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特招軍犬哈士奇

第70章 特招軍犬哈士奇

狐貍的報恩

*

哈小弟靠着機智的小腦瓜為自己贏得一餐, 吃得尾巴亂搖。

駱芸在旁邊看的哭笑不得,□□-了一把哈小弟的腦袋,哈小弟哼哼唧唧, 抱着飯盆不撒手,眼皮都被撸-上去了,眼珠子還盯着食物不放,導致整個面部過于猙獰。

因為哈小弟抱大腿引出來的話題,此時駱芸也不知道怎麽回答,看虎子沒有特別的反應, 她現在提出來解釋一句,會不會顯得太突兀?太尴尬?

但是不解釋……也好尴尬啊。

沒想到都投胎成狗了, 還要因為這種問題抓頭皮。但是看着虎子過于純潔的目光, 最後駱芸選擇什麽都沒說, 她不能讓自己這麽複雜的思想影像虎子, 虎子就應該簡簡單單、快快樂樂地成長。

……

新年過去以後,山下很遠的地方開始迎來春天的氣息,但是在阿重山上依舊白雪皚皚, 阿重山的夏季短暫而快速, 哪怕山腳下的冰雪已經融化, 山頂上的雪也是常年不融的。

雪海邊防哨所的士兵要度過近五個月的冬季,哨所的位置處在山腰上,海拔三千多米,軍犬剛到達這裏的時候,很長一段時間都被密切關注适應情況, 它們跟闫冬書一個待遇, 好在後期反應良好,幾天時間哈小弟已經可以遍地撒歡了。

駱芸的高反也不太明顯, 軍犬的适應性都非常不錯,能被拍到這裏的不管是人、犬還是馬,體質一定要過關,但盡管如此,來了不久出現高原反應的人也大有人在。

闫冬書算是裏面适應不錯的,這天再次出勤到山頂巡邏的時候,車秋平第一次将闫冬書帶上了,阿重山山峰脊梁最高海拔可以達到五千三百多米,含氧量只有平原的50%,新兵剛來的一段時間,車秋平都不敢往上帶。

今天是闫冬書第一次上山,也是他第一次寫遺書,山上的每一次巡邏都是與死神擦肩而過,低氧極寒的天氣加上陡峭的山坡,稍有不慎就會命喪阿重山,戰士們每一次上山都會留下一封遺書,車秋平的遺書兩大抽屜都裝不下了,其他戰士的遺書也有三十四封,老班長拍着一個抽屜對闫冬書說:“這以後就是你的抽屜了。”

闫冬書很激動,趴在桌子上認真思考這封遺書要怎麽寫,雖然很多人聽起來是個很沉重的事情,但是在這裏的戰士心裏,這是光榮。

阿重山的山峰啊,那是祖國最邊緣的防線,是與酒國一線之隔的必争之地,過了山脊就是酒國,所以每天哨所都會有四個戰士沿着山脈往上攀爬阿重山,再順着山脊從西往東巡邏,他們迎着太陽,一路踏過雪山,在祖國的邊界碑那裏返程,那也是位置最高最危險的邊界碑,是代表着祖國領土不可侵犯的石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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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秋平拿出一張國旗仔細地包好貼身帶着,等攀登到山頂的時候,他決定給闫冬書拍一張照片留作紀念,光榮牆上目前只有闫冬書沒有這張照片呢。

出發的時候,闫冬書不停地摸着木倉來緩解自己的緊張和興奮,他跨上自己的愛馬,噠噠噠跟在隊伍的後邊出發了,這次出發車秋平還帶上了三條軍犬,哈妞妞和哈小弟照舊留守,然而這次哈小弟沒那麽乖,隊伍出發十分鐘以後,他随後就跟着跑了,等駱芸發現的時候,小孩兒已經跑沒影了,只在雪地上留下了一串梅花腳印,明顯追車秋平他們去了。

車秋平要上山,山上情況多危險駱芸自然清楚,如今哈小弟跑出去,這種無組織無紀律的事情也就它能幹得出來,要不怎麽說哈士奇不能當警、軍犬呢,主意正又不服管教,簡直氣死個人。

駱芸真怕它出什麽意外,對着崗哨裏的郭一彬吼了一嗓子就追了出去,把郭一彬急的,站在崗哨裏直跺腳,屋子裏留守的三名士兵發現的時候,根本已經追不上了。

他們悔不當初,平時看起來那麽乖,一點都不像離家出走的狗子,結果現實狠狠打臉,郭一彬都開始考慮等它們回來要不要栓起來了,但……這種特殊的地理環境,栓狗反而會引發另一種安全隐患。

郭一彬好想抓頭,黑色露嘴口罩嘴巴周圍的白霜更濃了,跟漲了白胡子一樣,他拼命紮着眼睛,白色的睫毛忽閃忽閃,大自然加長版。

小夥子跺了下腳,挺拔的軍姿微微晃動了一下。

駱芸一路追蹤,終于在爬山坡的地方追上了他們,軍馬走的很快,等追上的時候馬匹已經栓在了臨時停歇點,這裏有充足的飲用水和飼料,可以讓軍馬在裏面休息,而戰士們要徒步爬山坡,再往上的路并不适合軍馬行走了。

這裏的積雪要比哨所那邊深很多,狗子蹦進去基本只露出個腦袋,軍犬出行的時候都穿着棉服和棉鞋,也就哈士奇仗着毛厚保暖敢在雪地裏鑽行。

車秋平看着兩條跟上來的哈士奇,也不能把他們趕回去,一來一回巡邏的時間就耽誤了,看着兩條狗子在雪地裏行動自如,比三條軍犬還潇灑的樣子,車秋平在試圖把狗子關在臨時停歇點失敗後,只能帶着它們繼續往前走。

車秋平把闫冬書安排在登山隊伍的中間,經驗豐富的康滿打頭帶隊,他自己押後,行軍裝備裏帶着攜帶式供氧裝備,以防備不時之需。

駱芸看着歡樂地在厚厚的雪地裏鑽洞的哈小弟,無奈地給了它一巴掌,在它委委屈屈的眼神下,帶隊打頭往山上爬,軍犬們井然有序地跟在後邊,駱芸淌出來的路,後方跟上來會輕松很多,也就哈小弟在到處蹦跶,被駱芸低吼着訓斥了幾句後,才老老實實跟在後邊。

山體被厚厚的積雪掩蓋,越往上走,植被樹木越少,到最後光禿禿的山頂望過去,再無任何一顆樹,遠處是被抛在身後的森林,仿佛有一條無形的結界封印它們,無法忍受高地的寒冷和氣壓,這裏連樹木都無法生長。

站在山體的背脊上,沿着彎彎曲曲的一條白色的路往前走,駱芸領略着從來沒有見過的風景,遠處山巒疊嶂,森林青灰交接聳立在一片白色的世界中,這裏的天是偏白的,山之廣闊把他們都襯托的十分渺小。

軍犬的呼吸聲越發沉重了,這裏的空氣稀薄,含氧量已經讓人和犬産生負荷,就連最活潑的哈小弟也活潑不起來了。

駱芸呼吸的頻率加快,身體負荷出現症狀,這是她第一次在空氣如此稀薄的地方爬山,真的好累,重重雪海中淌出一條路來,戰士們的大腿都深深埋進了雪裏。

走到這裏基本都是咬牙堅持,靠着強大的意識,周圍已經看不見其他的東西,入眼全都是一片白茫,華國也好,酒國也好,若是沒有這一路的山脊,根本分不清楚國界在哪兒,他們沿着這條僅可見的白路,在零下三十度,傾斜有四十度的山體攀登。

駱芸走的十分小心,并不停地給跟在後邊的同伴們報告情況,哈小弟也意識到了這裏的危險,再不敢瞎蹦跶,車秋平盯着前方的隊伍,眼睛都不敢紮,尤其重點注意闫冬書的反應,他帶着戰友們上來,就要将他們平安待下去。

康滿咬牙趟開積雪,時刻注意腳下的路況,就在大家即将到達邊界碑的時候,隊伍裏突然傳出一聲驚呼,闫冬書暈倒了!

最先發現闫冬書情況不對的是駱芸和車秋平,車秋平注意到他腳步無力,身體也搖晃起來,而駱芸是直接聽出闫冬書的呼吸頻率明顯跟其他人不斷,聲音明顯加深加快,還沒等闫冬書做出行為上的反應,駱芸和軍犬們就撲向了他。

他們之間的距離有些遠,雪地行走又十分困難,本就消耗了一定的體力,如今狂奔起來對軍犬們的身體機能也是一個重大的負擔,論位置要屬哈小弟離闫冬書最近,也是哈小弟在闫冬書暈倒後往山下滾的時候最先撲到他的身上,車秋平站的位置要往山坡方向偏離,這是為了發生意外時能夠在下方攔截到對方,如今有哈小弟在闫冬書身下當第一緩沖,一直拖着他,直接将闫冬書翻滾的速度降低,車秋平奔跑過來險險的攔住了他——若是沒有哈小弟那一攔,車秋平的位置還真不知道能不能趕得上。

戰友們紛紛沖過來将闫冬書圍住,撤下他的口罩讓他平躺能夠呼吸,車秋平拿出供氧設備給他吸氧,一番急救後,闫冬書終于醒了過來,但是沒有等戰友們喜悅多久,旁邊妞妞的吼叫聲立刻引起了他們的注意。

等戰士們回過頭查看到底發生什麽的時候,哈小弟已經一路翻滾着速度奇快的往視野外滾去,妞妞哀叫着追出去,路過車秋平身邊的時候,被他一個飛撲摁在身下,而另一邊康滿已經冒險沖下去追了。

軍犬們在狂吠,焦急等待着命令,可是沒有人向它們下達命令,反而被要求原地待命,他們很可能失去一條軍犬,更不可能讓其他軍犬出現意外。

車秋平死死壓着拼命掙紮的妞妞,期待地看着山下,然而康滿獨身出現的時候,車秋平只覺得腦子翁了一下,就連身下掙紮的妞妞都停下了掙紮。

駱芸不敢置信地看着康滿,在他身邊四處尋找,那個傻兮兮又愛闖禍的身影始終沒有出現,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巡邏因為闫冬書出現高原反應和哈小弟的失蹤只能提前結束,這裏已經巡邏了大半程的路,已經能夠遠遠的看到祖國的邊界碑。

闫冬書聽到提前返程的命令,愧疚極了,還有對哈小弟的擔憂,衆人扶着闫冬書下山,車秋平更是緊緊拽着妞妞,生怕它跑出去尋找哈小弟,再發生危險。

回到哨所以後,車秋平立刻找出定位裝置尋找哈小弟的位置,每條軍犬都有植入具有定位功能的芯片,妞妞和哈小弟特招入伍以後,也做了手術,與其當時在山上漫無目的的尋找,不如拿着定位更有目标性的尋找。

闫冬書交給郭一彬進行後續治療後,車秋平組織人手準備出發尋找哈小弟,根據定位的範圍,哈小弟很可能滾進森林裏了,這下山速度也夠快的,而且按照當時山上的雪層厚度,哈小弟大概率沒有受傷,如果着陸的地點幸運的話,它在野外生存的幾率會很高,唯一要擔心的就是遇見饑餓的棕熊和老虎,雖然棕熊會冬眠,但是餓醒了出來覓食也是很有可能的。

他們不敢耽誤,立刻向哈小弟的定位方向出發。

駱芸一路祈禱着,都說雙胞胎有神奇的感應能力,一方受傷另一方也會有感受,如今她不心悸無疼痛,雙眼明亮頭部暈,是不是證明哈小弟狀況也很良好?

懷着這樣的期待,當隊伍進入森林不久後,抱着定位器的車秋平突然咦了一聲:“哈小弟它居然在移動?”

移動是好事,怎麽老班長的語氣這麽奇怪?

駱芸擡起頭,跟戰士們一起看向車秋平。

車秋平目光凝重,他盯着顯示器說:“哈小弟就算沒受傷,移動速度也不可能這麽快,它恐怕遇見什麽了。”

而此時,在山林裏摔傷腿的哈小弟正在被一群火紅色的家夥們拽着飛奔,它厚實的皮毛不但可以保暖,還可以幫助它在雪地上飛快地滑行,那些家夥咬着它的毛拖行的時候速度那叫個快,不愧是當地土著。

哈小弟一臉懵逼的看着坐在自己肚皮上的小狐貍,那眉眼,那模樣,還有這渾身的味道,不就是讓自己争寵失敗的小混蛋嘛。

哈小弟捂臉爆哭:完蛋了,被這家夥看到我丢臉的樣子了,我不活了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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