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大掃除
第四十五章大掃除
第38章改
蘇禾真回家時,繼母吳佩荷正帶着幾個鐘點工阿姨做大掃除,貼窗花。
蘇禾真脫下外套,放下包,湊上去:“我也來幫忙。”
吳佩荷遞給她一張五谷豐登的剪紙,道:“貼你房間去吧。”
“好。”貼完窗花出來,蘇禾真又問,“還有什麽需要我做的?”
吳佩荷搖了搖頭:“都打掃完了,你先去洗個澡,把穿過的衣服裏裏外外都都換了,回頭幹洗店來送衣服,我再讓他們把髒衣服帶去細了。”
現在人洗澡方便,誰家不是天天洗漱,吳佩荷還特意強調了一遍把衣物都換了就是應個年末除塵,消災辟邪的吉利意。
蘇禾真去洗澡,吳佩荷看了她一眼,想到這些日子蘇志遠和打了雞血一樣,每天樂樂呵呵去上班,心底就有點不舒服。平時蘇禾真不在,那老頭子就像頭蔫雞,沒精打采。
心底不舒服,吳佩荷也沒有表現出來,等清掃完屋子,給鐘點工們結完賬,她也回房間洗澡了。
他們家不缺錢,不過蘇志遠節省慣了,以前蘇禾真不在家,他覺得家裏就兩個人,雇一個住家保姆不劃算,所以一直是請鐘點工上門服務。
平時洗衣做飯都是兩人自己來,不過最近年末,事情多,再加上蘇禾真也回來了,吳佩荷懶得洗衣服,就把髒衣服都送到了小區洗衣店。還另外出了錢,讓人上門取送。
吳佩荷從前也是過過苦日子的,還是跟了老蘇後才過上吃穿不愁,想出門旅行出門旅行,想下館子下館子,不用算計錢財的日子。
不過她不藏私房錢,也不想省錢,說句難聽的,她沒孩子,藏着省着以後兩腿一蹬,那些錢還不知道便宜了誰。
老蘇也是因為這樣,給家用從不含糊。不過,更多的也沒有了。
兩人結婚時,那老頭子才四十四歲,還是壯年,要想生二胎,那是随時能生,結果找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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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佩荷也是二婚,和前任離婚就是因為她不能生,看過醫生,下了診療單,百分百不能生的那種。
簽了婚前協議不說,那老頭子還怕她撒謊,結婚後弄出個小的,自己偷偷摸摸地找醫生做了節育手術。吳佩荷那時候就知道這老頭子雖說和她結婚了,可心底還是防着她。
吳佩荷想着,嘆口氣,擠出一抹洗發膏,糊到頭發上不停地揉搓。
她又想到前不久,大哥來找她借錢,說小侄子要結婚,買婚房付首付還差十二萬,想問她借點錢。
兄弟姐妹三個,大哥家兩個兒子,他們夫妻兩個都快六十,臨近退休的人了,還在努力幹活,就是為了給兒子們攢首付,掙彩禮。
小妹家兩個孩子,大的是姑娘,在讀大學,小的是兒子,還是初中,夫妻兩個舍不得吃舍不得吃,日子過得緊巴巴的。
她呢,日子不算特別順心順意,老蘇雖說防着她,但也不是完全沒良心的人。
她平時不攢錢,手裏沒那麽多現金,問老蘇要,他一句話沒多說就借了。
他說家裏酒店不可能給她,畢竟酒店能發展起來,靠得是女兒(雖然吳佩荷覺得老蘇是在說謊,但即便如此她也沒有發言權),所以這些他都留給蘇禾真。
不過她跟着他十來年,他也得為她将來考慮。他借錢給她大哥,看得是她的面子。将來他們老了,若是他先走,蘇禾真嫁人了,她不管是自己獨居,還是去養老院住,她大哥大嫂一家沖着以前他們家給的幫助,也得多看顧她,不讓人欺負了她。
他呢,還另外給她買了大額的養老險,等到了一定的年歲,保險公司每年都會給她發錢。之所以不把錢放她手裏,一是養老險能增值,二來也怕有人起壞心把她錢哄走了,讓她将來窮困潦倒,老無所依。
那些保單她看過,等她到了六十歲,每年保險公司都要給她發兩萬塊,這麽多錢足以讓她生活地很好。再者她六十歲,老蘇也在,日用照常他拿,保險公司發的錢還可以存起來。
有錢,她就有底氣。
更不提她一些朋友,沒離婚的呢,養大了兒子女兒,又要給他們帶孫子孫女,沒個消停的時候。
像她一樣離異的呢,要不苦哈哈的打工掙錢攢養老錢,要不再婚了,然後在二婚丈夫家裏洗洗涮涮,忙個沒完,還要兜氣受氣。
繼女蘇禾真和她不親近,但也是和和氣氣的。只要她誠心和老蘇過日子,把老頭子照顧好,繼女也不會和她過不去。
這樣一想,吳佩荷就覺得老蘇待她也是可以的,對老頭子防着她的那點小怨氣也散了。
繼妻和親生女兒,那肯定是女兒重要,她自個兒別着扭,想和蘇禾真争長短那真是沒必要。
等洗完澡從浴室出來,吳佩荷已經調整好了心态,樂樂呵呵地把髒衣服放進了洗衣籃,自始至終都沒讓家裏另外兩個人發現她的不高興。
沒一會兒洗衣店打了電話來,說要送之前洗好的衣服,吳佩荷又去把蘇禾真換下來的衣服收好,裝到洗衣籃裏,很快,洗衣店的人就來了。
很快,吳佩荷把髒衣服遞過去,把幹淨衣服收回來,一家三口,每個人都有自己專屬的衣籃。
蘇禾真的衣物不用她整理,吳佩荷只需把收回來的衣籃拉到她房間就行。她将蘇禾真的衣籃拖過去,然後把她和蘇志遠的衣服拿到卧室,一件件整理好,挂到衣櫃裏,然後就發現拉回來的衣服裏多了一件男士西裝。
吳佩荷看着多出來的西裝皺起眉,蘇志遠的衣物都是她打理的,根本沒有這件外套,難道是洗衣房的人弄混了?
吳佩荷忙給洗衣房打去電話,挂斷電話後,她拿着西裝找到蘇禾真,問她:“禾真,這件衣服哪兒來的?你父親好像沒有這件衣服,你新給他買的?”
蘇禾真看見這件衣服,又想起了衣服的主人,還有那個讓她心神難寧的眼神。
“不是。”蘇禾真道,“這件衣服不是爸爸的,是……是我一個朋友的衣服,前兩天天冷,他借我穿了下。”
“阿姨,衣服給我吧,回頭我還回去。”
“那行。”聽說不是蘇志遠的,吳佩荷就把衣服交給了蘇禾真。
蘇禾真接過這件西裝,将其挂在衣櫃裏,看着它着實有些憂愁。還衣不難,難的是怎麽面對衣服的主人。
她看了好幾眼,還是沒有勇氣馬上面對霍百川,只好合上櫃門,眼不見為淨。
然而有些人就是那麽不經念,蘇禾真剛把櫃門合上,電話鈴聲響了。
她拿起手機一看,來電顯示赫然是衣服的主人。蘇禾真吓得手一抖,手機掉在床上滾了三滾。
蘇禾真等了會兒,想要營造出主人不在,電話不通的跡象。然而電話鈴聲始終不滅,叮鈴鈴響得她頭疼,最後還是在響鈴即将結束的那一瞬間接通了電話。
“喂。”蘇禾真硬着頭皮道。
“我是霍百川。”電話那頭傳來了霍百川清冷的聲音。
這理所當然的态度。
蘇禾真哽了一下,回道:“我知道。”
“那就好。”霍百川道,“世紀花園,晚上七點見。”
“什麽?”蘇禾真還沒明白對方的意思,電話就已經挂了。
蘇禾真看着嘟嘟響的手機,只覺得自己的腦子好像有些不夠用了。
不是,霍百川打一通電話,沒頭沒腦地說這麽一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約她吃飯?
還是通知她一聲?
蘇禾真有些生氣,拿起手機氣勢洶洶地回撥過去,電話接通的一剎那,蘇禾真卻莫名地心虛了。
她問道:“你,你剛剛那是什麽意思?”
霍百川問:“沒聽清地方?”
蘇禾真:“……不是。”
“那行,記得不要遲到了。”霍百川說道,聲音冷淡又理所當然。
電話再一次挂斷。
他似乎根本沒有考慮過蘇禾真根本不會答應他邀約這個事實。
蘇禾真:“……”
卧——我,我答應了嗎?
一句國罵即将出口前,蘇禾真靈巧地咽了回去。
她看着手機,有些想不明白,難道她在不知情的時候約了霍百川今天晚上一起吃飯?
不然對方怎麽能這麽理所當然地甩給她一個時間地點,然後讓她去赴約?
還是說她在對方眼裏就是一個這麽随便的人?
蘇禾真心裏不舒服,她往床上一躺,打定了主意,從現在開始,到明天早上,她是絕對不會離開這張床。
蘇禾真躺在床上,刷刷網頁,看看熱搜,監督下班群裏的同學們做做寒假作業,時間或快或慢,不知不覺到了下午六點。
她坐了起來,有些糾結。
去,現在就得換衣服梳妝,叫車出門。
不去,放人家鴿子。不對,她根本沒有答應對方的邀約,所以不算放鴿子。
但……蘇禾真瞥了一眼衣櫃的方向,不去,人家的衣服還在她這兒。
算了,還是去吧,衣服或早或晚都要還的,老天爺估計是看不過眼她拖延,這才有這通電話。
她長嘆一聲,從床上爬起來,把睡衣換了,拿上手機、包,還有對方的西裝,準備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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