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拜年

第五十六章拜年

第48章改

“對了，我還沒來得及看你的消息，今天找我有什麽事？”

姜雨漫嘟嘴：“沒事還不能找你了？”

“當然不是。”蘇禾真非常有求生欲道：“随便找，随便找，你想什麽時候找我都成。”

“所以現在能和我說說嗎？”

“哼。”姜雨漫哼了一聲，又有些羞澀扭捏，她道，“禾真，我們領證了。”

“什麽？”蘇禾真一下子坐直了身體，“你說你和嚴笙領證了？”

姜雨漫點了點頭：“對。”

“那天從派出所出來，吃完飯，嚴笙問我是不是真的做好和他在一起的準備，讓我仔細考慮好，如果确定了他不會再放手。我反問他，敢不敢和我結婚。然後我們就去民政局了。”

蘇禾真：“……”

她氣道：“你怎麽這麽沖動？你們認識的時間雖然長，但是從來沒有以情侶的身份相處過，你怎麽就敢這麽草率地領證結婚？”

姜雨漫卻道：“禾真，我不是沖動，結婚雖然倉促了點，但這并不是草率的決定。

提出領證是我頭腦一熱，話趕話的結果。但真到了民政局後，我有仔細考慮。年底領證的人很多，我們兩排隊也排了差不多兩個小時，等待的兩個小時足夠我們冷靜下來。

我有想過，我們會不會無法适應從親人到夫妻的轉變，但我問過自己，不管未來會怎麽樣，但現在我希望成為嚴笙的妻子。”

蘇禾真也知道她這些年的執念，她道：“或許你是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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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認識了二十年，對彼此的性格、脾性、品格都有了解。既然你們已經領證，那就定下心來，好好經營這段感情。沒人說過，愛情不能在結婚後培養。更何況你們本來就對對方有意。”

姜雨漫笑了：“禾真，你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會支持我。”

她不後悔和嚴笙領證，甚至很高興他們變成了夫妻，但說實話身份的突然轉變還是讓她有些驚慌。

那天從民政局出來後，嚴笙就想把這件事告訴大家，是她攔了下來。

姜雨漫不知道該怎麽形容自己這種心理。

蘇禾真聽出了她的不安，忙問道：“姜雨漫，你在害怕什麽？”

“我不知道。”

姜雨漫抱着雙腿坐在床上，緩緩道，“昨天我們回嚴家住，爺爺和大伯都問起了我們的婚事。

爺爺罵嚴笙不孝，一把年紀了還不結婚，也不知道他還能不能在活着時看到嚴笙的孩子出生。

大伯母說我年紀也到了該結婚的時候，若是有合适的人可以帶回去給他們瞧瞧。

每次我都想告訴他們，我和嚴笙在一起了。話到了嘴邊，我又沒了勇氣。”

蘇禾真突然明白了姜雨漫為什麽那麽害怕糾結。姜雨漫是個非常沒有安全感的人，她沒有父母親人，從小在嚴家長大，對她來說嚴家人就是她的親人。

她怕嚴家人知道她和嚴笙在一起後會反對，所以才像背着殼行走的蝸牛，遲遲不敢掙脫束縛。

蘇禾真想，以姜雨漫那麽大大咧咧的性子，卻默默暗戀了嚴笙十多年不敢開口告白，未嘗沒有這個原因。

別人戀愛，分手。失去了愛情，回到家還有父母的安慰。但對姜雨漫而言，她的愛情和親情交織在一起。若她和嚴笙戀愛又分手，鬧到老死不相往來的地步，便意味着她失去了愛情，同時又失去了親情。

蘇禾真突然有些心疼姜雨漫，想給這個幼失怙恃的姑娘一個擁抱。

她道：“你現在在哪裏，我去找你。”

姜雨漫：“在我的小公寓。”

嚴家老宅人多眼雜，她和嚴笙只能分別在自己的房間休息。但他們兩剛領證，正是情濃的時候，對某些夫妻間的樂事比較熱衷，所以兩人就随便找了個理由，從老宅跑了出來。

偏偏回到公寓後，她就發現自己例假來了。她有痛經，以前在老宅，有阿姨給她煮紅糖姜茶喝，現在在自己的小公寓，沒有阿姨幫忙，只能嚴笙去煮了。

她看了一眼廚房的方向，咬了咬嘴唇，道：“嚴笙也在。”

“我來例假了，他在廚房給我煮紅糖姜茶。”

蘇禾真：“……”

“白擔心你了，你這個戀愛狗。”蘇禾真道，“要是沒什麽事，我挂了，累一天了要去補覺。”

姜雨漫忙道：“別別，咱們再說說話嘛。”

“你快說說你和魏徜怎麽樣了？”姜雨漫好奇道，“那天我走後，你們兩吃飯了嗎？”

蘇禾真：“……你怎麽這麽八卦？”

“我不是覺得魏徜這人還不錯嗎？”姜雨漫道，“你想想，咱們認識都這麽多年了，他還一直惦記着你。現在你是單身，他也沒有女朋友，多好的機會。”

蘇禾真：“別瞎說，我現在沒有心情談戀愛。我的事你就別摻和了，還是想想你和嚴笙的事兒吧。”

“領證的事兒瞞不了多久，現在說長輩們還可以理解。拖久了，他們是真要生氣了。”

姜雨漫嘟起嘴：“我也知道，這不是一直沒能下定決心嗎？”

“你知道的，我是在嚴家長大的。嚴爺爺就是我親爺爺，結果我把人家兒子拐走了。這讓我怎麽開口？”

“怎麽不好開口？你也知道，嚴家老爺子那麽疼愛你。現在疼愛的侄孫女成為了自己的小兒媳婦，真真正正的一家人，多好。伸頭一刀，縮頭也是一刀，早死早超生。”

“你說的對。”姜雨漫突然從床上蹦起來，對着廚房方向開始喊，“嚴笙，嚴叔叔，你快來。我決定了，明天，明天咱們就回去，把咱兩領證的事情告訴爺爺還有大伯他們。”

嚴笙：“……”

他端着一碗紅糖姜茶過來，看了一眼姜雨漫緊緊捏在掌心的手機，心中了然。

嚴笙都不知道該氣該妒，他和姜雨漫說了好幾天，都無法說服她。結果人家一個電話，她就改變了主意。

許久，嚴笙也只挑了個小毛病道：“還叫爺爺，都領證了，也該改口了吧。”

姜雨漫臉一紅，小聲道：“可是我喊你叔叔，你不是覺得更有情趣？每次都更加熱情了。”

嚴笙：“……”

他虎着臉，道：“姜雨漫，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說着，指了指她手裏的手機。

姜雨漫忙把手機拿起來一看，就發現通話早就挂斷了。

蘇禾真早在聽到嚴笙聲音的時候就識趣地把通話挂斷了。

入睡前，蘇禾真還在為姜雨漫高興，嚴笙那樣的人物會願意為她洗手作羹湯，可見是真心喜歡她，結了婚，她也算是是心想事成了。

再醒來，天光已是大亮。陰沉了好些天的天氣驟然轉晴，屋外的陽光燦爛明媚地耀眼。

蘇禾真起來時，家裏靜悄悄的。

大年初二回娘家，但蘇禾真的親生母親早逝，外祖家也失去了聯系。所以以前初二這天，她都是和父親窩在家裏看電視吃小零食。

再後來，蘇父再婚，吳佩荷和娘家人還有聯系。蘇父就把她送回娘家，給繼岳父母拜個年，留吳佩荷在娘家住兩天，自己回家。

前兩年，吳佩荷的父母相繼去世，哥嫂在和父母在感覺是完全不一樣，兩人便去吳家露個面，吃頓中飯，下午再回來了。

這會兒，蘇志遠應該是陪吳佩荷去吳家了。蘇禾真沒在意，想到回家這些天，各種忙亂也沒顧上鍛煉，便換了一身運動服，穿上運動鞋，在家簡單拉伸一下，然後拿上手機出門慢跑。

她繞着小區跑了兩圈回來，便發現蘇志遠開着車回來了。

蘇禾真加快腳步跑上前，問道：“爸，你怎麽就回來了？不是要在吳家吃完中飯嗎？”

剛開始吳佩荷回娘家也會叫上蘇禾真，但她不喜歡，慢慢的，她便不叫她了。父親和繼母在吳家吃中飯，她就自己煮點餃子小面條，或者把除夕那天沒吃完的菜拿出來熱一熱，倒也自在。

對于兩人初二去吳佩荷娘家，而不是呆在家裏陪她，蘇禾真看得很開，也沒覺得委屈。

一來，她已經長大了，不需要大人時刻關注着。

二來，她和吳佩荷沒什麽矛盾，對于蘇父再婚的事也看的開。老頭子年紀越來越大，也需要有個人在身邊照應。更何況蘇志遠一直都很疼愛她，從沒有因為再婚而忽略了自己。

蘇志遠知道自己女兒不是個小氣人，所以初二吳佩荷要跑去娘家，他也由着對方了。本來以他們這個年紀，就算不去，人家也不會多說什麽。

但今年不一樣，林家人出現了，蘇禾真做為林家的外孫女，又沒有結婚嫁人，就該去給林老爺子拜年。

即便兩家早已鬧掰，蘇禾真甚至都不知道對方的身份。可他作為父親，得為女兒考慮周全。

他重視自己女兒，就應該重視她的母家人。就好像不得娘家疼愛的女孩子，夫家欺負起來也會更加肆無忌憚。

一樣的道理。

蘇父道：“今年不吃了。你快回屋收拾收拾，咱們去給人拜個年。”

“啊，誰啊？”蘇禾真有些好奇。

蘇家沒什麽親戚朋友一定要在年節裏走動，吳家算一波，吳佩荷出面即可。

蘇志遠的徒弟又是一波人，不過是他們來家裏給蘇志遠拜年，而不是蘇父給他們拜年。

再然後就是蘇志遠的朋友及一些商業夥伴，不過這些人的交際默認放在初四初五及之後的日子，正月前三天都要留給親戚家人，誰耐煩來招待你們這些外人。

蘇志遠卻沒有明言，只道：“去了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