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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時間:2013-04-24 22:30:50 字數:14315

「你答應我,好不好?」

寧兒下定決心纏着慕堯,所以任他怎麽也甩不開她。

「寧兒!」慕堯無奈的回頭看着她。

「我曉得你今天很閑,就陪我去看看好不好?」

慕堯強忍下嘆氣聲,「不過就是場說書表演,有什麽好看的?別去了。」

「怎麽不好看?」寧兒用力甩開慕堯的手,生氣的嘟着嘴,「那可是京裏最有名的說書先生,錯過這次就沒下回了。」

「都這麽大了還聽說書,不怕別人笑你長不大嗎?」

「誰規定長大就不能聽說書的?算了!你若不陪我去,我自個兒去。」寧兒扭頭就要走,馬上被慕堯拉住。

「行了!我帶你去。」最後慕堯還是投降。

「真的?!」寧兒喜出望外,回頭抱住他。

「不過,在出門前我要你給我一個小小的報酬。」

「報酬?!」寧兒愣了愣,「要銀子嗎?你比我還多。」

「所以我不是要銀子。」他邪邪一笑,緩緩低下頭,出其不意的吻上她的唇——

寧兒吓住了,他怎麽這麽突然……

「還是要回房?」慕堯說得暧昧。

寧兒滿臉通紅,嬌嗔的喊:「你……不正經,我不理你了。」

「不理我?可我看你挺愛的呀!」寧兒的害羞行為讓慕堯發噱。

「康慕堯!」

「好、好,不鬧你了。」慕堯牽着她的柔荑,「不是要去看說書嗎?現在就走吧!」

***

城裏「悅來客棧」的一樓被人群擠得水洩不通,可以說幾乎全城的人都來觀賞這一場難得一見的說書表演,在場的觀衆無不屏息聽着故事每一段精采處,沉醉於說書先生抑揚頓挫的嗓音中。

不過,全部的人中獨有一人不專心,不!是根本就沒在聽——

「慕堯,你什麽時候也愛聽說書?」連卉實在納悶,忍不住發問,打出生就認識他了,記得慕堯不愛這玩意兒。

「是她。」慕堯眼角飄向寧兒,漫不經心地回應。經寧兒幾番好言好語兼柔情勸導下,他不再對連卉有敵意。

「原來是陪太座出門。」連卉撇撇嘴,「我可沒忘記你在成親之前嫌寧兒嫌得很。」

「少再提起那些話,否則後果自行負責。」慕堯話中帶着威脅,現在他和寧兒非常恩愛,可不希望任何閑話來破壞。

「是——」連卉故意拖着尾音。

戲散了,寧兒依然沉迷其中,意猶未盡。「萱兒,你說!這說書的說得可真妙對不對?」

「是啊!我從來就沒聽過說書,今天可真是大開眼界。」芹萱也興奮的回道。

「你呢?」寧兒轉頭問着慕堯。

「什麽?」慕堯懶洋洋地挑起眉,不明白寧兒沒頭沒尾的問句。

「你的感覺!說書說得精采嗎?」

「沒什麽特別的感覺。」

「真無趣!這麽精采的說書,你居然沒什麽感覺……」寧兒嘟囔。

「好了!別要求太多,我都陪你來聽了。」

寧兒同芹萱走在慕堯和連卉的前頭,一路上兩位姑娘這兒瞧那兒看的。

突然,前方空地上,一陣敲鑼打鼓,引起寧兒的注意,她拉着芹萱小跑步的趕上前去瞧熱鬧。

「哇!萱兒,你瞧瞧,好厲害耶!」寧兒看得直鼓掌叫好。

「你們還真會跑。」過不久,連卉的笑聲便從後方傳來。

芹萱回頭望了連卉一眼,笑了笑沒應答,至於寧兒頭也不回,目不轉睛的觀看表演。

「寧兒,我們要回家了。」慕堯直接就拉寧兒要離開看熱鬧的人群。

「不要!我還沒看夠,再等一下嘛!」寧兒甩開他的手,不肯聽話回府。

「不行!是你說看完說書就回府的,而我還有事要辦,可不能陪你逛一整天的市井。」

寧兒回頭哼了哼,「你大可不用陪我先回府呀!」

慕堯不悅的蹙了眉,沉着臉、冷着聲,「我說回府。」

「不要!」寧兒可是吃軟不吃硬,她一點也不怕他變臉。

「由不得你。」慕堯身子一低,一下子就把寧兒扛在肩頭上。

寧兒尖叫,拚了命的掙紮,雙腳前後踢着,連手也搥着慕堯的背。

「放我下來!」她大叫大喊,壓根不顧面子,反正剛才這麽一叫早已丢盡臉了。

「不放!你甭喊了。」慕堯可是吃了秤坨鐵了心,了解寧兒出爾反爾的性子,若應了她,天黑前是回不了府的。

「我說放我下來!康慕堯,你聾了嗎?」寧兒瞪着他的後腦,生氣的叫罵。

「我沒聾,但是……你再繼續喊下去,我不聾才是奇事!」

「你——」寧兒實在氣結。

「好了!」連卉看不下去,出面當和事佬,「大庭廣衆之下別吵吵鬧鬧,很難看的,什麽事先回府再說了。」

「連大哥說得有理,慕堯哥哥,你就把寧姊姊放下吧,這樣很難看的。」芹萱附和道。

慕堯回頭看了寧兒一眼,本想她若有悔意就放下她,怎知寧兒卻擺個小鬼臉回應他,一氣之下,就扛着寧兒大步的走回去。

***

回到康府後,寧兒非常生氣慕堯對自己的作為,於是決定不理他,也不願回瓊琚樓與他同床共枕,硬是跑來玲珑樓和芹萱擠一張床。慕堯先頭還輕聲細語、好話說盡,奈何寧兒就愛賭氣,最後慕堯一氣之下也不理她了,所以說……康氏小夫妻開始冷戰了。

芹萱陪着寧兒坐在涼亭裏,靜靜的品嘗小秋準備的小點心,寧兒即是百般無聊的托着下巴,另一只手在石桌上畫圈圈。

「萱兒,有沒有什麽可玩?好無聊呢!」

「不會呀!這小秋手真巧,準備的點心很好吃。」芹萱又拿起一個小糕點往小嘴送。

「你常來康家玩,難不成整天吃點心?」寧兒微微蹙眉,斜眼瞅着芹萱又吃進一個糕點。「每天這麽吃,早晚會肥得像頭豬!」她好心勸告。

「我沒有每天吃!」芹萱又氣又笑的搖頭,「我曉得你無聊極了,但是府裏就這麽大,又不可以上街。其實小時候我大哥同我一塊兒來時,還會陪我騎小馬,現在我長大了,娘就禁止我同大哥騎馬去玩,除了吃點心、話家常外,我實在沒主意了。」

「騎馬?!萱兒,你會騎馬?」寧兒瞪大眼,羨慕的問。

「那早已是往事了,現在都是大馬,我爬都爬不上去,更別說騎了。」

寧兒可不這麽想,她腦海裏頭就打着騎馬的主意。馬兒對她而言,只能遠觀不能亵玩,早就渴望很久了。

「寧姊姊,你要去哪兒?」芹萱見寧兒突然起身往亭外跑,疑惑的喚了聲,趕緊追上去。

「小姐,你要上哪兒去?」小秋剛好走進玲珑樓,就和主子擦身而過。

「我要去馬廄。」寧兒腳步一刻也不願停。

「上馬廄做什麽?」小秋不明白的問,一路追趕着她。

寧兒不再作答,見到了馬廄就快步跑上前。

「萱小姐,我家主子上馬廄到底要做什麽?」小秋望着興高采烈的主子,只能問一旁的芹萱。

芹萱露出笑容,「我想寧姊姊是想騎馬。」

「騎馬?!」小秋驚吓地拉長下巴。

「嗯,我小時候也騎過馬,那種馳騁於草原的快感真令人興奮。」

「不可以!」小秋還要說什麽的時候,馬廄突然傳來一道男音。

「可以啦!我只騎一會兒,不會被人發現的。」寧兒撫着白馬,央求着守馬廄的男仆。

小夥子看寧兒撫着少爺的愛馬「雪揚」,惶恐不已的跪地請求,「不行呀!少夫人,求求你別為難奴才了——」

「對了!你剛才喚我什麽?」寧兒放下撫摸雪揚的手,雙手抵着雙膝,半蹲與男仆乎視。

「少夫人啊!」男仆納悶的擡頭望着小女主人,他有叫錯嗎?

「這就對了!」寧兒站好身子,擊掌一喝,「既然稱我少夫人,我是主、你是仆,遵守我的指示是你的職責,現在我就要騎馬。」

「可是這雪揚是少爺的愛馬,除了少爺誰也不許騎的。」

或許不說沒事,一說,寧兒更想要騎這匹如雪一般的駿馬。

「是慕堯的馬?」她半側着臉看他。

「是,所以奴才請少夫人別為難小的了。」

「不行!既然這馬兒是我夫君的,我怎麽能不騎?快把馬兒牽出來。」

「誰也不許動馬廄任何一匹馬兒。」突然插進威嚴的聲音,令在場所有人都靜下來。

「少爺!」男仆似乎見到救星般的露出笑容。

「我要騎馬,你幹涉什麽?」寧兒理直氣壯的指着慕堯吼道。

「你會騎馬?」慕堯沉着臉,危險地眯起眼,冷冷地問。

寧兒氣勢低落許多,因為她真的不會騎馬,不過她羲寧兒可不是說放棄就放棄的人。

「不會,但是我——」寧兒擡頭挺胸,話還說下到一半就被打斷了。

「不會還敢大言不慚!」慕堯聞言,只差沒動手捏死她。不會騎馬還敢跟他吵,他生氣的低吼:「你曉不曉得不會騎馬硬要逞強的後果?你若要一意孤行,一不小心可是會慘死在馬蹄下!」

寧兒被慕堯唬得白了半邊險,她壓根沒想過什麽後果,她只想玩嘛!

「總而言之,我不許你玩危險的游戲。」

「寧姊姊,慕堯哥哥說得有理,咱們就不玩了好不好?」芹萱也被康慕堯的話吓到了,小時候騎的可是小馬兒,眼前這馬真的很高大、而且很吓人!

寧兒不語,不否認慕堯的話多多少少也唬住了她,但是要她放棄騎這麽漂亮的馬兒奔馳,她又不甘心。

「慕堯哥哥,我和寧姊姊不騎馬了,咱們去花園找別的玩。」芹萱拉起寧兒的手,對康慕堯笑了幾聲就要離開。

「先別急着走!」慕堯出聲喚住。

芹萱止步回頭等待下文,而寧兒根本心不在焉,依依不舍地看着雪揚。

「今天來了客人,爹娘要你同我一塊去正義廳。」慕堯對着寧兒說,寧兒卻依然不理。

他無奈的嘆了氣,只能自己動手牽着她離開了。

走了一步,他又回頭。「萱兒,你也來吧!」

芹萱點頭,跟着慕堯的後頭走。

***

「爹爹,咱們這次可以打擾康伯伯久一點嗎?」蘇詠竹撒嬌的賴在父親的懷裏,信聲柔語的央求。

「竹兒,不可以沒禮貌,這可不是咱們家,怎麽好意思停留太久呢?」蘇兆凡微微皺眉的輕斥女兒。

「可是我好久都沒有在康伯伯家住了嘛!」

「沒關系,竹兒若想住幾天,就住下吧!反正翠琇樓還空着。」采芸笑道。

「竹兒謝謝伯母!」蘇詠竹聽到翠琇樓還為她空着,心裏一陣開心。

由於蘇兆凡經常為生意奔走不常在家,而蘇母當年生詠竹時難産早已過世,采芸心疼蘇詠竹,所以保留翠琇樓,方便蘇兆凡出門在外時,接詠竹來府照顧。

詠竹這丫頭長得清秀讨人喜愛,個性溫柔婉約且知書達禮,而且打小與慕堯青梅竹馬,雖然不刻意結為親家,可是倘若寧兒沒出現,詠竹會是康家媳婦。

「爹爹,你就答應竹兒好不好?伯母都答應了。」見父親沒說話,詠竹又撒嬌道。

「好、好,你康伯母都說話了,我還堅持就太不好意思。」蘇兆凡笑着答應寶貝女兒。

「謝謝爹爹!」

此時,康慕堯牽着寧兒定進正義廳,芹萱也緊跟着進廳門。

「詠竹?!」芹萱定眼一看,驚呼一聲。

詠竹聞聲回望,未看到芹萱就先看見惹她思念不已的慕堯,不過又見他伴着一名女子,原本溫柔的笑容失色了。

她是誰?詠竹納悶。

「今天有客人?」寧兒擡頭看着慕堯。

慕堯無奈的點點頭,敢情小娘子在馬廄時根本沒聽他說什麽?「所以你今天要乖一點兒,別再神游太虛。」

「我很不乖嗎?」寧兒很不服氣,瞧他說得好像她只會惹麻煩。

這幾天的冷戰搞得他心情郁悶,每天夜晚都思念着她,幾乎睡不好,恨不得到玲珑樓強抱她回瓊琚樓,唉!該是和好的時刻了,不然他會痛苦死!

慕堯淡笑不語,伸手摟住她的柳腰。

「詠竹,你什麽時候來的?」芹萱開心於見到老朋友。

因為小時候就常來康府做客,而詠竹也常住在康府,因此她們結為閨中好友。

饒是如此,詠竹卻一點也開心不起來,剛才見慕堯對他懷裏的女子好溫柔,她心裏慌亂極了,所以只是敷衍的淡笑不語。

「慕堯賢侄,好久不見了。」蘇兆凡笑着打招呼。

「蘇世伯好。」慕堯有禮的向蘇兆凡行禮問好,「寧兒,這位是蘇世伯。」

「蘇世伯好。」寧兒聽話的行禮,溫柔地綻開美麗的笑容。

蘇兆凡盯着陌生的寧兒,回頭望向承英,「這小丫頭是……」

「這是慕兒的媳婦。」承英笑着介紹寧兒的身分。

「媳婦?!」蘇兆凡聞言,大吃一驚,「何時成的親?怎麽我都沒聽說?」

「這個月的事,因為事出突然,來不及通知人在關外的你。」

蘇兆凡有些擔憂的看了詠竹一眼,他知道女兒從小就中意慕堯,所以他才會把關外的事快速辦完,好趕回來向承英提這件事,怎料事情居然有了變卦……

蘇詠竹沉默的坐在一旁,一句話也不敢問。

「賢侄,真抱歉!蘇世伯不知此事,忘記備禮了,下回再給你補上呀!」蘇兆凡見女兒沒有反應,以為她不在意,於是放心的笑道。

「兆凡兄甭客氣了。」承英開口。

「是呀,我們沒請你參加婚禮倒是遺憾,你就別提送禮了。對了!今年詠竹也十八了,許人了嗎?」采芸笑問。

「這……」蘇兆凡一時不知該說什麽,詠竹的對象就是慕堯啊!「長年在外,瞧女兒都十八了,還沒空閑幫她選門親事。」他乾笑幾聲,淡淡的說。

「兆凡兄,你也真是的,可別淨忙着生意,忘了女兒的終身大事。」承英提醒道。

「竹兒,有沒有中意的郎君?」采芸問道。

詠竹擡頭回以淡笑,「還沒有。」

「沒有?!」采芸又接着說:「沒關系,咱們竹兒長得沉魚若雁,只怕不久提親的人潮會踏破蘇家門檻。」

「兆凡兄,你可要好好幫竹兒選門好親事。」

「會的,這次回來就是要忙竹兒的親事。」

詠竹安靜的任由長輩讨論自己的婚事,她偷偷的看向寧兒,心裏有說不出的怨恨!為什麽慕堯哥不等她從關外回來?為什麽?

寧兒一個擡頭,正好與詠竹的眼神對上,她被詠竹盯得有些恐懼,緊張的退一小步,跌進慕堯的懷裏。

「怎麽了?」慕堯察覺寧兒的不對勁,關心的問道。

寧兒慘白着臉搖頭,她心裏頭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害怕,為什麽會這樣?她自己也不明白。

「我有點難過——」

「不舒服嗎?我去請大夫。」

「不用了,我回房休息一下就行了。」寧兒搖頭拒絕。

「好吧!」慕堯依她,擡頭面向承英,「爹、娘,寧兒有些不舒服先回房了。」

「寧兒,怎麽了?」采芸聞言,馬上關心的問候,「要不要請大夫?」

「不用了,我只是有點不舒服,還不用請大夫來看,休息一下就會沒事。」

「真的沒事?」寧兒慘白的臉色令采芸放不下心。

「真的。」

「慕兒,你就陪寧兒回房吧!」承英吩咐道。

「不用,我自己回房就可以了,夫君就留下來陪蘇世伯聊聊吧!」寧兒又拒絕,行個禮便退下了。

芹萱望了望寧兒的背影,感到有些奇怪,剛才寧姊姊還好好的呀……

「姨娘,我去看看寧姊姊。」芹萱向采芸告退,然後追寧兒去也。

「慕兒,寧兒真不打緊?」待芹萱退下後,采芸依然放不下心。

「不打緊,我想她只是累了。」其實慕堯心裏還是擔心寧兒,活力十足的她很少這般不對勁。

***

「寧姊姊!」

寧兒停住腳步,回頭一語下發的看着芹萱。

「你怎麽了?早上不是還生龍活虎的,怎麽這會兒就不舒服了?」芹萱牽着臉色依然不是很好的寧兒走向一旁的石頭坐下。

她輕輕搖頭。

「別悶着不說嘛!難道我不是傾吐的好對象?」芹萱有些難過的說。

「不是我不願意說給你聽,而是連我自己也不明白為何會有這些變化。」寧兒無奈的嘆口氣,「我總覺得那叫詠竹的看我時怪怪的……」

「詠竹?!怎麽會呢?」

「我就是不明白呀!怎麽說我和她今天才認識,但我總是感覺她用着怨恨的眼神瞪我,讓我毛骨悚然。」

「怨恨?!」芹萱聽得胡裏胡塗。

「萱兒,你不是早就與詠竹結識,你知道些什麽嗎?」

「我和詠竹可以說是從小到大的閨中好友,她知書達理、溫柔婉約、心地又很善良,我實在想不出她為何會怨恨你?況且你和她今天才見面,寧姊姊,會不會是你想太多了?」

寧兒低下頭,喃喃自語:「是我想太多了嗎?」

「寧姊姊,別胡思亂想了,改明兒個你真正認識詠竹,保證你也會喜歡她的。」芹萱再三保證,還拍着胸脯說。

寧兒不語。

「好了,」芹萱輕輕搖晃她,「你不是要騎馬嗎?我陪你去好不好?」

寧兒沒心情的搖頭,「我又不會騎。」

「不會可以請人教呀!」

「我沒心情。」她還是拒絕。

「你不相信我嗎?詠竹真的不會怨恨你的。」

寧兒迷茫的看着她。

「相信我。」芹萱再次重重的點頭。

「我……」寧兒遲疑了好一會兒才卸下心防,「好吧,或許真的是我想太多了,我和她今天才初次見面,哪能有啥仇怨呢?」

「嗯,我們現在去找連公子,請他教咱們騎馬。」

寧兒掃開心頭的陰霾,漾出笑容,站起身和芹萱又跳又跑地找連卉去了。

***

自從寧兒以不舒服為由退出正義廳之後,慕堯一顆心也跟着寧兒離去,所以對任何事都心不在焉。

「慕兒?」采芸喚了好幾聲都不見兒子回應,於是加大聲量叫他。

「娘,什麽事?」慕堯回過神來,回應一聲。

「我想詠竹這些時日為了趕路一定沒好好睡個覺,你就先陪詠竹回翠琇樓吧。」

「好。」慕堯起身領着詠竹走出正義廳。

彼此保持兩三步的距離走着,一直都無人提起話題。

「慕堯哥!」走了好一會兒,詠竹突然開口說話。

「嗯?」慕堯停下,等待她接下來的話。

「我……」詠竹一直低着頭,小聲的央求道:「許久沒來康府了,我想到處走走,可以嗎?」

「你不累嗎?」他溫和的笑問。

詠竹搖頭。

「好吧,我命個丫頭陪你。」慕堯沒有堅持,随後就要去找人。

「不要!」詠竹情急地拉住他的手臂。

「怎麽了?」慕堯疑惑。

詠竹連忙放手,深怕他誤會什麽,低着頭不敢瞧他,「我可以請慕堯哥陪我嗎?」

慕堯想拒絕,他現在身分可同以前不一樣,他已是有妻之夫,不宜同詠竹太過接近,何況詠竹已到适婚年齡,他可不想引起什麽不必要的誤會。

「我了解慕堯哥的身分實在不宜與詠竹走太近……但是,我只是想走一走,看看康府是否與我記憶中一模一樣,別無他意!詠竹請求你別拒絕好嗎?別的丫頭和我不熟悉,詠竹實在不習慣,所以可以麻煩慕堯哥嗎?」詠竹趕在慕堯拒絕前,楚楚可憐的說。

「這……」他這是猶豫不決。

「若慕堯哥實在為難,那就算了。」她表現出失望萬分的神情,想引他憐憫。

「我沒拒絕你,別失望!」慕堯微笑道,怎麽說詠竹就像妹妹,慕堯舍不得傷她的心。「我就舍命陪君子吧。」

「謝謝你,慕堯哥!」詠竹笑逐顏開。

於是慕堯就陪着詠竹四處閑逛。

***

寧兒同芹萱,以及小秋三人繞了康府好大一圈都找不到連卉,最後總算在馬廄見到他的人影。

「連大哥!」寧兒大老遠看見連卉,拉開嗓子大喊。

連卉将手上的缰繩交給一旁待命的男仆,這才回頭,「你們幾個要去哪裏?」

「我們哪裏也不去,就找你一人。」寧兒向連卉皺鼻子扮鬼臉。

「找我?!」連卉可驚訝了,「該不會近日你和慕堯冷戰,要找我幫你整他吧?」

「連公子,常言道:『勸合不勸離。』你怎麽反其道而行呢?淨勸我家小姐與姑爺吵架!」小秋擰了擰眉。

「我開玩笑的。」連卉漾着陽光一般的笑容,「夫妻床頭吵、床尾和,寧兒可別再跟慕堯鬧脾氣了,」他低頭在她耳畔輕喃:「你不理他,他很寂寞的。」

「別再談論我了好嗎?」寧兒臉紅了,出聲抗議。

「行!找我有何事?」

「你教我們騎馬好不好?」寧兒馬上變了臉色,興高采烈的拉着連卉又跳又叫。

「騎馬?!」怎麽淨找他做些危險游戲?

「不肯教嗎?」見連卉一臉錯愕不已,寧兒不放心的嚷道。

「我怎麽會不肯?若你們真想騎馬,我定不吝賜教,只是——」連卉話都還沒說完,寧兒便跑進馬廄,就要牽出雪揚。

「不可以碰雪揚!」

連卉這一吼,吓得寧兒趕緊縮回觸摸雪揚的手,有些不悅的瞪着他。

「為什麽?因為牠是慕堯的愛馬,就不許我碰?」寧兒不服氣,這麽漂亮的馬就他一人獨享,太不厚道了。

「當然不是這個理由,而是雪揚可不比一般牧場養出來的馬兒,牠桀驚不馴,沒人可以順利駕馭牠,連我也沒這能耐,除了慕堯之外,所以千萬不能碰牠,太危險了。」

「天哪!小姐,你千萬不可以騎呀!」小秋聽到他的話,幾乎吓掉半條命,連忙拉主子遠離雪揚。

「寧姊姊,我想你還是放棄好了。」芹萱也害怕的勸導着寧兒。

「可是——」寧兒不舍地望着雪揚。

連卉連忙命令仆人牽來三匹較小的馬。

「連公子,馬兒我牽來了。」

「小姐,你快看,這三匹馬兒也不遜色呢!」小秋好擔心主子不放棄雪揚,做出不要命的決定來,拉着寧兒走向剛牽出來的馬兒。

「寧兒,這些馬對你們三位初學者比較合适。」連卉說道。

寧兒看看眼前三匹黑色的小馬兒,實在比不上雪揚來得美。

「走吧!我們到草原上,我教你們騎馬。」他要她們各自牽着小馬兒,到前面寬廣的草原上。

「寧姊姊,別難過嘛!」芹萱拉拉杵在馬槽旁不肯走的寧兒。「有機會你可以和慕堯哥哥同騎雪揚,我想有慕堯哥哥駕着雪揚,對你應該沒有危險性了。」

「我只是不甘心,駿馬就在眼前,卻不能騎。」她對芹萱露出一抹苦笑,随後也走向草原。

「小姐!」小秋見寧兒走出馬廄,上前來小聲的請求,「小姐,小秋行不行別學呀?」她瞧雪揚如此悍,好怕其他馬兒也不馴。

「不行,如此大好機會,怎能放棄呢?」寧兒牽着自己的馬兒。

「可人家好怕馬兒……」

「怕也要學,倘若哪天你主子我要騎馬逃亡時,你不會騎,我可是會抛下你不顧喔!」寧兒故意無情的說。

小秋最後勉為其難的同意。

「寧兒,其實騎馬很容易的。」連卉慢動作的上馬,好讓寧兒她們看清楚,「只要穩住身子,拉好缰繩……」

寧兒同芹萱、小秋依樣畫葫蘆,小心地上馬,一點也不敢馬虎。

過了一會兒——

「不難嘛!」寧兒放松缰繩,已經有些駕輕就熟了。

「騎馬并沒有咱們想像中的困難。」芹萱笑着說道。

倒是小秋就不是這麽如意了。當寧兒和芹萱、連卉早在草野上奔馳時,她仍坐在馬背上,任由馬兒低頭食草。

「小秋,你在幹什麽?快跟上我們!」始終不見小秋,寧兒回頭對她喊話。

「好啦!我馬上跟上……」小秋有氣無力的呢喃着,「好馬兒,咱們現在就前進,你可別有什麽大動作吓着我。」

小秋深吸一口氣,雙腳朝馬肚輕輕一蹬,拉好缰繩想使馬兒起步,然而馬兒卻似乎故意整小秋般,開始一陣噴氣揚蹄,吓得小秋尖叫連連,死命抱着馬兒的脖子不放。

「小姐——快救命——」

「小秋!」寧兒及芹萱不約而同的叫出聲。

「連大哥,怎麽辦?」寧兒傻眼了,她可是第一次見馬兒發飙。

連卉拉起缰繩,連忙掉回頭,飛也似的直奔到小秋身旁,一把将小秋拉向自己的馬背上後,小秋所駕的馬兒居然停止瘋狂,安靜的繼續吃草。

「小秋,沒事了。」連卉感到小秋依然怕得顫抖,於是拍拍她的背,安撫被吓壞的情緒。

「好可怕!」小秋臉色慘白的直喊。

「小秋,你沒受傷吧?」芹萱擔心的問,寧兒卻大笑出聲。

「小姐!小秋險些慘死在馬蹄下了,你還笑小秋?!」見主子毫不淑女的大聲狂笑,小秋委屈的嘟囔。

「你就是太膽小了,才會被馬兒欺負。」

「寧姊姊,你就別笑小秋了,瞧小秋吓成這樣,你這當主子的還如此開懷,當心被罵壞主子。」

「好,我不笑了。」寧兒是停止大笑了,不過臉上依舊帶着笑意,「連大哥,小秋就和你一塊兒騎夜影好嗎?」

「不要、不要,這樣不好啦!」小秋連忙拒絕,她怕都怕死了。

「沒關系,大家玩得開心就好了。」連卉笑道。

「我們再繞一大圈!」寧兒高興的舉起雙手。

「誰答應你可以騎馬?」突然有人伸出一只手拉住寧兒的缰繩,冷鸷地喝道。

「你……」寧兒聽聲音就知道是慕堯,所以她有些不開心的回頭,卻訝然發現慕堯與詠竹一同坐在雪揚上,頓時,寧兒心中百味雜陳,說不出是什麽滋味,就是很不好受。

「寧兒妹妹,你不是人不舒服嗎?」詠竹原本依偎在慕堯的懷中,在看到寧兒後,不疾不徐地離開他的懷裏,關心的問道。

「哼!她是好玩待不住,所以才假借不舒服的理由,好逃避會客。」慕堯冷哼一聲,不悅寧兒居然騙他!「你馬上給我下馬,我說過不許你騎馬。」

「我不要!」寧兒撇過頭,「我騎我的馬,你陪你的人,咱們誰也沒礙到誰就成了!」她在吃醋,所以口氣有股酸酸的味道。

「寧兒妹妹別誤會!我只是好久沒騎雪揚,所以才特別求慕堯哥再載我一次,若你不愛我這樣,我馬上下馬就是了,你別生氣。」

「詠竹,用不着下馬!」慕堯騰出手摟住詠竹。「你騙我不舒服想回房,結果卻跑來騎馬,你三番兩次不把我的話放在心裏,你眼裏到底有沒有我這個夫君?」

寧兒一陣委屈湧上心頭,輕咬着下唇,回頭怒喊着:「沒有!沒有!我最讨厭你了!」話才落,就快速奔向草原的另一頭。

「寧兒,你才剛學會騎馬,不要跑太快!」連卉擔憂的在寧兒後頭喊,卻無濟於事,寧兒依舊沒有減速的樣子。「你是怎麽回事?一來就發飙。」他揪着眉問慕堯。

「你還敢問!」慕堯冷哼,「我才想問你是怎麽一回事,每次我不允許寧兒做的事,你偏偏教她,不曉得你明不明白,朋友妻不可戲的道理?」

「你是什麽意思?」連卉陰沉着臉,他知道慕堯是嫉妒才會誤解他。

「慕堯哥哥,該反省的人是你,不是連大哥!」芹萱生氣的低吼,「你怎麽可以不分青紅皂白,問也不問一聲就怪罪於連大哥和寧姊姊?」

芹萱再也看不下去了,她出面還原事實的真相。

「寧姊姊壓根沒騙你,剛才出正義廳時,她臉色是真的不好,心裏頭也很不快,本來想回瓊琚樓,是我想讓寧姊姊輕松一下,才會邀她來找連大哥教咱們騎馬。而連大哥看我們是初學者,特別挑些小馬兒教導我們,好不容易寧姊姊開心起來了,你一來就兇她,還氣跑她!」

慕堯心裏頭一震,「她為何不向我解釋呢?」

「你懷裏擁着詠竹,寧兒心裏頭會沒感覺?」連卉真不知道這小子居然是個呆頭鵝。

「慕堯哥哥,咱們都說得這麽清楚了,你還不快去追寧姊姊?」芹萱忍不住的催促他。

「是呀!」詠竹擡頭,「快放我下馬,去追寧兒妹妹要緊。」

慕堯扶着詠竹下馬,随即駕馬追寧兒去了。

詠竹看着慕堯的背景,溫柔的眼神頓時變得怨恨——原本慕堯這份情愛該屬於她、是她的愛……

***

「寧兒!」

慕堯在河畔找到寧兒時,就見她把腳浸泡在河水裏,裙擺也濕了一大截。

寧兒驀然聽到慕堯的呼喚,心頭一震,随即想起剛才的不快,故意置若罔聞,起身就想離開有他的地方。

「寧兒,先別走!」慕堯從後方摟住她。

「放開我!」寧兒沒有掙紮,因為她力氣不比他大,掙紮只是徒勞無功,所以她冷冷的命令着。

「不放!」慕堯摟得更緊。「我永遠都不會放開你。」

這是什麽意思?是示愛還是為剛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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