嘗了那樣一個女人,心裏頭會是什麽滋味”

“曹天洪!”顏溫良咬牙切齒,一字一宇說得用力,眼裏的殺意,兇猛得讓曹天洪這習慣見血的人都忍不住後退了一步

即使他已經被綁在了牆上,但是随着他扯動鎖煉的力道,繃起的肌肉撐得身上的傷口血流得更快,讓他看起來就像個血人,偏偏雙眼又兇狠得讓人懷疑他會不會下一秒就撲上來撕裂人,那渾身的戾氣,讓遠遠站着的牢頭都覺得不對,連忙走了過來,讓曹天洪再往後退了退

“行了行了,時候差不多了,該走了”

曹天洪見他終于不再是那副無動于衷的模樣,張狂的大笑,轉身就要走,不過走沒兩步又停了下來,回頭看向仍瞪着自己的顏溫良,再開口刺激道:“放心,只要兩千兩黃金,人還是能夠放出來的,就不知道到時候那小媳婦兒是不是還有臉面能夠活下去了……哈哈!”

顏溫良看着他逐漸遠去的背影,心痛又憤恨的放聲嘶吼,“曹天洪!你該死——”

曹天洪得意的笑聲随着他的腳步逐漸隐沒,牢裏除了顏溫良急促又沉重的喘息聲之外,再無其它聲響,牢頭也約莫明白了些什麽,皺了皺眉,卻也沒說什麽,只将人解下,丢回牢房,然後關上牢門,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牢房裏,除了火把偶爾發出的燒灼聲,和一些蟲鼠的聲音,安靜得讓人感覺不出有人的存在

顏溫良躺在髒污的地上,睜着眼,再也沒辦法動彈,滿腦子只想着曹天洪說的那些話

“不!不會的!人手我都已經安排好了,除非……”除非曹天洪口中的成王爺派出了更多的人,這也不是不可能

他又想到她早上回頭一笑那嬌俏的模樣,心忍不住一刺一刺的疼着,光是想象她有可能受到的傷害,他就懊悔不已,為什麽他早上不直接阻止她出門,只想着自己的計劃讓她先避出去,卻沒想到曹天洪居然還想了這樣的龌龊法子,讓成王爺來綁人

顏溫良猛地睜大了眼,盯着牢裏唯一的光亮,忍不住在心中反問自己,這一環又一環,到底是誰算計了誰?!

只是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只有偶爾傳來的雨聲,能夠了解他的輾轉愁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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