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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章

蘇北楠挂了電話，把手機丢在床上，過去拍了拍喬栗的被面。

她覺得喬栗有些不大對勁，大家都在打電話，在周圍熱鬧的烘托下，喬栗的确顯得太過安靜了。

“喬栗。”蘇北楠用手抓住她的被面，“我掀開你被子了啊。”

被子裏的人沒吭聲，蘇北楠有些慌，伸手把被子給掀開來，一不小心把放在床邊的手機給弄掉在地。

“啪嗒”一聲。

“我……我不是故意的。”蘇北楠很快撿起來摁了摁，手機屏幕亮都沒亮起來。

這不是被她摔壞了吧？蘇北楠想着，就看喬栗閉着眼，心情不太好的翻了身，背對着她。

蘇北楠心裏忽然湧上一個想法——喬栗該不會沒開機吧？

她盯着喬栗的背影，喬栗雖然只字未提，但光從她的背影自己也看出了她的幾分落寞之意。

蘇北楠給她摁了開機鍵，把手機輕手輕腳的塞到了喬栗的枕頭底下，自己離開她床邊，拿着手機出了門。

随着宿舍門啪嗒一聲落鎖的聲音之後，宿舍裏便陷入了一片安靜，穆笙不知道去哪裏了，而此時蘇北楠也出去了。

喬栗睜開眼，望着上鋪的床板，心裏的落寞一圈圈的放大……再放大。

沒過幾分鐘，她枕頭下傳來熟悉的來電鈴聲。

喬栗怔了怔，伸手去摸手機。

還在想着，她不是已經把手機關機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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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北楠拿着手機直接上了天臺，今夜的風很大，她攏了攏外套，直接坐在那張雙人凳上倚靠着。

微信裏，顧遙清很快就把從蘇茹那要到的手機號發了過來。

蘇北楠一只手揣在口袋裏，一只手撥了電話，随着手機裏“嘟嘟嘟”的聲音響起，還有耳邊呼嘯的北風，一時之間讓她整個人都有些緊張起來。

隔了幾秒，電話被接通，那邊傳來一陣清冷的聲音。

“喂？”清冷的聲音裏帶着幾分疑惑，顯然是不确定來電人是誰。

“是我。”蘇北楠忍不住揚起唇角，不知怎的，心情變得有些愉悅起來，“這些天參加比賽忙不忙啊？”

電話那頭的人靜了幾秒，轉而才淡淡的帶着幾分笑意回複她，“還不錯，不是很忙。”

“奧~那如果不是很忙的話，記得按時吃飯啊。”通過她這些天的觀察，蘇北楠發現，喬栗只要一投入工作中，總顧不上吃飯這件事。

瞧瞧把孩子瘦成什麽樣了。

“好，謝謝。”喬栗那邊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蘇北楠猜她應該是翻了個身，“你呢，也注意多穿衣服保暖。”

蘇北楠像是聽到了什麽笑話，唇角一度上揚，“看我天天穿這麽多，創造營裏就沒有比我更怕冷的人好吧。”

那邊隔了好一段時間沒回複。

蘇北楠靜靜聽着那邊的動靜，放在膝蓋上的手也慢慢撚了撚睡褲的布料，那邊安靜了一會兒，而後，她就聽到那邊的聲音有些嘈雜，帶着幾許北風呼嘯的聲音。

和她在天臺的聲音有些像。

蘇北楠回過頭去，就看見喬栗穿着睡衣，外面批了件長款的外套，手裏還拎了一件。

她的手機從耳朵邊放了下來，桃花眼彎了彎，問她，“你怎麽知道我在天臺？”

喬栗拿着衣服給她蓋上，雙手插在外套的口袋裏，走過來就坐在了她身旁的空位上。

“今天刮北風，沒有哪裏的風會比天臺還大。”喬栗偏頭對上蘇北楠的眸，眸底亮亮的，“還有，你的話筒裝的風都傳到我那邊了。”

蘇北楠“噗嗤”笑出聲，把喬栗拿過來的外套嚴嚴實實蓋在自己身上，“也沒這麽誇張吧？”

“差不多吧。”喬栗仰頭看着黑麻麻的天空，兩人靜了好一會，她才認真開了口，“北楠，謝謝你啊。”

“嗯？謝我什麽。”蘇北楠挑了挑眉。

“你知道的。”喬栗嘴角帶着笑，思緒漸漸飄遠，也是第一次，和第二個人說起自己家裏的事情，“其實挺羨慕你和家人的關系的，而我的存在，只是家裏的提款機而已。”

“但是呢，最近這個提款機罷工不幹了。”

喬栗聲音淡淡的，像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但是，蘇北楠心裏卻一陣發酸。

喬栗越是這樣，她越是心疼。

到現在為止，她總算知道喬栗的性格為什麽會拒人于千裏之外，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她身上的保護色而已。

蘇北楠望着她，張開自己的手，莞爾一笑，“要不要一個愛的抱抱？”

今晚的北風把兩人的頭發都吹得有些亂，喬栗聽到這話的時候明顯也是一愣，那雙瑞鳳眼閃着光，望着她面前長發飄飄，笑顏如花的女人。

她心跳“撲通撲通”的跳動起來，根本抑制不住。

喬栗點點頭，“好啊。”

兩人抱了一下，很快就分開。

蘇北楠吸了吸鼻子，低聲道，“回去吧，快要交手機了。”

“好。”

天臺後面的樓梯間，一個模糊的身影匆匆離開，像是從來沒有來過。

*

設計大賽進行得如火如荼，但在倒數第二天的時候，整個創造營停電了！

彼時，是中午十二點，大家剛剛從食堂打了午飯找到位置，餐廳的燈忽然暗了下來，周圍還有人低低驚呼一聲。

好在是白天，停電也并不會影響到什麽，大家有秩序的排隊打飯，氣氛還算可以。

蘇北楠端着餐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她努了努嘴，向喬栗示意讓她看身後的人。

“江采薇知道吧？上回拿第一那位，比你高零點二的，大家都說她這回也能拿第一。”

在這裏這麽久，蘇北楠對周圍這些人也多多少少有些眼熟，雖然并沒有深交，但她已經摸透了對方風格，所以只要避開和她們同風格，就不會出現什麽尴尬。

“上回你要是不摔跤，表現肯定比她更好。”喬栗低着頭，并沒有去看江采薇的方向。

“雖然這是基本操作，但被你這麽說出來，我還是很害羞的。”蘇北楠作了個扭捏狀。

喬栗這幾天已經看慣了她這時不時出現的戲精作風，已經習慣得視而不見了。

“中午睡個午覺，我把剩下的布料縫上去就基本完成了，你呢？”蘇北楠收了那副戲精的模樣，擡眸去看喬栗。

這次的比賽，氣氛明顯比第一次要緊張許多。

“沒什麽意外的話，我也差不多。”

兩人吃過飯的時候把餐具放到食堂旁邊的收集桶裏，穆笙不知道去幹嘛了，這時候才匆匆而來，一看她倆，眼神有明顯的慌亂。

蘇北楠眯了眯眸，“穆笙今天怎麽回事？一下不怼我，我還覺得不太習慣。”

看着穆笙直接去打飯，她無聊的砸了砸嘴。

喬栗垂了眸，“回去睡午覺吧，下午努力弄完。”

“行。”

兩人回了宿舍，蘇北楠有些困，基本上是一沾枕頭就睡着了。

睡得迷迷糊糊之中，她聽到有人輕手輕腳的回了宿舍。

下午，蘇北楠打着哈欠，幾乎是閉着眼從宿舍到教室的。

她看着自己工作臺上的一片狼藉，感覺腦瓜子都有些嗡嗡的，但好在，剩下要做的并不多。

蘇北楠拿着剪刀還有針，在服裝上比劃了好一陣，這才準備動手。

今天的天有些陰沉沉的，因為還沒有來電的原因，所以導致教室裏的光線也不是太好，有些挑戰在服裝上刺繡的小姐姐此時已經忍不住罵罵咧咧了。

“這附近的電路到底什麽時候修好啊，明天就是最後一天了，我肯定繡不完了。”

有人出聲安慰她，“別急，越是急就越容易弄錯，不如你試試拿着衣服架子去大門外繡？”

但天空一陣“轟隆隆”的聲音，伴随着閃電還有狂風，暗示着暴風雨即将來臨。

煩躁的小姐姐愣了一下，聲音低了下去，“我還是慢慢繡吧，寧願瞎我也不願被雷劈。”

蘇北楠聽着外面的雷聲，心裏也有些發悸，她轉頭去問喬栗，“要是看不清，咱也別縫了，會傷眼睛。”

但喬栗壓根就沒動手幹活，而是擰着眉，在工作臺還有抽屜裏翻來翻去，都快翻了個底朝天。

蘇北楠往她工作臺上一看，冷色的布料裏……好像少了點什麽。

随着一道白晃晃的閃電照進房間裏，蘇北楠一驚，放下剪刀走了過去。

“是不是你那條粉色的布料不見了？”蘇北楠想弓着身子幫她一塊兒找找。

喬栗已經伸手覆上了她的手，朝她搖搖頭，神情略疲憊，“我已經找了兩遍，沒有找到，應該是……丢了。”

蘇北楠捏了捏拳，看着暗暗的房間還有什麽不明白。

恰逢停電，教室裏的監控也都成了擺設，喬栗的布料又正好沒了，這不是有人刻意為之又是什麽。

蘇北楠想到中午穆笙看見她們兩人的慌亂，心裏已經有了隐隐的念頭。

“走，咱們去隔壁教室問問穆笙就知道了。”

她就不明白，明明自己才是她讨厭的那個人，為什麽要去嚯嚯喬栗？有什麽沖着她來就好了。

喬栗拉着她的手朝她搖搖頭，“你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