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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等周圍看戲的人慢慢散去，蘇北楠握拳放在嘴邊輕輕咳了一聲，顯得有些微微不自在。

“那什麽……剛剛的話，你別太在意啊，我就是想給你解圍。”

“謝謝。”喬栗擡眸望着她，不知道是不是燈光問題，她看蘇北楠和平常好像有些不太一樣。

明明是同一個人，平常見面相處會覺得她總會帶着幾分通透慵懶的性子，但是剛剛她從人群裏走來的氣勢，像極了自己曾經在網上所了解她的那樣，狂傲不羁。

但，不可置否的是，什麽樣都會讓人着迷。

蘇北楠搓了搓手，看喬栗捧着一大束紅玫瑰，一張清冷的臉蛋和它搭配起來有種視覺上的反差。

“對了，你自己來的嗎？”蘇北楠問得随意。

“我和蘇茹來的，客戶喝多了，她帶人去洗手間了。”

怪不得，原來是因為談生意才會來這。

蘇茹這時正好扶着人回來，她嚷嚷着讓喬栗搭把手，“咱先回去了，今晚估計談不成。”

喬栗過去扶人，過去前手裏還捧着花，行動有些不太方便。

蘇北楠從她手裏拿過那花，跟在她們身旁，“我幫你拿上車吧。”

喬栗張了張嘴，正要說話，蘇北楠已經“噓”的一聲阻止了她，“謝謝就別再跟我說啦，顯得太生分。”

将人送到車旁，蘇北楠把花遞回給她，她今天穿了件白色的針織薄毛衣，搭上熱烈的紅玫瑰，看起來頗有幾分錦上添花的感覺，那束花生生把喬栗的清冷中添了幾分熱烈，讓人移不開眼。

“那，我們走了。”喬栗降下車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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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注意安全。”

等喬栗的車消失得沒影了，蘇北楠這才攏了攏身上的外套，打算回頭找顧遙清。

剛剛因為自己太着急，不小心把她給撇開了。

沒想到，一回頭，她就看到顧遙清環着手站在不遠處看着她。

“啧啧，我就說，剛剛舞池那一堆你都沒看得上眼的，原來心思在這呢。”

蘇北楠沒吭聲，自然也沒否認顧遙清的話。

沒錯，她是對阮栗有那麽點動心。

又美又飒的小姐姐誰不喜歡。

喬栗今天喝了一些酒，不方便開車，開車的事就讓蘇茹來做了。

“喬喬姐，今天這事沒談下來，那咱們這禮物？”蘇茹瞧着跟喬栗一同坐在後座的人，說是想和喬喬姐談合作，卻把人拉來這地方，最後自己還喝個爛醉。

明眼人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是真的想談合作，而是想拿這方式撩喬喬姐呢。

而顧遙清來之前還特意給對方挑了禮物，眼下，這禮物好像也沒有送出去的必要了。

喬栗擡眸望向副駕駛的位置，除了一束紅玫瑰，還有一個黑金色質感十足的禮物盒。

她目光隐在暗處，稍沉吟了一下，“不送了，我來處理。”

蘇茹聽後稍微松了一口氣，生怕喬栗為了合作的事把自己搭給這滿臉濃妝的女人。

*

蘇北楠的展覽會如期舉行，白天的時候，她還特意來工作室這邊轉了一圈。

果真如阮栗所說，她是真的出差了，一樓接連好幾天都沒見開門。

她收拾好稍微失落的情緒，提前到會場看看情況，以免臨了還出現什麽差錯。

會場的工作人員把現場安排得井然有序，沒什麽好讓她擔心的。

而讓蘇北楠真正擔心的是，今天展覽會的結果是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到晚上七點時，會場外陸陸續續有人到場，入目的都是蘇北楠有些臉熟的面孔，都是和蘇家有生意來往的一些小輩，還有的，就是蘇北楠和顧遙清那些圈子裏的朋友。

她們結伴而來，給足了蘇家面子。

蘇北楠做的六個系列的成衣挂在櫥窗裏，隔着櫥窗會讓人看着有些不太真切，但更顯高級。

她今天低調的穿着打扮隐匿在人群中，就是想聽聽大家對她作品的評價。

“沒想到蘇北楠還真有點東西啊，這幾個系列的設計都讓人挺驚豔的。”一道脆生生的女聲引起了蘇北楠的注意。

她的身旁圍着好幾個姐妹，看起來都是圈子裏交好的姐妹花。

“是啊，之前沒聽她有這方面的動靜，現如今是想做這一行了？”另一人繼續說道。

這時，一直低頭玩手機的女人擡頭，往櫥窗裏的成衣看了一眼，而後輕嗤了一聲，話裏帶着嘲諷。

“也就是看在蘇家的面上咱們才會來不是？作品我倒沒看出什麽稀罕來。”

“一又不是大牌，二又沒名氣。這樣的衣服你們真的會買？”

女人話音一落，旁邊的幾個小姐妹紛紛搖搖頭。

在她們這個圈子裏的，臉面比什麽都重要，她們是不可能穿着說不上名的衣裳出去晃悠的。

“那不就結了，咱們轉一圈就走了，還有局呢。”

然後，蘇北楠就看她們假惺惺的轉了一圈，晃悠晃悠出了會場。

蘇北楠望着會場內越來越少的人，唇角抿了抿，今晚的結果，好像不用統計她也知道什麽情況了。

剛剛那人說的話雖然難聽，但的确也是實話，她之所以這麽急切的想要辦展覽會，完全是因為穿書前所沒有實現過的，眼下因為有這個能力，所以一下子被沖昏頭腦，旁的一點兒都沒考慮到。

“唉——”

蘇北楠嘆了口氣，有些煩躁，甚至陷入了一種深深的自我懷疑。

“在想什麽？”

蘇北楠看着不懂什麽時候出現在自己身旁的阮栗，有些意外，“你不是出差了？”

喬栗穿了件米色的風衣，手揣在兜裏，齊肩短發被風吹得有些亂，看起來風塵仆仆的。

“結束了就提前回來了。”

喬栗出差的地方在喻北市，兩地之間需要坐兩小時的飛機外加一小時汽車，她是去和一個服裝品牌談合作的事。

本來下午結束之後的行程就是跟品牌老總吃個晚飯，但她腦子裏總會出現蘇北楠那天聽到自己沒法出現在會場後失落的表情。

所以，她找了個理由，從喻北市訂了最近一趟的機票，直接飛回來就來了會場。

她剛到，就聽到蘇北楠這煩躁的嘆氣聲。

“你說我是不是錯了？”蘇北楠把手背在身後，感覺從來沒有這麽累過。

雖然她想在這個行業發光發熱，但目前來看，她連門檻都跨不進去。

“咱們這個行業，本來付出的就比較多，考驗的東西也比較全面。”喬栗道。

眼下，她看着蘇北楠，忽而生出了幾分感同身受來。

當初自己好像也是這麽過來的，不同的是，蘇北楠還有捷徑，而自己什麽都沒有。

“等會去吃頓飯？”蘇北楠握了握拳，消化了負面情緒之後，又和平常差不太多。

本以為對方會拒絕，沒想到她淺淺笑了一下，“好啊。”

*

兩人好像是第一次這麽晚上約着出去玩，蘇北楠和顧遙清說了之後，對方很善解人意的給她發了好幾條微信。

【顧遙清】：好好玩啊，增進一下感情什麽的。

【顧遙清】：啧，不知道怎麽回事，心裏異常激動是怎麽回事！

蘇北楠無視對方的激動，坐上喬栗的副駕駛之後準備低頭搜索一下她們呆會去哪吃飯的事情。

這時，一只白皙的手出現在自己眼前，然後，吸引蘇北楠注意的是……她手上的那個禮盒。

“這是？”蘇北楠眯了眯眼，帶着疑惑。

“恭喜你今天辦了人生中第一場展會，另外也是——那天你在幻夢給我解圍的禮物。”喬栗大方笑了笑，眉眼的清冷随即消散開。

蘇北楠注意到她的表情，随即笑了一下，把那禮盒接了過來，“那謝謝了啊。”

“晚上想吃什麽？”喬栗問她。

“不然……吃火鍋？”蘇北楠舔了舔唇角，感覺真有些餓了。

“挑不挑位置？”

蘇北楠知道，她這是有地方推薦了，随即搖搖頭，“不挑。”

蘇北楠坐在車上，看着她把車駛向城中村，最後把車停在一家“紅火火鍋店”門口。

她和喬栗剛剛下車，店裏就有個中年女人張望過來，“栗子來了啊，去包廂吃？”

“英姐，您別忙活，我們在外面吃就行。”

叫英姐的女人笑着臉進去忙活了。

蘇北楠挑挑眉，“認識？”

喬栗點頭，“認識挺多年了。”

其餘的沒再多說。

英姐給她們安排的位置在靠窗的位置，店裏人不是很多，但空氣中濃郁的火鍋味令人垂涎欲滴。

蘇北楠把外套脫下放在椅背，英姐已經端着鍋上來煮着，“栗子好久沒來了，今天和朋友慢慢吃啊。”

“好。”喬栗點頭，轉頭把菜單遞給蘇北楠，“看看想吃點什麽？”

蘇北楠拿着鉛筆在上面勾了平常經常愛吃的菜，“就這些了。”

“好，我拿去給後廚。”

喬栗走後，英姐已經端着菜上來了。

蘇北楠咋了咋舌，“這麽快？她剛剛拿菜單去後廚……”

英姐約四十多歲，長得微胖，看起來很好相處。

她一笑，“害，她愛吃那些菜，我都知道，索性先上了。”

放下菜她正要走，像是又想些什麽，回頭朝蘇北楠說，“很少叫栗子帶朋友過來吃飯，你是第二個。”

她走後，蘇北楠撐着下巴經不住好奇。

那誰是第一個？蘇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